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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铁路生力军(二)

作品名称:铁路魂      作者:安子川      发布时间:2021-10-27 10:19:49      字数:6029

  我们再来说说魏国强和赵俊娥的结合。
  他俩的结合,就更具有传奇色彩。
  魏国强作为魏建成爷爷的小儿子,我父亲的小舅子,可以说从小就没让家长省过心。经常找一些比他小的孩子玩耍,而且还要当他们的头。谁要是不听指挥,就会对人家拳打脚踢,直到听话为止。害得周围的孩子们都不愿意和他玩耍。但也只能悄悄躲开,不敢明目张胆地远离。因此,人缘很不好,朋友就更少。至于他和我父亲、梁龙龙、严卫卫相比,毕竟小几岁,基本不和他玩。他也不给这些大孩子跟前凑,就只有经常欺负一些小朋友罢了。对此,作为姐姐的魏山花经常训斥他,让他好好和大伙相处,不要动不动就打人。可是,他从未改正,依然我行我素。
  可有一点非常例外,就是对女孩子格外友好,尤其是像我的姑姑王良凤、严乐乐和赵俊娥,那可真是爱护有加。可以说,在周围的同伴中,他几乎和所有男孩子都打过架,就是没有动过一个女孩子。因此,他在女孩子的心目中可是个大英雄。在几乎没有男孩子和他玩耍的时候,周围却不乏有很多女孩子围着他。
  赵俊娥就是其中的一个,几乎形影不离地跟着他。
  当时我们几家都在颜家川站,孩子们多,常常是站区的角角落落都有孩子们的说笑声。只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同龄孩子只和同龄孩子玩耍。大的不愿找小的,小的也不愿和大的在一起。
  后来到了上学的年龄,所有孩子们的心都收了回来,只有魏国强依然野得坐不住,稍有不慎,不是交头接耳,就是给旁边的孩子一拳,要不就是把女孩的辫子揪一下,影响的整个课堂都不得安宁。有好几次杨改凤奶奶都让他站着听课,以示惩罚。可他依然不老实,只要老师一转身写字,他就对同学们吐吐舌头、做做鬼脸,引得全班同学一阵轰笑。
  有一次,正好是个深秋季节,连绵多日的阴雨把整个宝天线下得灰暗迷雾。这天早上,杨改凤奶奶的第一节课刚上完,同学们便呼啦一声涌出教室,准备课间休息。可刚涌出教室,淅淅沥沥的阴雨又下了起来。同学们一看没地方去,就跑到旁边两间刚盖好的站区空房里跳皮筋、打四角板。也就在这个时候,魏国强偷偷跑过去,把门拉上,门栓挂上,又在门栓上别了个小木棍。这样里面的学生即使使劲摇门,门栓也不会掉,门也就开不了。外面的几个同学虽然看见了,但也没人主动去开。直到十分钟的课间休息结束,杨改凤奶奶准备上课时,见教室里只有五六个学生。一问,才知道多数学生被关在了空房子里。她赶紧让一个同学去开门,并追查责任,有几个大胆的同学说:“是魏国强。”
  杨改凤奶奶生气地让魏国强站起来,问为啥?只见他指着那几个同学说:“是他们不让我开?”
  “为啥?”杨奶奶问。
  “他们说,有本事关门,就别开,逞什么能?”魏国强嗫嚅着说。
  “所以,你就要把这个能逞下去?”
  “我就是怕他们几个笑话我。”魏国强不敢看杨奶奶。
  “怕同学笑话就不怕老师批评,不怕影响同学们上课?”见魏国强低下了头,杨奶奶又对着那几个同学说:“你们几个也站起来,为啥不让魏国强开门,是在看笑话吗?”
