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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年终总结会;第三十八章:年三十

作品名称:踪迹全无      作者:龙泉剑客      发布时间:2021-11-24 12:28:24      字数:4894

  第三十七章:年终总结会
  “冯粒粒在哪里?”大年二十九的上午十时整,龙门区公安分局的局长周维刚前脚刚刚伸进“卢公馆”的玻璃门,后脚还留在会议室外,就劈头盖脸地问道,语气颇为不善。
  “卢公馆”可是龙门区公安分局大有来头的地方,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会议室。周维刚任龙门区公安局一把手后,新置办的一个时尚的会议室。他也时常在这里召开会议,有时也会在这里小憩。之所以给会议室取这样的名字,那是因为他上任后锐意改革,呕心沥血地打造了集便衣捕现、情报研判、网上作战、天网寻踪为一体的一支精英队伍,美其名曰“飞虎小子”,队伍的负责人更是其千挑万选的爱将卢方南,取“卢”姓,诙谐的称呼会议室为“卢公馆”。“飞虎小子”成了分局刑侦工作的发动机,“飞虎小子”夜以继日地工作,在精准破案上屡显神威。“飞虎小子”乃是十年后龙门区公安局的合成作战室的雏形。
  刑警大队的大队长邓一民此时已经在会议室里久候局长的到来,会议室里还有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吴英杰,以及刑警大队班子全体成员。邓一民从周维刚的语气里,听出了浓浓的火药味,不禁心里一沉。
  “报告周局长,我在,我在。”默默无闻地坐在会议室角落的冯粒粒也听出了语气的不善,她赶紧起身向周维刚报告。她今天是周维刚点名要求参加刑警大队年终总结会的唯一的一位普通民警。晌午接到大队长邓一民的通知,冯粒粒吓了一跳,也没做什么准备,抓起一个笔记本就匆匆忙忙地赶到“卢公馆”。她的心里十分忐忑,像心里悬着木桶,七上八下,不知道既不沾亲,又不带故,而且不带官字的她为何会参加分局刑侦的盛会。一旁就坐的与会人员不仅看见局长脸上罩着一脸薄霜,即使傻子也能听出局长口气里的火药味。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周维刚发的哪门子的火。
  “冯粒粒同志,你可是我亲自点名破格调来的刑警大队,我可是把你当人才!你在交警队的时候,我看你是忙得披头散发,现在到了刑警大队,到了分局,闲了,我看你是红头花色,气血足嘛。请问,这几个月了,你自己说说,一天到晚都在忙些什么?”
  虽然坐满了人,但是此刻的卢公馆里鸦雀无声,空气仿佛在此刻冻结,会议室里的人像被冻住了似的。
  “报告周局长,这几个月吧,我啥也没忙活,单单就是忙了一件事情。”冯粒粒伸出食指,比划了一个“1”字,语气充满了怯懦,秀气的脸涨得通红,像泼猴的屁股,“结果都还没有弄出个所以然来,甚至不知道它是否是案子呢。”
  此时,会议室里哪怕是一根细如发丝的针落在地上,也绝对逃不脱众人的耳朵,因为大伙儿正屏住呼吸,鸦雀无声。
  “啊,只做了一件事,还没有搞明白所以然来?我看你是被闲散的机关作风惯坏了!一民,她的工作是这样吗,我没有听错吧?”周维刚伸手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脸上更加的阴沉,仿佛罩了一层厚厚的乌云。
  山雨欲来风满楼。
  “小冯,别着急,快详细地给老板报一下你近期的工作情况。”邓一民也有点慌神,“都是我安排工作不合理,我接受老板的批评。”
  “报告周局长,我这几个月就一直在重新调查李不韦的那起失踪案……”冯粒粒将近几个月来的调查向周维刚做着简明扼要地汇报,“可是我的手气不顺,我的手艺也差,因此进展缓慢。希望周局长能够让我把这起失踪案继续调查下去。我担心这起案件如果一直无法侦破,会成为一起头疼的信封案件。”
  周维刚短而粗的黑发在灯光下闪闪发光,镜片下的双眼射出税利的光芒,炯炯有神。他一面听冯粒粒的汇报,一面抓起会议桌上的中华牌香烟,从里面弹了一支出来叼在嘴里,一旁的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吴英杰赶紧掏出Zippo打火机给周维刚点上,打火机的外壳上有一只展开的金色翅膀。
  周维刚深深吸了一口中华牌香烟,然后从鼻孔吐出两缕轻烟。随着飘起的袅袅灰烟,周维刚凝重的脸色开始舒展,不知道这是香烟的麻醉作用,还是冯粒粒的汇报让局长的火气渐消。
  “这起失踪案,有点意思。”周维刚把快燃尽的香烟丢进一个圆形的玻璃烟灰缸里摁熄,“英杰、一民,你们怎么看?”
