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集（5）

　　31-27：广场日、外
　　岳米坐在剧院前广场一角，看女儿安安骑车。
　　安安车技熟练，不时地按响铃铛。岳米看出神了。小三轮车没有转过弯来，撞在一个灯柱的座石上，安安倒地。
　　岳米飞跑过去，扶起安安。扶正小车，让安安坐上。
　　岳米：安安，乖！爸爸看老屋去了，妈妈陪你，接着骑。
　　安安骑车，岳米跟着走，笑。
　　杜良出现在大门口，大声喊：岳米！
　　岳米：安安，爸爸回来了，骑快一点，让爸爸看看。
　　杜良跑到母子跟前。
　　杜良：安安，叫爸爸！
　　岳米：叫，爸爸！
　　安安：爸—爸—
　　杜良抱起安安亲着。
　　杜良：老屋没事，不漏水，电源都关了。我开了窗户，通通风。
　　岳米：你回来前关好窗户没有？
　　杜良：关好了。我明天走，先去医院拜访刘副主任吧。
　　
　　31-28：路上日、外
　　杜良骑着自行车走向医院。车前坐着安安，后架上坐着岳米。
　　杜良：岳米，我们作出了一项非常错误的决定！
　　岳米：什么错误？
　　杜良：不应该丢掉那个小药瓶子。
　　岳米掐杜良大腿，杜良哎哟一声。
　　杜良：我反复想，你不要轻易放弃回文工团的机会。如果有了第二个孩子，回文工团就多了一道障碍，严重的障碍！
　　岳米：安安这腿！
　　杜良：能治，千方百计治！越是治不好，我们越不能要第二个，把全部父爱、母爱给安安吧。
　　岳米：可是，我们已经……我没吃药了。
　　杜良：重新捡回药瓶子，还来得及吧？
　　岳米：那就坚持吃药，要不，上个环。
　　杜良：安安，听懂了没有？爸爸、妈妈不给你生弟弟、妹妹了。你是爸爸、妈妈惟一的心肝宝贝。
　　岳米：别说了！这病要是治不好，怎么活呀？
　　
　　31-29：医院诊室日、内
　　杜良、岳米带着孩子走进诊室。刘副主任正埋头整理资料。
　　杜良：刘院长！
　　刘副主任：哟！杜科长，难见，难见。
　　杜良：您值班？
　　刘副主任：有几个病案，很有价值，整理整理。
　　杜良：我们带孩子来了，请您再看看。
　　刘副主任：不用看了，抓紧，我希望你们尽快给孩子手术。我不同意等到10岁左右才做！
　　杜良：等我完成煤矿任务再做，行吗？
　　刘副主任：还要多久？
　　杜良：少则一个月，多则三个月。
　　刘副主任：长了！你可是牺牲孩子的幸福啊！
　　岳米：那就不等他。
　　刘副主任：这种手术，我有把握。只是，术后护理很麻烦，至少半年卧床。岳米一个人，恐怕忙不过来。
　　杜良：还是等一等，再等两个月行吗？
　　刘副主任：不行！
　　杜良：一个月。
　　刘副主任：最多等个把月！你什么时候调军区报社？
　　杜良：现在，情况比较复杂，根本不要想！
　　刘副主任：你写了《点着火柴扎静脉的白衣天使》后，最近读不到你写的文章了。
　　岳米：又写了《攀登技术顶峰的军人们》，新华社发了通稿。
　　杜良：我这一段投笔习武了，眼下主要练嘴，跟人打嘴仗。
　　刘副主任：还是要多写啊！就这么定吧，再等个把月。你们难得见一面，带孩子好好玩一玩，术后，孩子至少要憋屈半年！
　　
　　31-30：河边草坡日、外
　　杜良骑车带着岳米和安安，沿着护城河兜风。
　　行至一面青草坡，他们下了车，一人牵着安安一只手，走到草坡上。
　　安安要滑坡，杜良和岳米站在近水处，防安安滑下水。
　　杜良：安安想怎么跑、怎么滑，就让她跑足、滑够。
　　岳米：可怜！动了手术，至少半年不能下地走动。
　　安安滑了一下，草坡坡度太小，滑不动。
　　她坐在爸爸、妈妈中间，好奇地望他望她，猜他们的心事。
　　岳米：你多赖一晚上吧。
　　杜良：我也不想走，永远！可是，不敢多恋一夜儿女情长，心己经沉在那黑洞里。
　　他们只得让安安扫兴，快回家去。安安反而在草坡上一次又一次地打滚，每次都从最高处滚下来，直滚到他们脚前被挡住，又向高处爬去，再滚。他们只好为她助兴。
　　
　　31-31：广场日、外
　　杜良、岳米带着安安走过广场，走近俱乐部办公室楼前，杜良停住。
　　杜良：等一下，我进去会会你的新任顶头上司许九路同志。
　　岳米：别惹事！
　　杜良：提高警惕，保卫老婆，很有必要。
　　岳米以严厉的态度，一边推车走，一边拉杜良。
　　安安坐在车上，差点摔下地了。
