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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包扶工作入户纪实

作品名称:乡村扶贫      作者:郑安怀      发布时间:2021-10-29 08:43:56      字数:6227

  经抽签,2017年上半年度,全县脱贫攻坚检查,每镇抽一个村,靳河镇定在太平村。产业发展、环境整治、精神文明建设、支部工作、包扶工作入户纪实共五大项检查内容。
  鲁书记电话通知杨晓时,杨晓正在他的包扶贫困户吴泽林家入户。接到电话,杨晓匆忙返回村委会大院。
  全村七名干部,除文书外,每人包扶五户贫困户。其余贫困户,则有驻村第一书记领导的工作队干部包扶。驻村工作队员是县林业局干部。镇党委决定,包扶干部,必须每月入户两次,了解贫困户生活、生产、打工、产业发展、收入、子女上学、健康等各种情况,详细记入纪实薄。纪实薄一式两份,一份放村档案资料室,一份放贫困户家。贫困户家,进门最显眼的墙上,张挂识别明白卡和装纪实薄的绿塑料盒子。大门外,装订有一般贫困户、低保贫困户或五保兜底贫困户的牌子。识别牌铝质,蓝底白字,犹如标签。
  因为在贫困户大门外订识别牌,室内墙上装订明白卡和纪实薄,邻村的一个贫困户老人顶撞村干部,坚决退出了贫困户。
  老人叫薛治顺,是位老党员,患慢性支气管炎,老两口子生活。女儿嫁了,一个儿子在金矿打工,死于意外事故。儿媳带着孙子、孙女,卷走儿子工伤赔偿的八十万块钱,远走高飞。老两口子种庄稼、种中药材,女儿常回娘家照看。识别贫困户时,两口子都超过六十岁。政策规定,六十岁老人丧失劳动能力,属于缺劳类、没收入的人,进入贫困户,群众没意见。当时,薛治顺服从村两委定性,成为贫困户。村主任和包扶干部入户,挂识别牌和明白卡时,薛治顺一看那识别牌,立马质问村主任:“挂这个牌牌干啥?”
  “精准识别呀,每户贫困户都挂。”村主任解释。
  “挂上这个牌牌,让来的人都知道我是贫困户。我当贫困户好光荣啊。”薛治顺怒气冲冲。包扶干部耐心解释说:“全县统一挂牌,政府规定的,我们执行上级政策。”
  “好嘛,大粪不臭,你们搅一搅。老共产党员薛治顺光荣地成为贫困户了,手残脚瘸了,要政府来养活。让全村群众都来认一认,帮忙做宣传。要不召开群众大会,给光荣的贫困户发奖戴花呀,我们为国家和人民做出了巨大贡献嘛。”薛治顺瞪着眼自嘲。两位干部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他的老慢支,一激动就喘。薛治顺缓了缓,平心静气地说:“牌子你们也别钉了,别人不嫌恶心,我嫌恶心。大多数人日子能过好,咱过不好,如今靠政府,羞先人哩。贫困户我不要了,我两个手全脚全,种药材种庄稼,女子三不时也帮一把,日子得过。”
  “你收入不达标,今年脱贫标准,人均三千零七十。你没收入。”村主任说。薛治顺说:“收入超过了,我算你们听。两人养老金,每人一千零二十。我圈里一头猪,年底卖两千块没问题。地里两亩苍术,三年平均,一年净收入至少五千。一亩洋芋,收入一千块没麻达。人均年收入多少?快五千了。”
  “老薛,以前别人说你倔,我不信。谁都想削尖脑壳往贫困户里钻,给政策,给扶持资金,给房子,白给一大堆,大便宜呀。得不到的,有人去村上哭闹,放泼。隐瞒收入和存款,没病说有病,城市买房用别人的名义。你倒好,白给的便宜不占,要求退出贫困户,你脑子有问题吧?”村主任也生气了。老薛仍瞪着眼,不为所动。他只简短地回答:“我是共产党员,不跟一般群众在一个水平线上。”
  结果,薛治顺的贫困户,以他与村委会签订自动退出协议而告终,成为靳河镇脱贫攻坚工作中的唯一“傻B”,而被全镇干部、群众广为传播。
  杨晓包扶五户,吴泽林是其一。吴泽林六十二,哑巴女人六十岁。领养的女儿,外出打工时,谈了个外地的对象,远嫁了。女儿很富有,有车有房。精准识别时,也有群众说他女儿的情况,但他的户口本上只有夫妇两人户口,按政策,必须识别为贫困户。住在南梁组半山腰,单门独户,三间旧瓦房。种两亩中药材黄姜,哑巴女人放一群羊。杨晓每次入户到他家,骑摩托四十分钟,摩托支路边,再爬半小时上坡小路。搬迁安置时,吴泽林坚持不搬迁。这样的居住条件,安全住房和交通不达标,难以脱贫。杨晓苦口婆心做工作,他才签了搬迁协议。
  吴泽林是个老实人,老两口身体还好,种药材、放羊,收入稳定有保障。他觉得,以他和哑巴的能耐,只能住农村有吃有喝,搬靳河镇住,好比捞鱼上岸,他没生活出路。如果是在公路边盖栋楼,让他就地搬迁,他会很高兴。实际情况确实如此。
  杨晓今天来,吴泽林在黄姜地里拔草,哑巴山上放羊。杨晓站他道场边,望见他在房后的地里,喊他回来,他应一声,半会儿才慢腾腾下来,满脸的不高兴。
  杨晓问他:“头遍草拔咋样了?”
