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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集(4)

作品名称:血染芳华      作者:林虎      发布时间:2021-11-05 08:21:39      字数:3151

  32-24:招待所门前日、外
  杜良站在招待所门前路边,翘首盼望。脚下摆一块乌黑发亮的石头。
  岳米骑着自行车,在杜良面前停下,前轮故意触碰杜良的脚。
  岳米:(娇嗔地)你这回没搞突然袭击,该表扬!
  杜良:联系太不方便,我想方没法给你打电话。部队班师回营,我算是路过家门而入,被汽车扔在这里。这宝贝太重,我拿着不好走回家。
  岳米:搬一大块煤回来?什么意思?
  杜良:这不是煤,可能真是乌金!夹在煤层里,砸也砸不烂。我亲手在400多米深的井下碰到的。造型也不错,你看像什么?
  岳米:像个大砚池。
  杜良:也像。我看像一只小船。看,这上边像不像两个人?这些亮点,像海上的波浪闪光。完全像我和你并肩站在船上,船里装满了甜蜜爱情,也装满了艰难、艰辛、痛苦,在茫茫人海里航行,驶向幸福的彼岸……
  岳米:酸,酸!快回家吧!
  杜良把乌金“小船”放在前筐里,把一个袋、一个盒挂在车把上,骑上自行车。岳米坐上后座,一手挽着杜良腰,随着街上的自行车流向前。
  
  32-25:长椅日、外
  路边有一浓荫处,浓荫下有条长椅。
  岳米:停,我们坐一下。回到家里,好多话,不便在妈妈面前讲。
  杜良把车推到长椅边,两人相偎坐下。
  杜良带了一袋水果,选出一个大梨给岳米。
  杜良:吃梨吧,矿山上的,又甜又脆。这么大,一个人吃不了。
  岳米:你爱离(梨)?还分离(梨)!
  杜良:哟,你讲究?
  岳米:妈妈讲究!
  杜良把梨都扔了,扔一个,地上一滩水。旁人都惊讶。
  岳米:我没叫你扔嘛。
  杜良:吃苹果吧,平安!也是矿山的。
  岳米:手不干净,回家再吃吧。这次能多住几天吗?
  杜良:让我住一夜,算两天一夜。后天归队,又是待命!
  岳米:待什么命?
  杜良:我们师长、政委都在军区开会,估计有行动。越南抗美救国战争现在是胶着状态。美军虽然拥有军事优势,但是面对北越正规军和越南南方游击队的袭扰束手无策,地面部队更不敢跨越十七度线,把战火扩大到北方。久拖不决的战争,使美国国内的反战声浪越来越大。又一屆总统选举要来了,约翰逊总统日子难过,总统宝座难保……
  岳米:你好像去过美国了。
  杜良:堂堂E师宣传科长,敌我基本形势还是了解的。我方,越南方面压力也大,战争损失严重,困难越来越多,人民遭受苦难越重。从我们援越抗美人员来说,也是备战备战,备而不战,容易松懈麻痹。因此,必须选准时机对美军进行一次猛烈打击。我方也振奋士气,鼓舞民心。
  岳米:你就直说,要开打了!
  杜良:正是!越南方面有动向,可能近期要在南方发动大的攻势。我军当然要准备配合作战。所以,E师待命,随时要冲上去。
  岳米:待命就待命,跟我讲了就行,回家不要给妈妈讲。
  杜良:我们家老规矩,不用你提醒。回家吧,我住两个晚上就走了。
  岳米:以后又难得见了,你真是过客!
  杜良:你也是,每个人在人生旅途上,不都是匆匆过客吗?
  岳米:别文了,我又碰上了。
  杜良惊咋地盯住她:怎么可能呢?我负全责!
  岳米嘴凑近杜良耳朶:我瞒着你,把套套扎破了。
  杜良收住惊咋,说:你这么坚决要,用不着跟我耍小心眼、搞小动作呀。真有了,怎么办?
  岳米:你说!我考考,看你怎样?
  杜良:流,坚决流!你回文工团不会再有机会,生孩子还有机会,想什么时候要,什么时候有。你挺着肚子,他们还要你回去吗?
  岳米:我不流,要冒一次险。我不信,文工团的领导都不近人情!
  杜良:我知道,你心里没有放弃艺术,你追求了多少年,苦了多少年,为之付出了最美好的青春。就怕万一,这第二胎又逼你放弃。
  岳米:我拿定主意了!回到家,不能再讨论这件事。
  
  32-26:岳米家日、内
  岳黄莲把饭菜摆好在小餐桌上。见杜良回来了,急忙加菜。
  躺在床上的安安喊:我要骑车,我要骑车。
  岳米跑到床边,按住两条“青蛙腿”。
  岳米:不乱动,宝贝儿,不准乱动。石膏松了,你会痛!
  杜良抱起安安,父女面对面,杜良热泪涌出。
  安安的小指头挡住滴滴泪水,一泡尿,湿了杜良胸襟,湿了石膏夹板。
  杜良:夹板有些松动了,湿不得!
  岳米:你抱一次,她就尿身上。
  杜良:赶紧上医院去!妈妈,我们随便吃点,带安安去医院复查一下。
  岳黄莲:你歇一会吧。
  杜良:安安的事,一刻也忱误不得。
  
