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夜谈

　　卫华紧紧抱住张兰妮，附在她的怀里呜呜地哭着。张兰妮拍着她的后背，眼里也含满了泪，然后把卫华拉到沙发上坐。邱莉兴奋地坐到卫华身边说：“卫华姐姐，终于见到你了。”
　　“是啊卫华姐姐。”庆国也高兴地从饭桌跟前走过来，对坐在沙发上的卫华说。
　　卫华抹去脸上的泪迹看着大家，站起身来说：“你们快吃饭吧。”
　　“你也坐下一块吃吧。”张兰妮对卫华说。然后把刘班长和牛刚介绍给了她，她笑着冲两人点点头。
　　“我有点晕车，你们块都上桌吃饭吧，我在沙发上坐会。”卫华歉意地看了大家一眼，然后又坐到沙发上。
　　“你也上桌吃吧卫华姐姐，咱们一块说说话。”邱莉把卫华从沙发上拉到饭桌跟前坐下，并给她倒了杯红酒。
　　“我真不饿，你们先吃吧。”卫华坐到桌子跟前后看着大家说。
　　“你这闺女，不吃也好好坐着。”张兰妮嗔怪地说，把一双筷子递到她手里，“你爸妈他们挺好吧？”
　　“他们都挺好的，他们让我给你带好呢，说让你抽机会一定去北京玩几天。特别是我妈，太想你了，跟我说起你来时，眼里都有泪。”卫华望着张兰妮笑着说。
　　“那是啊闺女，俺跟你妈是随军在一起二十多年的老姐妹啦。你妈一离开部队，我心里也空空落落的。”张兰妮说，“俺跟你妈随军来部队的时候，她肚子里怀着你，我肚子里怀着你俊山哥哥。那时候俺跟你妈住一排房子，没事就经常串门，拉呱。俺俩还开玩笑说，要生下一男一女俩孩子的话，就攀亲家。”
　　“张阿姨，咱们先吃饭吧，边吃边聊。”细心的邱莉发现卫华脸上掠过一抹忧郁，感觉是张阿姨提起了俊山，让她伤心了，所以马上把话题给岔开了，“吃菜啊卫华姐，张阿姨做的菜可香啦。”。
　　“是啊，卫华姐吃菜。”坐在邱莉身边的庆国也心领神会，忙劝卫华吃菜。
　　“卫华姐，你尝尝我妈做的菜好吃吗？”坐在卫华对面的俊红也说，见卫华姐吃了一筷子菜，接着说，“卫华姐，你穿军装真漂亮。”
　　“你庆国哥哥穿军装就难看啦？”庆国笑着对俊红说。
　　“当然不难看啦。”俊红笑着说，“你穿军装给人的感觉是男子汉的威武阳刚之美；我卫华姐穿军装是英姿飒爽的女性之美。”
　　“你这么评价还差不多。”庆国笑着对俊红说，“你将来毕业当军医后，穿上军装也一定很漂亮。”
　　俊红一脸幸福地点点头。庆国看了大家一眼，端起酒杯说，“来，我提议，在坐刘班长，牛刚同志，卫华同志，咱们四个战友一块喝个酒，加深一下印象。”
　　邱莉带头给他们鼓掌，俊红，蒙蒙也跟着鼓掌。四个人端起杯子喝了一杯酒。张兰妮就劝大家吃菜，别放筷子。接下来，牛刚端起酒杯要和在坐的战友们喝酒，刘班长瞪他一眼，牛刚忙把酒杯搁下。刘班长端起酒杯站起身来说：“我跟在坐的战友喝个酒吧。”说完，他先一脖子喝干了酒杯中的红酒。
　　然后，牛刚迫不及待又端起酒杯来跟在坐的几个战友喝了杯酒，然后笑着对卫华说：“卫华同志，我经常听张阿姨提起你们一家，提到你妈妈徐老师和你。”
　　“谢谢你牛刚同志。”卫华笑着冲牛刚点点头。
