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1）

　　1、南溪秦淮人家，夜内
　　蓝玉、秦人杰坐在餐厅吃饭。秦从林摇摇晃晃走进来。
　　蓝玉：从林，吃了吗？
　　秦从林：吃了吗，这是一个亲妈亲口说的话。
　　蓝玉：怎么了儿子？
　　秦从林：我高度怀疑我是不是您亲自生的，儿子常年飘泊在外，好不容易回趟家，结果中午起来一看，冷锅熄灶，您这是要谋害亲子。
　　蓝玉：什么乱七八糟的。今天学校临时有事，中午才顾不上回家做饭。再说，我亲爱的儿子，什么时候委屈你肚子了。小时候有一次，你和众森一起挨打，不给你们吃饭，众森老实，躲在厨房灶前抹眼泪，你倒好，跑到姚老师家一顿胡吃海塞，以为我不知道。
　　秦从林得意：蓝大校长，您可能记错了，坐在灶前哭的可能是我，众森才是那个骗吃骗喝的家伙，要知道小时候我跟众森长得一模一样，他能比我早几分钟生出来，就说明本事比我强。
　　蓝玉：笑话，我自己生的儿子，还分辨不清。人杰，你说说看，出去混吃的是你大哥吗？
　　秦人杰：你们俩太恶心了，生来生去，还让不让吃饭。
　　秦从林：老弟，你这话就不对了，难道你不是妈生的，你是厕所捡来的。
　　秦人杰：真恶心。
　　蓝玉：别听你二哥的，他就是纯心气你妈，处处跟妈作对。（说完，起身给秦从林盛了一碗饭）吃你的饭，看看能不能堵上你的嘴。
　　秦从林接过饭碗，拿起桌上的筷子吃了一口饭：这才是亲妈。
　　
　　2、南溪秦淮人家，夜内
　　蓝玉、秦从林、秦人杰在吃饭。秦淮人进来了。
　　蓝玉：淮人，吃过没？
　　秦淮人：没呢，刚回到县上。
　　蓝玉：去洗手。
　　秦淮人洗了手，回到餐厅，接过蓝玉递来的饭碗：从林回来了，众森呢，他不是要跟你一起回。
　　秦从林：众森说单位催得紧，去上班了。
　　蓝玉：别提了，他哪里是着急上班，是不敢回来见父母。
　　秦淮人：有啥不敢的，参加工作是好事。
　　秦从林：就是，早上班早拿工资。
　　蓝玉：不提众森了。这会你们的爸回来了，人聚齐了，我觉得有个事有必要提上议程。大家都知道，我们秦家今年是很关键的一年，众森是工作的第一年，从林是大学的最后一年，今年也是人杰最关键的一年。人杰转眼就是高三，为了让人杰有个安静的环境备战高考，我打算跟大家约法三章。
　　秦从林：停停停，蓝校长，您这是要跟谁约法三章，您就直接跟我约法得了。这个家还有谁能影响到人杰伟大神圣的高考备战，不言而喻。
　　蓝玉：你知道就好，我是担心你这个暑假在家里……
　　秦从林：我在家里怎么了，我睡我的觉，他熬他的夜，互不相干。再说，人杰从小主意大着呢，我怎么可能影响他。
　　蓝玉：你知道就好，你看看你回来，每天早上都不起来吃早饭，三天两头就去外面喝的烂醉，怎么不可能影响到人。
　　秦从林：我哪天喝得烂醉了，太夸张了。
　　蓝玉：不是吗，昨天晚上你才回来就跑出去喝了。
　　秦从林：就这点事，翻来覆去说，有意思吗？蓝校长，您说您在学校是多么英明的大校长，德高望重受人景仰，怎么到了家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总有压抑不住的肝火躁动，做出那么多匪夷所思、令人发指的事情来。
　　蓝玉：我做什么了。
　　秦从林：您仔细想一想，人杰不就是明年要参加高考吗，您都有两个儿子参加过高考，用得着为人杰患得患失、担惊受怕吗？打个比方，您前面都生过儿子，而且是双胞胎，生人杰还不是易如反掌、摧古拉朽。人杰，你说是不是？
　　秦人杰：恶心。
　　秦从林：这不是打比方吗。
　　秦人杰：我无所谓。你跟妈针尖对麦芒，我可不掺合，万一方向偏离，刺伤的就是我。
　　蓝玉：怎么会是你。
　　秦人杰：怎么不是我，一会二哥又要说我不是亲生的，我是厕所茅坑捡来的。