  他掏钥匙开门,把木门哐一声推开,回答:“不咋样。”
  “咋的,今儿不舒服?”杨晓问。吴泽林不回他,去厨房放水洗手,洗罢手出来,提热水瓶泡茶。杨晓又问:“最近生活有啥困难,两人身体好吧?”
  “没啥困难,每顿呷两大碗饭,哑巴比我多呷一碗。能呷能喝,死不了。”吴泽林仍吊着个驴脸。他祖上来自通山,把“吃”叫“呷”。这一方把“吃”叫“乞”的,祖上来自两湖。明中期和清初大移民,此地农民多移民而来,分通山人、下湖人和大槐树人。方言土语民俗等,各保持至今。“十里不同俗,同村不同语”是这里的特点。如今四十岁以下的年轻人,基本放弃了祖上的遗俗,被普通话同化。
  “好像不欢迎我来入户,气咻咻的?”杨晓尽力保持和气的态度。吴泽林把一杯茶端给杨晓,毫不隐讳地说:“你一月来两次,太关心我了,我真的没啥困难。要说困难,求你以后少来些。我在地里扯草,你来喊我,我不回来不合适,回来耽搁我干活儿。下昼能扯完的,你一叫,明儿早晨又得去。每次来你就问这些话,你不烦我烦。本本子你该写啥只管写,甭问我。我大字不识一个,放家里也是摆设,狗看星星。”
  杨晓语塞。喝几口茶,才问:“上年两季度收入咋样,说一说,我照实记。”
  “才卖了两条羊,一共两千二。洋芋长地里在,没挖。黄姜长三年才挖,今年没收入。卖了副柏木棺材料,四千五。八十斤陈黄豆,一百六。给别人挖地挣了三百块,写不写?”
  “好吧,我知道了。开支呢,说一说。”
  “油盐酱醋化肥米面,狗球马屌花五六百吧,哑巴感冒,看病用了十八块。外甥结婚,送五百块礼钱。程家老汉死了,送一百。就这些。”
  “没有了?”
  “打牌输三十块,你想写也写上。”
  杨晓把纪实薄摊膝盖上,写好户里一本,又照抄带来的一本。写好,叫吴泽林签字盖章。他不会写字,也没章,左手食指沾唾沫大腿上抹了抹,沾印泥捺指印。边捺边说:“以后指印你捺好了,捺你脚趾印我也没意见。”
  “这是工作要求,请你理解。”
  “整这些破纸片片,虚头巴脑的,啥球用。”
  幸亏鲁书记及时打来电话,杨晓站起来到门外接电话,吴泽林的牢骚话才到此为止。
  杨晓包扶的贫困户中,有一个散居五保户,也嫌他一月去两次,老督促他洗衣裳,把屋子收拾干净。今上午他入户时对他说:“送啥好东西了你来,不送啥就甭来了,耽搁我打牌。”
  包扶干部陈强,他包扶的贫困户中,有一户是母女俩,母亲哑巴,女儿智障。他入户时,智障女头天晚上被开水烫伤,一双小腿,遍布明泡。他去时,智障女躺床上呻吟,哑巴妈用凉水透毛巾给女儿敷,见陈强,哭着叫着比划着。陈强二话不说,抱起智障女,开车送母女俩去靳河镇医院。掏腰包办住院手续,挂上针后,又去买一包吃的。忙罢回村委会,已是下午。向马书记反映情况,马书记告诉杨晓。村上抽不出人手,请了附近的一个妇女,村委会付工资,由陈强送医院去做陪护。
  这户情况比较特殊,男人死了,留下一哑一傻。残疾证办了,低保申请了,脱贫却成老大难。产业发展没法做,就业更不用提。陈强包扶她,只能次次去送东西,吃的用的穿的,想得到的全送。与杨晓和张治国商量,安排送福利院。与福利院协商好,哑巴死活不离家。语言障碍,讲道理行不通,干着急没办法。
