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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如血》(十七)

作品名称:《夕阳如血》(《血色黄昏》下卷)      作者:蓬蒿老翁      发布时间:2021-12-20 09:50:46      字数:5849

  刘魁、马豹崽、乔二狗三人接雅兰母女扑了一个空后,又在附近转悠了一个时辰,还是没有找到,也没有打听到雅兰母女和接生老太婆的下落。因为担忧老韩的身体,还有二当家的尸体仅仅是装入了棺木,丧事还有待处理,于是,刘魁就让马豹崽和乔二狗留下来,继续打听和寻找雅兰母女,而自己则骑马先返回黑山了。
  马豹崽、乔二狗左找不见,右也找不到,他们一边牵着马,一边沿着去往卢家坝镇走,边走边打听,问过的人不是说不知道,就是说没有看见。找得马豹崽和乔二狗都有点心烦意燥,两人牵着马,默默地朝前走着,马豹崽正在想“大当家到底去哪里了呢”时。突然,乔二狗打破了沉闷,他轻轻地咳了一声,就不耐烦地提议道:“豹崽兄,这样瞎找,不如回去算了。”
  “魁哥交代了,让咱们找着大当家再回去。”马豹崽借刘魁临走之前的说的话,拒绝了乔二狗的建议。
  “这要是找不着呢?”乔二狗明显不想继续找了,但又怕回去不好向刘魁交代,于是想拉着马豹崽跟他一起回去,就说,“豹崽兄,咱们一起回黑山再听魁哥怎么说。”
  “不管找得着找不着,都先找一下再说。”马豹崽似乎铁了心,他没有答应乔二狗,还是想找找雅兰。
  就这样,不知不觉中,马豹崽和乔二狗来到了卢家坝镇。卢家坝镇本就不大,一条青石板铺就的巷道,也就三米多宽,巷道两旁坐落着高低不平、大小不一的砖木混合而成的民房。除了这条三米多宽的主巷道外,还有十多条小巷道和一条河流与之相连,它们共同组成了卢家坝镇。
  出了卢家坝镇,往西走,就可以看见一座树木茂密的山,在山的半山腰,那里还有一座寺庙,寺庙并不大,仅仅一座大殿和左右两边各一座偏殿。据传寺庙已有三百多年历史了,寺庙大门前的两棵柏树可以作证,寺庙曾经香火旺盛。但由于连年战火,百姓困苦不堪,寺庙的香火也就稀疏了许多,偶有香客前来烧香拜佛。
  马豹崽和乔二狗在镇上并没有打听到雅兰等人的下落,突然,乔二狗听到肚子发出“咕噜”的声音,又闻到了油炸食物的一股香气,这才感觉到自己饿了,抬头一看,正对面恰好就是德春楼酒店,就问道:“豹崽兄,我肚子饿了,进去吃点东西吧。”
  马豹崽点了点头,乔二狗高兴地将马绳丢给马豹崽说:“替我拴好马,我先进去点菜。”
  马豹崽将两匹马的缰绳都拴在店前的柱子上后,就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上,发现没有钱了;猛然想起昨日都把钱给了雅兰和接生婆,自己已身无分文,于是,将迈出的脚步又收回来了。
  早已将马绳拴好的乔二狗见马豹崽迟迟没有进来,就返身走到店门前,喊道:“豹崽兄,快进来!”
  “我不饿,你一个人吃吧。”尽管马豹崽早已经饿了,但他不想无钱付款而难堪,因为他知道,这乔二狗好赌。
  “这怎么行?”乔二狗一边说一边走出店,一把将马豹崽拖了进去,说,“来,陪我喝杯酒。”
  两人在靠窗的一个角落落座后,乔二狗就扬了扬手,神气十足地喊道:“店小二,点菜。”
  一个二十多岁的店小二兴冲冲地跑过来,客气地问道:“两位客官,想吃点什么?”
  乔二狗一口气将自己喜欢吃的菜给点了,也不管马豹崽喜欢不喜欢,他像倒豆子一样地说:“一壶烧酒,一碟油炸花生米,一盘辣椒炒肉,肉要五花肉,两条红烧鲫鱼,再来一盘西芹炒香干,两钵子米饭。”
  马豹崽心里打着鼓,不停地给乔二狗使脸色,但乔二狗却没有理睬,他不明白马豹崽为什么要不停地给他使眼色。
  店小二一边朝柜台走去,一边高兴地重复着乔二狗的点单:“好咧。一壶烧酒,一碟油炸花生米,一盘辣椒炒肉,肉要五花肉,两条红烧鲫鱼,一盘西芹炒香干,两钵子米饭。”
  很快,店小二就从柜台端来了一碟油炸花生米和一壶烧酒,乔二狗先给马豹崽的陶碗甄了酒,接着又给自己的陶碗甄了酒,小声问道:“刚才,你是想说什么呢?”
