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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生死患难 4小节

作品名称:风雨琴      作者:草芒      发布时间:2021-12-26 21:45:32      字数:4221

  4.
  
  这伙蟊贼仗着人质和壮汉对峙者,那领头的山贼道:“我挖别人的坟又不是挖你家的坟,干你鸟事?你给我少管闲事,走你的路去!”
  “你放是不放他们?!”壮汉怒问道。
  “你个鸟汉子再管闲事,老子就宰了他们!我数到十,你给我放下长枪,蹲在地上,不听话他们就得死!”领头的山贼吐沫横飞地说,众山贼将刀架在青山三人脖子上。
  那壮汉提起的长枪又软软放下,憋得欲要眼眶迸裂,门牙粉碎。
  青山心中叹了一口气,心想:走了那么多路都无事,今日却要做这伙山贼的刀下鬼了!扭头见煞白了脸的小媛,正无助地望着他,心里更是犹如万箭穿心!
  老谢抖抖地说:“各位好汉,我等三人与你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要钱物好说,休伤了我等性命!”
  那山贼头咯咯一笑,又吐沫横飞地对壮汉说:“听见没有,这老儿都吓成什么样了!你也休想一走了之,你要是一走,这三人立刻人头落地!你这鸟汉子最好识相放下兵器,蹲在地上!”说着就数起数来,原来这山贼也不想放过这打伤他们的壮汉,想借人质一起将他拿了。
  那汉子无可奈何,本想先暂时避开众贼,再尾随其后再图救人,但当听到“七”字时,他却不自主地放下长枪,抱头蹲在地上,因为他知道这伙山贼什么都干得出来,他要是一走,这三人肯定没命,只好先诈降,再见机行事。
  青山心中感佩道:此人与我们萍水相逢,素昧平生,却不计前嫌,见我们受难又如此仗义,实在难得!但你现在若也被山贼捆了,我们岂不更难脱身了吗!不经又苦笑一下。
  “给我绑了!”那领头叫了一声,两个山贼拿着绳子过去捆那壮汉,那壮汉忽然起身迅速出手,翻身勒住这两个山贼,并紧紧掐着他们的咽喉,两个山贼哪敢动弹,惊惧地望着他们的头哑哑地叫救命,壮汉对领头喝道:“快放了他们,不然洒家要他们狗命!”
  众山贼受了震慑,山贼头又忙将刀架在青山的脖子上威胁说:“这鸟汉子快些放了我手下,不然我就杀了这个俊朗小哥!”小媛乍逢此境,惊得有气无力,苍白地与老谢对望了一眼,一起看着被刀架在脖子上的闭着眼的青山。
  “你敢!”壮汉便将锁着两个山贼的手收紧,两山贼又哑哑地痛叫起来,直逼得这山贼头也不好下手。众人互不让步对峙了一阵,雨也停了,山贼们就押着青山三人往西面山坡上去,山贼头威胁那壮汉不要跟来,否则当场杀了三人,壮汉只好锁着两山贼看众贼走远。经这场变故耽搁,时已将近傍晚。
  往西一路都是荒坟枯草,越走越荒凉,转上另一座小山,日薄西山之时,来到一僻静山坳。山坳处有一座不大不小的破落山神庙。
  众贼将青山三人押进庙里,山贼头吩咐两人在外监守,谨防壮汉跟来。
  庙中到处是蛛网尘垢,神像早不知何处去了,一张案桌上顿着一个大香炉,旁边还放着几口刀子和酒食。贼头令众贼将四人押到一墙角,着两个山贼看押着,就让其他山贼在案前的火塘里升起火来,拿着一只羊腿烘烤起来,他就斜靠着案旁的柱子,瞅着三人,阴阴地吃着皮囊里的酒。
  一山贼走过来递了一块羊肉给那山贼头,又问:“我说二当家,咱大当家已下山半月了,怎还不回来?现在我们有两个兄弟让那鸟汉子抓着,万一他找上门来,我们又打不过他,这如何是好?”
  “怕鸟么!这三人在我手里,还怕他什么!”这胖山贼咬了一嘴羊肉,又咕咚两口,忽然指着墙角的青山问:“兀那小哥儿报个姓名,今夜也好拿你祭月!”
  青山笑笑,瞪着山贼头目说:“你这厮也配问我姓名!”
  这胖山贼大怒,走过去打了青山一鞭子,道:“栽在我二虎手里甭想活着出去了!怪只怪你们腿脚不长眼睛,闯进我这鬼门关来!”说着又抽了老谢一鞭子,老谢上了年纪,不经疼痛难忍哼了一声,只道:“求大王高抬贵手饶了我们!我等钱物都给了你们,你们扣押我们在此还作什么!”
