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集（1）

　　34-01：办公室日、内
　　杜良捧着书稿，走到王政委办公室门口，喊一声：报告！
　　室内回答一声：请进。王政委起身迎杜良进屋。
　　杜良把书稿码得方方正正，摆在王政委的案头玻璃板上。
　　王政委：提前写完了，证明你的指头不影响你写书。还挺厚！
　　杜良：约26万字，还得插一些图片。
　　王政委：我抓紧看，李师长也要看。你的写作，可能赶不上形势变化。越南同志们发动春季攻势后，约翰逊认输了，总统当不下去了。美军迫于国内外的反战压力，对越南北方的轰炸范围限制在北纬20度线以南地区，不得不坐下来，和越南和平谈判，战争将进入边打边谈时期。
　　杜良：首长审查后，我修改，加个后记，把新情况补上。
　　王政委：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和师长看完就找你。
　　
　　34-02：周铁良家日、内
　　杜良和周铁良喝酒，佟老师炒菜。
　　周铁良：快手，快手！少一根指头，还是快手。
　　杜良：都是亲身经历见闻，有手记、随笔，整理就行。更主要是你付出了大量心血。咱俩算第一次合著，一定署上你的大名……
　　周铁良：你别臭我！
　　杜良：应该，我不是客套。
　　周铁良：你再说，这酒不喝了，请走。
　　杜良：我直接用了你写在《战地快报》上的文章，你提供了大量资料，我边写，你边看边修改、增删……
　　周铁良把酒瓶、酒杯都收了，喊：别炒菜了！
　　杜良愣着。
　　周铁良：你署上我的名，让我挨人骂！占你的光，出名，往上爬！我还能活吗？你答应不署我的名，这酒才喝下去。
　　杜良：好，好！不署，不署。
　　周铁良把两个酒杯斟满，一杯摆在杜良面前。
　　周铁良：行，为你的书交稿，干杯！
　　杜良：应该为约翰逊总统、威斯特摩兰将军认输干杯，为美军完全停止对北越的轰炸，老老实实地坐下来和平谈判，干杯！
　　周铁良：还要为北纬十七度线不可逾越干杯！
　　两人举杯一饮而尽。佟老师看着直笑。
　　杜良：佟老师，别笑，你也来干一杯。十七度线，今天，是军事秘密，我们和越南同志都只干不说。多少年以后，解密了，世界人民才会明白，什么叫越南人民的坚强后盾，我们毛主席多么英明、伟大！
　　杜良放下杯，走到佟老师身边，抢了她手里的锅铲，推着她，送到餐桌边，把她按在椅子上坐下。佟老师起身走开。
　　周铁良：你也喝吧！再合计一下，军区报社如果老不下调令，你也别削尖脑袋往报社钻。去军部当副处长，团级。多好！
　　杜良把锅铲往餐桌边一甩，砸了一个菜盘。
　　杜良：你再说，我不喝了。嫂子，你也得治治他的官瘾！
　　佟老师：你们別喝多了，别打起来
　　杜良：嫂子，我没醉。我削尖脑袋也要进报社，不当记者不罢休！
　　
　　34-03：办公室日、内
　　岳米走进办公室，把请假报告放在许八路面前。
　　许八路：真请假？下决心了？
　　岳米：按条例条令，夫妻异地生活的，一个月探亲假，我该休了。加提前休产假，56天，共计86天！
　　许八路：休产假，提前量大了吧？
　　岳米：我原计划去杜良那里生，大姐来了，一定要我去她那里生，她是妇产科医生。正好跟她走。
　　许八路：你这是给我撂挑子！不怕军事技艺展览泡汤吗？
　　岳米：你，你要重新设计，不用我。
　　许八路：行！好歹我关心你一次。产假后，好好感激我！
　　岳米：要感激，我就不休了。
　　许八路：好，不用感激，我准。你休吧。
　　岳米：请签字。
　　许八路签了名，将报告退还岳米。
　　
　　34-04：杜良宿舍日、内
　　杜良看着摆在桌上的书稿，厚厚一摞。双手拍拍，让一本本稿纸前后左右对齐，不觉愁上眉梢。周铁良进门，直盯着书稿。
　　周铁良：王政委和李师长审查挺快的，修改大吗？
　　杜良：两人都在稿中打了好多问号，划了杠杠，修改了一些词句。红色是师长的笔迹，蓝色是政委的。王政委说，给书稿画了花脸，这就叫花脸稿。我照改，至少需要用一个月时间。
　　周铁良：抓紧，就在家里改吧，办公室的工作我都兜着。
　　杜良：有个情况，岳米提前到她大姐那边休产假去了。我们原本商量好了，她来我这里生。她这一变，让我心里又亏欠她，没法照顾她啊！
