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写信

　　卫华第二天第一个起床，悄然帮着张阿姨打扫了厨房和客厅，然后又给全家人做好了早饭。
　　看着卫华做好的早饭，一锅热好的馒头和一碟小咸菜，还有熬好的一锅大米粥。张兰妮嗔怪地说：“你这孩子，昨晚咱娘儿俩说了半宿的话，你不好好睡觉，咋起这么早给俺全家做早饭呢。”
　　“张阿姨，你的家也是我的家啊，我给全家人做顿早饭还不应该吗？”卫华笑着说，然后招呼俊红和蒙蒙起来吃早饭，并给每个人都盛上大米稀饭。
　　俊红打着哈欠说：“卫华姐姐，你怎么起这么早给我们做饭呢？”
　　“这也是我的家啊！”卫华笑着说，“你和蒙蒙赶紧洗脸吃饭吧，待会大米稀饭就凉了。”
　　“卫华姐姐，你熬得大米稀饭可真香。”蒙蒙喝着大米稀饭说，“你要早来的话，让你尝尝俺沂蒙山的煎饼，可惜我拿来的煎饼都吃完了。”
　　“你卫华姐姐才不稀罕吃你们的煎饼呢，人家和她妈妈一样，都是金贵人，吃不了咱们庄户人的饭食，人家喜欢吃北京炸酱面。”张兰妮笑着对蒙蒙说。
　　“张阿姨，我和我妈确实吃不惯煎饼，感觉又硬又散。”卫华实话实说，“不过，我爸爸倒是很喜欢吃你们沂蒙山的煎饼。听我爸爸说，我们老家泰安人也喜欢吃煎饼，他从小也是吃煎饼长大的。”
　　“卫华姐姐，你这回来我们家就多住几天再走吧。”俊红说。
　　“我的探亲假只有半个月，还剩下一周左右的时间就到期啦。”卫华说，“我想明天就走，去烟台看看俊水弟弟，我也好久没见他了，现在成了大飞行员，一定出息多了，肯定不是小时候那个调捣蛋的臭小子啦。”
　　“你俊水弟弟确实出息多了，他给我寄来一张穿着飞行服在飞机跟前照的像片，跟你王叔叔年轻的时候一个模样，爷俩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张兰妮笑着说，“本来说分到作战部队后，来家走一趟的，结果又来信说战备训练忙，回不来了，这孩子让我白欢喜了一场。”
　　“张阿姨，正好我想去部队看看俊水弟弟，过后我写信把他的情况告诉你，这样你就放心啦。”卫华说。
　　“他来信说训练很忙，你去了还不知道能不能见上他的面呢？”张兰妮说。
　　“见不上也不要紧，我去看看他所在的部队，去外场看看他们的飞机，我心里就踏实和满足啦。”卫华高兴地说。
　　“妈，我也想去看看哥哥。”俊红对妈妈说。
　　“你怎么去啊？”张兰妮问女儿。
　　“我坐火车去啊！”俊红对妈妈说，“我去烟台看了哥哥后，再从烟台坐轮船去上海的军医大上学啊！”
　　“你这闺女可真够野的。”张兰妮嗔怪地说，“你又没坐回大轮船，到时候还不晕船啊！可别去遭那个罪啦。”
　　“我想俊水哥哥啦，我非去不可。”俊红噘着嘴对妈妈说。
　　“你就去吧，我管不了你，到时候晕船了，有你难受的。”张兰妮嗔怪地对女儿说。
　　“张阿姨，要不你跟俊红妹妹一块去部队看看俊水弟弟吧。”卫华提议说。
　　“我才不去呢，我等着他回来看他老娘呢。”张兰妮笑着说。
　　她们就这样说说笑笑吃完了早饭。张兰妮跟蒙蒙上班以后，卫华跟俊红在她屋里聊开了天。卫华问了问她上大学的情况后，话锋一转，笑着问：“俊红妹妹，我听说你谈了一个男朋友，是不是？”
　　“卫华姐姐，你听谁说的啊？没有的事啊！”俊红笑着摇摇头说。
　　“你甭管姐姐听谁说的，你跟姐姐实话实说吧，有没有这件事吧？”卫华笑着说。
　　“没有啊！”俊红还是笑着摇头，然后问，“卫华姐，你是听谁瞎说的？”。
　　“根本不是瞎说的，而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卫华说。
　　“那你能告诉我，是谁跟你说的吗？”
　　“那好吧。”卫华点点头，“我是听孔阿姨跟我说的，这回你该相信和承认了吧？”
　　“孔阿姨怎么跟你说的？”
　　“她说她来你家时候，意外碰见了她爸爸战友的儿子苏伟，他们曾经在一个部队大院住过，是不是？”
　　“是又怎么样？这也不能代表我跟他谈朋友啊！”
　　“我还听说，你们在偷着通信呢，是不是？”
　　“这你又听谁说的呀？”
　　“你先告诉姐，你们是不是在通信吧？”
　　“是啊，我们俩确实在通信，但是我们谈论的是各自学校的情况和学习上的事情啊。”
　　“既然你都承认了，还瞒着姐呢。跟姐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爱上这个小伙子啦？”卫华狡黠地笑着说，“一个将来的舰艇军官，一个未来的军医，双双都才貌双全，真是天生的一对，地就的一双啊！”