  32-27:医院诊室日、内
  杜良、岳米带着安安来到军区总医院急诊室。
  值班医生检查后问:是外科刘副主任做的手术吧?
  杜良:是!石膏夹板湿了,要不要换?
  值班医生:还得刘副主任看。他接了一个急诊手术。你们等一等,我给他那边打个电话,看他怎么安排。
  杜良抱着安安和岳米坐在长椅上静候。
  安安:爸爸,骑车!
  杜良:好!安安腿好了,爸爸带你骑车,骑两个轮子的,爸爸在前头骑,你在后边跟着。妈妈在你身边跟着,三人都骑车。
  刘副主任穿着手术工作服走来,杜良、岳米同时起立。
  刘副主任走进诊室,杜良、岳米带安安跟进。
  杜良把安安抱到床上,请刘副主任检查。
  刘副主任:换!正好检查一下复位情况。
  杜良:您休息一会儿吧。
  刘副主任:处理了两个外伤,都是打架伤的。前后不到三个小时,算不了什么。正好,我的一班子人都还没离开。
  岳米:杜良后天就得归队。
  刘副主任:没关系,孩子的精神状态比我预计的要好,说明岳米在家里照护不错,你有经验了。
  岳米:还要麻醉吗?
  刘副主任:不用。只是换换石膏夹板,查一查,看大腿肌肉是否萎缩?看看关节吻合如何?
  
  32-28:岳米家日、内
  岳黄莲站在门口看看,退回屋里,坐在床上,神情恍忽。
  (幻觉)岳黄莲睡在床上,屋里灯光明亮。
  一个黑影从窗户跳进来,岳黄莲惊醒。
  岳黄莲:季洪贵!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黑影:我不是季洪贵,是季洪福!
  岳黄莲:你是季洪贵,快出去!
  黑影:你家造了孽,养了孙子也不成人样!
  岳黄莲:你胡说!我外孙女儿好着哩,聪明哩!长大了又是一个会跳舞的!
  黑影向床边逼近。两只魔掌伸过来,卡住了岳黄莲脖子。
  岳黄莲叫不出声来。
  
  32-29:岳米家日、内
  岳黄莲再次走出门,关门,锁门。
  杜良抱着安安,和岳米一起回来了。
  岳米:妈妈,医院检查,安安手术效果很好。
  杜良:谢天谢地!这次不用麻醉,敲碎旧石膏夹板,再次X光透视,安安髋关节固定良好,股骨头、关节臼都发育正常,双腿肌肉也没见明显萎缩。妈妈,医生说,家庭护理得好,多亏妈妈呀!
  岳米:刘副主任认真负责,医术高明。安安配合也好,不哭不叫,任由医生们摆布,打新石膏夹板进行顺利。放在干燥箱里烘干石膏板以后,我们就带安安回家来,妈妈,您看呀。
  岳黄莲要抱安安,安安睡了,睡得香甜。
  兵黄莲:甄真冒冒失失,真冒失岀好事了。
  
  32-31:卧室夜、内
  杜良、岳米把安安放在床中间睡着。
  杜良:你睡里边,我睡外边。夜里要折腾,我起来。
  岳米:还是我来折腾吧,你是匆匆过客。明天,还有许多事情你必须做,也只剩下明天了。
  杜良:区分轻重缓急,明天先去看许主任。
  岳米:我都忙晕了,忘了告诉你,许主任转业了,回了东北老家。
  杜良惊愣:走得这么快?
  岳米:舞厅没开,罗副政委来检查。许主任报告说,甄副司令员有指示,舞厅不准开。这就触犯了罗副政委。以年龄过线为理由,向后转了。他老婆、孩子怕冷,不愿去,一个人回去了。
  杜良:老婆、孩子还留在这里,说明许主任还想回来。
  岳米:他走了,我们那个军事技艺成果展,恐怕没人管了。
  杜良:不是还有你吗?你如果坚持不人流,文工团可能回不去。
  岳米:回不去,我就在俱乐部养老,把展览搞起来。
  
  32-32:岳米家日、内
  杜良到机关食堂买回豆浆、油条,匆匆吃了早点,要收拾碗筷,岳黄莲挡住他。
  杜良:那好,岳米,我还是要去文工团看看劳政委。
  岳米:昨晚说好了,你不要去见他。怎么又变了?
  杜良:还是我早点去跟他说,你又怀孕了,求他宽大对待。
  岳米:这事你听我的,跟你没关系,不要你又去承担什么责任。
  杜良:我就怕你见了他不好说,只会哭。你也不能说,都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有了事,我缩在后边,让你去顶,心里也过不去。
  岳米:定了就不变了,我如实说,你不要去!
  杜良只好依了岳米,嘱咐道:尽量早跟他讲,别好像欺骗领导。
  岳米:知道。赶在文工团正式下调令之前,我讲清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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