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粒粒的职业

　　追寻真相,是中国刑警的职责，也是中国刑警的一种特别的嗜好。然而，真相就像一条凶猛的猎狗，往往会伤到人，甚至伤得遍体鳞伤。　　
　　花似伊
　　素颜俏。淡妆靓。淡妆浓抹亦相宜。花遇伊低眉。
　　长街头。小巷尾。艳压群芳似平常。警营俏佳人。　　
　　二OO六年八月六日，对于大多数人都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日子。
　　这天傍晚，夕阳渐渐褪去白日里的灼热，在云层中抛出最后的一抹光亮，洒下羞答答的一抹红晕。天空的云层呈现天蓝色，它的边缘有些许白色的光亮，显得十分的纯粹，像是把海洋倒扣在天空，也像飞行在天际的穿着蓝色纱衣的仙女。
　　滴水岩市位于四川的西部，在中国改革的浪潮中逐渐崛起，一片生机盎然。过往的行人熙来攘往，像努力觅食的蚁群。一辆辆汽车在宽阔的公路上疾驰，像绿色森林里忙忙碌碌穿梭在树叶间的甲虫。汽车行业虽然正在异军突起，但是滴水岩市依旧是单车的王国。一辆辆单车欢快地跑过，黑色的塑胶轮胎在凹凸不平的自行车道的地面上滚动，车身变得颠簸，把手上的圆形铃铛发出叮叮当当的悦耳声响，汇聚成一首单车交响曲。几名放学晚归的小学生顽皮地在人行道上追逐嬉闹，小肩膀上斜跨着红红绿绿的书包，里面鼓鼓囊囊地塞满了各类书籍，像极了老百姓家早餐桌上陶瓷盘里的白面馒头。
　　柏油路的十字路口，红绿灯不厌其烦地不停地来回切换红灯和绿灯，好像调皮的孩子玩着睁眼闭眼的搞怪游戏。
　　暮色四合。沿街的餐馆炊烟袅袅。好吃嘴们来来走走，餐馆里不时地传出兴奋的划拳声和爆笑声。
　　远处的潜龙山脉，连绵不断，像一道铁的兽脊，在暮色中沉浮，蠢蠢欲动。山林间，微风亲吻着树叶，带来阵阵的凉意。山间的薄雾慢慢地起来了，像一层灰白色的神秘轻纱。
　　倦鸟归林。鸟儿们扇动疲惫的翅膀，飞回精心搭建在树枝上的鸟巢里，回到属于它们温暖的家。夜游的虫儿们开始慢腾腾地爬出洞穴，探头探脑地在草丛里行进，发出叽叽叽叽的声音。
　　滴水岩市的一条僻静小巷——青衣巷的街灯亮了起来，泛起黄灿灿的光芒，让人想起温暖人心的冰心先生笔下的《小桔灯》。飞蛾扑火，成群结队的飞蛾围绕着路灯的灯罩扑腾，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数不清的蜻蜓在空中飞舞，像一架架盘旋在空中的国产直-9军用直升机，迅捷地捕捉狡猾的蚊子，将它们送入口中，化为晚上的一顿美餐。一棵巨大的梧桐树直直地矗立在巷子转弯的柳色咖啡店外，树上飘落一片树叶，悠悠荡荡地坠落，仿佛冬天的一片雪花。
　　小年轻们手牵着手漫步在青砖地面的小巷，一路走，一路相互依偎着，窃窃私语地聊着天长地久的你侬我侬。一条小黑狗耷拉着耳朵，皮毛油亮得像黑色的段子，鲜红色的舌头撂在嘴外哈哈哈哈地吐着白气，一对黑宝石的眼睛射出柔和的光芒，踏着轻快的脚步从情侣们身边跑过，撅起的毛茸茸的小尾巴，随着脚步左右摇摆。
