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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回 渡红河途逢痴情女 小伙子交友吐真情

作品名称:在开门办学的日子里      作者:霞中子      发布时间:2021-10-22 10:32:35      字数:4489

  1975年12月4日的晚上,民院开门办学师生,集中来宾红河农场场部会议室开会,工宣队队长窦成胜,对同学们在场部开门办学近10天来的情况做了全面的总结,表扬了好人好事,指出存在问题,批评了一些不良现像,提出今后的要求。然后,再由代理班主任蒋子良老师做下一阶段的工作安排。蒋老师说:
  “同学们:我们11月26号来到红河农场场部这里,至今已近10天了。这一段时间以来,场部领导给我们民院师生的开门办学工作,予以极大的支持,对我们的生活,给予热心的关照。农场的工人师傅,给同学们当拖拉机驾驶教练,把同学们当作他们的徒弟一样看待,与我们建立了深厚的友谊,我们应该衷心地感谢他们,永远不要忘记了他们。
  “明天,我们就要离开这里,分小组下到各个生产队去,去那里与工人阶级相结合,接受工人阶级的再教育,磨炼我们的革命意志,把我们培养成为又红又专的社会主义事业的革命者和建设者。
  “国营红河农场,现有10个生产队,第4、5、6、7队位于红河的北边;第1、2、3、8、9、10队位于红河的南边。场部领导根据各队的实际情况,安排第1队至第7队,作为我们的开门办学点。所以我们师生,也要分成7个小组,分别到各生产队去实习。我们将在生产队实习半个月时间。这半个月,也就是我们今年开门办学的最后阶段,我们一定要善始善终。
  “前一段时间来,经过师傅们的教练,同学们基本上掌握了拖拉机的驾驶技术,下一阶段需要下到各个生产队,去实习、去消化、去巩固。经开门办学领导小组研究决定,将我们师生分成7个小组,分组的具体情况和名单如下:
  第1组:劳庆香、秦少基、覃静、王奇芹、全福真、罗腾飞。组长劳庆香。共6人,到第1队。
  第2组:谭仕奋、蒋子良(老师)、伦钦苏、姚凤金、向平平、柴廷温、盘华五。组长谭仕奋。共7人,到第2队。
  第3组:荣胜航、荣薇芹、黎一苇、邓国隆、裴石润、周伯敏。组长荣胜航。共6人,到第3队。
  第4组:凌广屋、陈琼雪(老师)、凌力作、成能亨、常碧芬。组长凌力作。共5人,到第4队。
  第5组:覃逢春、林曙光(老师)、淡开芬、汪翠英。组长汪翠英。共4人,到第5队。
  第6组:窦成胜(工宣队长)、杨建明、彭克权、荣超怡、凌福川、黎广秋。组长彭克权。共6人,到第6队。
  第7组:韦寻石、梁丝纶、杜庭昌、张凌发、张君长。组长韦寻石。共5人,到第7队。
  “明天上午,2队、3队、5队、7队共派出4辆卡车来接我们到各队去。请大家记住,不要上错车:2队的车接第2组;3队的车接第1、第3组;5队的车接第4、第5组;7队的车接第6、第7组。从明天起,大家就以小组为单位开展工作和学习,大家要服从老师或组长的安排,与工人阶级打成一片,尊守当地纪律,防止事故发生。”
  12月5日黎明,师生们一醒来就打背包,收拾行李。然后大家一齐动手,将屋内垫睡的稻草全部搬出屋外来,并堆成一堆。然后再将屋子打扫干净。一切恢复原状后,他们一齐背着背包、提着行李,离开那睡了10天的“宿舍”。他们来到饭堂,将背包行李按小组堆放好,吃了最后的早餐。生产队的车还没到,大家分散在饭堂边的树下,一边闲聊,一边等着。
  上午10点左右,各队的卡车陆续到来了。师生们按对应的生产队上车,也陆续离去。第7队是离场部最远的,他们的车还没有来到。第6、第7组的人,继续在原地等候。
  寻石在第7组,罗腾飞在第1组,两个好友分开了,而且一个在红河之南;一个在红河之北。寻石平时总喜欢跟罗腾飞在一起,聊聊天、说说心里话,彼此都很开心。因为他们可以无话不谈;没有被“上纲上线”的顾虑;没有怕伤尊严的拘束。现在他们分开了,寻石不免有些孤独的伤感。
  张君长平时跟寻石和罗腾飞也是很聊得来的,不过张君长不太健谈,还有点缺乏幽默感。这一次下队,张君长,杜庭昌是与寻石同一个小组,他们两个与寻石也是很聊得来的,这对于寻石来说,是值得庆幸的事儿。
  快11点了,7队的车才来到。司机说:“车子半路出了点故障,打不起火了,小修了一阵。对不起,让大家久等了。”窦队长说:“没关系,司机辛苦了!”
