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集 铁腕执行新法Ⅰ⑴

　　01、星空焦化公司焦总办公室
　　星空焦化公司位于长寿区顺风大街，焦总接到停产整治通知书后，抵触情绪最大。
　　焦总：市里这是作出的什么决定，祸害人嘛。停产整治，停产整治，说得倒轻巧，你们这些当领导的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焦炉能随便停吗？你这两片嘴皮子上下一碰，我这损失可就惨喽。不行，焦炉不能停，不能听政府的，我得想个办法阻止政府的违法行为。我要找焦炭协会，我这就去。（焦总气得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要请焦炭协会的领导出马。
　　大家看到焦总情绪很激动，都吓得面面相嘘，不敢作声。
　　老张：焦总，找焦炭协会干吗？
　　焦总：找他们给出具一份证明。证明焦炉停产之后，温度骤降可能导致炉体永久性损坏。我要把证明递交给市里。
　　老张：风声这么紧，有效果吗？
　　焦总：有效果得去，没效果也得去，不能就这样等死。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焦炉一关一开，成本至少需上千万元，上千万呢，这损失忒大了。就算不能阻止停产，我也要让这些当官的知道停产是什么后果。
　　焦总眼里噙着泪水，他夹着包就走。
　　
　　02、（镜头切至）南山日光集团于日光办公室，日
　　日光集团的董事长于日光正坐在办公室里拿着停产整治决定书仰天长叹！
　　于日光：完了，我手下这6家企业，全部被勒令停产整治，怎么办呢？
　　于日光正在发着愁，南山钢铁集团董事长胡海航过来拜访。
　　胡海航：老兄，暴风骤雨来了，如何攻关？我实在闷得慌，就过来找你散散心，你快帮着大伙拿个主意吧。
　　于日光：别急，再等等看。这些年来，每逢重大节日活动或者应对环保检查时，不都是这个样子吗？现在正在风口浪尖上——环保部下来督查，中央电视台新闻频道曝了光，紧接着焦点访谈也曝了光。你说，咱们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领导，你是不是也得做做样子给大伙看看？对不？
　　胡海航：是呀，按照以往经验，也就是一阵风的事，顶多停个十天八天的就能复产。现在市里又刚换了领导，书记和市长全都换了，这叫新官上任三把火，这停产整顿就是他们刚上任烧的第一把火。
　　于日光：在这节骨眼上，咱们不能火上浇油对吧？要不咱们再等几天，看看什么动静再说。
　　胡海航：唉，只能这样喽，小不忍则乱大谋。
　　于日光：呵呵，咱们互相打打气，争取快点度过这个难关。走，出去找个地方咱们哥俩好好地撮一顿，今天我请客。
　　胡海航：哟，铁公鸡也变大方了？
　　于日光：（笑着）你再说，你再说一句我就收回刚才的话。
　　胡海航：不说了不说了。
　　于日光：呵呵，这就对了嘛，算你识趣，走。
　　
　　03、南山市别墅区胡海航家，院内，日
　　胡海航和儿子胡爱国比邻住。胡海航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微闭着双眼，手里的健身球不停地旋转着，落日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
　　闪回（十多年前）—
　　
　　04、福如长流金泉村胡海航家，日，内
　　（画外音）胡海航兄妹五个，他在家里排行老大。金泉村民风淳朴，村子里的人大多信奉天主教（耶稣）。祖上起，这远近一带的人都娴熟一门手艺活儿，那就是冶炼钢铁。多年来，人们就是靠这门技术维持生计。然而这两年，省里嫌钢铁企业污染严重，开始整治散乱污企业，其中小型钢厂首当其冲。胡海航干活的小钢厂关门了，他也失业了。
　　今日，胡海航把同村的工友明月风和张玉洋俩人约来家里喝酒。二巡过后，胡海航开始发话。
　　胡海航：各位兄弟，眼看着当下这形势，在咱们这边再开钢厂是不可能了。现在咱们都没工作了，今后怎么办？所以我把你们两个叫过来，一起商量商量，往后咱们靠什么养活老婆孩子？
　　张玉洋：上边把咱们的小厂子停了，嫌污染厉害，可是咱们总得吃饭吧？我现在就会这活儿，其他的什么都不懂，你说，以后怎么办呢？过不多久，从祖上传下来的这门手艺，恐怕就从咱们手里失传了。想想真对不住祖宗啊。（张玉洋也打开了话匣子。）
　　胡海航：小弟，你也不要太悲观，这地儿呆不下去了，咱们能不能换种思维方式。
　　张玉洋：什么思维？大哥，你从小头脑就活络，脑子比我好使，我从小就爱听你的话，你说。