　　柳色咖啡馆位于小巷转角处，从里面传出缓缓的大提琴声，音乐柔柔的，仿佛暧昧的情人的低吟，填塞苍茫大地的虚无。咖啡馆进门左手靠墙位置有一排书架，上面整齐地排列着纸张泛黄的曹雪芹、高鹗合著的《红楼梦》、罗贯中的《三国演义》、印有鲁迅先生圆形头像的《呐喊》、张爱玲的《金锁记》、杨绛的《干校六记》，还有《读者文摘》以及华丽的《瑞丽》、《知音》和神奇的《中国国家地理》等书籍。旁边的木架上陈列着不同年代的咖啡机（有的已经老掉牙了）。各种各样袋装的咖啡挨挨挤挤地靠在一起。书架旁边的一条过道通向厨房。头戴白色高脚帽的服务员们忙忙碌碌地从里面进进出出，端出各色美食和甜点。书架对面摆放着一架白色的大钢琴。钢琴被四周流水环绕，人工溪水中间拱起一座石砌的圆形拱桥，一群小红鱼优哉游哉地在水中游动，不时地伸出头来冒个小泡。大厅的四周是大小不一的舒适的卡座。座位旁边的绿植生机勃勃。中央的360度的圆形吧台里，几位调酒师正在耍魔术般调出各色的鸡尾酒。大门正对面的吧台里站着的一位身穿黑色小西服的漂亮的女服务员，过分殷勤地向每一位提出需求的客人展露迷人的微笑时，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咖啡馆门口的一块黑色的小黑板上写着“亲，每月16日充值有惊喜哟，你还犹豫什么？——充值一千可是省下一百块大洋！”
　　咖啡馆西面靠窗的一个位置，静静地坐着一对小情侣，相对无言，分别是粒粒和她的男朋友力刚，两人谁也没有出声，仿佛一对沉默是金的蜡像。为什么呢？那是因为粒粒大学毕业后先后选择的职业，两人曾经多次爆发小规模的战争，长此以往的拉锯战，如今已经搞得两人筋疲力尽。粒粒和力刚是高中同学，虽说不上青梅竹马，但是相恋多年，不过令人遗憾的是，至今还没有修成正果。更令人担忧的是，两人的关系如今处在岌岌可危的决裂边缘。
　　粒粒的目光越过大厅精致的雕花窗户，望向窗外，凝视着外面的浓浓夜色。暗蓝色的天空升起一轮明月，像一个发光的白玉盘。力刚拿起陶瓷圆盘里的一块方糖，随后拆开它的外包装，往鹅黄色的咖啡杯里丢了进去，“拍”地一声，溅起一阵咖啡的浓情蜜意。力刚不以为意，拿起银色的勺子缓缓搅拌着，脸上露出冷漠的表情。粒粒回过头来，杏仁模样的眼睛里闪出一丝哀怨，殷桃般的嘴角微扬，似有怒焰升腾。不过，粒粒的怒意稍纵即逝，棱角分明的白皙的脸上切换成一丝甜甜的表情。
　　粒粒用白玉般的手端起陶瓷的咖啡杯，呷了一小口咖啡，内心不断告诫自己：“稳定住你那颗暴虐的心，好好和亲爱的谈一次，别再像孩子般任性，尽力挽救你的幸福吧，相信他也是爱你的。加油吧！”一身白色的李宁牌运动装里包裹着白皙但肌肉结实的身体，胸腔里的那颗小心脏扑腾着，发出“咚、咚、咚、咚”的声音，用橡皮筋扎起的黑发成马尾的形状。“一切皆有可能！”这是李宁运动衫在电视上打广告时用的经典广告语，同样适用于现在两人的尴尬关系。
　　力刚用蒲扇般的手端起小巧的鹅黄色的咖啡杯啜饮了一口，冲粒粒抛去温柔的眼神，含情脉脉地说道：“亲爱的，因为你之前选择的工作，我们曾经闹得不可开交。又是因为你换了现在的工作，我们再次针尖对麦芒，我们可以不闹吗？我们为爱已经奔跑太多年了。我累了。”
　　“嗯，我们不胡闹了。”粒粒轻轻地说道，“现在来点好吃的，忘掉曾经的不愉快，好吗？我好饿呀，亲爱的！”
　　咖啡馆里，快乐的钢琴曲充塞着整个空间，随后，在粒粒的强烈要求下，服务员将音乐切换到信乐团的《死了都要爱》，歌曲散发着小年轻的狂野以及迷茫一代的淡淡的哀伤。烛光里，人们一面吃着可口的食物，一面开心的交谈。
