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3集（3）

　　33-15：岳米家日、內
　　岳黄莲、安安都睡了。岳米关好门，刚转身，响起熟悉的敲门声。
　　岳米拉开门，迎杜良进屋。不让妈妈起来，拉杜良直入卧室。没惊动熟睡的安安，拿出记者证给杜良，杜良粗看一眼，收好。
　　岳米：你又自己找事，又要出！王秘书送来时，说这种记者证有期限，只有三个月。
　　杜良：知道，三个月够了。我尽量早行动，赶早不赶晚。
　　岳米：不过，我生这第二胎，你必须在我身边。
　　杜良：放心，我这是第三次进越南，是采访，带三个业余通讯员一起学习。安全方面你不用担心。回来就调报社。
　　岳米拿出小盆，倒了热水，加了小量高锰酸钾，等溶解，水呈紫红色，用食指试试水温，把盆放在杜量脚前，命令：洗洗睡！
　　
　　33-16：烈士墓日、外
　　仁安桥烈士墓前。杜良带三个战士拜谒烈士。
　　杜良：长眠在这里的同志，两位是猛虎团三连副连长高建国和司务长xxx，一位是师王政委的警卫员。这座墓，是猛虎团副团长江山，他曾任三连连长，一营营长。牺牲时，刚任命为副团长。团级干部，遗体运回国内安葬。遵照本人遗愿，这是他的衣冠塚，他要和战友在异国他乡永存。
　　大家向烈士们敬礼、默哀。
　　杜良：从今天起，我们开始共同学习战场采访。
　　
　　33-17：系列短镜头日、外
　　天上几架敌机消失，地上爆炸声刚过，浓烟滚滚。
　　防空警报解除。铁道兵战士们从隐蔽地冲出，抢修被炸毁的铁路。
　　杜良带着三位业余通讯员听一位干部介绍，听着听着，杜良抄起铁棍，投入了抢修战斗。越南这段铁路是旧式米轨小火车（轨距1067毫米），比标准轨距1435毫米窄。铁道兵对铁路进行改造，把原来的轻型钢轨换成重轨，在钢轨的一侧又加了一根钢轨，一共三条钢轨。中国的火车能开过去，走外边两条钢轨。越南的小火车走里边的两条钢轨。
　　
　　高炮阵地上，炮管急速摇抟。杜良听炮手讲操作要领。
　　
　　杜良站在仁和桥桥头，看一支运输车队过桥。突然响起空袭警报声。
　　
　　杜良带三位通讯员走进一个越南村庄，和一位越老人交谈。
　　
　　33-18：崩崩山日、外
　　崩崩山，青山绿水，美景如画。
　　杜良带三位通讯员采访崩崩山炮兵地下防御工程，穿工作服、戴红色安全帽的工程负责人在一处洞口向杜良介绍。
　　负责人：这是离十七度线最近的炮兵地下防御工程，是防止美军地面部队跨过十七度线后侵犯首都河内的第一道天然屏障。工程內部结构，空间，坑道里有多少横向、纵向坑道连接，车辆和大炮怎样通行，指挥所、储备库、休息厅等设施位置，以及各个通道口建设的炮头，用于防、阻敌人从地面冲入，等等细节，不可外泄。杜记者几位同志是军区记者，可以进坑道参观。你们是第一批、也可能是惟一的参观者。
　　杜良：非常感谢！我们会严守秘密，保证不公开报道。
　　负责人：这项工程，越方原请苏联援建，苏方报工期需三年，长了，我方报二年。工程部队以“革命加拼命”的姿态投入施工。有一次，在浇筑一个炮头时遭美机空袭，数枚空对地导弹在工地百余米处爆炸。还有一次，夜间施工时，被十多架敌机发现，在洞口边扔下了多枚炸弹，坑道深处都感到剧烈振动。由于我们防空措施得当、崩崩山地势险要，虽然数次遭轰炸，但未造成重大人员伤亡。美军动用了千磅以上的重型炸弹，甚至使用先进的气浪弹、燃烧弹、磁性弹，虽然也造成一些破坏，但工程主体完好无损，即将提前完工，交付越方验收。在施工中，涌现出许多可歌可泣的动人事迹，有的受总参通令嘉奖，有的被军区授予先进单位和个人称号，有两个排荣立集体三等功，18人荣立个人三等功，大批干战受表彰。具体情况，先带你们进洞看看。
　　杜良：好！看了以后，我们有了感性认知、体验，再下去深入采访。
　　负责人呼唤两位干部，给杜良一行都戴上安全帽，进了坑道。
　　
　　33-19：崖下隐蔽地日、外
　　工地。连续的爆破声，惊天动地。
　　杜良隐蔽在一座石崖下，采访几位战士。
　　爆破声沉寂过后，长长的哨音响了。
　　观察哨兵站立一高处，挥动小三角红旗。
　　近处，现场指挥员喊：继续战斗！
　　官兵们呼呼啦啦从隐蔽处冒出，蜂拥而上。搬石头的，继续打炮眼的，运土的，各就其位。
　　掘土机、铲土机继续工作。巨石滚下山坡的轰隆声。
　　杜良：这次建炮兵地下防御工程，你们几位表现突出。请你们谈谈，你们连长、指导员怎么动员？为什么来这里挖坑道？你们有什么体会？
　　一战士：我们军人就像一首歌唱的（唱）：毛主席的战士最听党的话，哪里需要到哪里去，哪里艰苦哪里安家……
