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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集(1)

作品名称:血染芳华      作者:林虎      发布时间:2021-11-30 10:55:01      字数:3244

  36-01:远郊公路日、外
  通往远郊区的公路,伴着青松翠竹复盖的山脚绕行,车辆、行人稀少,马车、农用拖拉机唱交通主角。阳光,和风,鸟鸣,蝶舞。
  杜良骑着加重自行车在公路上飞驰,牢固的后架上捆着一个纸箱。
  他大汗淋漓,仍军装整齐,看去很急迫。
  他骑到一段下坡路上,放飞,风吹走了军帽,急停,回身去捡。
  
  36-02:工厂大门日、外
  工厂座落在青翠的山脚下,白底黑字厂牌:长征精密电子厂。
  厂门口,有一位解放军战士站岗,威严,警惕。
  杜良抵达厂门口,下车,推车走到离卫兵约三米处停步。
  杜良:卫兵同志,对不起,我忘了带出入证。
  卫兵:没证,不能进。这是国防工厂,重点警卫单位!
  杜良:我是军区战士报社的,叫杜良,住工厂宿舍……
  卫兵:(疑惑)军区的,住工厂?
  杜良:是这样,工厂办公室,工会副主席岳米,是我……她是女的,转业军人,搞文艺活动的,唱歌、跳舞、开联欢晚会……你不认识她?我是她的……男家属,我回家!
  卫兵:噢,你说的是岳米姐姐?早说清嘛,请进!
  杜良说声谢谢,推车进门后,骑上车,朝5号宿舍楼走。
  
  36-03:树林里日、外
  厂部办公楼西侧一片树林里,十多名男女青年工人跳舞。
  杜良看见岳米给大家做示范。他把自行车支在路边,站着等待岳米注意他。突然大惊,看到王靖站在土堆上。
  岳米注意到了杜良,没有理会他,也许是要把示范做完再见他。
  王靖低头走开,隐入树林。
  
  36-04:路口日、外
  杜良顾不上见岳米,也不要自行车,转身抄近路,走到一路口。
  王靖被他包抄、拦堵,惊愣失态。
  杜良:王靖!你不是说去了西藏吗?
  王靖:我离开首长前,确实想当援藏干部,离那神经病远远的。后来,又变了,下到这山角落的炮兵团当副政委。
  杜良:你不去西藏,藏得更深。炮团和工厂一墙之隔,我和岳米竟然不知道。你行,你行!
  王靖:我怕那神经病不放过我,只能藏着躲她。
  杜良:王医生还找我打听你的去处,我说你去西藏了。
  王靖:你知道了,改日我请你和岳米去我那边,好好聊聊,今天不行了,我回单位开个重要会议。改日请你!
  不容杜良多说,王靖朝围墙小门走去。
  
  36-05:宿舎日、内
  岳米在5号宿舍楼一层住了两间大房。一间做卧室,摆一张大床和小床,家具简朴,房中可以练毯子功。另一间,拉上布帘,里边给岳黄莲做卧室,外边做厨房、餐厅。
  杜良把纸箱放在外屋。正要出门,岳米回家了。
  岳米扑向他,两人热抱,热吻。
  他第—句话很扫兴:王靖怎么来厂里了?
  岳米:(坦然)他真会藏!
  杜良:你怎么一直没跟我讲呢?
  岳米:他也不知道我转业来工厂了。他和军嫂厂长的丈夫很熟悉,打算和工厂搞联欢,我在工厂管文艺活动,厂长让我办好这件事。这个星期一才和他见面。
  杜良转过脸去,不让岳米看他的醋意。
  岳米:王靖也活该!找一个那样的人,谈情说爱,谈不成就反目成仇、报仇。让你也摊上那种人,下辈子的教训都有了!
  杜良:哼,你还挺体谅他的。
  岳米猛醒,一把推开杜良。
  岳米:今天怎么回来得早?突然袭击,阴阳怪气,心里盘算什么?是回家来拿双吗?
  杜良:悲剧又来了,北京来了调令,调我去解放军报社当记者。
  岳米:真的?不是哄我?
  杜良:我哄过你吗?
  岳米又猛扑进他怀抱,狂吻乱吻。
  杜良紧紧抱住她,抚摸她的脸,梳理她的头发。
  杜良:你别高兴!北京,首都,情况特殊,暂时不能带家属。你和孩子、妈妈都不能去,要我单飞!
  岳米—下就掉进了冰洞里,推开杜良。
  岳米:那你不要去,坚决不要去!
  杜良:所以,我说是悲剧、大麻烦,一两句话讲不好。我先找妈妈和儿子,把安安接回来,再商量怎么办。
  
  30-06:树林里日、外
  杜良抱着儿子,岳米牵着女儿,走出托儿所大门,走上林间大路,都沉默着,心情矛盾、斗争,溢于脸面。
  岳米:把未安放下来,教他学走路。
  杜良:小孩学走路,要先学会爬。这路上,他怎么爬?
  岳米:安安,你记住这条路!以后上托儿所,回家,都自己走。
  安安:小朋友都是爸爸、妈妈送,接回。
  岳米:安安可怜,没人送你接你!
  杜良:别那么悽悽惨惨,我想好了,不去,不离开你们!
  岳米:这正是你梦想己久的好事,我留不住你。
  杜良:这倒也是,我认识你以前,就有这个梦想。这回是军报点名调我的,全军、全囯就这一家军报。据说是报社一项重要改革,从基层调一些有实际工作经验的人充实编辑、记者知识分子队伍,名曰掺沙子。
  岳米:我命苦!好不容易到一起了,又要分开,而且相隔更远,哪年哪月相聚,更难预测!
  杜良:你别说了,不要多想,我和你不能再分离,不能再为了我的梦,丢开你和孩子、妈妈不管。我真的决定了:不去!
  