  “作什么?作人肉包子呗!”众贼一阵恶笑。那绰号“二虎”的山贼看了看细皮嫩肉的小媛,伸手捏了一下小媛的脸蛋笑说:“这小哥儿的脸蛋比黄花闺女的还嫩!”小媛挣扎开,叫道:“滚开恶贼!”不慎露出女子声音。
  “放开她!”青山见状大急,忙挣扎着挡在小媛前面。
  “约!哈哈!”二虎扭头对众贼道:“怎么这个小哥儿发出些鸟叫声,跟个娘们似的!”众贼又恶笑起来。
  一贼上前说:“二当家,你还没听出来?这嫩脸蛋、娇声音的小哥八成是个娘们装的!”
  “是吗?!”二虎眼里放出光来,又去看那躲在青山后面瑟瑟发抖的小媛,扭头对那贼说:“但愿你小子没看错!”即令众贼上前去拖小媛。青山拼死挡在前面,老谢也挣扎起来来挡众贼,被一脚踢翻在地爬不起来,小媛哭了起来,青山怒斥众贼道:“你们这群王八混蛋,谁敢过来!”二虎笑呵呵走向青山,被青山举头猛地抵退数步,二虎道:“这小子看不出来还有些气力!”说着就轻轻提起青山,小媛哭求道:“求你们放了他!”青山双手被绑难于施展,便张嘴猛地咬在二虎手上,二虎疼得叫了一声,松开手,见右手已被青山咬得血淋淋的,不由大怒,众贼上前将青山打倒在地,一顿拳脚,只打得他口鼻流血,难于爬起。小媛见青山两人趴在地上,悲愤难禁,不由自主地向墙角后移,二虎快步赶上,一把将她软绸方帽揭开,见是满头秀发,那楚楚可怜的女儿脸蛋越发明显了。
  “哈哈!果然是个娘们!——还是个极品货色!哈哈!”说着按住苍白无力的小媛。“畜生!”青山愤怒地挣扎着爬过来,被一个山贼一脚踩住,他痛苦地望着苍白的小媛,脸都扭曲了。“哈哈!真是个娘们!这可比挖着黄金还值钱!长得真他妈水灵!哈哈!”二虎又狞笑起来,小媛被他牢牢钳住双手,只得一个劲地哭叫:“放开我,狗贼!”众贼呵呵笑起来。
  正在此时,只听庙外一阵乒乒乓乓,随着几声惨叫,一个山贼连滚带爬地跑进来说:“二当家,那个鸟大汉又打进来!”话音未落,只见先前被那壮汉劫持的两个山贼扑地摔了进来,跌两个狗啃泥,接着那壮汉提着长枪一阵风似地闯了进来,炸雷也似喝道:“狗贼还不束手就擒!”
  那伙山贼这才反应过来,操家伙一拥而上,那壮汉大喝一声一个“横扫千军”就将众贼扫翻在地,一个山贼从后面包抄,被他反手一棍打倒,怒睁丹凤眼,大踏步奔小媛三人来,二虎慌忙勒住小媛脖子,另一个山贼用刀挟持着青山和老谢。
  “放开她!”壮汉暴喝道,说着揪猴似的揪起一个软不拉叽的山贼,用枪架在他脖子上说:“再不放我就要了他狗命!”
  也就在此时,只见一个披着黑披风的光头、彪悍、麻子脸的男子带着两个山贼走了进来,见状惊怒不已,那二虎见了光头,便来了精神,叫声“大当家!”
  原来这光头正是此伙山贼的大当家,他现在才回来。
  此人姓王名虎,绰号虎爷,善使流星锤,武艺精熟,数十人都难于近身,性暴烈而贪色,是安庆府境内山贼中的山贼,恶虎中的恶虎,早年就落草为寇,纠集百十喽罗在附近小县境内的山林中尽干些杀人越货,掠村劫民的恶事,前年被官府围剿四散,今年却转移到此处,又纠集了七、八个人准备东山再起,青山三人落在他手,真是凶多吉少。
  王虎看了看壮汉,身边的两个山贼就拔刀围住壮汉。
  二虎叫嚷说:“虎爷,这厮白日阻扰我等挖坟,打伤多个兄弟,现在他又找上门来,请虎爷为咱兄弟好好教训他一下!”
  王虎打量了一下这壮汉,带着沙哑声问道:“这汉子难道没听说你虎爷的大名吗?竟敢与我作对?!”