  大家一齐上了车。乡下的路不太好,比较窄,坑坑洼洼的,颠簸很历害。汽车开了一阵就到了红河的南岸,这条大河拦住了去路,渡船还在北岸码头呢。司机叫大家下车,在岸边等着。
  大家等了一会儿,渡船就开过来了。那渡船上载着几辆运甘蔗的大卡车,甲板上还站满了人。南岸这边等着的,除了寻石他们外,还有当地的群众和他们的车,渡口一派繁忙的景像。
  渡船靠了岸,原先船上的人和车都走了,这边的车才开上船去,所上的车都停稳之后了,人才能上去。寻石他们在这里又花了半个钟头以上的时间。
  寻石他们终于渡过北岸而去。车子又走了相近1小时,到达了6队。这时车子停了下来,让第6小组的人下车。这时车上只剩下去7队的5个人。
  忽然,张君长暗中用手碰了碰寻石,意示他往附近的一排民房那边看。寻石放眼望去,只见那儿有一位十七八岁的姑娘,她倚靠门边站着,呆呆地、目不转睛地看着卡车上的同学们。那姑娘虽然穿着朴素,但她的容貌十分美丽,长长的睫毛下,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她好像在渴望着什么,又好像在欣赏着车上人的一举一动。寻石看得出来,她在出神的遐想,她似乎满腹心事。寻石和张君长也在看着她,但她的目光并没有回避,却依然温和地注视着寻石他们。寻石心中暗道:这姑娘是不是有点情痴呢?
  车开了,张君长笑容满面地对寻石说:“想不到在这里又遇到一位水汪汪的。”寻石笑道:“难道形容美女只有‘水汪汪’一词吗?”张君长笑而不语,他俩是心照不宣的,真个是“旁人难解其中味”啊。
  车子载着寻石小组的5位同学,继续向北开进,这时路更差了,汽车摇摇晃晃的,时速最多20公里。大约又走了一个小时,终于到达红河农场第7队。这里有几排砖瓦平房,旁边一张大大的晒场,这里就是第7队队部了。这里设有队部办公室、工人宿舍、食堂、仓库、毛泽东思想夜校兼会议室、卫生室、洗澡房、公厕等。晒场的一角设有两副篮球架。这里的设施虽然没有场部的规模和质量,但也算是齐全的,正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寻石他们到达7队的时候,已是下午两点了。汽车开到晒场上停了下来,7队队长亲自来迎接,并引导同学们住进晒场边第一排中间的一间宿舍里。原定中午12点在7队吃午饭的,由于“晚点”了,食堂只好给他们5人留饭菜。
  晒场边第一排房子是单身职工宿舍,大约有7、8间,每间约12平方米。房间内设4个架床,架床都尽量往里靠,留出近门口处的空间,以放置工人们的提桶、草帽等日常用具。架床是上下铺的,每间能住8个人。队部在这排房中腾出一间来,作为寻石他们的宿舍。
  寻石他们放下行李后,队长就带他们到食堂吃午餐。食堂在宿舍西边,距离300米左右。食堂的空间比场部小得多,厨房工人才三个。
  这是进驻第7队的第一餐,吃的菜是莲藕炖龙骨。寻石觉得这道菜是最可口的。他想,如果餐餐都能吃到这道菜,那真是神仙过的日子了;自从到柳州开门办学以来,都不曾吃到这样好的菜。寻石之所以有这样的感觉,其实他是肚子太饿的缘故。
  第二天,队里又将这5个同学分成3个小组,分别到不同的地块去开拖拉机。寻石与张君长是一组,一位老工人带他们到一片旱地去耕地收红薯。老工人叫寻石和张君长轮流驾驶拖拉机耕地。寻石胆子小,他叫张君长先开,他负责捡红薯。因为拖拉机拉着3把犁铧,一犁得三垅。拖拉机走得快,若光一人捡薯是捡不赢的,按惯例是一人驾机,三人捡薯。
  今天,跟着寻石捡薯的,是队里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他是7队某工人的儿子。小伙子先开口问寻石:“阿哥!你贵姓啊?”寻石答道,“我姓韦。”寻石反问道:“老弟贵姓?”小伙答,“我姓廖。”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开了,渐渐地,两人聊得很投合。