  “是他要关门的,又不是我们的错。”一个同学大胆地说。
  “那你们就没一个人去打开门,难道你们做对了?”见杨奶奶依然生气的严肃面孔。几个人吓得都不敢说话。
  “这节课你们几个都给我站着听,好好反省反省。”说完,杨奶奶开始上课。
  可谁知她刚一转身在黑板上写字,魏国强就对着那几个同学做鬼脸,并握紧拳头向对方比划。其中一个同学马上大声喊:“老师,魏国强威胁我们。”
  杨奶奶回过头来,见魏国强端直站在那里,跟什么事没有似的,正想发火,一个同学赶紧比划说:“他握紧拳头威胁我们。”
  “我没有呀!我就抬了抬手,他们就说威胁。”魏国强争辩。
  “你们要不好好听课,都给我站到教室外面去。”说着,用手一挥,让他们几个都站在了教室外面、
  这下可好,不到两分钟,外面就打了起来。魏国强本来就好斗,出手快,动作敏捷,三拳两下就把三个和他一样高的同学撂倒了。等到杨奶奶听到打闹声跑出来看时,几个人都被魏国强打倒在地,气得杨奶奶二话不说,就拧着魏国强的耳朵问:“你这是干嘛,还听话不听话。”
  “他们为什么告我的状。”魏国强仍气势汹汹。
  “那也不能打同学呀!再说,这是你错在先。”杨奶奶气得眼泪差点都流了下来。
  这时,刘玉兰奶奶听到打闹声,急忙从家里赶了出来,见到这种阵势,忙问咋回事。杨奶奶说:“魏国强这孩子,我实在管不了了。”
  “好了,你上课去吧,这里我处理。”说着,对着几个学生说:“走,到我办公室。”
  到了刘奶奶办公室,那三个同学站在一起,魏国强一人站一处,远远地看着刘奶奶。
  刘奶奶让他们坐,他们相互看看,谁也不敢坐。
  刘奶奶笑着问魏国强:“到底咋回事,国强你说说。”
  在这个只有不到三十名学生的学校,一共分为两个班,大班和小班。其中大班分四五年级,小班分一二三年级,这是根据学生年龄不同划分的。每次上课,老师都是分开讲,讲完一个年级的课后再讲另一个年级的课,而且讲这个年级课的时候,别年级的同学就可以做作业。这也是由当时学校的实际现状决定的。
  老师只有两名,刘奶奶和杨奶奶,教室是站区库房腾出的四间两座房屋,桌椅板凳是石头支起的木板。说是教孩子学习,实际主要是哄孩子们不哭就行。
  在这两个老师中,不管是小学生还是大学生,都害怕刘玉兰奶奶,但也都喜欢刘奶奶。不管是长相、说话还是管理,刘奶奶有一种温柔中的威严。从不打骂学生,但也不会不管不顾。她的方法很独特,不是打骂,也不是罚站,而是让你把当天所学的知识再讲一遍,布置的作业再做一遍。如果答上来还好,若要说不上来或做不对,她就一直让你讲,直到讲会做对为止。其实这种处罚比杨奶奶更厉害,可同学们就是喜欢这种教育方法。还觉得这是好事,老师管吃管喝,多好呀。
  谁知,开始可以,时间一长就受不了了。你想,对这些思想正处在活跃阶段、时不时老想着贪玩的孩子们来说,这种惩罚要比直接批评厉害得多。
  相比之下,杨奶奶就软一些,也柔弱一些,犯错误的学生根本就不怕她。有大一点的男同学,像魏国强这样的,还经常当面顶撞她,气得杨奶奶经常抹眼泪。打得重一点吧,都是站区的铁路子弟,她不忍;不打吧,孩子们又不听话,上课效果不好。为此,每每遇到这样的孩子,杨奶奶就赶紧请刘奶奶出面。
  此时,魏国强站在刘奶奶的办公桌前,一句话都不敢说。他最害怕刘奶奶这种软刀子似的处罚,表面和颜悦色,实际严肃认真。恨她吧,又恨不起来。不恨吧,又实在受不了。
  “怎么?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刘奶奶心平气和地问。
  “认识到了,以后再不这样了。”魏国强嗫嚅着。
  “不哪样了?是不再把同学们关房子了?还是不跟同学打架了?”
  “都不了。”
  “我记得这些话你可没少说过。”刘奶奶看了看他,略略抬高了声调:“咋这么屡教不改呀!”
  “我以后一定不犯错了,要再犯就多做作业。”魏国强主动认罚。
  “那今天这事咋处罚?”
  “我这就写作业去。”魏国强马上表态。
  “作业当然要写,而且还要多写。但最主要的是要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你先说说你到底错在哪里了?”刘奶奶并没有让他走的意思。
  魏国强本以为立马表态写作业,就会赶紧离开这里,没想到刘奶奶还要让他说出错误原因,这下子他就像霜打的茄子,抬起的头又耷拉了下来。
  在刘奶奶这里,他必须老老实实地承认错误,否则,就别想蒙混过关。魏国强只好老老实实地说出了事件的整个过程,并态度诚恳地说:“都是我不好,影响了杨老师讲课和同学们听课,造成了很坏的影响,我以后一定改正错误,团结同学,遵守纪律,热爱集体,刻苦学习,做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诚恳的态度和一连串规章制度上的话语,让刘奶奶倍感欣慰,脸上也露出了不易觉察的微笑。她知道这孩子并不是他们说的那样,不可救药,只是比较调皮罢了,只要好好教育,完全会变成好孩子,好学生。
  刘奶奶不动声色地说:“看来你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也有上进心,我相信你会按你说的去做,也一定会成为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好了,上课去吧!”