  那壮汉哈哈一笑,道:“什么虎啊猫的!洒家只知道俺这一双铁拳专打恶人恶狗!你这厮在此嘟囔些什么!”
  王虎呵呵冷笑道:“果然是条汉子!但你我双方都挟持着人,这样耗下去没啥意思——这样,你我二人来场决斗,你只要打赢爷,爷就饶了你放你走!”
  “说话算话?!”壮汉看了看青山三人说,“打赢你,你要放了他们三个!”
  王虎满口答应,壮汉就将那个山贼放下,两人就案前的五丈空地准备徒手相搏。一场恶斗就要开始,青山为那壮汉助威道:“壮士仔细了!”心想此时要是有古琴在手,还可助他一臂之力。
  王虎十指双叉,活动起手腕,发出咯咯的声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壮汉,叫壮汉报上名来,那汉子道:“洒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山东石洪金是也!”说着也活动起筋骨。
  那石洪金摆开架式,王虎见了道:“少林拳?”石洪金暴喝一声,说声“正是!”就暴风般飞身出击,王虎也运足气力,出掌相抗硬碰硬,只听“嘣”的一声,两人都被震开后退三步,那王虎嘿嘿一笑道:“有些劲道!”那些倒地的山贼已爬了起来,叫嚷道:“大当家,打倒他!”
  王虎双掌交换快速出击,如鹰隼似恶虎,凌厉非常,逼得石洪金连退数步,石洪金道:“你这是何掌法?”王虎沙哑一笑,道:“你这厮怕了吗?”石洪金哈哈一笑,道:“洒家还怕你这鸟掌?!”说着迎将上去,和王虎打得难解难分。
  青山三人见王虎掌法阴狠凌厉,石洪金虽劲力遒劲,但每次出拳都被王虎或用掌化空或灵敏闪开,十几回合下来,石洪金拳法渐乱,破绽露出,被王虎瞄准空档出重掌击中,扑的仰面倒在地上。众山贼发出欢呼声和奸笑声,青山急叫:“石大哥当心!”只恨自己与武学无缘,不能挣开绳索,上前助战,老谢、小媛两个又急又气。
  王虎又沙哑一笑,道:“你这拳杂耍还行,一点都不好使!”
  石洪金爬了起来,这一掌挨得沉重,气力已逊于王虎了。但他哪里肯屈服,依然紧握铁拳,对王虎掌法也初有了解,怒道:“山贼休得意!看拳!”说着猛然进攻,拳脚兼施,直逼得那王虎左闪右躲,几个回合下来,双方各露破绽,拳掌齐出,各中胸膛,石洪金后退数步,又跌倒在地,那王虎也后退几步,忙运力支住,各有所伤。
  王虎挨了一记重拳,恼羞成怒,呼的飞身跃起,双掌变爪,如老鹰扑小鸡一般扑向石洪金,石洪金已半伤,见状忙就地一滚让王虎扑了一空,忙扶着案桌站了起来,王虎凌然上前一爪抓去,石洪金连忙闪开,那案桌一角已被生生抓去!
  好狠毒的鹰爪功!石洪金自知非敌,见一山贼拿着一柄枪,就飞快跑去一把将枪夺在手里,并一脚踢翻了那个还没反应过来的山贼,挺枪点刺王虎,王虎躬身闪过,掌、爪并用,竟也抵挡住长枪的攻击,石洪金见遇上强贼,又救人心切,便使出看家本领来,将那枪扫、挑、刺、劈,舞得花团锦簇,庙中央飞舞着一团银光,王虎被银光罩着,左冲右突不出,惶急之间背面露出破绽,石洪金侧跃而起,奋然反扫,王虎就挨了一棍,扑地倒在地上,青山喝声彩,胖山贼忙引二贼前来进攻石洪金,石洪金长枪横扫,两个山贼也被打翻在地,呻吟不起,胖山贼乘机将王虎扶了起来,即要指令众山贼围攻石洪金。
  王虎刚才嚣张的神色蔫了一半,虽然背部很疼,但还是强忍着,制止众贼上前围攻,对昂然挺立的石洪金道:“你的枪法比拳法好多了,既然你使兵器,爷也跟你玩玩!”一个山贼将流星锤递上。只见那兵器之铁链极细长,铁链两头拴着两个插满铁刺的铁锤。王虎吐口气,围着持枪警侍的石洪金慢慢走着,边走边将铁锤甩得呼呼风响。
  青山三人见王虎兵器凶狠,都为石洪金捏了把汗,青山又道:“石大哥千万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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