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3）

　　25、南溪秦淮人家，日内
　　秦从林睡眼惺忪，走遍了每个房间，自言自语：大放假的，一个人影都不见，都这么忙吗。
　　走到厨房，揭开锅盖，摸了摸肚子，出了一会儿神，摇头说：冷冰冰，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回来，学校食堂再难吃，也饿不着你的肚皮。
　　
　　26、南溪齐一家小阁楼，日内
　　秦云虎：历史上，咱们南溪出过四大翰林，秦齐舒华四大家。
　　齐一乐了：琴棋书画，那咱们都是翰林的后代。
　　秦云虎：这四大家，齐家最牛，人丁最旺，到现在依然风光。
　　齐一：是吗，我咋不知道。
　　秦云虎：华家最不济，但是华家的历史却很曲折很传奇。想当年，华老师的曾曾祖父华光宗那是在北京王宫里教王子的角色。
　　齐一：清朝应该叫贝子、贝勒爷。
　　秦云虎生气了：别插话，不然我不说了。
　　秦人杰、舒大堤都瞪着眼睛看齐一，齐一吐了吐舌头：我不说了。
　　秦云虎气鼓鼓：说贝勒爷贝子们我是怕你们不懂。
　　齐一：这个还是懂了。（说了一半赶紧捂住嘴巴。）
　　秦云虎：华老师的曾祖父华耀祖曾经做过福建将乐的县令。那一年爆发了农民起义，手持长矛锄头的农民军冲进了将乐县城，吓得华耀祖挂印而逃，躲回了咱们南溪。华耀祖是进士出生，写得一手好字，文章也写得非常好。刚回到南溪，有个村民打官司找到华耀祖为他代写状书。本来是很难打赢的官司，那县官居然被华耀祖洋洋洒洒一纸状书折服了，判了村民赢。华耀祖一时间名声大噪，找他书写状纸的人挤破了房间。华耀祖从此以此谋生。华耀祖赚了钱，在村里盖了一幢大房子。老人们都传华家的老屋不吉利，闹鬼。
　　齐一又叫起来：别说鬼，我怕，我一个人住阁楼不敢关灯睡觉。
　　秦人杰听得入神：别理他，接着说。
　　秦云虎：起屋的那天，华耀祖怠慢了工匠，听说工匠暗中在屋梁做了手脚。新屋落成了，华耀祖住进去没两天暴毙而亡。华耀祖的儿子，也就是华鹏举老师的祖父，不擅持家，家境很快就败落了，到了华鹏举的父亲，华家已经沦落到成了种田耕地的农民了。
　　齐一叽喳道：名字，名字。
　　秦云虎愣住了：什么名字？
　　齐一提醒道：华老师祖父，父亲的名字？前面都有名字，又是光宗又是耀祖，后面咋没名字。
　　秦云虎没好气：前面都是王宫老师、县令，后面是农民，我考查他们名字干嘛？你再捣乱我不说了。
　　齐一吐了吐舌头：好好，我不捣乱。
　　秦云虎提高嗓门：一九五六年，华鹏举老师以南溪县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了北京大学数学系。
　　齐一又忍不住：这下考证得这么清楚，连年份都出来了。
　　舒大堤敲了一下齐一的脑袋：别打岔。
　　两人动起手了，你来一下我回一下。
　　秦云虎不作理睬：在大学，华鹏举跟一个教授的女儿相恋了。然而，华家几代单传，华鹏举的父亲害怕儿子一去不回返，为了让他毕业分配回来，逼着他跟咱们南溪的姑娘成亲。
　　秦人杰：是齐凤岚吗？
　　秦云虎点点头，对齐一说：你们齐家的，跟你是亲戚吧？
　　齐一神气起来：齐家是望族，我是搞不懂的，反正没来往。
　　秦人杰：齐凤岚是我的启蒙老师，人很好，没有一点脾气。
　　秦云虎：一开始，华鹏举以死相争，坚决不肯与齐凤岚成亲。最后父母亲双双在他面前下跪，他才不得不屈服了。成亲后三天，华鹏举带着对父母的愤恨回了学校。毕业后，华鹏举还是没有回到南溪，而是去了省城，在省师范教书。在省城学校一个领导的女儿看上了华鹏举，但是华鹏举已是有家的人，就是没成亲他的心里也只有他的初恋，这样就得罪了领导的女儿，继而得罪了领导。所以说他在省城的日子并不愉快。
　　齐一抢着说：所以华老师就大学不教了，来咱们这教中学？可惜了。
