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百慕大魔鬼（上）

　　拿骚总督府简陋的斗室里。
　　龙德帮一众人抱胸靠墙站着，角落里还有一个白皙瘦削安安静静的小伙子在悄悄打量着众人。
　　
　　“罗宾，在这儿见到你……真好。”
　　“绅士海盗爱德华少校船长阁下，在这儿见到您可真不好！”
　　“嘿嘿，出来混不都得取个笔名嘛？这我懂。就用了小爱德华的名字。”
　　“小爱德华还好吗？我都想他的小胖脸蛋儿了。应该有四五岁了吧？”
　　“五岁了，挺好的。越长越像我，呵呵。”
　　“佛祖安拉基督玛丽亚保佑可千万别像你！我说你有病吧邦子？不好好守着漂亮的妻子可爱的儿子富裕的大园子当你的太平绅士，跑出来当个鸡毛的海盗啊你！？”
　　
　　“嘿嘿，内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呗。不你说的吗？”
　　“我……你这是说走就走的旅行？你这是no作nodie地胡整好吗？”
　　“罗宾，人不作也会死的。我现在已经想明白啦，那干嘛不趁能作的时候好好作一作呢？呵呵。”
　　“就为作死而作妖？你那些书都白读了我的少校先生？”
　　“嘿嘿，你瞅你现在也挺像个提督船长成功人士了，咋还连个玩笑都开不起了呢？”
　　
　　邦尼特忽然坐直了身子，乌青的脸上满是庄重之色……
　　“知道么罗宾？我听到传言，詹姆斯三世陛下秘密来到西印度群岛了！我想投奔陛下，在他麾下为正义、公理、自由、和伟大的英格兰而战！”
　　“啥？当海盗？”
　　“你怎么了罗宾？这是我们不列颠帝国的光荣传统啊。就像我们那些英雄的前辈霍金斯、德雷克、摩根……”
　　
　　“快闭嘴吧你！也就你们大英帝国能这么臭不要脸！拿一帮烧杀掳掠奸淫贩奴的盗贼当英雄膜拜！反正只要抢的是其他国家的财富；烧的是其他国家的城镇；占的是其他国家的土地；夺的是其他国家的资源；杀的是其他民族的人民；奸的是其他民族的女人；这些统统都算功勋对吧？‘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出自《论语•颜渊》。这是我父亲要求我谨记的中华九条格言之一，我免费送你们欧洲人拿着惭愧去吧！”
　　
　　“可……又不是只有我们不列颠这样，好像全世界都一样吧？你们中国人不是也以一个几十年前的郑姓海盗为英雄吗？”
　　“郑……你说郑成功？”
　　“对吧？好像是这名字。”
　　“那可不一样！”
　　“咋不一样了？”
　　“反正……那能一样吗？”
　　荣兵一时语塞。他历史知识太欠缺了，对郑成功除了名字熟悉，事迹上稀里糊涂的一知半解，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嘎嘎嘎！”
　　看到毒舌罗宾吃瘪，满屋子人都快活地笑了起来。笑得最贱的就是老神棍，他脸上又挂出那种欠抽的表情，在破眼镜片后面用他那神逼叨叨的目光注视着荣兵恶狠狠地补刀了……
　　“一个人若对历史毫无兴趣，那么人类智慧的光芒在他身上至少已熄灭大半。最多还剩些格局堪忧的小聪明罢了。记住这话吧，孩子。”
　　
　　荣兵恨恨地瞪他一眼！扭过脸去岔开了话题……
　　“听说你的船取名叫复仇号？跟我说实话邦子，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蒂奇我现在还不敢惹他，在拿骚我肯定整不过他。要是别人，我他妈帮你踢死他！”