  这小伙子长得很俊俏,五官端正,个子稍矮,面皮白净,相貌清秀。他口齿灵利,很是健谈。他还很会说话,很讨人喜欢,寻石很快跟他成为好朋友。
  寻石与小伙子一边捡红薯,一边海阔天空地谈天。那小伙子什么古今中外、天文地理、为人处世、衣食住行,他都信口拈来,头头是道。他很喜欢唐诗,什么李白杜甫白居易、王维岑参孟浩然的诗,他都能背出几首来。寻石也是古诗爱好者,小伙子背的那些他早就背的滚瓜烂熟了。于是,他们一边劳作,一边你一句我一句地背起诗来,显得十分的融洽与默契。
  在田间小憩的时候,老工人叫走张君长,他们坐在地头那边谈论用拖拉机耕地的要领与技巧,他们的手不停地比划着。寻石看得出来,那老工人是在传授他的耕作经验哩。这当儿,寻石就与那小伙子就地蹲着,从容自在地聊天。寻石与他交谈后,才知道他叫廖加全,今年17岁,高中毕业后就在农场搞生产劳动。他还有个姐姐,比他大两岁,也是高中毕业,被分配到6队当会计员。
  小伙子对寻石说:“我爸爸原是北方人,是一个单位的干部,因在“反右运动中犯了一些错误,被下放到红河农场这里当工人。我姐姐跟我长得几乎一个模样,她酷爱文学,读过好多的小说,她也很爱古诗,背的比我多。她刚高中毕时,就有人家来提亲,我姐就是不愿意。她说,即使是当官的人家,她若觉得不合意就坚决不嫁,哪怕是单身一辈子也不在乎的。她还说,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是能够找到一位如意的郎君。她还说,有才学的人才配得上她,才学不如她的人,她绝对看不上。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看得上的人。”
  寻石听了小伙子的这番话,心中暗暗敬佩这位心性高洁、才貌双全的小姐。他心里道,我将来的对象,若能遇上这样的人物,那是最理想的了。但人世之中,事情往往是相反的,正如书中所说的那样:好汉无好妻,癞汉娶仙女;一朵花往往就插牛粪上。冤枉得很啊!
  时近5点将要收工的时候,寻石和那小伙子正在一边捡薯一边聊天,忽听得远处一位少女的喊声:“廖加全——廖加全——”小伙子和寻石不约而同地向喊声望去,只见远处一位红衣姑娘向这边招手,并喊着小伙的名字。那小伙也招手应道:“哎——等一等,等一等!”小伙子对寻石说,“那是我的女朋友,她对我可好啦。她是队里一位工人的孩子;她年龄还小,今年才15;她爸爸几年前病逝了,她与妈妈相依为命;她读完初中就不读了;她是为了照顾小弟弟和有病的妈妈才辍学的。”
  小伙子稍停了一下又说:“阿哥啊!你自己捡薯了,她叫我过去,肯定是有什么事的,我先过去了。”
  “你去吧!我一个人捡也来得及的。”寻石道,“再干一阵也就收工了,你放心去吧。”
  收工了,张君长和那位老工人驾着拖拉机回队部去了。寻石是要走路回去的,好在此地离队部不远。
  寻石一人站在田野中,他环观四宇,风凉云低,西方的天上,彩云绚丽,晚霞如柳芽般的嫩黄,映照得田野一片温柔,好似春光之将至。片刻之间,彩云消散,天空上几只无名之鸟,从他头顶上掠空而过,直往南山飞去。南山多树,天将黑了,那群鸟儿要在那里找到它们的归宿。寻石在沉思:鸟儿都会寻找自己的归宿,然而我的归宿在哪呢?在七队?在民院?在都安?在老家?自从上大学以来,不论什么时候,大家都在一起热热闹闹的,想不到眼下的自己,孓立于他乡黄昏之旷野,冰凉的晚风,从衣袖灌入胸襟,使人倍感孤寒。细看这地上的一草一木,没有不是陌生的,这凄凉的况味,唯我自知也。
  寻石忽然从遐思中醒来,只觉得天际朦胧,冬天的日长就这么短,他立即沿着来路,快步走回队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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