　　秦云虎摇头：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最关键还是他父亲的死。父亲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儿子一去就再没回来，不要双亲不要这个娶进家的媳妇不要年幼的孩子，父亲伤透了心，终于郁抑而死，终是没有见到儿子最后一面。华鹏举这时才悔恨了。时间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心结也随之时间的流逝淡却了。在母亲的苦苦劝说下，华鹏举终于回到了南溪。
　　
　　27、南溪一中，日内
　　副校长办公室，华鹏举敲门进来，蓝玉起身迎接，热情招呼他对面坐下。
　　华鹏举：蓝校长这么着急把我叫来，有何指示？
　　蓝玉：华老师见笑了，在您面前岂敢言指示。有个事确实着急，火烧眉毛，所以才急着找您商量一下，您也知道高二1班的叶天福老师突然生病了，学校的意思是让您来接替这个班的数学教学。
　　华鹏举听了马上摆了摆手，冷冰冰回答：这恐怕不合适，不符合学校惯例。
　　蓝玉脸上露出疑惑：哪里不合适了，不符合学校哪条惯例？
　　华鹏举一脸严肃：你看我刚刚从这一届毕业班下来，按理应该是下去教高一，如果接着又去教毕业班，怕是有人要有非议了。
　　蓝玉：原来您担心这个。放心好了，让您接替叶天福，那是学校领导的决定，您完全不用考虑这些。学校从来都明文没有规定，教完了毕业班就不能再去教新一届的毕业生。再说了，这次情况特殊，叶天福老师突然大病，您这相当于是临危受命。
　　华鹏举：蓝校长，你们还是重新考虑人选吧，我不太合适。
　　蓝玉：为什么不合适？
　　华鹏举沉吟半晌，为难道：你也知道，我跟高明不对付，我们以前有矛盾。
　　蓝玉：你跟高明文革前那点事都过去十多年了，你们只是观点意见相左，又没有多少私人恩怨，不足挂齿。
　　华鹏举：可是……
　　蓝玉：华老师，这次让您接手这个班，李校长和我们几个是经过慎重考虑的，您是北大数学系的高材生，南溪一中公认的数学教学的一把刀。叶天福在这个节骨眼病了，临阵换帅，一定要换一位最好的老师，才能稳定住阵脚。
　　华鹏举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蓝玉看收到效果：而且您要接的这个班，被认为是我们学校这么多年来生源最好的一届，今年光少年班就考取了八个，可喜可……
　　华鹏举脸一黑：这个班是不错，但是要说是南溪一中有史以来最好的班，我看未免捧过头了，还要有待于明年的高考后来论英雄。现在还没有经过高考的检验，怎么可以妄下断论？我带的几届毕业班，无论是录取率，还是考上北大清华等重点名校的学生多了去了，也不敢言最好，妄称第一。
　　蓝玉露出尴尬的表情，但很快顺着话说：华老师您说得没错，谁不知道您教学成绩显著，桃李芬芳。现在这个班迫切需要您来掌舵，您说除了您还能有谁能比您胜任。
　　见华鹏举依然不表态，蓝玉继续说：华老师，其实请您出山也有我个人的一点小小的私心。
　　华鹏举：是吗？
　　蓝玉：华老师，您家公子在这个班我是知道的，但是我家小儿子也在这个班您可能不知道。记得我的大儿子曾是您的学生，对您那是推崇备至，所以我才要请求您继续教教我的小儿子。
　　华鹏举很开心：哈哈，过奖了，既然蓝校长这么说，那我恭敬不如从命。我也想检验检验，这个班被吹捧为南溪一中历史上最好的班，我倒要看看是否真的名副其实。
　　
　　28、南溪朱平家，日外
　　朱平罗燕几个同学在打牌。
　　秦从林走进来。
　　朱平手握一手牌迎上来：哟，稀客稀客，秦二公子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秦从林拨开朱平：一边去，大家能来我就不能来吗。
　　朱平：能来能来，欢迎都来不及，你来了寒舍顿时万丈光芒、蓬荜生辉。
　　秦从林走到罗燕跟前：燕子，我发现老猪被你收纳之后，嘴巴甜了，巧舌如簧，你要当心哦，别被他骗了。