  “算了,时间不够了,这起案子我们就不展开讲了。小冯继续调查,想尽一切办法,争取取得突破,我下来再听你们的专题汇报。”周维刚抬腕看表,还没等吴英杰、邓一民开口,他接着继续说道:“下一个中队继续发言,简短一点。”
  会议围绕2006年全年的刑侦工作展开,讲得失,只要干货,不需要华丽的辞藻,内容简明扼要。周维刚不时地点评,语言诙谐幽默而又一语中的,会场氛围由刚才的凝重,变得轻松而热烈。
  迷雾渐渐地散开,天空慢慢地亮了起来。
  太阳像是钉在天边的金色图钉,它周边的云彩瞬间被镶上耀眼的金边。人们因寒冷冻得紧绷的面孔松弛下来,露出喜悦的表情。
  明天哟,可就是大年三十了。
  
第三十八章:年三十
  过年
  除夕金猪噘嘴笑,
  猪蹄踢踏福满地。
  推门但见稚菊开,
  日光照进心里来。
  
  翌日清晨,天空胜似入夜般的昏暗,鹅毛般的大雪簌簌而下,仿佛洒下的洁白色的盐粒。
  俗语曰,瑞雪兆丰年。虽然寒风凛冽,打在行人的脸上像钢刀刮骨般刺痛,整个身体仿佛掉进冰窟窿里,冷得痛彻心扉,但是依然无法消减人们对于大年三十的喜悦,以及对难得的大雪的兴奋之情。小朋友们穿着颜色鲜艳的羽绒服,拿着各色的塑料铲子在路旁堆起雪人来。
  远处的潜龙山脉上,落着大片、大片的雪花,从灰蒙蒙如同水泥颜色的天空里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落光了叶子的树木,挂上了毛茸茸、亮晶晶的银条儿。常绿的松柏,也堆上了沉甸甸的雪球。地上到处铺满厚厚的积雪,好像铺在上面的是厚厚的棉絮,人踩在上面,感觉又松又软。
  雨夹雪以及狂风施虐,像要埋蔽山脚下的西苑别墅似的。光秃秃的大树哀嚎,风雪交加,向西苑袭来,仿佛疯狂的巨人挥舞着拳头,击打西苑。随着“轰隆”的一声巨响,半山腰的一棵百年的大松树被连根拔起,倒栽在地上,白色的雪花飞溅开来,随即又“噗噗”地落下。
  龙门区公安分局院里,四处张灯结彩。红色的灯笼随处可见,喜气洋洋,预示着新年到了。
  即使天气恶劣,风雪逼人,依然未能影响到大伙儿在大年三十的好心情。
  八楼的大会议室,刑警大队全体人员悉数到齐。大队长邓一民正在召开2006年的最后一场会议。按照往年的惯例,邓一民首先祝全体人员及家属新年快乐,随即强调了春节期间枪、车、酒、赌的相关的纪律规定,虽然是春节,但是作为纪律部队的警察,高压线是碰不得的,警钟长鸣。岁末碎碎念。会议仅仅用了一刻钟的时间便宣告结束。
  会议结束后,大伙儿纷纷离座,奔向各自的办公室,准备打扫卫生,关门过年。
  命案中队打扫清洁的重任当然落在了冯粒粒的肩上。蔡力自然最是兴奋,终于将挑担用的那根扁担交到新人冯粒粒的手中,自己也从沙和尚的交椅上前进了一大步,挪到了二师兄猪八戒的宝座上了。
  “记得打扫干净后,卷宗锁紧铁皮柜抽屉,关好门窗。小冯同学,辛苦了。”蔡力脸上露出甚是得意的坏笑,对冯粒粒婆婆妈妈地交待完后,潇洒地一个原地转身即朝室外走去。临到办公室门口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扭过头来冲冯粒粒点点头,“祝新年快乐,永远是年轻!”
  “蔡哥,新年快乐!”正在整理桌面的冯粒粒停下手中的活儿,冲蔡力点点头,目送他的离开。随后,她继续干活。
  办公室里顿时清净下来,只留下冯粒粒忙碌的背影。罗晓西和邱林生在会议结束后径直离开分局,并没有返回办公室逗留,他们可是归心似箭嗬。
  一小时后,冯粒粒结束了春节放假前的卫生打扫工作。她拉开抽屉,最后瞄了一眼李不韦失踪案的卷宗,怀着依依不舍的心情,缓缓地将抽屉推了进去,随即锁上抽屉。
  临近中午,天空依旧灰蒙蒙的,仿佛涂抹上了薄薄的水泥灰。窗外,细雨霏霏。雨点落在枯叶上,发出轻柔的沙沙声。
  冯粒粒轻轻地拉上办公室大门的时候,又回望了一眼一尘不染的办公室,室内被收拾得井井有条。这都是她的功劳,从她调来龙门区公安分局刑警大队的那一天开始,每天一大清早便开始打扫卫生,在临近九点的时候烧开水,给师傅们泡茶。这是作为新人的本分。这一习惯已经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深入骨髓。
  虽然今天是年三十,但是冯粒粒却是不急着回家,她没有归心似箭的喜悦,离开中队办公室似乎让她难舍难分,不足一周的春节假日仿佛没有归期般漫长难耐。
  来到分局大门口,冯粒粒撑开暗红色的天堂牌雨伞,她看到大马路上少有车辆,雨刮器在风挡玻璃上来回移动,驱赶玻璃上的雨水。路上的行人倒是不少,虽然天公不作美,但是他们的脸上都挂着幸福的微笑,手上提着或多或少的年货。