　　杜良：你放心，我会和许九路友好交谈，暗示他，我会调到军区来，我的老婆是不容别人对她产生邪念的！
　　岳米：你自己有邪念！
　　杜良：不在一起的夫妻，不能不设防。对你来说，尤其要防你的顶头上司骚扰……他人品够坏的。你不好说，我不能不警告他！
　　岳米不耐烦，就让他去办公室设防、警告。她扶安安坐好，推起车要回家。走了几步又返回，站等。
　　杜良出来了。
　　杜良：办公室没人。等下次回来再说。
　　岳米：没有下次，你下次回来，我改嫁了！
　　
　　31-32：岳家日、内
　　杜良和岳米收拾物品，岳米给他提包里塞了一卷卫生纸。
　　一位漂亮的大眼睛农村姑娘，靦觍地站在门口。
　　姑娘：这是岳米姐姐家吗？
　　岳米：我是岳米，小妹妹，你是谁？
　　姑娘：我是江山的妹妹，我嫂子叫甄真，也是女解放军。
　　杜良：嘿，妹妹，你也有双大眼睛，像江山，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江山妹：我嫂子写了岳米姐姐家的地址，说我到城里来在这里落脚。我到大门口问一个女解放军，她指了这门口，好找。
　　岳米、杜良接了江山妹的包包，请她坐下。
　　杜良：妹妹，我叫杜良，是你大哥的好战友，也是你哥哥，她，岳米也是你嫂子，我们是一家人，这里也是你的家。
　　江山妹：我去看我大哥。
　　杜良：不着急，妹妹，你先住下。
　　杜良和岳米对视一下，两人请妹妹小坐，都进了里屋。
　　岳米：她要见大哥怎么办？还把她蒙在鼓里。
　　杜良：我去煤矿通知甄真，让她赶回来安排。先让妹妹住老屋等着。
　　岳米：她一个人住老屋不好，只怕夜里，季洪贵看到屋里亮灯，又闯进去捣乱，吓着她了。反正你要走了，在家里挤吧，省下房钱。
　　杜良：也是，又给你增加一件麻烦事。
　　岳米：（叹气）世上还有比我可怜的人！你走吧，叫甄真快回来
　　
　　31-33：张敏宿舍夜、内
　　张敏用脚尖把痰盂拨进床底下，把室友床铺上床单拉平展。把一束鲜花插入花瓶，添了水。
　　敲门声。岳米带着安安进来了。
　　岳米：哟，想不到你屋里收拾得很清爽。
　　张敏：你要来，我才收拾。
　　岳米：杜良走了，来了个客人，是杜良战友的小妹妹。你屋里这张床老空着，让小妹妹晚上来跟你住，行吗？
　　张敏：郑达还想赖在这床上睡哩。
　　岳米：你们一起住了？
　　张敏：没，没！我保证！
　　岳米：我才不管你。
　　张敏：逗你！你想怎样，我能反你吗？
　　岳米拿个小玩具，让安安玩着。
　　岳米：安安，乖！自己玩，妈妈和干妈讲重要的事情。
　　郑达上了楼梯，拐弯，在楼道里走着。
　　走到张敏宿舎门口，拿出玩具水枪，通过门上的通风窗口，往屋里打水。没有响应，郑达忍住笑，再打水。
　　宿舍门突然开启，张敏冲出门抓住郑达。
　　张敏：我跟岳米商量事情，你怎么来了？
　　郑达：我给干女儿买了支打水枪。
　　张敏夺了打水枪，对郑达脸上喷水。
　　张敏：走开！不准进来。
　　郑达：我才不进去哩，把枪给我干女儿。
　　安安走出门，看大人闹。
　　郑达：安安，叫干爸，干爸给你送玩具来了。
　　安安：爸爸！
　　郑达答应。岳米脸红，夺了张敏手里的玩具枪，向郑达脸上喷水。
　　郑达边躲边跑。岳米一看，枪里水喷光了。
　　岳米：张敏，管管你郑达呀！
　　岳米、张敏回到室内，关上门。安安玩着水枪。
　　张敏：郑达不懂，给女孩玩什么枪？
　　岳米：玩就玩吧！张敏，报社，我肯定不去。我什么也不懂，到了报社，别人都认为我找了关系，混饭吃。
　　张敏：对！你回文工团，捡起老本行，还有发展前途。
　　岳米：回文工团，我不能再要孩子，就带着这残疾女儿！（掉泪）
　　张敏：回文工团，你不上台跳舞，主要搞教练、编导，再生一个可以。
　　岳米：教练、编导，都得做动作。我还是留在俱乐部算了，把展览搞起来。你走了，许主任也要转业，那个展览，谁来操办呀？
　　张敏：岳米，不要傻！你回文工团最理想。我们还是老搭档，我招来学员，你训练，共一个目标。
　　岳米：我拿不定主意了。
　　张敏：又要叫杜良回来商量才能决定。
　　岳米：杜良回来住两天就走了，什么也没商量好，安安手术还往后推。
　　张敏：杜良，杜良！你会毁在杜良身上！
　　岳米：我咋办呀？杜良调报社没希望了，我一个人咋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