　　朱平：从林，你咋能这样，一来就挑拨我和燕子脆弱的感情。
　　秦从林：你跟燕子稳如泰山，岂是我等可以挑拨的。
　　朱平：这话我爱听了，我跟燕子那是板上钉钉，生米已经……
　　罗燕瞪了朱平一眼，甩出一张牌：朱平，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废了你。
　　朱平吓得躲开牌，求饶道：不敢了，小姑奶奶。
　　罗燕弯腰捡起牌，指挥道：别闹了，继续打牌。
　　朱平坐下来，另外一个男同学站起来：从林你来替我打，我有事要出去一下。
　　秦从林接过牌坐下来。
　　罗燕马上起身：不行，从林来了，我要跟从林一边。
　　秦从林：燕子，可不能这样，一会老猪又要说我专门拆散你跟老猪，我背不了这个罪名。
　　罗燕：这是打牌，谁打的好我就跟谁。
　　朱平不肯让位：燕子，你这话太打击人了，读书喝酒比不过从林，打牌我就不信也比不过他。
　　秦从林：老猪，你还真不要不服气，读书、喝酒、打牌你是处处被我甩出十万八千里，认清形势吧。
　　朱平捂住心窝：太伤人了，竟然有这样的同学。
　　秦从林：我话还没说完，但是老猪也有远远胜过我的地方。
　　朱平：哪里胜过你。
　　秦从林：你谈恋爱行呀，你有燕子。
　　朱平破涕为笑：那是那是，从林这话你说到我心坎了。为了这句话，我同意你跟燕子一边了，我让贤。
　　
　　29、南溪齐一家小阁楼，日内
　　秦云虎：华老师回到南溪，就到咱们南溪一中教书。华老师回来时，大女儿华菱已经五岁多了。华老师觉得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决心好好培养女儿成才。早早把女儿送进了学校。华菱很聪明，学习成绩很好。但是一场轰轰烈烈的文化大革命来了，高考取消了，十五岁不到的华菱高中毕业没书读了，只好跟着滚滚如潮的上山下乡大军去浙南农村当了知青。华老师觉得是自己害了女儿，以至于那么弱小的肩膀就要扛起生活的重担。
　　齐一掐着指头数：女儿几岁读书，十五岁就高中毕业了？
　　秦云虎：不会错，那时小学五年中学初中高中都是两年，总共九年。
　　齐一放下手：哦。
　　秦云虎：下面轮到咱们的同学华志斌隆重出场。
　　齐一脸上露出惊讶表情：华志斌也有故事？
　　秦云虎：华老师新婚三天就走了，就是这三天，生下了华菱。可是，他回到南溪好多年了，华师母的肚子却迟迟没见动静。
　　齐一：还有这事。拉马克讲用进废退，华老师长期不用，可能那功能不行了。
　　秦人杰笑了：老猫人小鬼大，亏你想得出来，生物读得不错。
　　齐一呵呵傻笑。
　　秦云虎：华志斌比姐姐小了十来岁。转眼华志斌到了读书的年龄，华老师这回却按兵不动，就是不让儿子上学。
　　秦人杰：为什么?
　　秦云虎：那时华菱刚去了农村，华老师担心儿子重蹈女儿的覆辙，这回铁了心就是不让华志斌上学。粉碎四人帮后，华老师身陷囹圄，得知高考又恢复了，才知道自己又错了，赶紧叫师母送华志斌上学了，那时他都快十岁了。
　　舒大堤：原来是这样，刚进中学时，华志斌就比我们高出一截，年纪比我大三岁还多，我怀疑他是不是老留级？
　　秦云虎：哪里会。小学我们都是生产路小学，他原先还比我低一年级，四年级跳级到我们班来的。
　　秦人杰：华志斌几乎垄断了我们班的总分第一，怎么可能留级。他要不是年龄大，少年班准没问题。
　　齐一：那是那是。
　　秦云虎：高考恢复的时候，华菱还不到二十岁，华老师要她重新复习参加高考，可是华菱在浙南农村插队时，爱上了当地的一个村民，一个大她六岁的小木匠。恋爱中的女人总是傻傻的，华菱坚决不去参加高考，她要嫁给小木匠。小木匠，一个小学都没毕业的农民。华老师气坏了，要跟女儿断绝父女关系，但是华菱是乌龟吃秤砣铁了心。
　　舒大堤：我听说，小木匠，华志斌的姐夫，在西街开了间家具加工厂，是咱们南溪最早的几个万元户。
　　秦云虎：那是后来，反正华老师从来都看不起这个女婿，华老师堂堂北大的毕业生，女婿是做家具的农民，这让他脸往那里搁？
