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集

　　92、大虾姑姑家，日，内
　　高明明要生孩子了，她正在西里间生产，姑姑也在忙碌着接生。大虾坐在外间焦急地等待着，等呀等，他突然听到里屋一声婴儿啼哭，急忙闯了进来。
　　大虾：姑，是男孩还是女孩？
　　姑姑：是个大胖小子，估计得有八斤重。（姑姑带着一脸地疲惫笑着说。）
　　大虾：好，太好了。（大虾喜形于色。）
　　明明刚产下孩子，累得快虚脱了，她看到大虾过来了，抬抬手，示意让他过来。大虾看到后并未理她，转身溜了。
　　
　　93、大虾姑姑家大门外，日
　　大门外停着一辆橘色小乐驰车，车窗玻璃打开着，有一位老妇坐在副驾驶座上，正在不时地朝大门里边踅摸着。
　　大虾走到大门口，他左右张望了一下，发现没人，就向车里的老妇招招手，示意让她过去。老妇会意，打开车门，屁颠屁颠地过来了。
　　老妇：大侄子，生了？
　　大虾：嗯。
　　老妇：男孩还是女孩？（老妇急赶着追问。）
　　大虾：哪来这么多废话？过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嘛！
　　老妇没敢再问，随着大虾进了院子。
　　
　　94、大虾姑姑家，日，内
　　姑姑正在忙着收拾接生现场，大虾带着老妇过来了。老妇一看是个男孩，高兴地眉开眼笑，当场如数将钱交给大虾，然后抱着孩子转身就走。
　　姑姑看到孩子被带走了，直摇头。大虾从这叠钱中抽出5000元递给她。
　　大虾：姑，这是孩儿孝敬你的，这些天给你添了不少麻烦，这些钱你拿着，随便花。姑，您这么大年纪了，不能老是省吃俭用地不舍得花钱。
　　姑姑：好好，还是我大侄子好，看来我是没白疼你。（姑姑见钱眼开，眼睛立即笑成了一条缝。）
　　正在这时，大虾的电话响了，他掏出手机一看，是郑正打过来的。
　　（同屏画面）郑正：兄弟，你在哪？有货吗？
　　大虾：有，有500元一小包的，重1克左右；也有300元一小包的，有0.5克。
　　郑正：兄弟，我知道你是个重感情的人，上次我联系你买冰的时候，200元就买到了你半克的冰。这事我心里十分清楚，这要是换作别人，这是根本不可能买到的，所以你对我的这份情我记着呢。可是兄弟，这玩意儿也忒贵了，你也知道，我给老婆治病花没了钱，能不能便宜点，400元给我1克的？（郑正以商量的口吻说。）
　　大虾：好。谁让咱们是兄弟呢。
　　郑正：谢谢兄弟，我这就转给你钱。（郑正觉得大虾够哥们，很感激，他连忙用微信给大虾转过来400元钱。）
　　大虾：半小时后再联系你。（大虾装模作样地回复。）
　　
　　95、树林村养狗场宿舍，夜
　　深夜，大虾来到树林村养狗厂，半生浮云正在养狗场值夜班。
　　半生：大哥，你来了，欢迎光临寒舍。
　　大虾：这几天生意不忙，闲得难受，顺便出来散散心。这养狗厂我一次也没来过，我很好奇，就觉得这地方应该很刺激，所以就过来看看。
　　半生：大哥，你刚才通电话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好让我有个准备，你看，我这宿舍里就像狗窝似的，连个插脚的地方也没有，真是不好意思了。
　　大虾：我也是临时起意，我放下电话后，想到今晚场子里只你一人值班，突然就想过来看看，所以就开着车过来玩耍玩耍。再说了狗窝就狗窝呗，这又不是你家媳妇第一次来相亲，得好好拾掇拾掇给她留下个好印象。咱们都是哥们，无所谓。
　　半生：哈哈，大哥说得极是，大哥快请坐。
　　大虾坐下了。
　　大虾：小弟，想吸一口吗？
　　半生笑而不答。
　　大虾会意，就用矿泉水瓶子、喝饮料的塑料吸管还有他带来的玻璃嘴自制了一套吸毒工具。大虾从衣兜里拿出一点冰毒放在玻璃嘴里的锡纸板上，用打火机烤，冰毒被烤得冒烟，烟上了矿泉水瓶做的吸壶里。
　　大虾：小弟，来一口。