　　胡海航：我听说只有咱们这里搞污染整治，其他地方都没有，全国各地都没有。昨天我出去找朋友闲聊，朋友告诉我，咱周围村里有好多人都出去了，有到新疆的，甘肃的，还有到东海的，反正是到什么地方的都有，说的我心里直痒痒。
　　明月风：你是说咱们出去开办钢厂？
　　胡海航：正是。我这四十才刚冒头，正是壮年，正是干事业的好时候，不能总这样闲着吧？我想趁着年轻趁着还能走得动，出去闯闯，这样也好给老婆孩子一个交待，是不是？
　　张玉洋：好主意，大哥，我听你的，你上哪我就上哪。
　　明月风：让你这一说，我觉得也行。他们出去办钢厂这事我也听说了，可是兄弟，自己建钢厂哪恁么容易？首先建厂的启动资金就是个问题，咱们哪有钱？
　　胡海航：我有一个主意——融资，咱们出去找老少爷们借钱。可以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到期后按银行同期存款利息付息或者连本带利一次性付清；一种是按入股，以入股的形式让他们加入进来，到期分红。两种方式让他们自己选择。
　　明月风：这倒是个好办法。
　　张玉洋：大哥，说了半天，咱们去哪创业？你还没告诉我呢。
　　胡海航：我有一个亲戚在东海，他是政府的一个小官员。我去找过他，昨天我刚从那里回来。
　　明月风：你那亲戚咋说的？
　　胡海航：他说很好，他说，他们区里当下正在搞招商引资，并且已经出台了政策引入外资。他还说，政府还专门下发了一个红头文件，说是谁要能招商过来，还有奖励，所以我亲戚欢迎我过去创业。
　　明月风：好。太好了，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胡海航：事不宜迟，咱们说干就干！饭后，咱们就开始融资，行不？
　　三人：（举杯相庆）好。
　　
　　05、金泉村胡大哥家，日
　　胡海航、明月风、张玉洋仨人开始在村里融资。他们来到胡海航的同族兄弟胡大哥家。
　　（画外音）胡大哥今年六十多岁，老伴两年前去世，一双儿女都已经结婚生子，现在也都已经分家单过。胡大哥因为年轻时干活出过了力，这两年腿脚不利索的毛病出来了。
　　胡大哥：稀客呀，什么风把你们刮来了？
　　胡海航：大哥，是一股妖风把我们刮过来的，呵呵。（海航性格豪爽，喜欢开玩笑。）
　　胡大哥：（笑着）管你们是什么妖呢，快屋里坐吧。
　　落座后，胡海航向他说明来意。
　　胡海航：大哥，我们哥几个商量着出去办厂子，您若有闲钱就拿出来吧，我们计划两年之后就开始还钱，到时候准备连本带利一次性付清。如果你们信得过我们，按入股也行。
　　胡大哥沉吟了会，点了点头，然后慢慢地向里屋走去。过了会，他又慢慢地走出来，胡海航看见大哥手里拿了好几张存单。
　　胡大哥：你们出去闯荡，我支持。我要是腿脚好，我都想跟着你们走。可惜呀，我这把岁数了，关键是这腿老是疼，不能走路了，现在是迈不动步了。这些年，孩子结婚把我的积蓄也基本上花光了，现在我手里没有现金，也只有这么点存款了。本来我打算留着以后养老用的，既然你们想出去干点事，我又帮不上其他忙，表示一点心意吧。你们拿去吧。
　　胡海航：大哥，这是你的养老钱，我们拿去合适吗？要不你留着，我们再去别家？
　　胡大哥：见外了，给你你就拿着，再这样客气我就生气了。唉，要是我能走路的话，我就去银行把钱取出来再给你，可是我这腿不争气，只好麻烦你们亲自跑一趟银行了，兄弟，你亲自去趟银行把它给取出来吧。给你，这是我的身份证，你们去吧。
　　胡海航：大哥，谢谢你的支持。这样，我给你打个借条吧。
　　胡大哥：打什么借条呀，我相信你，我相信你的为人，我也相信你们有能力干事才把这钱拿出来的，一个好汉十个帮嘛。
　　胡海航：大哥，我懂了。要不我在这小本本上记账吧。
　　胡大哥：行。
　　从胡大哥家出来，胡海航仨人继续挨家挨户筹款……（蒙太奇）
　　胡海航：忙了一天，快天黑了。就到这里吧，咱们各自回家，明天继续。
　　明月风、张玉洋：好。
　　仨人各自散去。
　　
　　06、金泉村谭奶奶家大门口
　　胡海航刚走到家门口，遇上了正要出门的谭奶奶。
　　（画外音）谭奶奶和胡海航是邻居。谭奶奶年轻时就没了丈夫，之后守着儿子艰难度日。终于等到孩子长大成人结婚生子，谭奶奶本该可以享清福了，没想到大祸又降临到她的头上。儿子外出干建筑时，出了意外事故，从楼上掉下来摔死了。后来，儿媳妇留下两岁的孙女，悄悄出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胡海航：大娘，去哪？
　　谭奶奶：海航，你来的正好，本来我想去你家呢，没想到在门口碰上了。来来，过来过来，我有事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