　　舒大堤：悲哀，教育的悲哀。
　　秦云虎：女儿是没希望，还有儿子，从此华老师就开始严格要求华志斌了。华志斌以前跟现在不一样。现在整天就是学校家里两点一线，以前他兴趣可多了，小学的时候一度还是咱们县少体校足球队的主力前锋，熊教练可喜欢他了。然而，这一切随着华老师从监狱回来后，就戛然止步了。华老师出来后，感觉再无政治前途了，唯有认真教书育人。唯一的希望是儿子，儿子必须认真学习，考上好大学，为他争气。他雷厉风行，首先下令儿子退出少体校足球队。华志斌哭了，他很喜欢足球。熊教练也去找华老师，华老师很傲慢地对熊教练说，他的儿子是要上北大清华的，不是去当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运动员的，搞得教练很没面子。
　　舒大堤：悲哀，毛主席他老人家都说要德智体全面发展，但是我现在的教育一起以学习成绩论英雄。
　　齐一：你少发牢骚。
　　秦人杰：华志斌就这样认了，屈服了？
　　秦云虎：一开始华志斌还抗争过，有时还偷偷踢球去，但是被华老师发现了，那天在家里院子里，华老师发怒了，没收了足球，飞起一脚重重的朝华志斌踢过去，华志斌闪开了，华老师的脚踢在院墙上，留下了一个坑。
　　齐一：留下一个坑，没那么夸张吧。
　　秦云虎：我什么时候骗你了，那坑现在还在，不信你去华老师家找找。
　　齐一：我才没那么无聊。
　　秦云虎：不管你信不信，华志斌是被父亲的威严吓坏了，从此不敢再跟父亲作对。
　　秦人杰：这未免太厉害了。华志斌虽然是学习成绩超众，但是没有什么生气，我是不希望自己这样的。
　　
　　30、南溪齐一家小阁楼，日内
　　阁楼里，进来一个小脚老太太，走路不稳。
　　齐一上前扶住老太太：奶奶，您怎么来了。
　　奶奶：你妈叫你去吃饭。
　　齐一扶着奶奶出门：知道了。
　　等奶奶走了，秦云虎看手表：现在才十一点半，吃什么饭？
　　秦人杰：老猫，你奶奶可能是火力侦察，看看你在学习还是在玩。
　　舒大堤：是呀，这么快就暴露了。我们走吧，不然齐一家老人要不高兴了。
　　齐一：你们胡猜，这是给我的书房，但也不是牢房，偶尔来几个同学不行吗？
　　秦人杰：就怕你奶奶你爸妈不这样想，高考迫在眉睫，他们当然是希望你不要被打扰。
　　齐一：老木你多想了，你管他们想什么，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据点，根据地，大本营。
　　秦云虎：那感情好，这里离学校近，又是我们上学放学必经之路，我们也不奢望做大本营，做个驿站喝喝茶歇歇脚挺好的。
　　舒大堤：老虎这提议好。
　　秦人杰：今天就到这吧，我爸下乡去了，叶老师这一病，我妈估计没时间回家做饭，我准备去学校食堂吃午饭。老虎你呢，一起去？
　　秦云虎：好吧，我爸昨天醉了，估计起不来床。
　　舒大堤：我今天也没饭吃，跟你们去。
　　
　　31、南溪朱平家，日内
　　几个人围在牌桌前吃面条。
　　秦从林：今天这面难吃，是老爷子的手艺吗？
　　罗燕抢先说：当然不是，现在要吃老爷子的面不容易。
　　秦从林：我就是冲着老爷子的手艺来的，你把老爷子藏哪里了？
　　朱平：我哥年初开了一家餐馆，老爷子掌大勺去了。
　　秦从林惋惜：没口福了。
　　朱平：怎么没口福，改天领你去不就有了。
　　秦从林：大餐馆可不敢去。
　　朱平：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怯懦了。
　　秦从林：我一直这样。
　　罗燕：你们别打口水仗了，赶紧吃，吃完了接着打。
　　秦从林：还打。
　　罗燕：不打干什么，这么早，回去也没事。
　　秦从林：那就听你的，继续打。
　　朱平：继续打没问题，但是我要跟从林一边，不然就不打了。
　　罗燕：不行，我还要跟从林一边，我死也要跟从林。
　　秦从林：快打住，你男朋友就在跟前，你怎么可以跟我要死要活的，你这不是置我于不仁不义之地。
　　朱平：就是，我要伤心欲绝。