　　半生：大哥，我好长时间没吸了。我第一次学会吸这玩意儿，还是咱们在泉子峪村阿弥陀佛家里，我记得那次是你做东对吧？当时我吸了之后，好几天睡不着觉，整天觉着脚底下像踩了棉花似的，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后来又让把棍大哥叫过去吸了二次，往后就没再吸。大哥，这东西好是好，就是怕上瘾，如果上瘾了，戒不掉那怎么办，我每月就挣这点工资。（半生开始的时候怕成瘾，犹豫不决地说。）
　　大虾：没关系，吸个一次二次的没事。
　　半生：真是喝酒的人不撑三让，大哥你这一让，我就从了，呵呵。（半生接过大虾递过来的吸壶美美地吸了一口，又把壶还给了大虾。）
　　大虾：一口不起作用，来，再来一口。（大虾微微笑。）
　　半生：好的，大哥，听你的，管它三七二十一，玩就玩个痛快，这叫“吸毒且图今日乐，哪管明天死与活！”（半生禁不住诱惑，接过壶又来了一口。）
　　正好喜儿来这里玩。
　　（画外音）喜儿是绰号，真名叫甄喜，今年29岁，结婚后刚生有一女。2006年因盗窃电缆和寻衅滋事罪被法院判刑8年，2011年8月被减刑一年后假释。
　　喜儿：还有冰吗？
　　大虾：还有点，不多了。
　　喜儿就把吸剩下的吸完了。
　　喜儿：给联系买300元的冰吸，买半个0.5克就行。
　　大虾：好的。
　　
　　96、满桌山里野味饭店，日，内
　　下大雪了，雪花在空中飘舞着，漫天无际。饭店里没有来客，冷冷清清。大虾和明明坐在屋里说着闲话。这时手机响了，是彭政委打过来的。
　　（同屏画面）彭政委：虾哥，在哪？
　　大虾：在家。有事？
　　彭政委：我和下雨在一块玩，想吸了，就打电话给你。哥，我想拿个货（指买一克冰毒），有吗？
　　大虾：有，加我这个新号吧，这样方便转钱。（近日，大虾又换了一个新号。）
　　彭政委：好的，我重新加你的微信好友，再立即给你转过去500元。
　　
　　97、路上，车内
　　彭政委开着他的蓝色改装的二菱标识的两厢小轿车上路了。雪下得好大，路面也结了冰，天地一片苍茫。彭政委开着车，像蜗牛一样向前移动着。
　　下雨：哦，这场雪下得好大呀，瑞雪兆丰年。快过年了，没想到年前还有这么大一场雪。（下雨坐在副驾上，和彭政委搭着话），路上滑，咱们慢点走，千万别开沟里去了，要是开沟里去了，这荒郊野外的，路上连一个人魂也没有，那可就麻烦了。
　　彭政委：说什么呢，乌鸦嘴！真是狗肚子吐不出象牙来！
　　下雨：哈哈，哈哈！
　　这时，彭政委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看到大虾发过来放冰毒的位置图：饭店后面东边坟地里带花圈的新坟祭祀台底下。
　　彭政委看完手机，递给下雨。
　　彭政委：这是放货的地方，你看看具体位置，咱们好过去拿。
　　下雨：好的。
　　
　　98、满桌山里野味饭店二楼北屋，日，内
　　大虾：宝贝，起来！（大虾站在窗户跟前向东边眺望着，笑着向明明招手。）
　　明明：干吗？这么神神秘秘的？（明明正躺在床上玩手机，她很有自制力，自从怀孕直到现在没再吸毒。）
　　大虾：你快看！（他指了指远处的一片坟地）他们来了。
　　明明：他们？谁呀？
　　明明一骨碌爬起来，走到大虾跟前。她看到有一辆小轿车停在家后的东西路路边上，车头朝西。有两个人从车里下来了，正在往坟子地里走去。
　　明明：原来你刚才冒雪出去是干这事？你把东东放那儿啦？这荒郊野外的，又下着大雪，我怎么感觉怪瘆人的？我这人胆小，平时看见坟子就害怕，从来不敢一个人进去。以前给我亲爸上坟的时候，当时人挺多嘛，可是我还是胆小害怕，我不敢走在前面，也不敢走在后面，我就在中间走。这大雪天的，这两个人胆子真大，我不敢看。（明明吓得退回来。）
　　大虾：呵呵，这有什么？我刚才一个人过去的，我胆岂不更大？你看这两个人，太笨了，东张西望的，找寻费了事，哈哈。
　　
　　99、满桌山里野味饭店，夜，内
　　大虾：现在是旅游淡季，来这里吃饭的人本来就不多，再加上这些天下大雪，天气又不好,又快到年跟底下了，大家都忙着备年货走亲戚串门，所以来吃饭的人更少了。
