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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 容超怡单手驾铁牛 荣胜航未晓谈微分

作品名称:在开门办学的日子里      作者:霞中子      发布时间:2021-10-20 10:46:34      字数:5958

  依惯例,师生们每到一个新的办学点,首先是要了解和熟悉所在单位的基本情况,以体现和实行与工农相结合的开门办学方针。然后才开展专业的教学活动。
  来到红河农场也是如此,第二天就参加场部的群众大会,第三天,参观农场的糖厂、水泥厂和糖机配件厂,然后又安排一些政治教育活动,如请农场老工人韦以瑞给师生们做“忆苦思甜”报告,第四天才开始专业知识的学习。
  在场部主要是学习拖拉机的驾驶技术,农场安排最好的拖拉机手给同学们讲课,讲拖拉机驾驶的规程、要领、技巧、注意事项及各种突发情况的应急处理方法。那些承担讲课任务的师傅,都很认真负责,他们当驾驶教练,他们手把手地教,就像教他们的徒弟一样。他们经常是讲一阵、示范一阵、陪同学上机一阵。他们很耐心地教,同学们很认真地学,师徒间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寻石的认真更是加倍的,他将驾驶步骤和要领写成一条条,一有空就反复地读、反复地背。后来他觉得那些条条太多太复杂,于是又将那些条条简化成顺口溜,这样一来就好记得多了。寻石的缺点是胆子小,老生怕弄出什么事故来,给班党支部拿来说事,给他的入党考察结果造成不良的影响。所以每次上机,他都小心翼翼、谨小慎微,不能放开手脚。有时他一上驾驶座,心中一慌,那些顺口溜就都记不起来了,以致操作时就有些手忙脚乱起来。
  一天上午,寻石的教练带他到离场部约1公里远的地里学开拖拉机。寻石感觉得到,他的教练对他的进步比较慢有些不高兴,但他装做毫无觉察的样子,努力保持着良好的心态。中午收工时,教练叫他开拖拉机回场部。在经过糖厂的那条大道时,教练说:“这条路又宽又直,你干吗开得这么慢呢,加大些油门!”寻石得令,于是加大了油门,那中型拖拉机立刻“突突突”地大叫起来,速度加快了几倍。此时,那教练却不吭声,寻石以为教练还嫌不够快,于是又加更大的油门,使那拖拉机飞跑起来。原先他远远望见一位挑着担子的老奶,在他的前面走,现在一下子就要追上她了。教练不好气地命令道:“丢开油门!慢慢刹车!”寻石立即照做,好在老奶已先岔过路边的小道去了。教练不高兴地说:“你为什么不照顾一点那位老奶奶呢?”寻石脸红道:“我一时糊涂了,下次我一定注意。”教练道:“开车是糊涂不得的!一错就完了,没有下次了!”寻石此时虽然心有愧疚,无地自容,但他顾不了这些,一心全用于驾驶、注意速度、注意行人。他只管回答教练:“嗯,嗯,是的,是的”,两眼目不转睛地盯着路的前方,注意路上的一切。
  这一天,太阳红艳暖和,午餐的时候,同学们端着饭碗,三五一群,七八一伙地在饭堂附近的树根边,或蹲或站,边吃边聊。寻石、罗腾飞、张君长、周伯敏、柴廷温,他们几个集在一处,与他们相邻的另一群是桂林地区的同学,他们是杨建明、容超怡、杜庭昌、汪翠英。大家正开始吃饭,忽见王奇芹同学端着饭碗,笑盈盈地向杨建明他们走来,她大大方方地对杨建明说:“建民,我吃不完这么多的饭,也不喜欢吃肥肉,我搬给你一点吧。”杨建明不说什么,他将饭碗迎过去,王奇芹便用她的食勺,将她碗里的米饭拨一半到杨建明的碗里去,并将她碗里的肥肉片也挑出来拨给他。杨建明毫无客气之意,欣然受用。他们的这一举动,在场的同学们都看见了。同学们默默地看着他们俩一授一受的,虽然嘴上都不说什么,但都投以异样的目光。因为学校多次强调过,在校期间不准谈恋爱,学生手册里也是这样明确规定的,同学们一向都恪守这样的规定,所以对这方面特别的敏感。
  王奇芹同学也是桂林的,照理说,老乡同学之间的互相关照,原也无可厚非的,可是他们的这个举动却使容超怡同学看不下去,他“唿”地站起来,走到王奇芹的前面,半正经半玩笑地对她说:“我们这儿那么多男同学,你为什么只搬给他呢?看不起我们是不是?”