　　罗燕：我是说打牌，你们就浮想联翩吧。我发誓打牌一定要跟从林一边，除非是小红在场。
　　朱平眼睛一亮：对对对，小红在，燕子心就不野了。
　　一直没说话的同学笑着插话：那赶紧叫小红来。
　　朱平吩咐：燕子，你去叫小红来，小红来了，让他们金童玉女一边。
　　罗燕起身就要走，秦从林叫住她：你还真叫呀。
　　朱平：怎么了，不敢叫燕子去叫，你那么怕小红。
　　秦从林：我怕她干嘛，小红那脾气你还不知道。你把她叫来，看到屋子里乌烟瘴气，她一定是拍案离去，你这不是自讨没趣？
　　朱平点头：说的是，小红可是县长大人的独家千金，清高的很，肯定不会跟我们同流合污。
　　罗燕：这是偏见，小红虽然有点孤傲清高，但是对同学还是很热心的，特别是对从林……
　　秦从林：燕子，又开始扯了，打牌打牌。
　　
　　32、南溪一中，日内
　　校长李宗生坐在办公椅上，蓝玉高明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李宗生：叶老师怎么样了？
　　蓝玉：医院的诊断很严重，估计是没办法再执教了。
　　李宗生表情严肃起来，许久才说道：你们要赶紧研究一下接替叶天福的人选，学生们马上就要转入高三，耽误不起。老高，你是教导主任，这个接替的人选你想过没有？
　　高明：蓝校长建议让华老师来接替，你看怎么样？
　　李宗生点头：老华是不错的人选，教过很多届毕业班，那就这么定了，让他来接手，大家都放心。
　　李宗生接着说：蓝校长，这事就由你来转告老华，你知道他这人特别爱面子，你要顺着他说。
　　蓝玉点头：我已经找过他，他答应了。
　　李宗生：你出马，他会给你面子的。
　　蓝玉：李校长过奖了，哪里是给我面子，执教这么优秀的班，谁都乐意。
　　李宗生：说的也是。这个班确实不错，今年小试牛刀就考取了八个少年班，都轰动了，我这校长脸上也光彩，早上去县委汇报工作，吴书记当着五套班子的面隆重表扬了一番。老高，你功不可没啊。
　　高明：这个班主要还是叶老师的功劳，他是班主任，我只不过教教语文。
　　蓝玉：谦虚了，老高虽然还兼着教导主任，但是这个班是老高和叶老师从初一一路带上来的，论功劳不输叶老师。
　　高明：就是这个班生源素质好，我才一直不舍。
　　李宗生：是呀，现在全县都知道这个班好，这下好了，走了八个学生，空出来的座位好多人抢，都打破头了。
　　蓝玉：这是预料的事，可是僧多粥少，真正留给我们机动的座位只有三个。
　　李宗生：为什么？
　　高明：下一届有五个报考少年班，这五个是无论如何不能名额占用的。
　　李宗生：哦，这样呀。
　　高明：只有三个空额，现在托关系想挤进来有十多个，我和蓝校长都不敢做主，只有等你来拍板。
　　李宗生：怎么会这样？
　　蓝玉：老高这个班一直被认为是咱们南溪一中恢复高考以来生源和师资力量最好的一个班，加上今年一下考上八个少年班，引起轰动了，所以好多家长都在不遗余力动用各种关系，想把自己的孩子塞进来。
　　李宗生愁眉苦脸：这下难办了，南溪就这么大的地方，谁都能找到一些关系来压我们。
　　蓝玉高明听了面面相觑。
　　突然桌上的电话响了，李宗生抓起电话，听到一个声音就立马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对着话筒说：吴书记。
　　李宗生听着电话，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不停点头称是。
　　不一会，李宗生放下电话，站在原地发起愣来。
　　蓝玉：李校长，怎么了？
　　李宗生这才回过神来，苦笑道：这下好了，哪里人多就越有人来往里面挤。
　　蓝玉：李校长这是什么意思？
　　李宗生：刚才吴书记打电话来，说副省长的儿子要来咱们南溪一中高三插班借读，必须无条件安排进最好的班。
　　蓝玉高明听了，同时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