　　秦淮人站了出来：好了好了，越说越离谱了，你们这对母子，就是前世冤家，一见面就掐，省省心吧。
　　秦从林：不是我要掐，是我们亲爱的瓦西里.捷格加廖夫同志见到我就突突突突。
　　秦从林说完大笑起来，秦人杰冷不住笑了，秦淮人也笑了。
　　看着父子三人都在笑，蓝玉：你们笑啥，人杰，你哥是不是又给妈取绰号了？
　　秦人杰：我不知道，我要上晚自习去。
　　蓝玉：淮人，你快说，你儿子是不是又借名人讽刺我。
　　秦淮人：你看过电影《英雄儿女》吗，有一种机枪，带着一个大大转盘的那种，就是苏联人捷格加廖夫发明的，打起仗来突突突突……
　　蓝玉冷不住也笑了，忍不住拍了拍秦从林：你这儿子，就知道嘲弄你妈。
　　
　　3、南溪秦淮人家，夜内
　　厨房，蓝玉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对丈夫埋怨道：现在我的话一点作用都没有。你该管管从林，昨天回来屁股没坐热，就跑出去喝酒。这要是放在平时，我也懒得管，但是人杰马上高三，我真怕他被从林带坏。
　　秦淮人：你呀，天生操心的命。从林总结的对，在外面你啥都好，回到家中就着急上火。人杰这么大了，有自己的主张，哪里那么容易让人带坏，何况从林也就是些小毛病，哪里算坏。
　　蓝玉：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防患未然没有坏处。
　　秦淮人：过了，你这是杞人忧天。
　　蓝玉：我过了，那你来管。你从来就是甩手掌柜，每次我管的时候，你也不帮帮我，还配合儿子们嘲笑我。
　　秦淮人：我哪里嘲笑你了。
　　蓝玉：就刚才，从林说我捷格什么夫，你还笑。
　　秦淮人忍不住又笑：好了，我以后不笑。
　　蓝玉：你还笑，我现在是威风扫地。
　　秦淮人收起笑容：哪里，你威信崇高，孩子们是爱你，才会跟你开玩笑。
　　蓝玉：威信崇高那是你，我总有一天被你的儿子烦死气死。
　　秦淮人过去搂住妻子：好了，别发牢骚了。比起三哥那几个儿子，你幸福多了。
　　蓝玉把手中收拾的碗筷往桌上重重一搁：你别把我儿子跟你三哥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们打比方，他们是什么东西，我儿子比他们好一万倍。
　　秦淮人：是是是，你儿子强他们几万倍，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蓝玉满意了，把洗好的碗擦干，放进柜子，关上：我去把儿子的衣服洗一下，你这两天下乡，累了，先去洗漱休息吧。
　　
　　4、南溪秦淮人家，夜内
　　卧室，蓝玉用毛巾擦着手，关上房门：刚才洗衣服的时候，我在想，在外人看来，你秦淮人的孩子都很争气，个个学习都不错，都夸咱们教子有方。唉，那都是外表，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虽说众森、从林他们都上了大学，但是你看众森只是一所很普通的院校，不然分配工作的事也不会让咱们徒生这么多烦脑。
　　秦淮人摇头：又来了，你这是自寻烦恼。众森这事追根溯源要怪你，他天赋有限，你却逼着他跳级，这是揠苗助长，他要是一步一个脚印，基础打结实一点，凭他的努力，考个重点院校还是没问题的。
　　蓝玉：这也不能全怪我，众森、从林上小学那会儿不正好赶上高考制度恢复，全国上上下下都在为早日实现四个现代化奋斗，都在提倡早出人才快出人才。
　　秦淮人：所以你头脑一热，我们是被文革耽误了，早出人才快出人才是当时社会所急需，但也要因人而异，众森就不是这块料，你当母亲的还不了解自己的孩子，不应该这样逼着他走这条路。
