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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集 日寇扫荡大刘湾 八路偷袭小鬼子

作品名称:神女河畔      作者:秋鹏飞      发布时间:2021-12-24 22:47:44      字数:4967

  大刘湾所有没逃走的人,都被邓化忠带领日本兵挨家挨户地驱赶到刘家大院门前的宽阔地带。人们像看耍猴一样围成半圆,人墙外围有十几个头戴钢盔、荷枪实弹来回走动的鬼子兵。
  “乡亲们,大家都别怕,皇军今天来,就是要抓一个人,抓杀害皇军小野的铁匠贺德福!”邓化忠扫一眼人群小声问胡来顺,“贺德福来了吗?”
  “没看见。”胡来顺摇摇头。
  “有谁知道贺德福在哪里?说出来太君有赏!”邓化忠再次大声说。
  人群略有骚动,但很快就平静了。人们面面相觑,无人应答。
  “不说,统统的死了死了的有!”山本“哗”一下抽出战刀,大声咆哮。
  “是谁呀?啊,在我门口作狗叫!”刘庆天从里边走了出来,站在台阶上对山本怒目而视。
  “嗯?他是谁?说什么?”山本看着邓化忠问。
  “哦,他叫刘庆天,是大刘湾乡的乡长,是这家的主人,也是刘翻译的父亲。他说……他说你说话太难听。”
  “他说你说话像狗叫!”刘建平在人墙外大声翻译。
  “八咯,把刘建平拉出来!”山本的话音刚落,就有两个日本兵把被绑的刘建平推进人墙内。“刘建平私通八路贺德福,杀害我大日本帝国的英勇战士。今天,老家伙交出八路贺德福,我们就饶了刘建平,不然,我就杀了他!”山本把刀尖对着刘建平说。
  “好!啊,好!好!杀了他!杀掉这个既通八路又当汉奸的孽种!快动手啊!”
  “嗯?”山本看着邓化忠。
  “哦,他说刘建平又通八路又当汉奸,就该杀。他说他没有这样的儿子,让你快点杀。”
  “哟希。”山本慢慢地抽回战刀,“哗”一下插进刀鞘。
  “乡亲们,你们都看见了,啊,这就是当汉奸的下场!”刘庆天看着邓化忠说,“不忠不孝的东西!在鬼子面前点头哈腰,帮着鬼子来祸害老百姓,在老百姓面前耀武扬威。啊,在鬼子面前连条狗都不如,还有脸在世上混!啊呸!”
  “嗯?”山本没听懂。
  “哦,他说我们这些替皇军干活的汉奸,在皇军面前还没狗有面子。”邓化忠说着,掏出手帕擦汗。
  “哟希,你的,好人的,大大的好人的有。”山本拍拍邓化忠的肩膀,“去,把那个小孩的,抓过来,大大的有赏。”
  邓化忠看一眼山本手指的方向,站在王婶身边的小宝赶忙躲在妈妈背后。邓化忠战战兢兢地往前走。“妈,妈,妈。”小宝吓得大声哭喊。“小宝莫怕。”王婶用身体拦住邓化忠。
  “八咯!”山本“哗”地抽出战刀,慢慢向小宝走去。
  “慢着!”贺德福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我,就是你们要找的贺得福,杀鬼子和这孩子有啥关系?哈巴狗!”他瞪一眼邓化忠,向山本走去。
  “哟希。”山本把刀插进刀鞘,绕贺德福转一圈,“你的,贺德福?”
  “是呀,我就是铁匠贺德福,要杀要剐你看着办吧。”
  “胡来顺的,来看看,他的是不是贺德福!”