  36-07:“鬼屋”夜、内
  “鬼屋”内,空落,冷寂。
  杜良聚精会神地校改《战将甄抗日》一书。翻阅一本厚书,对照着,在书稿上改了一处年、月、日,又改了一组数字。
  敲门声。郑达和张敏进来,张敏四处察看。
  张敏:杜良,你是不是早知道要调去北京,不添置傢具!
  杜良:都怪你大嘴,说这是鬼屋。岳米和妈妈都不敢住,她在工厂设了个家。我骑自行车去那边,单程个把小时,也不能天天回去,就在这里打鬼。两边的家都是临时性的,添置什么傢具?
  张敏:这也比分离好,你就多来回跑吧。
  杜良:这样跑,总比天南地北好。我正式向领导报告了:不能带家属进京,我就放弃所谓高就。
  郑达:我就是为这件事来的,直说吧,你顶不住。你是上边指名调的,不是下边推荐上去的。调令就是命令,是军委总政治部干部的调令!
  杜良:我的两个孩子还小,女儿还在术后恢复中,老岳母病势还不稳定。岳米替我牺牲了那么多,下到工厂,刚刚适应,领导器重她的人品和文艺特长,她也要上进,要发展,我得顺她一次了。
  张敏:杜良,你感动我了。要保岳米发展,我最理解。岳米遇上了军嫂厂长那样的伯乐,当了干部。那工厂不一般,她们做的一个小零件,火箭、导弹上都要用,保密的!岳米好好干,还可以解决级別待遇问题。你远走高飞了,她拖着两个孩子和老母亲,怎么好工作呢?
  郑达:我也赞赏你对岳米这一片真情,懂你。但是,家庭困难可以摆,不能成为拒调理由。
  杜良:(憋气)按军人家属随军三条件:正营级以上,军令15年以上,年龄35岁以上。符合其中一条,家属子女就可以随军。我的正营级这一条够了。
  郑达:首善之区,情况特殊,总会有特殊要求、特别规定。
  杜良无奈,生气,随口说:难道,在北京工作的人都是光棍或寡妇吗?都不要父母、子女吗?
  郑达:别发牢骚!你给甄副司令员写回忆录,完成了吗?
  杜良:我不愿去北京,也有另一手准备,防止“拒调”不成,非去不可。《战将甄抗日》一书,甄副司令员审阅了,还有修改意见。我抢时间,最后校正一遍,就可交出版社。
  郑达:听我的……我做干部工作的,不该出这主意。
  张敏:你就说吧,可怜岳米。
  郑达:那,你把这本书拖着。其他理由都摆不到桌面上来,不要赤裸裸说不去,惟一理由是:请求帮军区一位首长写完回忆录才能去报到。
  杜良:那最后,还得去呀!
  郑达:推一下试试看吧。
  杜良:也好,推一推,也许就放弃我了。全军选拔,有的是人才。
  张敏:你们男人,只要多替我们女人想想,岳米就有救了!
  
  36-08:商店日、内
  岳米和杜良、汽车驾驶员在百货大楼的文化用品柜台,买了红纸、复写纸、毛刷等大量零用品,又挑了一把二胡、两支竹笛。
  岳米试拉二胡《东方红》乐曲,可圈可点,吸引了顾客目光。
  杜良:你献丑了!
  岳米:我学过二胡,没学成。
  女售货员对看物品清单,一一点验实物,无误,计价。
  岳米:我们厂财务还紧张,能不能按批发价结账?
  售货员:大件可打折扣,小物品不行,明码标价。
  杜良:你就帮她一下,多打点折扣吧。
  女售货员结了账,岳米递出银行支票给她。她细看支票。
  女售货员:对不起,不是现金支付,今天提不了货。
  杜良:你就灵活一下吧,她们军工厂决不会开空头支票。
  女售货员:对不起,规定!三天后,钱在账上显示了,才能取货。
  岳米:那没办法,只好多跑一趟。
  岳米请驾驶员先下去开车,她和杜良走在后边。
  杜良:正好,回家,打鬼去!
  岳米:我急着赶回厂里,才叫你出来见一面,你也没帮我什么忙。
  杜良:帮你打了折扣,省了钱,不回家奖励我?
  岳米:(心相通)不让你去北京,放弃记者梦,实在不忍心。我还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可是,驾驶员跟着呢!
  杜良:好办!我给他餐费,请他自己去吃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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