　　
　　“行，够朋友！我的仇人是玛丽•亚蓝比和她爹威廉•亚蓝比，麻烦帮我踢死他们吧，谢谢啊。”
　　“邦太？少扯犊子赶紧回家！人家指不定咋惦记你呢。”
　　“宁可往房顶的角上，也不可在宽敞的房子与泼妇同住。”
　　“这话谁说的？”
　　“圣经！”
　　
　　“邦太是挺内啥……嗯……这样吧，你先跟我走，等散散心想通了再回家。成不？”
　　“不了吧，我还是想自己闯闯。罗宾，你知道我的自由来得多不容易？”
　　“自由个屁呀你！黑胡子那厮绝壁会玩残你的懂不？”
　　“呵呵，哪有哇？他们对我都挺好哒。嗯……也很尊敬……”
　　
　　荣兵气得双眼都瞪圆了！
　　“你当我瞎还是……”他使劲把话刹住，又歪着头喷出了几口粗气，平静了一下，扭过脸来用恳求的口气说……
　　“邦子，我们现在住得离巴巴多斯挺近的。要不是一直忙一直忙，我早去看你了。这次跟我走吧，看看大叔的新船，看看咱们的小岛。走吧，不为别的，就为我们都挺想你的，行不？”
　　邦尼特望着荣兵，慢慢咧开肿得吓人的嘴角很难看地笑了，眼里隐然有一丝水光悄然一闪……
　　“行”
　　
　　
　　荣兵也不敢看他。扭脸冲桌对面的傻瓜总督凝视了半天……
　　“老神棍，上次黑山姆的事儿，你到底是咋蒙出来的？”
　　“从不靠蒙，科学占卜。你给我那枚银币上的纹路里都写着呢。”
　　荣兵无奈地摇摇头：“就知道白问。你也跟我走吧。我们那儿虽说简陋了点，肯定饿不死你就是了。”
　　
　　老神棍嘿嘿一乐，得意地摇了摇头：“好心的罗宾，要是之前你邀请我，我说不定还考虑考虑。现在不行啦。”
　　“咋？”
　　“我和米斯特有个约定，他替我找件东西，我得在这儿等他。”
　　“噢？又有新人上你当了？”
　　荣兵抬头看了看站在对面那个皮肤白皙的年轻人。上次在拿骚就见过他正被老神棍追着忽悠。
　　
　　年轻人笑眯眯地伸出手走了过来，荣兵也赶快站起来和他握了握手。扭头问：“老神棍，你这墨西哥副本肯定是把人往死里刷的那种任务吧？你咋那么缺德呢？”
　　“当然不是。人家米斯特可比你有眼光，看出我是个诚实可信的人。不像你，这都好几年了，怎么都不肯信我。”
　　
　　荣兵扭脸问米斯特：“兄弟，刚来加勒比吧？当心着点吧，这里坏人可比好人多！尤其是拿骚。你信那些宝藏啥地？还要藏宝图不？我兄弟身上就有，4镑便宜出你了。”
　　米斯特笑了：“不是什么宝藏。是我帮总督找件东西，而他帮我搜集些资料，各取所需相互帮助。”
　　
　　荣兵转向老神棍道：“你个万能老骗子！除了包花生米用的过期《波士顿新闻信札》，你还有啥资料给人家？”
　　老神棍神神叨叨地笑了：“别忘了我会占卜。”
　　荣兵撇撇嘴：“走了，不跟你这儿扯了。”
　　“等等罗宾……”
　　“咋？”
　　“你就……没忘了点什么事吗？”老神棍贱笑着伸出拇指食指在眼前捻动着……
　　
　　“靠！一听你又在骗人都把我气失忆了。来，这是一畿尼，帮我算算丕平在哪儿。”
　　“嘿嘿，行。稍等……”
　　老神棍煞有介事地捏着那枚金畿尼，装模作样地凝视片刻，抬起破眼镜对荣兵说：“平克萨船长吧？一个多月前去百慕大了。现在就不知道了，金币上没写。”
　　荣兵点点头。他当然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占卜，这老东西盘踞拿骚不知多少年了，又专爱伸长了脖子到处打听，他不知道的事儿还真不多。就站起身来摆摆手，带着大伙出门而去。
　　
　　