  每个包扶干部入户,每户都有故事,大到产业发展、生病,小到居家鸡毛蒜皮、邻里矛盾。能解决的解决,难以解决的回村向队长上交。反馈到村两委,村两委记录在案,开会讨论。县机关的干部,长期在机关工作,对农民居家过日子的情况,了解不多。这一轮包扶工作,也是给了干部们一个深入基层、了解民情的机会。多数干部积极学习扶贫文件精神,努力认真地工作,并不敢把包扶工作当儿戏,把下乡当旅游。少数贫困户欢迎干部们带来新思想新观念,帮助发展,努力脱贫。一部分贫困户,盯在干部自掏腰包,入户送的物品上。
  包扶干部今天入户,带回一大堆活鲜鲜的故事。在此,不妨分享几例。
  王琴的包扶户之一。贫困户杜百发。杜百发户口上三人,他和儿子及瞎眼老娘。儿子有户口,离了婚的媳妇带着,他负担上学费用。离婚时,儿子判归他,他经常不着家,老娘摸索做饭,儿子饱一顿饥一顿,离了婚远走他乡的媳妇知道了,放心不下,再回头接走儿子。老娘如今由三个姐姐轮流经管,杜百发落得一身轻松,打牌、喝酒、与女人鬼混。他有一级低保保障,加上老娘的高龄和养老金,比村副职收入高,吃穿不愁。出门打工,一般十天半月。时间久了,出门去的人也不约他。
  杜百发中等身个,长得膘肥肉满。住两间烂瓦房,下雨天,床上边扯张油纸,其它地方,或盆或桶,叮咚承接雨水。听雨入眠,是另外一种情趣。一般人无福消受,唯他可以高枕无忧,酣然入梦。不久前签订了搬迁协议,三人户,七十五平,交七千五。手头没现钱,三个姐夫凑。大姐夫给钱时恭维小舅子:“百发,该干个啥锻炼一下了,一身肉像个大领导,别弄个冠心病高血压啥的,姐夫大你十好几,肯定先死,养不了你。”
  “你放宽心,政策好着哩,幸福社会,不会饿死人。”
  “还晓得是人哩……”姐夫嘟囔半句,女人咳嗽一声,把一大碗热腾腾荷包蛋塞小弟弟手里,扭头骂男人:“少说一句,没人当你是哑巴。”
  姐夫生生憋着后边想发泄的话,再不敢放个屁。
  就这么个人,王琴很荣幸地,成为他的包扶干部。王琴徒步走到他家,热辣辣的太阳晒得她热汗横流,头晕眼花,口干舌燥。一包抽纸,一路擦汗,用得一张不剩。早晨从家里走时,化了淡妆,脸颊起了斑,抹了遮盖霜。这一路擦来,脸上呈现夏日突发暴雨时天空的斑斓,一块儿蓝天白云,一块儿乌云汹涌。
  杜百发家,柴扉半掩,屋内传出走调的歌声。王琴推门而入,杜百发手握麦克风,站电视机前,伸长脖子,盯着荧屏,声嘶力竭k歌。小木桌靠一方墙,桌上一盘油炸花生米,一盘卤鸡爪,桌子两旁,两张木头椅子,椅子上各坐一位妇女。一个白短袖,穿黑短裙,脸上厚厚地擦一层粉;一个翠绿短袖,黑灯笼长裤。大嘴涂朱,粗嗓门似鸭,笑声嘎嘎。三只一次性茶杯放三方,杯里残酒各半,半瓶啤酒立桌上,地上扔四五个空啤酒瓶。屋内光线幽暗,大白天开着灯。
  王琴推门而入,杜百发首先看见,歌声嘎然而止。话筒扔电视机上,慌张招呼:“王姐,天这么热,你咋来了。”
  “我今天入户。好快活的日子,有客人呢。”王琴立在屋中间。两个女人灵醒过来,对王琴笑了笑,先后站起身,整理衣衫,款款出门。
  杜百发拉把椅子,请王琴坐,又找杯子倒啤酒,送王琴面前说:“喝杯酒吧。”
  王琴不接,推托说:“我不喝酒,倒杯水吧。”
  杜百发放下酒,去倒了杯水。水是昨天早晨烧的,保温瓶装到现在,正好不烫,王琴一口气喝干,自家又去倒一杯,再喝了,才坐下来,缓过气问:“今年一直在家,没联系出门打工?”
  “出去了一趟,修路的活儿,晒死个人,早晚咸菜馒头,我胃不好,只好回来了。”杜百发坐下,小口啜着剩酒说。
  “农民工工队,生活肯定不如你在家,野外干活儿,哪有不晒的。我有个亲戚开食品加工厂,回头,我给你联系个活儿,房子里上班,有空调。你去不去?”
  杜百发问:“工资多少钱?”