　　俊红跟牛刚开玩笑说：“牛哥，你得喊卫华姐姐才对啊。”
　　“去去，我们是革命战友，就该喊同志，没你老百姓的事。”牛刚笑着回击俊红。
　　“人家俊红上军医大，可不是老百姓啦，是个准军人啊！”邱莉笑着给俊红争理。
　　“是啊，我现在是准军人，而且毕业后比你的官大。”俊红笑着对牛刚说。
　　牛刚无言以对，尴尬地笑笑，俊红看着他，一脸得意。
　　大家都笑了。
　　轮到卫华敬酒的时候，她举起酒杯看了在坐的大家一眼说：“我和在坐的三位战友和一位准战友俊红妹妹一块喝个酒吧。”
　　庆国，刘班长，牛刚，俊红四人立即响应，端起酒来和卫华一块碰杯喝酒。
　　然后，卫华和蒙蒙喝了杯酒。蒙蒙望着她羡慕地说：“卫华姐姐，你好漂亮啊！”
　　卫华红了脸，看了眼坐在身边的邱莉一眼，笑着对蒙蒙说：“蒙蒙妹妹，最漂亮的是你邱莉姐姐呀。”
　　“你俩都漂亮，还有我俊红姐姐也很漂亮。”蒙蒙红着脸说
　　大家都又是一阵笑声。
　　卫华走到张兰妮跟前，端起她的酒杯说：“张阿姨，我给您敬个酒吧，祝您新年快乐，幸福安康！”
　　张兰妮美滋滋喝了卫华敬她的酒说：“回去跟你妈说，我想她了，有时候想的整宿睡不着觉，让她抽空来趟老部队，看看她这些老姐妹们。”
　　“行啊张阿姨，我一定把你的话捎给我妈。”卫华笑着说，又给张兰妮倒上一杯酒，“张阿姨，我再敬您一杯，好事成双啊！”
　　张兰妮又高兴地喝了一杯，然后说：“行了闺女，再喝就醉了，我再给你们做个汤菜去。”说完，她去厨房忙活去了。
　　这时候，俊红起身给在坐的各位叔叔，哥哥，姐姐，妹妹们都倒满酒，自己端起酒杯来：“欢迎刘叔叔，哥哥，姐姐，妹妹们来我家做客，我敬你们一杯酒。”
　　大家举杯喝酒。
　　这时候，张兰妮端来了一盆黄花菜鸡蛋汤，拿来馒头说：“你们谁饿了就吃饭吧；谁愿意喝酒呢，就接着喝，阿姨家的酒管够。”
　　刘班长说：“张阿姨，我们不喝酒了，吃饭吧。”于是，大家都说不想喝酒了，开始吃饭。
　　饭后，刘班长先告辞回宿舍了。牛刚帮着俊红，蒙蒙收拾完碗筷后，去屋里玩去了。邱莉，庆国，卫华跟张阿姨坐在沙发上喝茶聊天。这时候，对门湘秀莲来了：“在家就能听到你们热热闹闹的。”
　　庆国忙站起身来恭敬地喊了她声湘阿姨；卫华也站起来喊了声湘阿姨。湘秀莲看了庆国一眼，对卫华说：“你爸妈他们都挺好吧？”
　　“湘阿姨，他们都挺好的，我妈想你们这些阿姨们啦，让你们去北京玩呢。”卫华笑着说
　　“回去跟你妈说，抽空我们去北京看她去。”湘秀莲笑着说。
　　庆国跟两个阿姨说了声，看了邱莉一眼，跟卫华摆摆手，下楼回家去了。
　　又说了会儿话后，邱莉也跟妈妈回家去了。牛刚一看快九点了，要吹熄灯号了，也赶紧回宿舍去了。
　　俊红想让卫华姐姐跟她在一个床上睡，张兰妮就对女儿说：“今晚让你卫华姐姐跟我一个床睡，我跟你卫华姐姐拉拉呱。你还是跟蒙蒙睡一张床吧。”
　　“张阿姨，我在部队的时候，可想你了。”卫华挨着张兰妮躺在床上后，一脸幸福地说，“有时候，我还能梦见你呢。”
　　“那你不想你妈啊？”张兰妮笑着问。
