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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50

作品名称:七月流火      作者:雷耀常      发布时间:2021-11-21 09:55:10      字数:5938

  49、
  在女人眼中,当代中国什么都不缺,就是缺让人动心的男人。欧阳九红还没有回到阿依镇,可是阿依镇的女人们却掀起层层波浪,把浑浊的阿依水搅拌得更加浑浊;就连金香玉、水莲依这些几乎大他一轮年龄的女人,也经常春梦不断、浮想联翩。
  水莲依首先打来电话说:“九红,把孩子接到镇上来吧。”
  欧阳九红抱着欧阳康庄,来不及分析一直叫他“欧阳书记,九红书记,姑爷书记”的嫂子,忽然直呼其名叫“九红”的原因,只是推辞说:“不麻烦嫂子,有他奶奶和外公外婆,可以放心呀。”
  水莲依瘪着嘴巴生气地说:“两三个老人,耳朵背音、眼睛嘛花、手脚迟钝,怎么带得好孩子呢?弄过来,弄过来呀。”
  欧阳九红忍住失妻的悲痛说:“算了,嫂子,就放在城里。”
  水莲依教训式地说:“城里的商品房跟牢房差不多,进出几层铁门,上下还坐电梯,孩子关在屋里就像坐牢,不接触人群、不接触社会,哪里学社会知识、长人生本领呢?我家两个孩子,来了也有伴,像猪儿一起喂、一起睡,有伴长得快,抢食吃得饱,你只管安心工作。”
  欧阳九红感动地说:“谢谢嫂子,需要的时候我自然会麻烦嫂子。这几天豆花生意还好吧?洪恩和浓情的学习还好吧?三三按时来补课没有?”
  水莲依高兴地说:“豆花生意好,孩子的学习也好,三三镇长每天按时来补课。九红安排的事情,谁敢不听呢?”
  欧阳九红放心了,扶贫对象能做到扶贫、扶志“双扶”,干部走了不返贫,是最好的事情。他摸摸孩子脸蛋又问:“谢大哥父子的病情没有加重吧?”
  水莲依哭着腔调说:“看样子熬不过今年夏天呀。”
  欧阳九红惊讶地问:“父子病情都严重吗?”
  水莲依哭着说:“父子俩瘦成皮包骨、眼落眶、嘴巴歪,每天喝不了半碗稀饭。九红,你说他们还能活几天呢?”
  欧阳九红放下孩子说:“嫂子,不要哭呀,不是还有我吗?还有党组织和政府吗?县里开完会,我立马回来。不要哭了,嫂子,不要哭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水莲依竟然号啕大哭说:“九红,我们孤儿寡母,只有靠你了。”
  中国人的智慧,是世界公认的,想到什么就会发明什么,看到什么就会学到什么;中国人奸猾,也是世界公认的,有了小利还想大利,有了眼前利还想一本万利、无本永利。比如猪肉好卖就注水、食用油好卖就用地沟油、婴幼儿好骗就卖假奶粉、老人好逗就卖假保健品,就是烟酒、盐醋、饮料、食物等日用生活品也敢假冒伪劣。农业产品也一样,耕地不用牛全打除草剂,虫蚊不捉拿全打剧毒农药,农家肥麻烦施用化学肥,庄稼生产速度缓慢全打催大素、催红素、催嫩素,屋团屋转、田间密林,不见鸡鸭麻雀、青蛙长蛇,少见飞鸟走兔、野猪野麂。不仅如此,种子还用外国转基因,不用自家祖传元素,苞谷像水牛角,水稻像芦苇花,油菜像马桑树,洋芋像萝卜粗,萝卜像草墩大,包菜像箩筐圆,要丰收有丰收、要产量有产量。可是人们渐渐发现,中国的孩子忽然长高了,性成熟忽然提前;男女青年不育了,全部涌去看专家门诊或者做试管婴儿;中年人癌症病例增多,胃癌、肺癌、膀胱癌、食道癌、皮肤癌、乳腺癌、宫颈癌、阴道癌等等,铺天盖地而来,乌烟瘴气而生;老人同样如此,瘫痪的、肢残的、痴呆的、浮肿的,比比皆是、随处可见。谢肥肠大致在2007年身体上就有部分反应,当时也没有注意,该吃的叉起嘴巴吃,该耍的脱了裤子耍,该去的放开脚板去,加上水莲依年轻貌美、风姿绰绰,过了早还要过午,吃了晚饭还要宵夜,用阿依人的话说叫“只隔顿数,不隔天数;只隔白天,不隔夜晚。”但是,到了2010年秋天,谢肥肠背脊开始佝偻,脸庞开始消瘦,嘴巴开始乌黑,眼睛开始落眶,谢肥肠成了谢麻秆、谢柴棍、谢衣竿。2013年冬天,在一场冰寒的大雪中,谢肥肠终于卧床不起……
  欧阳九红好不容易挂断电话,金香玉的电话也打来了。金香玉声音迷离地问:“欧阳书记,谁的长话呀,打了一两个小时?”