  “哎呀!谁看不起你呀?好癫的你啊!”王奇芹并不在意容超怡说的话,辩解道,“那你说我该搬给谁?”
  “搬给谁也不能天天都搬给一个人嘛!我刚才就在他旁边,你为什么不搬给我?”容超怡反驳道。
  王奇芹向他瞪了一眼,回过头去不再言语了。杨建明自始至终不说话,他只管吃他的话,由他们争论去。
  容超怡一向自我感觉特好,他是班里几位穿着最好最整齐的同学之一。他身材高挑,五官端正,神气十足,就是没有什么特长。在他眼里,他才是风流倜傥的人物,至少是比杨建明强的。王奇芹与他们几个都是桂北老乡,她也是班里长得比较漂亮的,如今她明显的是看上杨建明而不是他容超怡,所以他有些受不了。
  王奇芹容超怡他们的事儿,寻石、罗腾飞他们都看得清清楚楚。周伯敏小声道:“全班的女同学都没有说吃不完的,像她那样块头的身材,倒一份饭吃不完,还吃不了肥肉?我才不信呢!这是‘饿着肚皮做人情’。”柴廷温接话道:“人家是在示爱的哩,你管得着吗?哈哈”张君长道:“呗!有当众示爱的吗?有些过份了。”寻石道:“刚才容超怡不是说了吗?她‘天天都’这样,这当儿建明偏偏跟我们坐在这儿,她不来这儿找去哪儿找?”罗腾飞道:“人家的事儿你们瞎操心,管他呢!”其实这些同学心里都明镜似的,只是不说破而已。
  第二天中午,同学们也是学开拖拉回来,大家象昨天一样,一起在树下吃午饭。正在这时,忽听得“突突突”的拖拉机声,越来越近,原来是容超怡和他的教练师傅回来得晚了一点。他的师傅将拖拉机停在饭堂旁边,就去吃饭了。那容超怡打了饭出来后,他望了一下昨天杨建明坐的地方,看见王奇芹和杨建明都在那里,他心中不快,就端着碗爬上那台拖拉机的驾驶座,在那儿坐着吃。他才吃了几口,便一只手拿着饭碗,一只手发动拖拉机。顿时,“轰隆隆”的声音在饭堂周围回荡,同学们都不约而同的一齐望着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同学们正在思疑,突然,那容超怡单手握着方向盘,脚踩油门,那将拖拉机陡地跑动起来。容超怡急打方向盘,开着它绕饭堂转了一圈,他一边驾驶,一边还哼着那首歌开头的那几句:“铁牛唱哎,马达吼,翻花的土地黑油油。要问开车的是哪一个,我是公社的拖拉机手。”同学们看见他单手开机,都瞪大眼睛,羡慕不已:想不到这容超怡这么厉害,我们都学几天了都还不太会,他竟能单手驾驶!开得那么溜!
  那容超怡刚唱完那几句,拖拉机已回到原位停下了。这时容超怡熄了火,便学着齐天大圣横坐椅子的模样,半躺在驾驶座上继续吃饭。旁若无人的样子。这时杨建明端着饭碗走了过来,大声对他说:“容超怡!你这样做合适吗?周围那么多同学在吃饭,你开拖拉机绕他们转,还单手驾驶!万一出了事故你负责得了么?!”同学们对杨建明的大声质问并不奇怪,因为他是班长,他有权也应该制止这种行为的。
  容超怡勃然大怒,吼道:“我开拖拉机关你什么事!”
  “大家吃饭都不注意,万一你碾死了人怎么办?!”杨建明也有些怒了,“再说饭堂是练拖拉机的地方吗?你说!”
  “碾死人?碾了没有?”容超怡提高嗓门怒道,“你是故意挑事还是诚心作梗?我原是公社的拖拉机手你知道吗?我会碾死人?!瞎掰!”
  “你是不是拖拉机手我管不着!但你单手驾驶,违反驾驶规则!”
  “我违反规则有我的师傅管,你不是我的教练,轮不到你来教训我!你是故意来找茬的吧?是不是!”
