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集（5）

　　36-29：剧院前台阶下日、外
　　军区文工团参加全军文艺汇演，从北京归来后，在囯防剧院给军区首长、机关干部、家属汇报演出。杜良和全家人得以观赏岳米的艺术成果，这也是一次难得的、浪漫的家庭送别晚会。
　　各单位援越抗美归来的官兵们集体整队率先入场。
　　杜良牵着女儿杜维安，岳米抱着儿子杜未安，陪着岳黄莲走向剧场。
　　刚到剧院前，甄抗日来了。杜良、岳米请妈的照看孩子，大步上前。小车开到剧场前台阶下，警卫员先下车，绕到后备箱取下轮椅，支起来，推到车门边。甄真和继母下车，秘书上前扶首长，甄夫人把他挤开，把甄抗日搀下车。甄抗日拒上轮椅，要了拐杖。大家只好顺他，让他自己走。他甩开少夫人的搀扶，拄着拐杖，稳健地踏上台阶。
　　杜良、岳米见甄抗日康复这么好，都欣喜，凑近时，一下说不出话来。
　　都来得早，先进休息室休息。
　　
　　36-30：剧院前广场上日、外
　　穿军装没戴领章的王医生，头发蓬乱，疯疯颠颠地走过来，唱着：向前进，向前进，战士的责任重，妇女们怨仇深……
　　她笑着，大喊大叫：王靖，王靖！
　　秘书慌忙把甄抗日扶进门去，警卫员挡住王医生。
　　王医生把警卫员误当王靖，啪地打了警卫员一耳光，大叫：你无耻！把我的肚子搞大了，就不要我了。
　　警卫员不能还手，推她推不开。她抱住他，在他身上乱咬。
　　不知警卫员使了什么招，王医生手松了。
　　杜良上前拉她。（怜悯她是病态，内心痛苦难控制，太脆弱了。怕她再闹，也怕警卫员再对她使暗招，下狠手）王医生抓住他一只手，狠咬一口，逼问王靖在哪里？杜良不能说，她又咬他。
　　王医生的几位女同事过来，把她拉走。
　　甄真从休息室出来，转头追看被同事们架走的王医生，无可奈何。
　　岳米：甄真，杜良被她咬了，要打防疫针吗？
　　甄真：（吓岳米）问题大了，你快给他舔毒吧！
　　岳米嗔怪地推了甄真一下。甄真拉杜良走开，岳米陪同。
　　甄真：杜良，老爷子鼓励你服从调令，全心全意地去军报当记者。回忆录不着急，先放下，去了北京以后，站稳了脚跟再说。
　　
　　36-31：剧场侧门日、外
　　岳米看见了警卫营营长杨之荣。军区首长来看演出，多是从侧门进出。杨之荣正在安排警卫。他也看到了她们，没时间过来打招呼。
　　岳米拉着甄真朝侧门走近一些。
　　岳米：杨之荣挺好的，你怎么不行？
　　甄真：我不着急，你急什么？我真的老得嫁不出去了？
　　岳米：你要好好对待他……
　　甄真：你不用劝了，我想了，他还是不如我前面两个意中人。和他搭档工作、打仗，能取长补短，能凑合。做夫妻，我还是动不了心。
　　杜良隔老远抬手和站在首长汽车停放处的杨之荣打招呼，杨之荣的视线射在甄真身上，甄真拉着岳米入场，他也跟进去。
　　
　　36-32：剧场内夜、内
　　剧场内，灯光明亮，座无虚席。不少人都带着孩子，有点吵吵嚷嚷。
　　援越抗美的官们集中坐在首长席后面，唱《志愿军战歌》，人气高涨。甄真陪甄抗日夫妇到首长席入座。甄抗日向援越抗美战士方阵敬礼。
　　已入座的罗副政委欠欠身，向甄抗日打了个招呼。
　　杜良一家人的座位连在一起，位置靠中。岳米抱着睡了的未安，杜良抱着安安，和妈妈坐在中间横过道的正中座位上。
　　演出过了几个节目，张敏和郑达摸黑过来，坐在杜良和岳米身后。
　　张敏：舞台上，不用我操心了，我和郑达借这机会为杜良送行。
　　舞台大幕又启。聚光灯照射着的女报幕员报幕。
　　报幕员：下一个节目，双人舞《追红军》，编舞岳米、张敏，主演成兵、丁丽。舞蹈生动地表现一位伤愈后的红军战士带着一位村姑追赶红军队伍，迎着风雨雷电，跨越千山万水，奔向光明。
　　舞台上的表演把大家紧紧吸住了。
　　宽阔的背景幕：丛山叠岭，蓝天白云。天空，飞机轰呜。零星枪声入耳。伴着激越的音乐，一位红军战士和一位村姑，跳跃上场。大跳、前空翻、劈叉……
　　剧场内，观众鸦雀无声。
　　岳黄莲：曾富贵带我去追红军，路上就这样，好高兴啊！
　　罗副政委提前退席，许八路夫妻随他走向剧场侧门。
　　
　　36-33：剧场侧门夜、外
　　许八路大步先出侧门，招招手，一辆高级小卧车开过来，在门口停下。
　　一辆新嘎斯——69吉普车跟随。
　　秘书、警卫员和一位女保健护士都跟罗副政委出了剧场。
　　许八路打开小卧车后门，保健护士扶罗副政委夫人从另一边上了车。罗副政委一脚跨进车里，许八路抬手挡在他头上，他头没往车里缩。