　　浪漫的氛围刚刚好，真是恰如其分。
　　美美地饱餐了一顿后，粒粒和力刚手挽着手，步出柳色咖啡馆。弯月如钩。在柔柔的月光下，两人缓缓而行。夜色如水，应得那句佳句——“杨柳岸晓风残月。”眼前的一切都好像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趁着夜色，她们出了青衣巷口，眼前，数十米宽的南溪河横躺在一片墨绿色里。两人在沿河的一条长凳下坐下。南溪河的潺潺流水，在月光下泛起白色的水花。一群红色鲤鱼在河水中撺掇，给人意外的惊艳。两人默默无语，沉静在这美好的夜色里，仿佛很快被这无尽的夜色融化。
　　随后，力刚忽然发现手机忘记在了咖啡馆，向粒粒告了假后慌忙起身，匆匆往青衣巷去了，留下粒粒独自一人继续欣赏美丽的夜景。
　　“这个小妞长得还不奈嘛。你们瞧她那张脸多正点，像月宫里跑掉的那只玉兔，哈哈！”
　　粒粒的面前豁然窜出四名穿得流里流气，头顶黄色鸡窝状长发的小流氓，像荒郊野外遇到的一群疯狗。清新的空气里飘来白酒的冲劲味儿。
　　粒粒依旧静静地眺望远处的街灯，没有理睬眼前的小流氓，似乎他们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他妈的，你耳朵聋了么？爷几个正在和你说话呢！靓妞，难道你没长眼么，当爷是雕塑？”
　　长凳上的粒粒好整以暇，似乎浑然不知眼前的危险，修长的大腿交叠在一起，翘起的二郎腿，来回地晃荡。她回过头来笑嘻嘻地瞅着这群小流氓，像天真无邪的小姑娘似的问道：“你们说什么呢？大声点，我听不清楚。你们瞧，这里的夜色多么美呀！”
　　“陪爷几个玩玩！爷有的是钱，多少钱？开个价。”留着小胡子，穿着褪色的牛仔短衣、短裤，脚上套着黑色的机师靴，身材瘦长的小流氓色眯眯地盯着粒粒，嘴里呼出混合着酒味和口臭气味，让人难受得想吐。
　　好奇害死猫。几名散步的行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忙凑过来看热闹，想一探究竟。
　　“看什么看！一群瓜娃子，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你们长这么大，难道没见过男人泡妞么？”说话的小流氓依旧一身印着大片绿叶的短衣短裤，脚穿咖啡色的机师靴，脸上有一道斜杠“/”刀疤，他操着四川话一面骂，一面从裤兜里掏出一把约莫20厘米长的银色弹簧刀，按下刀柄上突出的圆形按钮，刀柄立即弹出明晃晃的刀刃。围观的路人“啊呀”地叫了一声，见瞧不到便宜还有性命之忧后，生怕血溅到身上，发一声喊，像吃了败仗的战士匆匆而逃，一溜烟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嘴里放干净点，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难道不知道你们可耻的行为已经触犯刑律了吗？”已经拿回手机的力刚已经从柳色咖啡馆回来了。他见情形不对劲，快步跑来，向对方厉声地呵斥。
　　随后，力刚来到粒粒身旁，轻声道：“粒粒，别理会这些小流氓。我们这就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