  容超怡的教练正在饭堂内吃饭,忽听得门外拖拉机响,因为只有他停机在那里,便出门察看。他一出门,就看见他的“徒弟”容超怡正与他的同学吵嘴呢。他还听到他的“徒弟”说:“我原是公社的拖拉机手。”他心里暗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几天前我才教他两下,他就全都会了,而且他没对我说过他原是开过拖拉机的,好谦虚的学生啊!”那师傅本想走过去批评“徒弟”两句——“绝对不能单手开机的;绝对不能一边吃饭一边驾驶的!”当他知道这位“徒弟”是老手了,也就作罢了。
  杨建明说不过他,沉着脸回到他原先的坐处继续吃他的饭。他的饭碗里还有好多饭没吃完,因为刚才与容超怡理论时耽误了,再加上王奇芹拨给的半份,所以同学们大都回宿舍去了,他还在那儿吃着。
  寻石和罗腾飞、张君长一路回去,一边议论刚才的事儿。张君长道:“杨和容这两人今天火气这么大,你们猜得出是为什么吗?”
  寻石道:“容这人本来是火爆脾气的,这众所周知嘛,还用问?想当初刚来民院之时,他与杨品功大闹工棚那一场,大家不都见识了吗?杨建明作为班长,他有责任阻止那种危险行为,而容超怡不但不接受,反而说他找茬子,杨建明怎么不火呢?是我也肯定要发火的。”
  腾飞笑道:“寻石兄这般聪明,岂有看不破个中缘故之理,只是笃守那条‘看破不要说破’的信条,故意说些表面的敷衍我们哩!”
  寻石笑道:“腾飞兄啊!你何尝不是这样哩,因为这是个非常敏感和严肃的问题,这种话挑明了会引发口舌是非的,大家都心照不宣就是了。”
  张君长道:“这儿只咱们仨,又没有别人。还不是那个搬饭挑肥肉的事儿吗!容与杨一个是为了显能,另一个是为了出昨天的气。春天来了,野牛们是要互相角斗的。”说到这,三人一同会心地笑了。
  今天是12月2日,是拖拉机驾驶学习的最后一天,明天又开始上专业理论课了。下午,寻石的教练对他说:“你学习开中型的差不多了,下阶段你们下到生产队实习时,再加以巩固吧,这个下午时间,我教你学开手扶拖拉机。在乡下更需要会开手拖的人哩!”
  寻石当然要听师傅的。师傅用心教了两个小时,寻石还是掌握不太好。手扶拖拉机的转向,是靠操纵那两条长臂来实现的,它没有方向盘,这个改变使寻石一时适应不过来。
  将要下班了,师傅叫寻石开那台有拖斗的手拖回场部。师傅坐在拖斗中一路指点着他,教他怎么怎么地操作。在师傅一路的指教下,寻石勉强开了一公里左右的路程。突然,前面遇到了既上坡又拐弯的路段,这时既需要换档又需要加油和拐方向,寻石顿时慌了神,手忙脚乱,导致操作失误。那手拖的长臂一下子将他刮下田坎下面去,跌进水田里,弄得他一身泥污,十分狼狈。那师傅手疾眼快,迅速跳下拖斗跑过去刹制了手拖,那手拖才免遭一同跌坎的危险。因为寻石才刚学几个小时,是很新的新手,所以师傅才不怎么责备他。他只问他:“跌疼了没有,没问题吧?”寻石出了丑,羞愧难当,他虽然跌的痛了,但他还是摇摇头说,“没事没事。”师傅指了指不远处的水沟说,“你到那儿去洗一洗身上的泥污吧。”寻石应道:“好吧。”
  待寻石洗好回来后,师傅又对寻石说:“我们得赶回场部去,快到饭点了,这回我来开,你坐在拖斗上好了。”
  12月3日,安排上《高等数学》课。这一天,林曙光老师讲的是“偏微分方程”及“偏微分方程”的一般解法。
  中午的时候农场办公室干事将一封信送到宿舍,那是从南宁发来的,是广西民院数理化系办公室寄的信。看信封上面的油戳知道,这封信11月12日就到了柳拖,可是师生们已经转移到来宾农机二厂去了。此信被搁置多日之后再被转发。11月28日此信转到了农机二厂,不巧的是,11月26日师生已到红河农场去了,此信又被搁置多日之后再次转发,直至今天才到达寻石手里。寻石将信打开一看,原来是系党总支吴成纨老师给寻石的回信。她是11月8日写的,她在信中,对寻石的团支部工作和宣传报导工作给予充分的肯定,并给予表扬。信中说,“由梁丝纶替代荣胜航的团支部组委的提议,因不符合手续规定,不予批准。”寻石这才醒悟,团支部委员是经过团员大会选举产生的,不是支部书记决定的,也不是团总支就能指定的。寻石的这个提议,是当初在柳拖大会战期间开的那次团支部生活会,因荣胜航对寻石提出尖锐苛刻的批评,寻石有些受不了,一时产生了这个念头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开门办学的艰苦磨炼,那点事儿都不是事了,他早就忘个干净了。
  说也奇怪,说曹操曹操就到。12月4日天未拂晓,师生们尚在梦乡之中,荣胜航却突然大声说起话来,把一同睡在稻草地铺上的师生们都扰醒了。你道他说什么,他首先叫醒了林老师:“林老师!林老师!林老师哈!”