　　蓝玉：众森、从林小学成绩都不错，那个时候谁看的出众森天赋有限，从林倒是聪明，可是从小就不听我的，当时跳级的换做是他……
　　秦淮人：过去的事就别提了，从林是比众森聪明，可是他玩性重，也有主见，他是断然不会按照你设计的路线走。
　　蓝玉又叹了一口气：唉，咱们这三个孩子当中就属老二最聪明，可是他就是做什么事都不上心，他要是肯下功夫，北大清华也不在话下。
　　秦淮人：滨海大学也是全国重点，你应该知足。
　　蓝玉：我没有不知足，滨大是不错，可是从林的专业着实太冷门，寄生虫专业，你说不去研究所，还有哪里合适？他哪怕多刻苦一分，高考多那么几分，也不至于调剂去读这个专业。
　　秦淮人：又来了，寄生虫咋了，什么专业都有人读。
　　蓝玉：可是这专业分配找工作确实难，路子太窄。从林马上就要大四，毕业分配转眼就到。众森找了一个小集体企业，让我寝食难安、伤心透了，从林分配这件事上我们不能再掉以轻心，得盯紧点。
　　秦淮人摇头：你这操心的命。众森不去国营大厂有他自己的想法，也不见得不对；从林不想去农大研究所也不要勉强，他那种性格真不是做科学研究的材料。孩子们都大了，由着他们自己吧，我们当父母的还能包办他们一辈子？
　　蓝玉急了：你总是这态度，这种想法太可怕，我们能不管吗，他们现在都处在人生最最关键的阶段，一步走错会影响一辈子，我们做父母的就是要让他们少走弯路。
　　秦淮人摆手：你别急，我也没说不管，只是我们也要尊重孩子们的想法。
　　蓝玉不依不饶：你就是家里啥事都不管，你当爸的不管，我当妈的不能不管，众森的事要管，从林的事要管，人杰更要管。
　　秦淮人：管管管，都要管。
　　蓝玉稍稍平静心情：人杰马上就要进入高三毕业班，你不能再当甩手掌柜，这孩子性格不似两个哥哥那样鲜明，又处在青春期，性格善变，他心里想什么我这做妈的有时候都揣摩不出来，平时不出事，要出就是大事，这关键的一年可千万别出幺蛾子。
　　秦淮人摇头：这你就不要担心了，人杰虽说不及从林聪慧，但是他学习刻苦劲跟众森有的一比，学习成绩从来都名列前茅，很稳定，比从林强，这是事实吧。
　　蓝玉露出笑容：人杰是比从林强，一定赛过两个哥哥。
　　
　　5、南溪一中，夜外
　　教室外面的小树林。秦人杰几个围在一起。
　　齐一：老虎你还真神了，接替叶老师的就是你说的华老师。
　　秦云虎得意：我啥时候骗过你们，我现在告诉你们，华老师明天就要来上课了。
　　齐一：不会这么快吧。
　　秦云虎：老猫，我啥时候骗过你了，不信走着瞧。
　　齐一：我信我信，你啥时候也没骗过我们，大家说是不是。
　　秦人杰舒大堤笑起来。
　　
　　6、南溪秦淮人家，夜内
　　卧室，蓝玉在整理床铺，秦淮人脱了外套疲倦地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蓝玉：下乡事情办的怎么样？
　　蓝玉不以为然：我看不一定，你的这个远房兄弟，别看没什么文化，当官比你行，他和吴成关系很好，吴成肯定要帮他度过这一关的。
　　秦淮人气愤起来：我看难，死伤那么多人，作为镇里的一把手，怎么脱得了干系。关键是事情是前天上午发生的，他居然瞒了两天才上报，这样性质就严重了。
　　蓝玉挨着秦淮人坐下：没脑子，出人命了还能瞒得住？
　　秦淮人：就是，去现场的人都很气愤。还有，秦淮河真够胆大，小学危楼非但不拿一分钱修缮，还扣下县里拨下去的维修专项款，把办公室装修得跟豪华宾馆一样。真不知道他这是干什么，脑子进水了。
　　蓝玉点头：农民就是农民，做事情不考虑后果。
　　秦淮人站起身，脸朝窗外：你说吴书记这个时候敢保他？这个节骨眼上他才不会丢车保卒，去为秦淮河开脱。
　　蓝玉跟在身后：那是，吴成老谋深算，在政坛滚爬了这么多年，分寸还是把握得紧的，不过他这个时候不帮以后还是会帮的。