  就这样,魏国强在一阵暖暖的鼓励中,高兴地离开了刘奶奶的办公室,回教室上课去了。
  对魏国强的这种表现,赵俊娥开始并不知道。直到那一年的暑假期间,赵俊娥来颜家川找伙伴们玩耍,才听说的。
  由于我们几家的世交关系,孩子们也经常在一起玩耍,相互走动。尤其是每年的寒暑假,都要相互来往,不是你到我这儿住两天,就是我到你那里玩几天,相互玩耍,其乐融融。
  赵俊娥就是其中的一个。由于狗蛋爷爷整天忙得不着家,天州市伙伴们又少,赵俊娥又很少和大他四岁的哥哥赵峻峰在一起玩。因此,每年只要一放暑假,她就要来到颜家川玩上几天。开始是在我家住,和我姑姑王良凤在一起,后来就各家轮流着住。你家住一周,我家待三天,尤其是在魏建成爷爷家住了一周后,就不愿走了。她觉得和魏国强很能说的来,而且对他的侠肝义胆很是欣赏。
  尽管伙伴们都觉得魏国强很霸道,上课经常受老师批评,是个很不听话的坏学生,但赵俊娥却不这么认为,她觉得这有什么呀?男孩子就要有点男子汉的气概,不就是淘气一点嘛,不淘气的孩子也不会有啥出息。她甚至为魏国强骄傲。她就喜欢淘气的男孩。假如魏国强不淘气,敢作敢当,说不定她还不喜欢呢?
  也正是魏国强的这种淘气和敢作敢当,以及在她看来的勇敢,在那次的暑假玩耍中,表现得很让她欣赏。
  那是一次上山挖野菜中发生的事。
  他们一群孩子在家属区的后山上挖野菜。由于走得比较远,加之挖得野菜比较多,在返回的时候已经是夜幕降临,越走越黑了。
  她的身体本来就瘦弱,个子矮小,一大篮子的野菜挎在胳膊上像铁块一样重。没走几分钟就累得满头大汗,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魏国强看她这样,二话没说,一只胳膊挎一个篮子,嗵嗵嗵的向山下走去,赵俊娥空着手在后面小跑都跟不上。
  像这种事以前也曾发生过几次,每次上山都是魏国强主动帮助赵俊娥,这让赵俊娥很是感动,也自然而然就有了依靠。
  此时,一看魏国强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赵俊娥赶紧在后面喊:“你走慢点,看把你累的。要不,扔出点菜吧。这路还远着呢。”
  “没事,能提得动。”魏国强放下篮子,活动了几下胳膊。“再说,好不容易挖这么多,扔了太可惜。”
  “可是,你看他们几个都走远了,我们会跟不上的。”赵俊娥担心地朝前看看。
  “我让他们先走的,只要你跟紧我,一会就能赶上他们。”说完,魏国强又挎起两个篮子。“好了,我们走吧。”又嗵嗵嗵地一阵风向前走去。赵俊娥小跑着跟在后面。刚跑没几步,只听她“哎吆”一声,跌倒在地上。
  前面的魏国强赶紧放下手中篮子,回过头问道:“怎么了?”
  “不小心踩空了。”赵俊娥坐在地上答道。
  “不要紧吧!”魏国强边问边要拉赵俊娥起来。可赵俊娥站起来刚要走,又“哎吆”一声坐下了。
  “看来,脚崴了,走不动了。”赵俊娥忍着疼说。
  “这可咋办?”说着,他就朝前面喊道:“你们几个走慢点,赵俊娥脚崴了。”
  “别喊了,喊他们也没用。”赵俊娥赶忙制止。“还是扔掉野菜吧,你扶着我走。”
  “看来只有扔掉这些野菜了,但扶你不行,我得背着你走。”说着,把自己篮子里的菜往外掏。
  “你扶着我走能行。”赵俊娥还要坚持。魏国强已经把篮子里的野菜掏完了,又把赵俊娥篮子里的菜给自己篮子里匀了匀,往两个胳膊肘一挎,就地往下一蹲,说:“别犟了,赶紧来吧!”