　　从总督府前荒凉的小径拐到拿骚街上，荣兵和邦子的争执才算分出了结果。
　　其实荣兵是真不想再回酒店见那帮人了。拿骚的空气里总有种令他作呕的味道！他现在每次到了这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想赶快离开。可邦子觉得就这么悄悄走掉有失绅士风度，死活也要回来对黑胡子说一声。况且他还要从蒂奇船长那儿取回他那本《阿马迪斯德高拉》和那把上校佩剑呢。
　　
　　沿着威廉大道向下坡走，拐了三四个弯就回到了穷鬼乐园。音乐声、叫嚷声、鬼哭狼嚎的笑声骂声也由远及近地越来越响，老艾雷酒馆这里依然热闹非凡。
　　
　　这年头啥也木有，码头对面荒凉的猪岛现在还不叫天堂岛，更没有世界第五贵的亚特兰蒂斯酒店套间。而这里有吃有喝有朗姆酒有音乐有女人有伙伴有故事有信息有时还有大戏看，你想这帮整天呆在拿骚无所事事的海盗们还能去哪儿？
　　
　　大伙站在石阶下的路边等着，荣兵和老吴陪着邦子朝上面的酒店走去。
　　还好，一直暗自戒备的荣兵还真没看到黑胡子为难邦子。看来人家对他也差不多玩够了，毕竟主要还是冲他那条复仇号去的。黑胡子头不抬眼不睁地点点头，就让邦子拿起他的书和剑转身走了。不过这个死性不改的玩意儿忽然抬起头用让人听了想挠墙的金属嗓儿冲荣兵旁边扬声喊道：“麦卡锡，你在新普罗维登斯见过猴子吗？”
　　
　　那个同样面目狞恶，满脸胡须虬结的独眼海盗，拿骚九大船长之一的“丹尼斯•麦卡锡”停住举到嘴边的酒瓶一愣：“你说啥萨奇？这岛上哪有猴子啊？”
　　“嗬……看来你剩下那只眼睛也快完犊子啦。我咋就看到了呢？两只，都是黄皮的。”
　　“啊哈哈哈哈哈……”
　　上百号恶棍们顿时捶桌子跺脚地狂笑起来，活像一群从没听过笑话的傻叉。
　　
　　荣兵阴沉着脸拽着一脸尴尬的老吴，头也不回地朝石阶那边走去。他忽然猛地收住脚步……险些撞到挡在面前的一个人！
　　
　　“阁下这是急着给海盗王子收尸去吗？您和‘达•皮安兹’先生欠我的那笔账，算算日子今天刚好到期。是否要考虑一下还账的事情呢？嗯？？”
　　仍是那销魂的站姿，仍是那高冷的表情，仍是那做作的腔调……
　　“法兰西亲王”——海捞帮帮主托马斯•巴罗船长正仰着头，和低头走路的荣兵几乎脸贴脸……
　　
　　
　　穷鬼乐园里的上百海盗都慢慢安静下来，笑么滋地等着看热闹。
　　老吴不知所措地站着，他不认识巴罗，更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邦子紧张地攥紧了佩剑的剑鞘，看来他在拿骚这些日子里，对巴罗的恶名已知之甚详了。
　　荣兵在心里飞速判断了一下……上次贝勒逼着巴罗当众跪在拿骚码头上，双方结了大仇！这次想善了看来是没可能了。看看对面的海捞帮有十五六个人，荣兵笑了……你要战，便作战吧！
　　
　　“这是对我显摆你下巴颌这颗美人痣吗？”荣兵对高高扬起脖子的巴罗笑眯眯地开口了。
　　“史密斯？”巴罗为了对个子比他高半头的荣兵保持那种垂下眼睑看人的高冷范儿，得高高扬起脖子才行。
　　“没啥意思，那你脸扬这么高干屁？呀……你鼻子出血啦！”
　　
　　这场群架的前戏整地跟说相声似的，兴奋期待的吃瓜群众们有不少已经笑了起来。
　　“少他妈……”巴罗已经不耐烦了，冲身后的帮众刚一挥手……
　　
　　“真的，真出血了，不信你看！！”
　　怕对方有机会做出闪避动作，荣兵连把头后仰蓄力的过程都省了，闪电般直接“叭”地往下一磕！额头重重砸在了巴罗的鼻梁骨上！