  “哎,哎!荣胜航同学,你叫我啊,这么早,你有什么事?”,林老师才醒过来,用模模糊糊的声音问。
  荣胜航一字一顿地、咬文嚼字般地、拿腔拿调地说:“我刚才做了个梦,梦见在听您的偏微分方程的课,我在向您请教偏微分方程的有关问题,梦中我问的那些问题现在全都想不起来了;当我的这张嘴巴发出‘偏微分方程’这几个字的时候,我的脑子里立刻就兴奋起来,我觉得偏微分方程很有趣味啊!”
  “哦哦,那你现在是要问什么问题呢?”林老师打了个哈欠问。
  “我想想先,想好了再问。”荣胜航自豪地说。
  “哎哟!真见鬼!有什么问题天亮了再说不行啊!?”一位同学小声嘟哝道。
  “天还没亮!吵吵吵,吵什么吵!你们不睡,别人要睡啊!”另一位同学反感道。
  “打马蹄!什么鸟偏微分正微分的!就他聪明!”又一位同学蒙在被子里迷迷糊糊地骂道。
  大房内终于安静了下来,有人继续打鼾。
  天亮了,大家对凌晨的事,各有微言。在吃早餐的时候寻石和罗腾飞张君长又坐在一起。他们平时喜欢在饭堂外面的树下就餐,风雨天气除外。今早并无风雨,可是他们却在屋内就餐,这并非有什么缘故,纯属偶然。三人边吃边议论拂晓前的事。寻石问,“黎明前荣胜航说的那些话,你们相信吗?我认为他不是真做梦,而是在显才。”
  “打马蹄!这偏微分方程的课,我们是听的云里雾里的,他倒好,他倒听得兴奋,还听出趣味来!”张君长不满道。
  “显才显能我不管,关键是要选对时候,天还未亮啊!扰醒全班人,岂不恼人!”腾飞道。
  “哎!他倒是选对时候了的,因为这时大家都在啊,别的时间人都不齐;集中开会时,人是齐了,但不好这样吹牛啊!”寻石道,“梦中说梦,那才更显得是‘真’的哩。”
  “连做梦都想微分方程,未来的华罗庚啰!嘿嘿!”腾飞道。
  寻石道:“见过吹嘘的人,但没有见过这样吹嘘的人。”
  “哎哎!你们只顾说话,你们看呐!”张君长小声在提醒寻石和腾飞,“墙角那边独自吃早的那位姑娘好白好嫩好漂亮哟!前段刚发现一个,现在又发现一个,这才几天啊!可知这儿的美女真多。”
  寻石和腾飞同时望去,果然是真的。那女子20岁左右,约1米6的个头,身材标准,不胖不瘦,梳着两条短辫子。她柳叶眉下忽闪忽闪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可以说,不论谁见了都会觉得美丽可爱的。
  寻石对腾飞道,“有点像你老乡的那位‘不转头’的哦。”
  腾飞道:“我觉得更像那位‘吊脚’,身材与她更相近些。”
  寻石又道:“那天场部群众大会上咱们看到打毛线的那位,还真像那个‘误会’哩,古人所谓的粉面桃腮,看来就是那个样子的了。”
  “言之有理。”罗腾飞道,“这里这一位就叫‘水汪汪’吧。记得有一本小说,说一位美丽的姑娘的眼睛很大,水汪汪的。”
  张君长见寻石和腾飞只顾对话,把他晾在一边了,便不乐道:“你们俩都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暗语,有意瞒着我哦,不够朋友!”
  “老张,你别这样想哦。”寻石道,“我们说的是几个不知其名的美女,没法子只好用代号,说与你听你也不知道的。如果我们说‘织毛衣的’、“打毛线的”、‘水汪汪的’,那你一定会明白我们说的是谁,这是一样的道理。”张君长这才化嗔为笑,笑道:“原来你俩比我见多识广哩!我还以为你们有意瞒着我呢!”
  “岂敢!”寻石道,“我与老罗可是入学第一天就成为好朋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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