  欧阳九红张开嘴巴正想说“水莲依”却鬼使神差地改口说:“一个朋友,谈点私人事情。扶贫工作推进顺利吗?红茶产业扩面种植有阻力吗?”
  金香玉主管全镇扶贫攻坚和红茶产业发展工作。阿依镇红茶历史悠久、品质优良,远销欧美和非洲大陆,目前种植面积不到10万亩,计划达到20万亩,禁止使用化学肥料,全部使用有机肥,形成全镇支柱性观光农业产业和出口创汇产业。金香玉有些不高兴地说:“有难度、有困难,百姓担心面积扩大、产量增加,不好销售呀。说什么‘逢俏你莫赶,逢贱你莫懒’,别看今天茶市兴旺,说不一定明天就狗不理、猫不闻。”
  欧阳九红肯定地说:“虽然市场经济不相信眼泪,但是可以大胆告诉茶农,我们实行订单农业、保底农业、监控农业。到时候每村建立一个鲜叶粗加工房,就近收购,就近杀青,就近完成粗放产品加工。”
  金香玉乖巧得像小女孩一样回答:“嗯。欧阳书记,回来时把孩子带过来吧,我帮你照看,没得娘的孩子可怜呀。”
  欧阳九红笑着说:“现在基层工作这样繁重,各类检查接二连三,安全饮水、危房改造、涉贫信访、补短板项目建设、集体经济空壳村、各类问题整改大‘清零’,哪有时间照看孩子呢?还是放在城里,由我母亲和岳父岳母照管。三个老人整天无事,正好派上用场呀。”
  金香玉忽然忧戚地说:“我也很想要个孩子呀。”
  不知道是金香玉读大学时刮宫引产频繁,还是哈密瓜年纪大基因质量差,总是不能让她怀孕生产,品尝做妈妈的甜蜜滋味。开始几年,金香玉很想生个孩子,一是套住长期在外鬼混的丈夫,二是尽力维持这个“老夫少妻”的家庭,所以祈求说:“老哈,我们去看看医生好吗?”
  哈密瓜知道自己的病根,就是在女人身上透支过剩,没有多少山泉水,哪能让老婆怀孕呢?所以他狠狠地抽着香烟说:“古人说‘不是冤孽不成夫妻,不是债务不成父子’,多一个孩子就多一份责任、多一笔开支,趁我们年轻,好好地耍几年再说。”
  金香玉本想说“你四十多岁了,还算年轻吗”,但是没有说出口,因为怕伤害哈密瓜的自尊,戳了哈密瓜的痛处,只好改口问:“你家兄弟姐妹呢?过继一个也行呀,帮忙带就是嘛。”
  哈密瓜不想提后母和兄弟的事情,要理不理地说:“又是歌舞厅,又是麻将馆,又是洗脚城,屁股累得冒烟,喉咙忙得没气,哪顾及带孩子呢……”
  欧阳九红安慰了金香玉,刚刚挂断电话,谢宜萱的父母过来忧伤地说:“九红,我们走了。”
  欧阳九红惊讶地问:“爸爸妈妈准备去哪里?上街赶场,还是外出旅游?”
  谢宜萱微胖的母亲流着眼泪说:“回乡下。”
  欧阳九红疑惑地问:“乡下房子天穿地漏、野草横生,土地山林流转租用,回去哪里住、哪里吃、哪里生活呢?”
  谢宜萱母亲泪流满面地说:“女儿没有了,我们还有资格住在这里吗?女婿是别人的,外孙是别人的,这个家也是别人的呀。”
  欧阳九红生气地问:“你们和我母亲扯皮了?”
  谢宜萱母亲摇头说:“我们不得和姐姐扯皮,她让着我们的多,我们让着她的不少。”
  欧阳九红笑着说:“这就对了。一家人嘛,就是亲姐妹,也得相互礼让,和睦相处。我永远是你们的女婿,康庄永远是你们的孙子,他的血管里至少有一半血液姓谢呀。”
  谢宜萱母亲忧戚地说:“九红还年轻,总得找媳妇。一个家里赡养三个老人,哪家姑娘愿意嫁过来?”