　　一干部喊：你们几个！炮声停半天了！怎么还没动？现在唱什么歌？
　　唱歌的战士：排长，我们开座谈会。
　　排长：牛懒屎尿多，人懒商量多！停，通通干活去。
　　杜良：排长同志，我是军区来的记者，下来了解一些情况……
　　排长：记者？也不能占用工作时间。完不成任务，你记者担？
　　杜良：好！一会儿就完了！
　　排长：你不知道吗？这是离十七度线最近的炮兵地下防御工程，是防止美军地面部队跨过十七度线侵犯首都河内的第一道天然屏障。我们必须提前完工，最后这一部分工程是硬骨头，啃不下来，美军地面部队冲过来了怎么办？记者，你有几个脑袋去顶？你那杆笔能顶吗？你们，通通听我命令：目标：工地，跑步前进！
　　杜良：好，好，先干活去。
　　
　　33-20：工地日、外
　　紧张而热烈的施工现场，陡坡。
　　杜良和几个战士用撬杆、用双手、用肩膀推一块巨石。
　　唱歌的战士：杜记者，不用你干。我们排长是二百五。
　　杜良：你们排长说得对，完成任务要紧，我也出一点力吧。
　　一块飞石从山上滚下来。杜良闪身，猛推战士。
　　飞石滚落，砸在巨石上。
　　杜良：好险！你们谁，好好观察！
　　唱歌的战士：杜记者，这里太危险，你走开吧！
　　排长在近处叫：你们几个没吃饭吗？半天滚不开一块石头！
　　唱歌的战士：排长官不大，僚不小。
　　杜良：来！留一个人观察，大家一起使劲，不把这块石头滚下去，我们都把脑袋装到裤裆里去！
　　杜良喊着号子，和战士们撬动石头，巨石仍不动。
　　排长扛一根撬棍来帮忙。
　　排长：给我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听我的：一、二、三！
　　巨石动摇，向陡坡下滚去。
　　杜良：排长同志，你一个顶几个，行！
　　排长立正、敬礼。
　　排长：记者同志，你就是杜良？我读过你好多文章，写得好！对不起，我没长眼睛。
　　排长和杜良握手，惊叫：你手指头，流那么多血！
　　杜良：哟！我还没注意。
　　排长：快！送杜记者去救护所！
　　杜良：不要紧，一点小伤。
　　排长：你的骨头不是铁打的！
　　唱歌的战士扶杜良下工地。
　　
　　33-21：救护所帐篷日、内
　　医生给杜良包扎好伤指。
　　医生：你右手食指粉碎性骨折。
　　杜良：指头没有掉就好。
　　医生：你是记者，谁要你去搬石头？
　　杜良：我下连队采访，怪我自己不小心。
　　医生：一介书生！你，可能拿笔不方便了，千万不要感染。
　　唱歌的战士从一棵树后走出来：杜记者，把我吓坏了！你可要保护好你的手指。我们排长、连长都会挨处分！
　　杜良：我要给你们写一篇表扬稿。
　　战士：不过，我们排长也是心里急。我们听指导员传达上级指示后，都急着提前干完崩崩山工程，阻挡美军跨过十七度线，从这里进攻河内。保卫越南首都河内相当于保卫我们祖国的首都北京！
　　杜良：你们真好！收了工，我再去连队采访。
　　
　　33-22：连队日、外
　　杜良在草棚边的树荫下采访几个战士。他的右手食指包扎着，用绷带吊在胸前，不便拿笔，由三位随行通讯员记录。
　　杜良：你们的英勇行为使我深受感动！你们都深知，中越两国山水相连，唇齿相依。中越两国人民是同志加兄弟。兄弟抗美救囯，正在困难时期。我们不畏强暴，热爱和平，拔刀相助。和同志加兄弟共同战斗，早日把美国侵略者打垮……
　　救护所的医生背着药箱走来。
　　医生：杜记者，总算找到了你！怎么没有按预约复查？
　　杜良：哟，我忘记了。
　　医生：我担心你伤口感染，只好来出诊。
　　医生叫停采访，给杜良检查、换药。
　　医生：伤口有感染、发炎危险。我得把你紧急送去医院。
　　杜良：等我采访完行吗？
　　医生：不行，马上走！
　　杜良：我们己经联系、安排好了两项重要采访。一是去采访构筑海防工事的部队，那是防止美军在越南北方海上登陆。还有一项，和越方本地的几位军政领导同志座谈，对我来说，机不可失！
　　医生：不行！麻痹大意，你有截指危险！
　　杜良抽了一下，左手本能地护住右手。
　　杜良：医生，我能以记者身份出来采访，太难得。部队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和英雄模范事迹，也让我收不住。我再考虑一下，行吗？
　　医生：还考虑什么？你是记者，不能拿笔，你说行不行？我是医生，有责任！快走，先送你去医院。误医这么长时间，你可能要截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