  想起家中的父母还在等着她回家过年,冯粒粒不知不觉地加快了步伐。这次父母专程赶来滴水岩市过年,并没有让她感动,而是让她觉得紧张和不适,因为父母和她都心知肚明——你至今单身,我们不能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听新年的钟声敲响吧?所以我们带着父母的爱来了,预祝你尽早地脱单,新年快乐,我的宝贝女儿!一想到吃年夜饭的时候,父母那既渴望,又责怪的眼神,她心里就情不自禁地发憷,愁字上眉头哟。
  冯粒粒脑袋里翻腾着个中滋味,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胡思乱想间,她已经来到了花都公寓的十字路口。人行道的红绿灯亮着红灯。对面,有个长得像洋娃娃的小女孩嘴里哼哼唧唧地正哼着儿歌,蹦蹦跳跳地顺着人行道往前走。小女孩没有拿伞,双手抱着一只土黄色的毛茸茸的大狗熊玩具,似乎在雨中行走,更让她觉得兴奋。
  过了这个路口,冯粒粒就安全地到家了。
  细雨婆娑,给人视觉的朦胧感。
  就在冯粒粒身后的不远处,一辆无牌照的银灰色的野马汽车在公路上飞奔,像一匹被凶恶的主人猛抽皮鞭后脱缰逃跑之马。
  冯粒粒撑着伞,还在想着家中父母期盼的眼神,内心翻腾,丝毫没有在意越来越近的汽车引擎的咆哮声。
  红灯顷刻间跳成绿灯。冯粒粒迈步往马路对面走去。公路上的那辆直行的野马汽车突然右转,毫无征兆地冲向正在过马路的她。就在咆哮声即将吞没她的时候,预判风险的职业本能救了她一命。只见她奋力地一跃,落在了一棵小榕树前面,手中的暗红色雨伞噗的落在身后的地上。雨点落在上面,雨伞还在微微摇摆。司机并没有伸脚踩住刹车,而是把脚落在油门上让汽车加速。显然对方是要置她于死地。“咔嚓”的一声脆响,小榕树应声而断。断掉的树猛地砸向那个抱着狗熊的小女孩。小女孩被眼前的一切吓呆了,傻傻地看着断树砸向她而无动于衷。冯粒粒还未起身,她也顾不上泥泞的地面,像一只青蛙般敏捷地扑向小女孩,将她扑倒后抱在胸前,向侧面滚了过去。电光火石的瞬间后,断树落在地上,发出“噗”地一声闷响。树叶纷飞,像夏天农民用镰刀割到禾苗时千百只跳出的仓皇欲逃的蚂蚱。断树的枝条扫在她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冯粒粒正打算双手撑地打算起来时,野马车的右前轮无情的碾压在她的左腿上,发出“咔哒”的声音。她顿时一脸苍白,剧烈的疼痛像一条毒蛇在全身窜着。她也感觉到野马汽车喷出的热浪。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野马汽车快速地朝后倒车,汽车的右前轮再一次地从她断掉的坐腿上碾过。不过,她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她本能地伸手到腋下,腋下空空如也,里面没有别着手枪的枪套,只是一件贴身的棉质内衣。她恶狠狠地咒骂了一声,“妈的!”
  就在野马汽车倒回公路时,撞烂的保险杠拖在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怪叫声,凹进去的引擎盖前方的银色野马标志折成两段,仿佛被天生神力的蒙古勇士挥掌斩断似的,表明这是一场猝不及防的短兵相接的战斗。
  冯粒粒扭头望向汽车驾驶室,她看到白色口罩上方的一双眼睛,正恶毒地回应她的愤怒的双眼,同时司机伸出带着白色手套的右手朝她比了一个用手枪射击的姿势。
  妈的!袭击我的这个卑鄙的男人居然用口罩蒙住了脸,简直是孬种,冯粒粒心里咒骂道。她从那双眼睛里不仅仅看到了恶毒、冷漠,还看到了可怕的死亡。
  野马汽车里的蒙面男子伸脚猛轰油门,引擎开始咆哮,发出刺耳的轰鸣,旋即汽车正在变成了野马,真正的脱缰之马,朝前飞逃而去。
  雨,正下得紧。它像密密麻麻的锋利的箭,似乎要射穿她本该碎掉的心。她眼前的画面开始变得朦胧起来。一声长长的刹车声划破长空,刺痛了她的耳膜。
  小女孩还在冯粒粒的身下,小女孩的身下则压着那只可爱的毛茸茸的大狗熊,大狗熊屁股朝上的躺在泥泞的地上。小女孩终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噢,老天,小可爱还活着,真是谢天谢地,冯粒粒喃喃自语道。她眼角的余光看到警灯闪烁时投射在地上的影子,她感觉有人从停在路旁的警车上下来,急速地奔向她。她感觉空气仿佛被眼下的寒冷冻住了,眼睑仿佛被灌上了铅块,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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