  王琴说:“普通女工两千,男工两千五。活儿干熟了,工资可以涨。”
  “才两千五,工资太低了,修路一月五千块,包来回路费。”杜百发一脸不屑。王琴见状,不再往下说,拿出纪实薄,摊双腿上,问他两季度收入。杜百发想了想,说:“茶叶请人摘的,卖了四千三,付工钱一千八。出去十四天,干十天活儿,一千七百块,来回花完了。”
  王琴在纪实薄上记着,有低保收入支撑,杜百发收入并不低。记录完两本纪实薄,王琴诚恳对他说:“你年龄不大,正是人一辈子奋斗的时候,如今政府正在靳河镇给你们盖楼,2019年实现搬迁。房子不愁了。非贫困户买七十五个平方,十三四万,政府才让你们出七千五,政策够好了。我们自身也要努力,不能一味靠政府。你有四亩茶叶,每年坚持打半年工,攒些钱,再娶个媳妇。有房子有媳妇,就是个完整的家,过日子也有劲头了。”
  “我也想好好打工哩,可别人干得了,我干不了。谁不想挣钱呀,命不如人呀。”
  “你身体好好的,没啥大毛病吧?”
  “颈椎痛,腰也老痛,医生说我脂肪肝哩。”
  “小病小痛,四十岁以上的人,谁没有。克服一下,政府希望你们过好日子,给好政策,又安排我们精准帮扶。我也希望你日子过好,我有成绩哩。”
  杜百发低头,半会儿不说话。再抬起头时说:“房子分到手,装修又要好几万,不晓得去哪儿弄这笔钱,他妈的,钱难挣,屎难吃呀。”
  王琴还想再做做他的思想工作,刚才走了的绿短袖女人,在门外探下头,又缩回去。杜百发出去了一趟,回来后心神不安。王琴看出来,便起身告辞。出门转过墙角,见绿衣衫女人远远站在树荫下,不时对这边张望。
  杜百发与这个女人的故事,周围人家喻户晓。有天下午,他在女人屋里,门紧关着,女人的另外一个相好来了,叫不开门。那是个二球货,用尖刀扎她圈里的猪,猪东奔西突,锐声嚎叫,招来众多邻居。
  何晶的另外一个包扶户,户主程大春。大儿子前两年山上伐木,大树倒下时避让不及,没了。儿媳和孙子、孙女共四口人,家里没有主要劳动力,被评定为贫困户。程大春和老伴,两个儿子分家时,老伴跟小儿子过。小儿子人勤快,种十多亩茶叶,茶园忙罢,打零工、烧包谷酒,日子红火。
  前不久,老伴住院看病,程大春发现,老伴看病起步八百才能报销,报销比例百分之八十五。他以前看病,起步三百,报销百分之九十。问医生才知道,贫困户看病优先,报销起步低,比例高。程大春心里窝火。何晶入户,他向何晶提出,把老伴的户口与他放一块儿,由非贫困户变成贫困户。
  何晶说:“我没有权力变更贫困户信息。”
  “我们是两口子,户口放一起没麻达吧?”程大春质问道。程大春七十多岁,矮小一老头,年龄能当何晶爷爷,火气与年轻人没差别。何晶面对爷爷辈的老人,只能耐心解释:“老人家,户口归村上和派出所管,我只是包扶干部,对你家精准扶贫。这件事你去村上吧,看村上能解决不?据我所知,贫困户基础信息,已入了省上的贫困人口信息库,如今想改动,肯定有难度。”
  程大春辩理:“贫困户人口,每年有生有死吧?生的增加死的减少,人口就不变了?”
  “生和死是自然增减,你这情况,属于人为增减,性质不一样。”
  “你说的是屁话,加个人减个人,还分啥性质?糊弄我老汉没文化是吧?”老汉火冒三丈,“你包扶干部是干啥的,每个月来就问些屁不顶的话,往本本子上记。解决不了我的实际困难,你包扶啥哩?来了不顶球用,以后甭来了。”
  何晶受一肚子委屈,回来向马书记反映时,说着说着还掉眼泪。说何晶包扶,没帮他解决具体困难,冤枉何晶了。老汉去年住三次院,报销过后,自负部分两万二,何晶去医院看望,并帮他去卫计局报大病救助。回头,又到村上申请临时救助。他孙女上县中,何晶多次去学校看娃,送钱送衣服,鼓励娃认真读书,用学习改变命运。何晶委屈的不是老汉说话冲,而是他这种人没良心,没有感恩的心。马书记安慰何晶说:“咱是干部,不跟群众一般见识。情况我与杨支书商量,尽量满足群众的合理诉求。”
  “他这种情况,根本不合理。”何晶说。马书记叹道:“啥合理不合理,构建和谐社会,以安民为前提。只要不违法,政策范围内变通一下,就是钻政策的空子,咱也是为了脱贫攻坚大局。只要不是为咱个人争取啥,不合理也合理。农民嘛,低收入群体,把小利益看得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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