　　“卫华姐，你别瞎说，我们之间八字还没一撇呢。”俊红羞红了脸颊。然后，她想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卫华姐姐，你是不是也有心上人啦？”
　　卫华听了这话，沉吟了一下，然后郑重其事地说：“我早就有心上人啦，他一直在我的心里呢。”
　　俊红一怔，见卫华姐姐的眼里已经含满了泪水，就责备自己失言啦，她知道卫华姐姐的心里一直想着牺牲的俊山哥哥。她含着泪对卫华姐姐说：“姐，我知道你一直在想着我哥，可是，我哥已经牺牲啦，你不能老这样沉溺在这里面，你应该走出来，寻找新的爱情啊！”
　　卫华望着俊红，激动地说：“俊红，你知道我是多么地爱你哥哥俊山吗？可是，他竟然就这样突然间在我的眼前消失了，突然间在这个世上消失啦，你知道，当我得知这个噩耗的时候，我是多么的痛苦吗？那真是万箭穿心的痛苦啊……”卫华失声痛哭起来。
　　俊红也流着眼泪，和卫华姐姐拥抱在一起，失声痛哭了起来。
　　俩人哭够了以后，都抹去脸上的泪迹。卫华从张阿姨屋里拿过俊山的遗照来，捧在眼前，用手轻轻地抚摸着玻璃镜框里面俊山的遗像，忍着泪水，轻轻摇着头，自言自语地说：“俊山啊，你好狠心啊！本来从小咱两家的妈妈就把咱们指腹为婚了，我也偷偷盼着将来能成为你的新娘，跟你白头偕老，我也盼着张阿姨能成为我的婆婆，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然这么狠心地离开了我，跑到另一个世界去了，俊山，你好狠心啊……”卫华又把脸附在俊山的遗像上痛哭失声。
　　等着卫华姐姐哭够了以后，俊红故意把话题岔开了：“我张叔叔和徐阿姨他们都好吧？”
　　“我爸爸在公安局挺忙的，我妈在学校也挺忙的。”卫华说。
　　“我很想我徐阿姨了，卫华姐你还记得咱们小时候，你领着我到你家跟你妈妈学唐诗的往事吗？”俊红笑着说。
　　“当然记得了，那时候，你妈妈不让你学唐诗，让你背‘老三篇’，我妈妈呢，非让你跟着她学唐诗。”卫华也笑着说。
　　“卫华姐姐，有时候想想，咱们小时候在一块玩耍时光的多么令人难忘啊！”俊红说。
　　“是啊，可是小时候的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啦。那些美好的童年时光，只能成为我们的回忆啦。”卫华感慨地说，她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挂钟忙站起身来，“咱俩光顾说话了，该做午饭啦。”
　　于是，俩人又边聊天便做午饭。张兰妮和蒙蒙回来吃了午饭后，张兰妮对卫华说：“晚饭不用你做了，阿姨下班回来给你包水饺吃。”
　　等张兰妮下班后，发现卫华已经帮她和好了面，并调好了水饺馅。于是，一家人包饺子。吃完水饺后，一家人便坐在沙发上聊天。
　　晚上睡觉的时候，卫华还是跟张阿姨在一个床上睡，俩人又说了半宿的话，等张阿姨睡着后，她悄悄把200块钱塞在张阿姨的枕头下。第二天一早，卫华对张兰妮说：“张阿姨，你能把俊水弟弟那张照片送给我吗？”
　　张兰妮点点头，就把俊水那张在飞机旁，穿着飞行服的照片给了卫华。卫华高兴地把照片搁进自己的钱夹中。吃了张阿姨给她煎的水饺后，她就坐部队班车去县城坐火车，去烟台看俊水弟弟去了。
　　结果，不凑巧的是，俊水弟弟不在部队，跟飞行转场去外地啦。她虽然很失望，但是感觉也不虚此行，毕竟知道了俊水弟弟所在部队的位置啦，下次再来的时候，就好找啦。
　　回到北京的家里后，又待了几天后，她就归队啦。回到部队后的当天晚上，在台灯下，看着俊水的照片，她给俊水写信：
　　俊水弟弟
　　我去你的部队看你，结果不凑巧，你转场训练去了。这次去你部队看你之前，我去了你家，看望了你妈妈，我最爱的张阿姨，还有小妹俊红，她们都挺好，请你放心。有空的时候，你回来看看你妈妈，她很想你，也很挂记你。
　　俊水弟弟，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咱们都大了，你成了部队飞行员，我也成了一名部队的医护工作者。还记得咱们小时候在一起玩耍的情景吗？你这个臭小子，小时候最调皮啦。你还记得，有一年秋天，咱们上山去玩耍的时候，我唱《天涯歌女》这首歌的时候，你撇着嘴，在我耳边说这首歌有点流氓的事了吗？你可能早忘记了，可是我还一直记着呢，哼！臭小子！
　　姐就说这么多吧，不耽误你宝贵时间啦。姐希望你在部队好好飞行，一定要注意飞行安全，没事的时候，多给你妈妈写封信，让她放心。
　　你的姐姐：卫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