　　明明：是呀，太清闲了，这一整天，咱们俩人都没什么事情。这到了晚上，更是冷清得很，实在闲得无事可坐。哥哥，要不这样吧，咱们玩扑克怎么样？
　　大虾：好，好主意。
　　俩人玩起了扑克牌，正玩着，大虾听到外面有动静，就站起身来朝外张望，原来是下雨带刀不带伞来了。
　　大虾：这么晚了，下雨，什么风把你刮来的？
　　下雨：呵，也没有刮什么风，这叫不请自来。我想吸了，可是又没货了，怎么办，只好直接打出租车来了。
　　大虾：呵呵，知道你就是因为这个。
　　说着大虾拿出吸毒壶放在茶几上，然后出去了。不一会儿，他又从不知什么地方弄来一个小纸包攥在手里。
　　大虾：我就这些了，要是别人，我还不舍得。
　　下雨：好，谢谢哥们。
　　下雨高兴地接过来小纸包，迫不及待地把它打开，打开之后，里面还有一层透明的小塑料袋，袋里装着冰，约0.2克。
　　大虾和下雨边溜边聊，明明坐在大虾一边玩手机。
　　下雨：前些日子你们去哪了？我打你的手机，要么你不接，要么就是关机。
　　大虾：呵呵，你不知道吗？我带着明明去海南旅游了，去玩了二十多天，前几天才刚回来。（大虾撒谎道。）
　　下雨：怪不得联系不上了，原来跑那去了。这个时候正是去海南游玩的好季节，玩得开心吗？
　　大虾：还行吧，出去放松放松，比老是呆在一个地方强多了。噢，忘记问你了，把棍他妈现在什么情况？
　　下雨：唉，别提了，他妈已经走了。
　　大虾：啊，什么时候的事？
　　下雨：把棍进去也就是有一个来月吧，他妈就没了。把棍进去以后，他就托律师传口信给我，让我帮扶着照顾他妈。受好兄弟之托，我不敢怠慢。往后，我每星期都去把棍的老家看望他妈。我看到老人家孤苦伶仃地躺在床上苟延残喘的样子，心里就不是滋味。我最后一次见他妈的时候，老人气若游丝，已经不能说话了。第二天，他妈就没了。
　　闪回（把棍农村老家）—
　　把棍家的房子或许是因为这些年一直没人住，或许是因为年久失修的缘故吧，感觉到处破破烂烂的，很荒凉。棍妈走的这一天，正巧下着大雨。下雨也过来奔丧，他像亲儿子一样披麻戴孝，替把棍送老人家最后一程。
　　中午，大雨一直下个不停，把棍家门前的积雨已经没过成人的小腿肚了。这时，民政局拉灵柩的大车来了，开始出殡。棍妈的棺材抬出大门后，只好停放在雨水中泡着。这时，挑汤的老人拿着一个黑灰色的瓦盆过来了，他把瓦盆递给把棍的大女儿。
　　挑汤的老人：孩子，你替你爸爸顶老盆吧。把这老盆摔了，使劲往地上摔，摔得越碎越好。
　　大女儿听了，抱着老盆就摔。可是雨水太深，老盆飘浮在了水上，没摔碎。下雨看到后，急忙返回把棍的家中找了一把铁锨拿着出来了。下雨拿着铁锨，将铁锨把放在大腿上。
　　下雨：闺女，使劲把老盆往锨把上摔。使劲，劲越大越好。
　　大女儿听了，又拿起老盆，往锨把下撂去，只听当的一声，老盆又完好无损地掉到水里了。八九岁的女孩子长得像豆芽似的，哪有什么力气。挑汤老人急坏了，他顾不得细想，就把老盆从水里捞出来，往头顶一举，用力往铁锨把上一摔，老盆被摔成了两半。紧接着，大伙将灵柩从水中抬起，慢慢地向灵车上走去。这时，所有的人都淋成了落汤鸡。
　　闪出—
　　
　　下雨：唉，我这辈子是没见过这么惨的场面。
　　大虾听了，也跟着唏嘘不已。
　　明明：把棍现在知道他妈没了吗？（明明在一旁插话道。）
　　下雨：知道了，我让律师转告他的。律师说，把棍知道他妈去世后，当场抱头痛哭，把头使劲地往墙上撞，撞得脑门都起血印子了。
　　明明：现在把棍的事怎么样了？
　　下雨：听律师说案子已经到法院了。至于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这案子上的事咱们不懂，也不能随便乱问。
　　大虾：是呀，这事也急不得，只好等了。
　　下雨：哥们，我得走了，出租车还在下面等着我呢。
　　下雨吸完毒，给大虾转了100元的微信红包，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