　　周铁良：是很遗憾。女人生孩子，男人总不在身边，遗憾！
　　杜良：如果我还在炸弹下，情有可原。可我回来了，还是隔山隔水，有心无力。我们都幻想过，她生第二胎时，我们能到一起了。
　　杜良把书稿一推，书稿散了，又把钢笔扫下地，抓起墨水瓶要往地上砸。周铁良凌空抓住他的手，抢过墨水瓶。
　　周铁良：沉住气，你带着书稿追岳米去。我替你找王政委批个假。你算好时间，能接岳米和孩子回家。改书稿，顾老婆，两全其美！
　　杜良：争取吧，放心，我会把书稿改好！
　　
　　34-05：火车上日、内
　　杜良一家五口，大包小包，挤进一节过道里也站满了旅客的硬座车箱。
　　好心的旅客见了月婆子，自愿调整座位，让他们一家凑到一格，面对面占了两个双人座。岳米像母狗一样盘躺在短椅上，用一个小包当枕头。岳黄莲抱着婴儿。安安拆去了石膏板，兴奋地在过道的旅客中钻来钻去。杜良不让她多走，抱她坐在腿上。看看婴儿，熟睡了。
　　杜良：我越看儿子，越觉得给他起名杜未安，很时尚。他就是为囯家长治久安而生，这个世界和我们囯家尚未安定，他才急于出世……
　　岳米：我提前量大了，只好提前绪束产假。领导能照顾你10天假来接我们回家，知足吧。
　　杜良：你只坐了26天月子，就出门了。我一家扶老携幼，逃荒啊，我又欠你……
　　他鼻子、眼睛都酸了。
　　
　　34-06：岳米家日、内
　　郑达和张敏来到岳米家，先看儿子。张敏抱着儿子，掂掂份量，要亲婴儿小脸蛋，岳米把婴儿抢过去。
　　郑达：说点事吧，张敏外出招生，昨天晚上才回来。
　　杜良抱着儿子走开。
　　郑达：你怎么走开？一起听。
　　张敏：军区机关整顿、精简，没达到战备要求，反而增员了，还要精简。听说岳米列入了转业名单。都想想办法，留下岳米吧。
　　张敏要抱安安，安安紧紧搂住杜良的腿。
　　岳黄莲抱起襁褓，把安安带出门去。
　　杜良：俱乐部这边早放出了岳米要转业的口风，如果许九路想要岳米走，叫他改变决定，很难。
　　郑达：岳米转业，俱乐部就能定，不必报干部部审批。机关人员大量超编，不消肿不行。轮到谁，谁也顶不住。
　　杜良：主要问题是，岳米跟许八路关系搞僵了。
　　郑达：这就更加麻烦！那个人心术不正，狗仗人势，会整人。
　　张敏：快说怎么办吧！
　　岳米：天塌下来，也不能误了安安，先带安安去医院复查吧！
　　
　　34-07：医院日、内
　　杜良和岳米各牵安安一只手，走进Ｘ光透视室。
　　杜良把安安抱到床上，躺好。刘副主任作透视复查。
　　岳米：在我大姐医院，石膏板又湿了。算算，时间也到了，那边医生就把石膏板拆了，一拆，小孩就要下地走，走得不少。
　　杜良：岳米月子才坐了26天，急着回来，请您给孩子复查。
　　刘副主任透视检查。杜良和岳米互相紧紧地抓住手，岳米站不稳，倚在杜良身上。
　　刘副主任：这一例手术，比我预想的结果好。我曾担心，两个髋关节复位后，难免双腿长短差别明显，以致显出跛行，我设计好了用不同厚度的鞋底掩饰跛行的方案。现在，不必了，孩子双髋关节一切正常！
　　岳米：关节会不会再脱出来呢？运动，有影响吗？
　　刘副主任：放心！你想要她跳舞，没问题。你们懂科学训练，对孩子骨骼、肌肉发育有好处。
　　杜良和岳米相视一笑，就差没有热抱。
　　刘副主任：你们想怎么高兴就怎么高兴吧。
　　
　　34-08：展览厅夜、内
　　展览厅内，灯光灿烂。许八路陪同罗副政委审查“军事技艺成果展览”。图片、文字说明多，罗副政委走马观花，绕了一圈，在开头处停下。
　　许八路等他指示。
　　罗副政委：你算办了一件好事。我们每个干部，不管在什么岗位上，都必须考虑军队要准备打仗这个大局，扎扎实实地干出几件好事。
　　许八路：我到俱乐部以后，集中精力抓这件事，从设计、收集资料到制作、布展，都亲手做，加班加点，病了，我也没停顿。
　　罗副政委：才干是在实践中提高的！你再想想，展览名称，还有更合适的吗？“军事技艺成果展览”，为什么只突出军事？政治工作成果怎么体现？打仗，光讲军事技艺，行吗？名称要改！
　　许八路：是！我们再讨论、修改。
　　罗副政委：名目改了，向我报告。行，就开展。我请其他领争同忐都来看看，你要自己当解说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