  “就是他!他就是铁匠贺德福!皇军就是他杀的!”胡来顺壮着胆子挤了进来。
  “兔崽子,看我怎么收拾你!”刘庆天在心里骂道。
  “呀格格!来呀!把他的绑起来!”山本大声咆哮着。
  “是谁在这里撒野呀?咹?”刘应天身穿将军服,手握手枪把,威风凛凛地出现在山本面前。
  “他是谁?说什么?”山本问邓化忠。
  “他是刘庆天的弟弟,是国军第六纵队司令。他说你说话不文明。”
  “嘿!刘司令官!我大日本帝国是世界上最文明的国家,只对野蛮人说话嗓门大点。”山本在刘应天面前点下头,然后摆出一副高傲的姿态。
  “你把刺刀和枪炮都摆在我家门口来了,这也叫文明?”刘应天用不屑一顾的目光在山本脸上扫一下。
  “我们带武器是为了抓八路,和你有什么关系?”
  “中国有句古话,叫打狗还要看主人,何况你要抓的是人!要知道,这是我家!不是日本!我劝你早点离开这里,不然,我的子弹可不是吃素的!”
  “呀格格!”山本拔出战刀。
  “乡亲们快跑!”贺德福大喊一声。随着贺德福的喊声,人们似乎刚从睡梦中惊醒,盲目地四散逃窜。
  枪声大作,有人倒下。但枪声持续很短,还不到一分钟,接下来的是呐喊声、骂娘声,刺刀与刺刀的碰撞声,痛苦的惨叫声,各种声音搅和一起,响彻云天,震撼山河。
  山本举起战刀,双手握柄,在贺德福背后恶狠狠地往下劈。刘应天的手枪还没拔出来,就听山本“啊呀”一声惨叫,“铛啷”一声战刀落地。山本用左手拔出右手腕上的飞镖,咬牙向刘应天抛去。刘应天一闪身,躲过飞镖,抬手一枪,击中山本左肩。山本踉跄几步,邓化忠和两个日本兵忙拖着山本往后退;几个国军士兵追了上去,两个日本兵中的一个回身拦截。这时,从刘家大院内冲出几个日本兵,合力架着山本且战且退。
  战斗结束了,大刘湾门前一片狼藉:在横七竖八的尸体中,有日本兵也有中国兵,还有大刘湾的百姓。满地的鲜血,有的还在慢慢地流淌。
  “老二,要不里面歇会儿?”刘庆天说。
  “不了,忙得很。”刘应天回应完,匆匆离去。绕过死尸,跨过血迹,然后靠农户门前走。
  “报告司令,二营长刘铭光正在打扫战场!”刘铭光见刘应天和两个随从走来,立即肃立敬礼。
  “伤亡情况怎么样?”刘应天停下来问。
  “报告司令,敌方死亡五人,伤员人数不清楚;我方一人殉国,受伤三人,另有十几个村民受伤;缴获长枪六条,手枪两把。”
  “嗯,好!打得好!回头本司令会嘉奖你们的。哦,去府上借辆马车,把尸体运去掩埋了吧。”刘应天说完,从随从士兵手里接过缰绳,翻身上马,扬鞭疾驰而去。
  “来人!把胡来顺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扳!然后关起来,饿他三天!再不老实,就崩了他!”刘庆天一回到前客厅就大发雷霆。
  “老爷听……听我说,事情是……是,是这样的。”胡来顺“扑嗵”跪在刘庆天面前,颤抖着说,“昨天,二姨太让我去县城茶庄,腾间屋,她说她在这里住够了,想去散散心。路上,听见有人喊救命……”他把自己的遭遇原原本本地说一遍。接着说,“那些鬼子,个个眼睛瞪得有鸡蛋大,用刀尖指着我胸口,非让我说谁是土八路。我怕死呀,真怕不说他们会杀我,就胡乱说贺德福是土八路。我也没想到事情弄成这样。老爷饶我一次吧,下次不敢了,真的,再遇到这种事,打死我也不会乱说的。”