　　“哇噢……！”
　　“耐撕！！”
　　“开打啦开打啦！嘎嘎……”百十人一起用各种兴奋的噪音给火上浇着油！
　　
　　酒店前这片空场倒是不小，但摆的桌子太多了，刹时间就有三四张雪松木桌被掀翻了。呼喝怒骂声中，海捞帮十几个人已经和荣兵这三人扭抱撕打成一团……
　　根本不顾五六个人对他的殴击，荣兵抬起小臂护紧了脑袋两侧，一边用厚帮野牛皮靴朝地上正像条蛇一样扭动着嚎叫的巴罗头上猛踹，一边大吼道：“查理！！”
　　
　　果然，才十几秒的功夫，聚在自己身边围殴的几个海捞帮众都已经躺在地上学着帮主的模样扭来扭去了。荣兵一把揪住巴罗的头发把他上身拎起来，也不左右开弓，就单打一面，抡起左掌朝着巴罗的右脸一个劲儿地猛抽……“啪！啪！啪！啪！啪！啪……”
　　
　　
　　连同从街上跑过来看热闹的，整个老艾雷酒馆这里围了有二三百人。观众们兴奋的喊叫声渐渐安静了，龙德帮这几个人，尤其是那个叫查理的，那恐怖的战力把这群血腥残忍的海盗们都给吓得不敢吱声了！
　　
　　海捞帮来的远不只十几个人，当时石阶下面还有三十多人，后来闻讯陆续跑来的又有六七十人。不过后到现场的只能猫在人群里假装看热闹的。此刻正满地打滚乱爬的海捞帮众一共有四十来人吧。
　　
　　荣兵停手不打了。他又客串起了美发师，正用疯狗刀给巴罗帮主设计发型。查理也住了手，他转过身去拧开旁边啤酒桶的龙头冲洗着双手。
　　对面那桌忽然有个人跳起来失声惊呼：“查理？天哪真是你？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啊？”
　　查理闻言抬头望去，朝那人点点头：“刘易斯吧？好久不见。”
　　
　　这边的大流氓、小话痨、老皮、上校、荡妇、绅士六个人还在不停踢打着试图挣扎起来的海捞帮众，尤其是邦子，打得异常兴奋！还不时偷眼朝黑胡子那群人瞥去……
　　拳王已经停手不打了，所以现场最吸睛的焦点无疑是正在踢人的爱玛了。因为她今天穿的是条齐……膝的薄呢裙子。
　　
　　
　　麻的，还是卖油内老头说的对，这手艺活儿讲的就是个手熟耳！一晃好几年不剃头，啥玩意儿啊这乱七八糟哒？荣兵端详着后现代沙马特风格的巴罗帮主，气得使劲推了他脑袋一下，不满地摇了摇头。
　　“得！凑和着吧。这可不怪我啊？谁让你长了个三扁四不圆的欠揍脑瓜骨还连点胡子都木有呢。这效果就差大了你知道不？我上次剃的那个阴阳脸半须人，那视觉效果绝对惊悚！真的。”
　　荣兵边说边斜眼瞥着“爱德华•蒂奇”脸上那蓬史上最有名的黑胡子，不知在心中掂量着什么……
　　
　　
　　穷鬼乐园出现今天这样的场景还是拿骚有史以来头一次。以前甭管群架打得乒乒乓乓有多热闹，旁边的人照样该吃吃该喝喝，该说说该笑笑，甚至连酒店的鲁特琴声和女招待亚玛蒂的歌声都不带停的。
　　
　　可此时，看着荣兵那诡异的剃头匠举动……绅士海盗那潇洒连贯的殴击英姿……查理那堪称男人模板的健美身材……约翰肩上那只扑楞着翅膀嘎嘎助阵的彩虹巨嘴鸟……尤其是爱玛那时隐时现的裙下风光……足有二三百人的现场居然静得落针可闻！
　　友情提示哈，这年代的欧洲女人是木有内裤哒……
　　
　　一直到老皮也走过来怒骂着连搧了巴罗十几个大耳刮子，又冲着已被荣兵撞得一片血糊的鼻子暴击了三拳！让巴罗惨叫着重新躺在地上打滚，龙德帮众人这才纷纷住手。
　　
　　坚持问出了该赔多少，让小话痨把3克朗付给了老艾雷掌柜。临走之前，荣兵横了一眼围栏边的“大魔王”。黑胡子就像压根没看到刚才发生的一切似的，正面无表情地用一把小折刀清理着手枪的药锅。