　　粒粒听了没有吱声。她不紧不慢地从长凳上站起来，脸上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仿佛眼前什么不愉快也不曾发生似的。
　　“让开，粒粒，走！”身材魁梧的力刚伸手推开挡在眼前的小胡子流氓，转身去拉女朋友粒粒，打算离开这是非之地。
　　小胡子趁力刚转身之际，突然一脚踹在力刚的膝关节上。力刚关节受痛，身体猛地前倾，站立不稳后跪倒在地，两边的裤管各磕出了一口小洞，膝盖也磕破了皮，鲜血像涓涓细流般渗了出来。“哼”，力刚忍不住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这孬种,不用跪爷们，把女朋友借给爷几个耍几天就好！跪你大爷的，真他妈的听话，哈哈，可惜大爷们在你身后，跪错方向了，哈哈哈哈……”
　　几个目空一切的小流氓顿时笑得前仰后合，惊飞了夜游的鸟儿，树丛里的蟋蟀也停止了叽叽叽叽地哼唱。天上挂着的那轮弯月似乎害怕了，变得煞白。远处的天空，一团团的乌云滚滚而来。
　　粒粒杏眉倒竖，银牙咬得嘎嘎直响。她嚯地起身，随即绕过木凳，上前伸手扶起男友力刚。
　　“疼吗？”
　　“没，没事。粒粒，我们走吧，你可千万别理会他们。”
　　“你个瓜娃子！废物！”小胡子继续操四川话骂道，他伸手指着刚刚站稳的力刚继续哈哈大笑，似乎这是无比好笑的事情。
　　忽然间，一团白影快如闪电地抓住小胡子伸出的那只鬼爪，它被一股大力向前拉动，但见小胡子顿时飞了出去，鸡窝头撞断了前方的长椅，发出“咔嚓”的一声闷响，整个人像狗吃屎般飞进了长得密密实实的万年青树丛。小胡子嗷嗷地哀鸣声从树丛里传出，划破寂寥黑夜。随后，那团白影飞一般地奔向刀疤脸。刀疤脸见状大惊，手中握着的弹簧刀慌乱地迎着白影刺去。白影像清风般侧身闪开，随即伸出双手，像铁钳般牢牢地抓住刀疤脸持刀的手臂拉向身边，膝盖弯曲顶在刀疤脸的肘关节上，但听见“叭”地一声脆响，紧接着的是刀疤脸的凄厉惨叫，以及弹簧刀落地的“咣当”声。白影旋即飞脚将弹簧刀踢向树丛，随着“嗖”的一声，弹簧刀隐没在树丛的暗处。那团舞动的白影不是救人于危难的从天而降的观世音菩萨，而是发飙的粒粒。
　　吓傻了的一高一矮两个小流氓四目相对，眼露惧色，随着异口同声的发出“妈的，撞见鬼了！”的叫骂声后，他们挥舞钢管向粒粒冲了过来，打算拼个你死我活。高个有一张厌恶的雀斑脸，矮个子则有一个南瓜似的身板。好汉难抵四手。粒粒似乎怯战，蹬蹬蹬地一路退向河堤的护栏。雀斑脸见粒粒不敌，更是起劲，发出嗷嗷的狂叫，他随即丢下矮冬瓜，像流星赶月般冲到了粒粒的眼前，同时钢管猛地砸向粒粒的头部。粒粒快速倒地。哐啷一声，雀斑脸手中的钢管砸掉了石头栏杆蹲着的一尊蛤蟆石像伸出的舌头，溅起耀眼的火花。疏不料，粒粒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弹起，快如闪电地用背贴到雀斑脸的身上，左手抓住雀斑脸的左手手腕，右手穿过雀斑脸的胯下，快速起身并猛然发力，使出一招摔跤式，将雀斑脸偌大的身躯顶了起来后，毫不停留地快速送了出去。雀斑脸小流氓庞大的身躯像一个蒸锅里膨胀的馒头越过护栏，犹如一枚飞弹般飞向漆黑的南溪河，噗通一声，钻进幽暗的河水里，溅起巨大的巨浪。就在粒粒面向南溪河，刚刚起身还未站稳之时，她忽然听到身后的跑步声和呼呼的喘气声。