  “菜都已经上了,说了也没有用了。”马豹崽一边端起陶碗,一边对乔二狗说,“管它呢,来,先喝酒。”
  “说吧,不然咱哥俩喝酒也没啥味道。”乔二狗就是沉不住气,他激将马豹崽说。
  “你身上有没有带钱来?”马豹崽压低声音问道。
  听到马豹崽问是否带钱,乔二狗傻眼了,他端起酒碗的手也僵住了。他说:“豹崽兄,你不会开这个玩笑吧?”
  “我身上真的是一个子儿都没有了,昨天都给接生婆和大当家了。”马豹崽两手一摊说。
  “你怎么不早说?”乔二狗轻声埋怨说,“不管它,先吃了再说。”说完,乔二狗仰起脖子,将碗中的酒喝得一干二净。
  马豹崽和乔二狗两人心照不宣地埋头吃着,明显是狼吞虎咽似的。很快,两人就将桌子上的东西吃得所剩无几,这时,乔二狗用手抹了一下嘴唇,起身说:“豹崽兄,我去方便一下。”
  马豹崽只顾着吃,想都没有想到这乔二狗不是上茅厕,而是偷偷溜了出去,悄悄地将自己的马绳解开牵走了。等到马豹崽反应过来,准备也偷偷溜走时,却被店小二和另外一个伙计拦了下来。
  店小二似乎发现了马豹崽有吃霸王餐的苗头,就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说:“客官,把单埋了,再走。”
  马豹崽假装在身上摸来摸去的,然后装作十分委屈的样子说:“对不起,走时匆忙,忘记带银子了。”
  店小二仔细打量了一下马豹崽后,挖苦马豹崽说:“看你也不像个有钱人,没钱就别进来呀。”
  店小二的挖苦并没有激怒马豹崽,马豹崽觉得毕竟是自己理亏了,倒是店小二身旁的伙计提醒店小二说:“他的马匹就在门外拴着呢,把马匹扣下,让他拿钱来赎。”
  “这可使不得。”马豹崽解释说,“把我的马扣在你这,对我来说是好事,但对店里来说那就是麻烦。你看,首先得给马喂草或者谷物,还得有人看管,要是马病了、廋了或死了,或者被偷了,店里是不是要赔偿呢。”
  店小二突然想起,就问道:“跟你一起来的那个瘦子呢?”
  马豹崽好像恍然大悟似地否认说:“哦,不认识。”
  “不认识,那怎么坐在一起吃饭喝酒呢?”
  “他人呢?”马豹崽撒谎说,“路上碰到的,他非说要请我喝酒,硬拉我进来的。莫非他是你们店里请来拉客的,难怪他点了这么多东西。”
  “你休要胡说。明明你们是一伙的,不承认,还要倒打一耙。”店小二也不是吃素的,他将手一挥说,“给我打。”
  顿时,店小二和他的伙计就一起冲上去,对着马豹崽就拳打脚踢,马豹崽毫不畏惧,他凭借自己壮实的身体和曾经练过的一点皮毛功夫,左挡右击。只见他身躯一闪,避开了店小二的当胸一拳,接着,又躲开了店伙计的一脚,然后,他横劈一掌,将店小二击倒在地;又顺手操起一条长凳,对着店伙计的腰部就是一击,好在店伙计反应快,他一下子跳开了,没有被击中。店中其他的伙计闻讯,也纷纷操起家伙前来参战,而店内的吃客看到打了起来,也顾不上吃了,更不管结账了,纷纷朝德春楼的门外跑去,以免无辜挨打和担忧惹祸上身。
  就在马豹崽和店小二等人打得不可开交之际,恰巧石梁子带着五、六个士兵路过,他们听到德春楼有打斗的声响,且不断有人从店中跑了出来,就冲了进去。
  “都给老子住手了!”石梁子一边大声喊,一边举起枪朝上开了一枪。“呯”的枪声把正在打斗的人都给震住了。马豹崽看到几个士兵持枪对着他,也只好老老实实地放下手中的条凳。
  店小二一手捂着被打疼的胸口,一手指着马豹崽说:“长官,就是他,吃饭不给钱,还打人。”
  马豹崽刚想开口解释,但石梁子不由分说地下令:“带走!”于是,两名士兵立马用枪逼着马豹崽朝门外走,马豹崽只好乖乖地走出德春酒楼。刚走出店门,马豹崽说:“我的马。”
  于是,马豹崽被石梁子和他的士兵们押着,他的马则被一名士兵牵着,他们一起朝卢俊仁的军营驻地走去。而这一切,被躲在附近一条巷道的乔二狗看得真真切切。
  
  打败了许克祥部的一个连,占据了三省想管却都管不了的三省交界之地——卢家坝镇之后,卢俊仁的势力也越来越大了。尽管卢家坝镇比不上桂仁县的县城,也不在南下广东,西去广西,东走江西的军事要道和咽喉之处,可也是交通方便的小镇了。
  既剿灭了毛司门山寨的土匪,又让黑山矿的刘魁纳了两成的税,还迫使了卢家坝镇的乡绅们捐了军饷,卢俊仁有点得意忘形了。
  作为曾经的教师和怀抱救国理想的热血青年,短短的两年间,卢俊仁亲眼目睹了自己的师生、战友,他们不是被抓捕,就是被屠杀,或者失踪,曾经在一起振臂高呼“打倒军阀”,“打倒列强”的同仁们,却分成了两个不同的阵营互相厮杀,战友变成了敌人,信仰变成了反动,自此,卢俊仁就迷茫了。他不知道自己曾经的想法是不是太幼稚了,也不明白下一步该往哪里走?