  “是呀老爷,他也是被逼无奈才做出这种蠢事。看在二姨太的面子上,饶她这一回吧。”刘天朝替胡来顺说情。
  “她娘的,好吃好喝的,啊,咋就住够了?!还不滚!”听刘庆天这么说,胡来顺爬起来就跑。
  “唉哟……我的娘……我快要死了……唉哟……”胡艳华赤裸身子,躺在自己的屋中间,吴妈几个正用鞋板按住她的小腹不断地轻轻地揉着,白色的液体慢慢地从她的下身往外流。
  “杏子,快去打点热水来。”吴妈边揉边说。
  “哎!”杏子拿出脸盆就往外跑。
  本来,昨天夜晚刘天朝就通知各房,说鬼子要来,让她们提前躲在夹墙里,不要出来乱跑。今天早晨,杏子提醒说:“二姨太,我们还是先躲起来吧。”胡艳华瞪一眼杏子:“鬼子吃人啦?胆小鬼!找男人说话你咋那胆大?去!要躲你躲!”听见隔壁仓库那边有叽哩哇呐说话声和撞门声,杏子只好自己躲进夹墙。
  鬼子是从村中间弄道进村的。进来后部分鬼子从西头往东,在胡来顺的引导下,挨家挨户吆喝着,搜索着,像赶鸭子一样驱赶着村民;另一股鬼子跑步到东头,他们砸开仓库大门,里里外外搜一遍连个人影都没看见。他们砸开圆门,进入东院,忽见一个人影在门口晃一下。“花姑娘的有!”有个眼尖的鬼子大喊一声,见胡艳华往屋跑,这群鬼子就像饿狼发现羔羊一样猛扑了过去。
  他们熟练地剥开胡艳华的上衣,脱掉她的裤子,有的奸笑着抚摸她的胸部,有的喘着粗气趴到她身上;而另一些人则排着队,匆匆忙忙解着自己的裤带。胡艳华挣扎着、哭喊着、咒骂着,就像猫捉住老鼠,叽叽叫的是老鼠,猫则一声不响地享受鼠肉一样,鬼子倒很安静。直到外面枪声响起,鬼子们才匆忙穿衣掖裤从原路往外跑,恰遇山本败退。
  听见外面没动静了,杏子才从夹墙里蹑手蹑脚地出来。“天啦!”见胡艳华赤裸着身子躺在地上,闭着眼睛,手抚小腹,出着粗气呻吟,杏子倒吸一口凉气。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想了好半天,才想到去大院找吴妈和周妈。
  “快去找块破布来,没有找件旧衣服也行,再拿个旧碗来。”周妈对刚端水进来的杏子说。
  “没有破布,这件半旧衣服能不能用?”杏子很快拿来一件半旧上衣。
  “能能能。”周妈接过衣服,一手捏着衣领,一手用衣摆在地上粘液体,然后把液体刮碗里,边粘边骂,“该死的小鬼子,禽兽不如!赶明儿出门挨枪子儿!”
  “赶明儿死了,阎王爷肯定要割掉他的命根子!再把他扔油锅里炸!”吴妈也跟着恶狠狠地骂。
  不一会儿,碗里就有了半碗液体。周妈再次用衣服擦擦地面,然后把衣服和碗递给杏子说:“拿去扔了,扔远点。”杏子走后,两位妈妈用热水把胡艳华的下身擦洗一遍,才把她半扶半抬地送床上去。
  接到李奶奶的情报,秋敬民凌晨在李洼村召开紧急会议,研究如何解救大刘湾人民问题。
  “现在去,怕是来不及了。”李先花说。
  “来得及,有马车。”赵连长说。
  “我看,鬼子去大刘湾,我们去端他老窝,这比直接去大刘湾好。就怕遇到县保安团找麻烦。”李恩铭说。
  “好,就按恩铭说的办,围魏救赵。三辆马车只能坐三十几个人,赵连长抽两个尖刀班,游击队抽十来个精干点的,由赵连长统一指挥。如果遇到保安团,就直接把话挑明了说,是去打鬼子。就陈继堂的个性,估计他不会为难的。抓紧时间,立即行动!”