站在远处的力刚大呼一声：“粒粒，危险！你后面……”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矮冬瓜小流氓此时离粒粒仅仅两、三米之遥，挥舞的钢管在月色中闪出刺眼的光芒。晚矣！粒粒知道，危险已经迫在眉睫。粒粒并未自乱阵脚，危急中，她使出转身侧踹的招式，以右脚为支点像一个陀螺般迅速转身，左脚踹出后，踢中矮冬瓜的腹部。矮冬瓜像一个泻了气的皮球，噗地倒在地上，手中的钢管撒手飞出，落在远处的地上，发出“当、当、当、当”的脆响声。
　　变脸
　　羞羞答答淑女范，
　　犹抱琵琶半遮面。
　　一言不合柳眉竖，
　　胜那水浒众好汉。
　　
　　几辆白色的长安面包警车闪着耀眼的警灯，拉响的警笛声刺破寂静的夜空，一路呼啸而来。三辆白色的120急救车像一条跟屁虫似的跟在警车后面，蓝色的警灯闪烁，发出“死了、死了、死了”的警报声。
　　滚滚而来的乌云似乎被眼前的情形吓坏了，慌慌张张地隐去了。暗蓝色的天空上，月亮再次滑出云层，出现在低矮的树梢上头，似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吐出灰白色的光芒。
　　刚才的打斗让力刚仿佛置身在滴水岩市万达广场的太平洋电影院，目睹了一场精彩绝伦的欧美动作大片。他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像一只雕刻的木鸡，呆立当场。许久后，他方才回过神来。他想起二OO一年的世界电影怪才导演的昆汀•塔伦蒂诺的力作《杀手比尔》里的那位狂野的新娘，瞠目结舌地望着女朋友粒粒，仿佛粒粒是之前从未谋面的陌生人，也仿佛粒粒是天降雄狮，在他危难的时候伸出援手。
　　粒粒伸出大葱般的手指勾了勾垂在前额上稍显凌乱的头发，整整齐齐的头发在经历惊险后仿佛暴雨后恣意乱流的瀑布，凌乱不堪。随后，她又伸手轻松地整理了一下起了皱褶的运动衫，旋即，双腿像大号的剪刀，踩着优雅的一字步，面带迷人般的微笑款款地走向力刚。她的脚上的2006年李宁001限量珍藏版的红色运动鞋和地面摩擦时发出轻柔的沙沙声。一尘不染的运动鞋沾了些许的灰尘，显然因为一场惊心动魄的打斗受到了部分的磨损，运动鞋脚尖部分的胶皮擦破了，像破了相的小媳妇，有一种缺损的美感。
　　一米七五的曼妙身材，粒粒即使穿着宽松的运动衫，依然难以遮挡前凸后翘的傲人之姿，虽然脂粉未施，依然如亭亭玉立的清荷，在柔美的月光下仿佛下得凡间的嫦娥，美得令人窒息。
　　“亲爱的，你现在明白了吗？这就是我离开星光熠熠的职业，加入现在单位的理由。当然啰，这也是我俩聚少离多的原因，你理解吗？不过，他们只是一群腌臜泼皮，虽然我还有更厉害的绝招，今晚却是没有用上呢，嘿嘿。”粒粒蹲下身子，整理了一下恒源祥牌的袜子，一只脚上的袜子是红色的，上面印着花仙子的图案，另外一只则是蓝色的，上面的蓝精灵正在勇斗大坏蛋格格巫。
　　粒粒像一只翩翩起舞的彩蝶扑在男朋友力刚身上，一面张开双臂环抱男朋友，一面温柔地边说边唱了起来：“亲爱的，开心点！我们齐心合力，开动脑筋斗败了格格巫。我们唱歌跳舞，快乐多欢欣……”
　　龙泉剑客
　　二O二一年十月十九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