  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田野、山峦都被浓浓的夜雾笼罩着,披着外衣的卢俊仁陷入了迷茫,如同这沉重的夜色。夜色会随着晨曦的到来而消失,而自己的未来又在哪里呢,会不会随着消失的夜色而变得清晰呢?
  “混账!”卢俊仁在心里对自己两年来的所作所为暗暗骂道,他关上窗户,走到书桌前,从笔架山取下一支毛笔,沾了墨汁,在一张摊开的黄纸上,写下了“三民主义”四个字。他闭上眼睛,停顿了一下,又睁开眼,沾了沾墨汁,又郑重地写下了三个字:“共产党”。
  突然,他将黄纸揉成一团,随手一扔,丢在地上。忽而又觉得不妥,就从地上捡了起来,然后铺开,看了一眼后,将黄纸撕得粉碎,扔进了炭火盆中。碎纸立刻就燃烧起来,火焰很快就吞噬了纸屑,将它们变成了灰烬。
  “咚咚”这时,外面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伴随着敲门声,还传进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哥哥,我是隽莉。”
  听到敲门声,接着又听到了妹妹卢隽莉的,卢俊仁十分惊喜,他快步走到门前,迅速地一把将门拉开。
  开门的果然是哥哥卢俊仁,卢隽莉激动地喊道:“哥!”
  “隽莉。”见到妹妹卢隽莉,卢俊仁也是十分激动,激动得竟然不知道将卢隽莉请进房间了。
  卢隽莉见哥哥愣住了,就主动开口了:“怎么不打算请你妹妹进屋啦?”
  “快进!快进!”卢俊仁回过神,赶紧侧身将卢隽莉让进屋,紧接着十分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好几年没有见到隽莉了,哥就只顾着看你了。”
  “哥哥回来两三天,怎么才来看我呀?”卢俊仁有点抱怨说。
  “哥不也是没来学校看我呀。”卢隽莉打趣地反驳卢俊仁说。
  “你又不是不知道,哥哥刚率军到卢家坝,军务繁忙,还抽不开身。”卢俊仁一边将椅子往外挪了挪,一边岔开话题说,“听妈说,你没有住在家里,也很少回家。来,坐下聊。”
  “家里一大群女人,除了打麻将,就是说三道四,婆婆妈妈的,住在学校我倒落得一个清净。”卢隽莉顺势坐下后解释说。
  “隽莉,几年不见,你除了长高长大了外,还变得伶牙俐齿了。”卢俊仁端来一杯热茶递给卢隽莉说。
  “哥,可不能这么损你妹妹的。”卢隽莉接过茶水,反损卢俊仁说,“你呢,不也是除了变黑变粗外,还……”
  “不能再往下说了。”卢俊仁打断卢隽莉的话说,“隽莉,你不回家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
  “是的,家里是一方面,主要是学校人手不够,所以我大部分时间都留在学校帮忙了。”卢隽莉解释说。
  “不聊家里的事了,跟哥哥说说学校的事情。”卢俊仁说,“这几年,学校没有什么变化吧?”