　　荣兵哼了一声一摆手，九人施施然离去。众人走下台阶好一会儿了，穷鬼乐园里才开始嗡嗡了起来。
　　
　　好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问那个刘易斯：“威廉，刚才那个查理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到底谁呀他？”
　　职业拳击手出身的威廉•刘易斯（WilliamLewis）冲范恩的副官乐了：“迪尔，这也就是在西印度。要是在伦敦你们敢问出这种问题来，会被人笑话死的！在菲格之前，他可是十几年的英格兰拳王啊！”
　　
　　罗伯特•迪尔一拍脑袋：“对对！是他！我说咋这么眼熟呢？他以前在皇家剧院比赛的时候我都坐得太远看不清脸。怪不得这么狠！我跟你们说，英格兰……不，全世界吧，要说拳击，除了詹姆斯•菲格，就没人比他更强了！”
　　威廉撇了撇嘴：“你错啦迪尔。当年三局两胜的比赛刚打到第二局他就被菲格给刺伤了，那事儿圈子里人都明白，查理是被他亲戚跟对方庄家联手作局给坑了。要说真正的拳王，那就是他查理•易提安。反正裸拳对打菲格从来就没赢过他！”
　　
　　
　　一行人已经走出了好远，邦子还在和老皮爱玛兴奋地复盘刚才的战局，还不时紧握双拳冷不丁地怒吼一声！把街上的人吓得赶快避他远远的……
　　
　　转角就看到一大群人呼呼拉拉地往这边跑，原来是老德克他们听码头上有人说海捞帮的人和那个中国人在穷鬼乐园打起来了！立马心急火燎地带人狂奔而来。其中还有个多年不见的人，邦子的小跟班——桑乔。
　　
　　见荣兵他们都没事儿，似乎还占了便宜，老德克这才放下心来。当年在邦尼特庄园打过工的几个人纷纷走过来和少校热烈地握手拥抱，大家说说笑笑地一起走回栈桥。
　　
　　众人刚刚踏上风雨甲板，忽然一条毛茸茸的黑影噌地蹿将出来……邦尼特少校反应奇快！他那矮胖的身躯居然在瞬间就蹦上了船栏！从后面抱住老德克的脖子不是好声地狂叫：“把它整走快快！我我我最最怕狗狗啦……”
　　邦子那与身材严重违和的敏捷动作先是把大伙吓了一跳！接着就哄堂大笑起来。
　　
　　荣兵揉捏着杰奥的脖子扭过头来笑嘻嘻地问：“大少校大海盗阁下，您居然怕狗狗？”
　　“对对对呀！你看我庄园有狗吗？我打小就这样，一看见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快点快点把它整走吧求你啦！”
　　“噢，那你不用怕了。”
　　“为傻牙？”
　　“咱船上哪有狗啊？来，给你介绍个新朋友，杰奥——美洲虎！而且是体型最大最牛鼻的潘塔纳尔美洲虎哟……”
　　“天主哇！！我要下船！！！”
　　“哈哈哈……咯咯咯……”
　　五六十号粗犷的大嗓门中夹杂着爱玛那放肆的女高音。
　　
　　没给这位绅士海盗下船的机会，“买只狗”号已迅速解缆起锚升帆，离开了拿骚这个令人憎恶的是非之地。
　　======================================================================================================一个人若是对历史毫无兴趣，那么人类智慧的光芒在他身上至少已熄灭大半。最多还剩些格局堪忧的小聪明罢了。——《荣兵日记•傻瓜总督语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