  “那怎么行呀!你还要提篮子,还要背我,你是大力使呀!”赵俊娥坚决反对。
  “没看我把一个菜篮子腾空了吗?”他边说边两只手示意。“快点吧,要不他们几个越走越远了。”看赵俊娥还站着不动,他干脆半抬身子,用双手把赵俊娥的腰往前一搂,赵俊娥顺势扑在了背上。他一直腰,就背起了赵俊娥,向山下走去。
  趴在魏国强背上的赵俊娥,顿时感到一股暖流拥遍全身,一种说不出来的幸福感让她的眼泪差点流了下来。本来她还想挣扎着让魏国强放下她,可刚才的情景要是再坚持,魏国强肯定会生气。再说,就是真地放下她,她也根本走不了。这样一想,她就索性一句话不说,静静地趴在魏国强的背上。
  夏天的深山是凉爽的,阵阵凉风吹在身上,给人一种极舒服的感觉,尤其是在这影影绰绰的夜里,这种感觉极为强烈。但赵俊娥却明显感到魏国强脸上身上的汗流个不停,喘气也越来越粗。她知道对一个和自己同岁的小伙伴来说,尽管他的身体很壮实,但毕竟才是十一二岁的孩子!
  趴在魏国强背上的赵俊娥开始不自在了,她心疼起眼前这个最要好的小伙伴了。
  “还是我下来吧!看把你累的。”
  “没事,我有的是劲。”魏国强喘着粗气。
  “还说没事,你看你背上的汗。”说着,就要挣扎着下来。这时,前面忽然传来几个小伙伴的喊声。“魏国强,赵俊娥,你们在哪儿?”
  “我们在这儿,赶紧来。”赵俊娥大声应答。
  不多时,几个小伙伴从拐弯处的一条小路上走了上来。尽管天色黑得看不清他们的面容,但从一个个紧张的语气中,可以感觉到他们的着急。
  “你们还知道回来找我们呀,以为你们都跑回家了。”魏国强有些生气地说。
  “怎么会呀,我们都知道你劲大身体好,一定会撵上我们的,没想到我们都快走到山下了,还不见跟上来,这才着急了,放下篮子就来找你们。”一个和魏国强差不多大的小男孩文小军说。
  “本来能撵上你们的。赵俊娥脚崴了,我只好背她走,就这,还把一篮子的野菜倒掉了。”魏国强仍气喘吁吁地说。
  “这样呀,就说不见你们跟上来,原来赵俊娥脚崴了。”说着,文小军上前一步:“不要紧吧!俊娥?”
  “咋不要紧,路都走不成了,没看我背着她走吗?”魏国强说。
  “没事的,没事的,就是崴了一下。没伤着骨头。”赵俊娥赶紧说。
  “那说不准,这下估计得好好休息十天半月的。”文小军说。
  “别乌鸦嘴了,回去用烧酒抹抹就好了。”说着,魏国强看看文小军,说:“这样吧,你们几个帮我提着篮子,我还是背着她走。”
  “还是我来背吧!换换你,看你累的。”文小军上前。
  “你背呀。你那身体能行?别说了,还是赶紧走吧!”说着,背起赵俊娥就朝山下走。
  也正是通过这一次,赵俊娥和魏国强好的像一个人似的,并且随着年龄的增长,关系更加密切。
  很快,近一个月的暑假结束了,赵俊娥恋恋不舍的离开了颜家川,离开了和她玩耍得很要好的魏国强,回到了天州市。
  魏国强依然在颜家川小学上学。但从此她们之间的书信来往却更加频繁,感情更加亲密。只是,魏国强并没有因为年龄的增长而改变以往的耿直、义气和贪玩的性格,相反,对学习越来越不感兴趣,以至于在上完初中后,就不再上高中。等我父亲他们几个大一点的伙伴参加了铁路工作,他依然无所事事,身为工务段段长的魏建成爷爷怕他学坏,不走正道,就让他在单位待业,跟着一帮小年轻干些杂活,好有人管着他才是。
  而此时的赵俊娥,已经考进了天州市铁路中学。期初,她曾动员魏国强继续复习考高中,可魏国强死活不同意,按他的话说就是:“我这水平,就是再学十年也考不上,还是算了,等到上班年龄了,在单位找个事干,当一名铁路职工也挺好,何必费那事。”
  无奈之下,赵俊娥只好开始了她的高中生涯。
  后来,赵俊娥上完高中后,本想继续深造,可那时的女孩子,能上完高中已经很不错了,哪还想着再考大学?更何况她心里一直牵挂着魏国强,也没心思好好学习,造成成绩一直处于偏下水平,铁路招工时,便考进了铁路单位。
  巧合的是,两个人考进了同一个单位。
  那一年,他们都已是二十二三的年龄了。
  一年后,一直相爱的两个人终于走到了一起,成了柿树林车站供电工区的一对新生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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