　　罗副政委：怎么演这种节目，替个人涂脂抹粉，歌功颂德！
　　呯，一声枪响。罗副政委撞在车门上，许八路把他往车里推。又一声枪响，许八路倒下了。
　　众人乱作一团，围在小卧车边。
　　杨之荣喊：镇静！都不要动！
　　随杨之荣喊声，警卫战士把现场包围，喝退了少数围观者。
　　一个军人蒙了面，冲破人墙，向外逃跑。
　　杨之荣跟着，一枪，那人栽倒了。杨之荣扑上去，踩住那人。那人拿手枪指住自己太阳穴，杨之荣一脚踢飞了他的手枪，把他压在地上。
　　杨之荣：你是谁？
　　枪手：你一枪打死我吧！老子上援越抗美前线拼命，那老杂种和小杂种在后方霸占我老婆。你们去一招352房查查！
　　杨之荣：押走，讯问！
　　枪手：快给我一枪！老子一命换两命，够本了。
　　
　　36-34：剧场内夜、内
　　舞台背景上，乌云笼罩，狂风暴雨。伴着急促的音乐，男女舞者用各种空翻、旋转动作，在雷雨、泥泞的自然环境中拼搏。
　　观众中，响起热烈的掌声。
　　甄抗日：你们都别动，我出去一下。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离席，拄拐向侧门走，警卫员、甄真扶着他。
　　
　　36-35：剧场侧门外夜、外
　　门外临时戒严，警卫战士们保护着现场，小卧车、吉普车停在中间。
　　甄抗日：怎么回事？
　　杨之荣走近甄抗日报告。甄抗日听完，走近小卧车，许八路子弹贯穿胸背，己死亡。看看小卧车里，罗副政委奄奄一息，两眼盯着死神。
　　甄抗日：快，都送医院抢救！
　　他拄着拐，站在场边，盯着小卧车、嘎斯车开走。
　　甄抗日：杨之荣，怎么回事？
　　杨之荣：报告首长，凶手人枪俱获，已在控。
　　甄抗日：迅速清理现场，散了！
　　甄抗日拄拐转身进剧场。
　　甄真要警卫员跟他，自己走向杨之荣。看见杨之荣身上有血，杨之荣才知自己腿部中弹。甄真架起他，向门诊部走。杨之荣推开他。
　　甄真：（对战士）你们，来两个，把你们营长送到门诊部去！
　　
　　36-36：剧场內夜、内
　　岳黄莲掩面抽泣，岳米含着泪水，紧紧抓着妈妈的手。
　　观众又响起了雷呜般的掌声。
　　掌声中，舞台布景云散雨停，阳光灿烂。背景幕上，增添了一支红军部队急行军画面。红旗飘扬，军号嘹亮。伴着轻松舒缓的音乐，男女携手同舞，男托举女，庆贺已看见红军队伍，胜利在望。
　　又是雷呜般的掌声。
　　杜良抬头看首长座席。首长们热烈鼓掌，交头接耳。
　　甄抗日要站起来，被甄真按住。掌声稀落下去，他还在鼓掌。
　　甄抗日由夫人和甄真照护，慢慢地走近汽车。
　　杜良和岳米各自抱着孩子，陪着妈妈走过去，向甄抗日敬礼，告别。
　　甄抗日还礼，手没到位。灵敏地伸出手，向岳米翘起右手大拇指。
　　甄抗日转向岳黄莲，笑容舒展：狗妹，《追红军》好看吗？
　　岳黄莲：好看！就像你带我去追红军一样。我们那时追红军有三个人。
　　甄抗日微笑着，两眼泪光闪烁。
　　两家人围在小汽车旁难分难舍。
　　
　　36-37：火车站站台上日、外
　　一列开往北京的特别快车即将启动，旅客们登车忙碌。
　　杜良大步走，郑达扛着包，岳米抱着未安、甄真牵着维安，张敏、江叶都随行。走到车箱门口，送行的人都被女乘务员挡住。
　　杜良正要上车，忽听一声喊：杜良哥！
　　小玉跑步追来，杜良、岳米都认不出她来了，上下打量她。
　　小玉：杜良哥，医院派我上军区卫校学习，差点不能来送你。
　　杜良：小玉，长高了！
　　小玉：也黑了吧？你带我参军到医院后，就没见过你。
　　杜良：真是！我前后三次去越南，家里事也多。
　　小玉：我也赶上末班车，最后一批轮上了。在那边，不到三个月，救护所还在燕子洞。有老同志说，那里是你的“故居”，还有你的书房。
　　甄真：小玉锻练可好啦！
　　小玉：没劲！我没见过飞机轰炸，美国鬼子成秋后的蚂蚱了。
　　郑达：要上车了，抓紧，先合个影。
　　郑达指定杜良和岳米中心位置，各抱小孩，以列车车箱为背景，江叶、小玉站在夫妻左右，甄真和张敏分列两边。
　　郑达一边对镜头一边说：让杜良带一群美人上北京！
　　咔，咔！连按几次快门。开车站铃响了，杜良匆忙登车。
　　杜良头露出座位车窗口，大家围在车窗外。安安姐弟俩都哭。
　　张敏：报到后，快想办法调岳米！
　　岳米：别想好事！这地南天北，不和又要熬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