  欧阳九红笑着说:“谁愿意赡养我家三个老人,我就娶谁;谁不愿意赡养,我就不娶谁。哪怕是西施再生、嫦娥下凡,我也不得给小康庄找后妈。”
  谢宜萱干瘦的爸爸说:“真苦了你个这个孩子呀。”
  正说着,欧阳九红的手机忽然唱响了阴灵雨作曲的《烈烈巴人》,表明有人打电话来了。
  
  50、
  电话是牛灿皮的爱人桑馨月打来的,她哽咽半天发不出声来,似乎有重大隐情像牛骨头一样鲠塞在喉咙,吐不出来、吞不下去。
  欧阳九红心里十分着急,但是又不敢露出声色,因为女人这时最怕环境刺激、火上浇油,也怕冷水瓢泼、粪水灌顶。所以他只能在电话里不紧不慢地说:“嫂子,慢慢说,不要着急,我听着呢。”
  桑馨月哽咽说:“他,他,他……”
  欧阳九红心里“咔擦”一声响亮,小心翼翼地询问:“难道牛委员有事吗?”
  桑馨月气急败坏地说:“死了,死了,死了。”
  欧阳九红惊讶不已地问:“牛灿皮死了?怎么死的?”
  桑馨月嘲讽地说:“拖死了。”
  欧阳九红不明白地问:“谁这样下狠手,把他拖死了?”
  桑馨月瘪着嘴巴说:“除了女人,还有谁呢?”
  欧阳九红仍然不解地问:“凶手呢?报案没有?”
  桑馨月漠然无视地说:“不需要报案,凶手就在床上。”
  欧阳九红盘问了半天,仍然不知道桑馨月说的什么、掩藏什么,作为一个男人来说,更不敢在女人面前深究是什么。所以,他劝慰说:“嫂子,不要着急,我马上给阴镇长联系处理,回来也到你家看看。”
  桑馨月立马阻止说:“不要联系阴柴木,他们是一丘之貉,只能坏事,不能成事。我只要你回来处理,也只有你能处理。”
  原来,哈密瓜中标大批建设工程之后,为了利用镇村干部的关系网、势力圈,不仅给他们送开路金钱,还给他们送公关女人。开始,牛灿皮酒醉饭饱后只在工程指挥部悄悄玩耍,渐渐胆子大起来,公众场合也敢带在身边,娱乐场所也敢搂在怀里;甚至当着众人面公开叫板,这就是我家的二老婆三小蜜。
  有一天夜里,长期跟儿子睡的桑馨月,迷迷糊糊听见隔壁房间响动,因为是男人的睡房,也是男人经常挂在嘴边的“政治中心,闲人免进”家庭式的办公场所,所以也就没有搭理这件事。可是,第二天早上,牛灿皮竟然牵着一名年轻的花裙子姑娘出来,吓得桑馨月目瞪口呆;一张阳桃脸儿红了又白、白了又青,青了又乌、乌了又黑,不知道说什么、叫什么、为什么。
  牛灿皮毫无羞耻地上前说:“这是你姐姐,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同吃一锅饭,同睡一张床。”
  花裙子姑娘羞红脸儿低头礼让地叫一声:“姐,我只做小,不得争大;也只主外,不得主内。”
  一向哀怨无争的桑馨月忽然黑着脸儿说:“我不是你姐,不做小也不做大,不主内也不主外,一切都让给你。”
  牛灿皮一把抓住她骨感的手掌说:“现今有权人和有钱人,娶个二奶三奶,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也是经济社会发展的客观需要。你没有看见哈密瓜哈总吗,名正言顺就有五六个老婆,吃在一张桌,睡在一张床,管事的、管钱的、看家的、交际的、理财的,分工十分明确,管理细微周到,从来不扯皮打架、生气吵嘴,这才叫和谐家庭、和谐社会、和谐时代。我家里才两个老婆,争风吃醋、互不搭理,就不能用人家的长处,补补自己的短板吗?”
  桑馨月奋力甩开他的手掌气愤地问:“牛灿皮,你还是干部吗?公开纳妾娶小,过着资产阶级腐朽生活,符合共产党章程吗?”
  牛灿皮把花裙子姑娘支走后厚颜无耻地嬉笑说:“七八年来,我在外面漂游浪荡、风花雪夜,骨头渣渣玩得不剩几勺子,你从来没有说过盐咸醋酸。今天怎么了,未必你也迷上了欧阳九红吗?阿依镇的女人全部害上疯癫病,没有不逐梦欧阳九红的,没有不垂涎欧阳九红的。除了年轻和权势,他什么地方比我强呢?”
  桑馨月把孩子坐的小板凳摔在地上说:“牛灿皮,欧阳九红也是你叫喊的吗?人家什么都比你强,忠于家庭、忠于老婆,还忠于自己的事业。过去你在外面沾花惹草、酸菜麻糖,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说什么,认为你心中还有一点廉耻、一点敬畏,给老婆孩子留了一点脸面。现在,你竟然把别的女人带回家睡觉,公然叫嚣娶二奶三奶,数人同床淫乱,无耻到了十八层地狱。”
  牛灿皮点着香烟不愠不怒地问:“大老婆,生米都煮熟了,梨子也黄透了,你说怎么办?”