　　秦淮人不以为然：怎么帮，吴成也不能一手遮天，舒县长对这件事非常恼火，下去之前找到我，说这事一定要彻查清楚、严肃处理。
　　蓝玉：舒春旺跟吴成不合，秦淮河是吴成的红人，老舒肯定会揪着秦淮河的辫子不放。
　　秦淮人皱起眉头：这不是合不合的问题，关键是这事影响太恶劣，不严肃处理怎么对得起全县的干部群众，对得起死去的学生。
　　蓝玉一脸沉重：是是，死伤的学生太可怜了。
　　蓝玉换了话题：我今天听说，舒春旺要去地区当副专员，是真的吗？
　　秦淮人：是有这么回事，传了有个把月吧。
　　蓝玉羡慕道：他这升迁速度也太快了，当初他比你还晚一界当副县长，现在是县长屁股还没坐热马上就要进地委行署了，简直是坐火箭。
　　秦淮人很平静：人家能力强呗，现在到处都在提拔知识分子干部，他那张厦门大学的文凭值钱。
　　蓝玉：大家都传老王要接他的县长，而你当宣传部长，进常委。
　　秦淮人伸了个懒腰：老王接替舒春旺应该没有悬念，至于我，倒是很多版本，一说常务副县长，一说宣传部长，不去管它，我一个教书匠，当个副县长管管教育干点本行就知足了。我累了，睡觉吧。
　　
　　7、高二1班教室，日内
　　华鹏举站到讲台上，将手中厚厚的试卷放在讲台上。教室一片肃静。大家都在注视着新来的老师。
　　华鹏举双手张开，撑在讲台上，开始介绍：鄙人姓华名鹏举，南溪汤山乡人氏。
　　坐在前排的齐一学着评书的口气：呵呵，姓岳名飞字鹏举，大宋相州汤阴人氏也。这么说华老师是岳鹏举的后人了。
　　教室里哄堂大笑。齐一害羞地低下了头。
　　华鹏举一脸严肃，等笑声停息，径直走到齐一跟前：刚才是这位同学说的吗？
　　齐一站起来，不好意思点了点头。
　　华鹏举拉着齐一走上讲台：这位同学来，这节课你就站在我边上听讲。
　　教室里又是一阵大笑。
　　华鹏举看着一旁的齐一，也忍俊不禁：这位同学，你们高老师就是这么教你语文的，这是什么逻辑？（不等回答，华鹏举收起笑容，威严的目光环视着课堂，提高了嗓门）从今天开始，我将带领你们在数学王国的国度遨游徜徉，直到你们游向高考那一刻。数学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想必各位心里都清楚，我不想多说，只强调一句，高考得数学者得天下。千万不要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否则吃亏的不是我。
　　讲台下秦人杰几个交头接耳，小声嘀咕。
　　秦人杰：华老师还挺有文采。
　　舒大堤：罗里吧嗦，废话一堆。
　　华鹏举声音洪亮：你们这一届考取了八个少年班，大家都夸你们这届生源好，真是这样吗？我看未必尽然。一年前，你们10个报考少年班的学生到我班上来，我看成绩很一般，至少是我教的数学成绩差得很。通过我的一年调教，他们取得了很大进步。我教了多年的高三，有着很丰富的毕业班教学经验。我能一眼看出你们的不足之处，做出专门的教学辅导方案，提高你们的考试成绩。
　　教室里一片哗然，不少人交头接耳。
　　华鹏举双手示意安静：今天第一堂课，我准备对你们进行一次全面的摸底考试。我知道你们没有一点思想准备，这样才是你们真实水平的体现。我就是要打你们个腊手不及。
　　齐一噗嗤一身笑了。
　　华鹏举转过身，好奇问：这位同学，你又笑什么？
　　齐一纠正道：老师，是措手不及。
　　华鹏举略显尴尬：这位同学，你语文很好是吗？
　　齐一低着头晃着身子：还不错。
　　华鹏举：数学呢？
　　齐一：不好。
　　华鹏举去抚摸了一下齐一圆圆的脑袋：这位同学，你蛮诚实嘛。
　　齐一：好就是好，差就是差，骗不了老师。
　　华鹏举：你叫什么名字？
　　齐一：齐一。