  “学校是越来越萧条了,镇政府的拨款总到不了位,不仅少得可怜;且老是拖欠,都三个月没有发薪水了,有好几个老师都已经离开学校,另谋出路了。”
  听卢隽莉这么一说,卢俊仁心里很不是滋味。毕竟卢俊仁离开学校去军营前就是在这当教师的,没想到学校的境况竟到了如此不堪的地步。于是,他愤愤不平地说:“明天,我就让镇政府把克扣学校的钱给拨了。”
  “哥,那我就代表学校师生感谢你了。”
  “隽莉,你跟哥哥客气什么呀。”卢俊仁说,“虽然我已经离开学校了,但我也是学校的一分子。”
  “听说你带了一个营的兵力出来,还把何才德镇长给当场打死了?”卢隽莉问道,话语中明显有责问的语气。
  “狗屁镇长,是个假的。”卢俊仁为自己的草菅人命辩解说,“隽莉,你是不是觉得哥哥做错了,他在会场扰乱军心、民心,难道不该杀吗?”
  “即使镇长该杀,也应该由法律来判决,而不是……”
  “法律?”卢俊仁打断卢隽莉的话,并嘲笑她说,“隽莉,你不会这么幼稚吧?如果现在还有人相信法律,不是愚蠢,就是傻。”
  “蒋介石可以不讲法律,汪精卫也可以不讲法律,何健、李济深等等大大小小的军阀都可以不讲法律,他们肆意屠杀革命群众和无辜百姓。但哥哥,你跟他们……”
  “不一样”的话语还未说出口,就被卢俊仁再一次打断。卢俊仁“嚯”地站了起来,将椅子往后一推,椅子被推倒在地,发出“噗嗵”的声音。他不容分说地将卢隽莉臭骂一顿:“你一个丫头片子,懂什么政治,断不可胡言乱语。若不是看在你是我妹妹的份上,我现在就可以把你抓起来。”
  “哥……”卢隽莉也站了起来,她轻轻地挪开椅子。本想再劝说哥哥,但哥哥卢俊仁脸色铁青,没有给她再说话的机会,而是气愤地呵斥道:“不要叫我哥。”
  显然,此时的卢俊仁不想听卢隽莉的解释,也不愿意听,他继续教训卢隽莉说:“好好教你的书,当你的老师,不要受共党赤匪蛊惑,否则定会遭来杀身之祸,还会殃及无辜和一家老小。”
  被卢俊仁言语刺激和伤害的卢隽莉,她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愤然地向门口走去。当她打开房门时,卢贵宝和雅君出现在她的面前,将她堵在了门口。雅君拉着卢隽莉的手说:“隽莉,这是怎么啦?”
  “没什么。”卢隽莉轻轻地从雅君的手中抽出来,十分平静地说。
  “兄妹俩,几年不见,刚见面就吵架,成何体统?”见到摔倒的椅子,加之在祠堂里的所见,还有看着就心烦的一群士兵,本来就对卢俊仁不满的卢贵宝趁机对卢俊仁斥责道。
  卢俊仁没有顶嘴回话,不是不敢,而是不想让母亲雅君为难,就默默地将摔倒的椅子扶起摆正。
  “俊儿,你是哥哥,隽莉她是妹妹,也不知道让着点。”雅君批评卢俊仁说,但语气并不严厉。
  “他现在当营长了,眼睛都长到天上去了,了不起了,哪里还把妹妹和咱们一家人放在眼里。”卢贵宝在一旁加尖说。
  雅君瞪了一眼卢贵宝,埋怨他说:“我在这里说俊儿,老爷,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妈,我……”卢俊仁欲言又止。即使是营长,管着一百多号人的卢俊仁,在母亲面前,他就没有了脾气,此时,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
  “妈,爸,不管哥的事。”卢隽莉帮卢俊仁圆场说,“是我不该刺激他。我走了,先回学校了。”
  “这么晚了,就住在家里吧,等下妈妈找你说说话。”雅君挽留卢隽莉说。
  “那我先回房间了。”说完,卢隽莉就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雅君走进卢俊仁的房间,十分和气地问道:“俊儿,跟妈妈说说,你跟妹妹怎么回事呀?”
  “真的没什么,就观点不同,发生了争执而已。”卢俊仁轻描淡写地说。
  “卢营长,什么时候将你的士兵都给我撤走?”卢贵宝没好气地问道。
  “这是老爷的想法,还是妈的意思?”卢俊仁反问道。
  “俊儿,妈喜欢安静。”雅君说,“老爷说了,只要你把警卫排撤走,他愿意每月出伍佰银元作为军饷。”
  “五百大洋。”卢贵宝十分惊讶地说,“我什么时候说了每月出伍佰大洋,我只同意拿出一部分钱来。”
  “说到钱,就好像要了你的命似的。”雅君白了一眼卢贵宝,反问道,“伍佰大洋多吗?”
  “好,我听妈的,明天一早我就把警卫排撤走。”卢俊仁答应道,随后又对卢贵宝说,“老爷,每月我准时派人来收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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