  桑馨月咬着白牙说:“有她没我,有我没她,自己看着办。”
  牛灿皮一把抱住她试探性地问:“要是我两个都要呢?这就跟喂猪儿牛儿狗儿一样,一个是喂,两个是喂,三个四个还是喂呀。”
  桑馨月推开他气愤地说:“你喜欢就去外面喂,三四个行,七八个也行。我们娘儿不是猪不是牛不是狗,不需要你喂。”
  牛灿皮嬉笑说:“无论喂养多少猪牛狗,你就是头子,就是老大;无论娶多少嫔妃妾,你都是皇后,掌管后宫、母仪全家,发号司令、威震天下。”
  桑馨月冷笑说:“可惜你祖上命运不好,不该做叛徒残害革命同志,让子孙代替受过遭罪。要不然呀,你就是皇帝命,真命天子,嫔妃必然成群结队,三四个太少,不够你使用,不般配你的地位,还是‘后宫佳丽三千人’的好。”
  牛灿皮到底是多年的村干部,有的是做群众工作的办法。他见一计不成再生一计说:“这样吵嘴解决不了问题,化解不了矛盾,我们能不能换一种思路呢?”
  桑馨月弯着头问:“什么样的思路,未必你找二奶三奶,我也去找二哥三哥吗?”
  牛灿皮笑着说:“基本是这个思路。我们签个假离婚协议,离婚不离家,离婚不分财产。在他人看来我们是夫妻,在我们自己心里是离婚人,这样才不会产生社会负面影响。”
  桑馨月摇头说:“要离婚就真离婚,不搞挂羊头卖狗肉的事,更不做欺骗他人的事。我不怕社会负面影响,不怕人家说我是寡妇,我早就是有其名而无其实的伪寡妇。”
  牛灿皮祈求说:“我怕社会负面影响呀。组织知道了,群众知道了,我的村干部还做得下去吗?没得组织给予的权力,就没得经济收入;没得经济收入,拿什么养活你和孩子呢?我向你保证,只要我们假离婚,保住村委员位置,保证每月给你们母子4000元生活费,像国家公务员发工资一样,每月10日前按时到账。如果年终效益好,也给你年度奖金。”
  桑馨月终于明白他的心思,于是笑着说:“原来是这样呀,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既要当官员,又要嫖女人。至于我们母子的生活问题,请委员大人不要操心。大不了我不做甩手懒西施,做起早贪黑的勤女人,在阿依镇卖几碗根粑凉粉,依然可以养活母子。即使养活不,共产党不是有兜底扶贫政策吗?我去找共产党,找欧阳九红。”
  牛灿皮见说不动桑馨月,气得木棒脑壳像一根漆黑的搅屎棒、尖尖鼻子像一只红稀皮的灯泡海椒,跳起来咆哮说:“桑馨月,不要良心被母狗吃了,忘记我对你的恩情。要不是我把你从洗脚城搭救出来,至今还是个洗脚妹的低级身份,过不上这人上人的高贵生活。”
  桑馨月护短说:“洗脚妹也是正常人,洗脚生意也是正当服务职业,要坏就坏在你们这些干部和有钱人身上。见到漂亮的洗脚妹,又是语言百般挑逗,又是红包殷勤贿赂,又是电话短信天天骚扰,还要天南海北陪游风景风光,不把良家妇女、未婚大姑娘勾引上床不得罢休。缪京平、欧阳九红为什么不站出来收拾你们呢?把你们这些党内、政府内的害群之马、坏汤死鼠清扫干净,给我们百姓一个干净的生活环境呢?”
  牛灿皮淡淡地抽着香烟讥笑说:“没有我们这些害群之马,谁养活洗脚妹?谁支撑洗脚城?谁让你们的生活更时尚美好?”
  桑馨月流着眼泪说:“当年我欺负他人,占了他人床铺,现在得到报应呀。毒人的东西吃不得,害人的事情做不得,还是要老老实实、清清白白做人呀。”
  牛灿皮气急败坏地说:“你这样在乎欧阳九红、心慕欧阳九红,那就去找他告刁状、吹枕头风、做篾巴折。你真以为自己是西施、貂蝉,是欧阳九红的心头肉吗?你就是把裙子脱了、胸罩解了,欧阳九红也不得看你这小寡妇一眼。人家喜欢的是幺妹儿、大学生,你不在他的菜篮子里。”
  桑馨月一改平日温柔,跳起来狠狠两耳光掺在牛灿皮的脸颊上,噙着眼泪厉声大骂:“畜生,不要侮辱共产党的好干部欧阳九红,给老娘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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