  果如秋敬民所料,马车经过县城正大街时,岗楼守卫只简单盘问一下,就招招手放行了。出了北城,车上所有人都开始化妆:李先花打扮成新娘子,头顶红色绣花布,坐在第一辆马车上刚组装的花轿中;李恩铭斜披大红扎花红丝带,坐在她身旁。车行至望城岗,放慢了速度,同时,鼓乐齐鸣,唢呐悠扬,间有小挂鞭炮点缀。就这样,一支欢庆的迎亲车队慢慢地向鬼子据点驶去。
  “嗨!干什么的!”两个鬼子怀抱步枪,抬手拦截。
  “是这样的太君,我们是前面赵庄的,是迎亲的,你看。”连长赵东明说着掀开轿帘。
  “哟希。下来,统统的下来!”一个鬼子说着,挥挥手,驱赶第二辆车上的人,然后掀开盖在竹篮上的红布。
  “哦,这是礼品,大馍,太君你尝尝。”尖刀班的班长江海涛随手拿一个往鬼子手上塞。
  “八咯!”鬼子一挥手打掉热馍。
  “嘿!”就在这时,游击队员李先斌在鬼子身后一伸臂卡住鬼子的脖子,另一个游击队员李恩富夺过鬼子手中的枪,用枪托猛击鬼子头部;鬼子连呼叫的机会都没有,两腿弹几下就完了。
  第一辆车前的鬼子,看一眼车上的李先花后,并没离开,而是用枪管掀开轿帘,大声喊道:“花姑娘的,下来!”
  “太君,是这样的,我们这里的习俗,新娘子中途不能下轿;要不,你进去查查,没别的东西。”李恩铭跳下来解释。
  鬼子根本没听懂李恩铭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从手势中看出来是让他上车。“哟希!”鬼子登上车,撅着屁股往轿里钻。他一手拿枪,屁股还没进去另一手就去掀红头盖。李先花猛然起身,双手卡住鬼子的脖子,李恩铭猛推一下鬼子的屁股,顺势进去压在鬼子身上。鬼子丢下枪,用双手掰李先花卡脖子的手,拼命挣扎着;李恩铭用拳头猛击鬼子的头部、面部、耳部,鬼子满脸是血,双腿在轿外不停地抖动着,抽搐着,就像刚宰杀完的大公鸡在地上挣扎一样。
  “呀格格!”轿子上发生的一切,让碉堡上的鬼子用望远镜看得清清楚楚。随着一声喊叫,碉堡上的机枪发疯似的向马车这边扫射;同时,据点内的其他鬼子也闻声持枪冲了出来。
  这里是一片岗地,没有障碍物,当然就没有掩体。八路军游击队只能用马车当掩体,而日军把铁丝网下不高的石墙当掩体,占有相对优势。八路军游击队扔去的手雷,对日军没有造成任何伤害,相反,日军碉堡上的机枪,压得八路军游击队根本抬不起头。
  “江班长,带你们班沿那墙根绕到后面去,吃掉碉堡里的鬼子!”赵连长对身边的江海涛说。
  “钟班长,带你们班从这边沿墙根绕到他们后边去,找机会夹击他们!”赵连长躬腰来到后车旁,对钟鸣说。
  “同志们,注意节约子弹,看准鬼子动静再打!”李恩铭小声说。
  江海涛的尖刀班由东往西,绕到碉堡的北侧,这里果然安静些。战士们迅速剪开铁丝网,翻墙而入,悄悄靠近碉堡入口处。刚一露头,迎面来了一梭子弹,接着是一阵狂笑声。有位战士扔出一颗手雷,但手雷只能在入口处爆炸,接着又是一阵狂笑,这是戏弄的笑声。
  钟鸣的尖刀班,由西往东,绕到北侧,这里是两排关着门的仓库和营房。战士们刚要剪铁丝网,枪声响了;战士们猫腰换个地方,刚露头,枪声又响了。
  “土八路的狡猾狡猾的有!”冈田手拿望远镜,站在办公室门前四处观望着,咕哝着。
  三个交战点都无法突破日军的防线,只能这样对峙着。“怎么办?”李恩铭问。赵连长想了想说:“通知他们,撤!不然,等大刘湾的鬼子回来了,我们会遭两面夹击。”
  果然,八路军游击队刚撤不久,鬼子的残兵败将正往据点而来。清理一下战果,打死了两个鬼子,而游击队也有两匹马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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