　　华鹏举竖起大拇指：齐一，goodname，看似简单其实又不简单，我记住你了。
　　齐一：谢谢老师。
　　华鹏举笑了：你还别骄傲。老师的话，你是只知道其一，不知道其二。
　　台下有人高声说：老师，齐一他们家重男轻女，生下老大叫齐一，想接下去生齐二齐三直到齐无穷，结果后面全都是丫头片子。
　　又有人附和：哈哈，我们只知齐一，不知齐二。
　　台下顿时炸开了锅。
　　等到安静下来，华鹏举走上前按住齐一的肩膀：你看你站没有个站相，歪来扭去，像个猫一样。
　　秦人杰忍不住大声说道：老师您太厉害了，齐一外号就叫老猫。
　　华鹏举往台下看了一眼：是吗，猫是有灵性的东西，看来你是聪明人。大家可能听说，华老师只喜欢学习好的学生，其实不尽然。我也喜欢聪明的孩子，聪明的孩子有后劲，我教了多年的高三，有着丰富的毕业班教学经验，我知道什么样的后进学生在最后一年的备战考试中把成绩突击上去。齐一同学，我今天记住你了。现在，我任命你为数学课代表，每天帮我收缴作业，每天必须来我的办公室报个到。
　　齐一惊愕地看着老师。
　　台下突然响起掌声。
　　秦人杰对左边座位的舒大堤：华老师还挺风趣的，不像你说的那么严厉。
　　舒大堤摇头：你这是只知其一。苦日子在后头。
　　华鹏举转向齐一，命令道：我的课代表同学，行使你的权利，把试卷分发下去。
　　
　　8、南溪县政府，日内
　　县长办公室，秦淮人坐在沙发上，舒春旺倒好一杯茶递给他，然后坐了下来。
　　秦淮人捧着茶杯，抿了一口：舒县长，秦家坳中心小学校舍倒坍事件，怎么处理，您是怎么考虑的？
　　舒春旺沉默片刻：我已经接到正式调令，不久就要去地区行署报道。
　　秦淮人欠了欠身：那要恭喜老兄高升了。
　　舒春旺笑了笑：什么高升不高升，都是为党工作。（马上严肃下来）既然马上要走，秦家坳小学这件事，我还是不过多发表意见，以吴书记的意见为主，老吴做了这么多年领导工作，相信他能把这件事处理好。
　　秦淮人点头。
　　
　　9、南溪一中，日内
　　高二1班教室，静悄悄的，学生们在埋头做试卷。
　　华鹏举在过道上走来走去：大家不要交头接耳，安心做题，后面的两节课都调好了，严格按照高考的时间。
　　秦人杰面对着考卷，愁眉不展。
　　齐一手里玩着笔，左右张望。
　　秦云虎抓耳挠腮。
　　舒大堤双臂环抱，眼睛直愣愣看着考卷。
　　
　　10、南溪县委，日内
　　县委书记办公室。吴成坐在一张很大的办公桌后面，秦淮人站在办公桌前。
　　秦淮人手里拿着几页信纸，递给吴成：这是我们连夜赶出来的秦家坳中心小学校舍倒坍事故调查报告，请吴书记过目。
　　吴成起身接过报告，简单瞄了一眼，放在桌上：秦副县长，你们辛苦了，事件的经过我基本清楚，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秦淮人：舒县长的意思是他马上要调走，主要看您的意见。
　　吴成脸色铁青，愤怒道：我的意见是一定要严肃处理，校舍倒坍，死伤学生，秦家坳的主要领导玩忽职守，给国家和人民造成巨大的损失和伤害，不严肃查办如何平民愤，如何树立党的威信，这就是我的意见，绝不姑息。
　　秦淮人点头：是是，我们一定按照吴书记的意见办。
　　吴成：秦副县长，秦淮河是你的族弟……
　　秦淮人：吴书记，我跟秦淮河虽然是同族兄弟，但隔得比较远，平素也没有多少来往。
　　吴成看了秦淮人一眼，沉默片刻：文革期间，秦淮河对我有过一点帮助，让我避免了红卫兵小将的批斗，人还是善良的，但我们共产党人是有原则的，做事情要光明磊落，不能徇私枉法，他犯了严重的错误，一定要得到应有的惩处，治病救人，对他也是一种深刻的教训。
　　秦淮人频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