　　“我不想我妈，也没梦见过我妈一回。”卫华笑着说，“我不是不喜欢我妈，我就觉得跟你亲，啥话都能说，跟我妈就不行，她对我太严肃啦。有时候我想，你要是我妈该多好啊！”
　　“俊山要是不牺牲的话，我就是你婆婆妈啦！可是……”张兰妮说不下去了，眼里含满了泪。
　　“我初一一大早就从北京坐火车然后倒汽车去沂蒙山烈士陵园看了看俊山，过年了，我给他拿去些好吃的，跟他说了半天的话……我在小县城住了一晚上，今天一早我又坐汽车倒火车来到部队这边。”卫华含着眼泪轻声地说
　　“你这孩子，大年初一你去干啥啊？那么远的路，沂蒙山又那么冷……”张兰妮嗔怪地说，“我打算过了年，清明的时候，去趟沂蒙山烈士陵园，去看看俺爷俺娘和俊山他们爷儿俩。”
　　“张阿姨，自从俊山牺牲后，我一直想去看看他，可是一直没有机会。这次春节休探亲假正好是个机会，所以，我就去看了俊山，了却我的心愿……张阿姨，你不知道，我在俊山的墓碑旁哭了好长时间，我好想他啊！”卫华用自己的双手捂着脸，呜呜地哭起来。
　　“闺女，你阿姨也是整天想他啊！”张兰妮也呜呜哭起来，“我寻思，只有等我闭了眼睛，我才不想他啦。”
　　“阿姨，咱俩不说俊山了吧，说了就伤心。咱说点别的吧。”卫华替张阿姨擦去脸上的泪，自己也抹去自己的眼泪。
　　张兰妮不再哭了，卫华也不再哭了。
　　“我听说我俊水弟弟航校毕业，分到作战部队去了？”卫华把话题岔开了。
　　“是啊，忙的都没顾上回来看看他老娘。”张兰妮不满地说，“我看俊水啊随他爸爸，太热爱飞行啦。”
　　“张阿姨，我觉得俊水是我王叔叔最好的接班人，他将来一定能成为我王叔叔那样优秀的飞行员。”卫华说。
　　“我一直不想他让他开飞机，可他偏偏考上了航校，嗨，没办法。”张兰妮无奈地说，“你王叔叔开飞机让我担心了这么多年；俊水这又开始让我担心啦。”
　　“张阿姨，我觉得当飞行员是男子汉的事业，俊水弟弟既然选择了，就应该支持他。反正我觉得他就是当飞行员的料，这辈子要是不当飞行员就可惜啦。”卫华说。
　　“俊水从小就不让我省心，比他哥哥调皮多了，我和他爸爸没少揍他。没想到长大了倒出息啦。”张兰妮笑着说，一脸的欣慰。
　　“我俊水弟弟小时候虽然调皮，但是很聪明。”卫华说。
　　“是啊，俊水是个机灵鬼，心眼比他哥哥多。”张兰妮笑着点点头。
　　“这次回家，我妈还提起我俊水弟弟小时候偷吃猪蹄的事呢。”卫华笑着说。
　　张兰妮也跟着笑了。然后问卫华：“你觉得邱莉跟庆国的事咋样？”
　　“他俩挺般配的一对啊，我们在知青点的时候，他俩就谈上啦。”卫华笑着说，“庆国也是个调皮孩子，不过现在军校出来当了军官，也出息多了。”
　　“你湘阿姨有点不太愿意，反正我觉得挺好的一对，都是部队子弟不说，还都是烈士子女呢。人家一个教师，一个军官，多好啊！”张兰妮说，她看了卫华一眼，“你也该考虑考虑个人问题啦。”
　　“张阿姨，我还不想考虑这个问题。”卫华摇摇头，一脸的忧郁和怅然。
　　俩人一直夜谈到凌晨两点多才各自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