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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怀疑

作品名称:战僧      作者:老土      发布时间:2021-10-19 02:26:49      字数:3060

  日头已经滑落到西边的翠屏山顶了,眼看也撑不了一会儿,骡马店外院正忙碌着。二板头挨个给饮牲口的石槽里挑满了水,拿袖口擦了擦汗,看见王杰放学回来了,就叫上他爬上房顶切草,他操弄铡刀,王杰擩草,擩草是个技术活儿,擩的长了,草圪节就长,都会剩在食槽里,擩的短了,手指离铡刀就得近一点,一不小心就会切掉手指头。但王杰是个机灵鬼,这点问题难不倒他。叔侄二人有说有笑,一袋烟功夫,切下的草料就像个小山头了。日头还是熬不住了,打着哈欠钻到了翠屏山后,院子里一下子就暗了下来,灰头土脸的二板头还在梯子上,就见王仁端着一锅烟站梯子前看着他,“二子,别忙活了,这几天你也不在,累坏了,早点歇了吧!”
  看来,赵二女的话他还是听进去了。二板头跳下梯子,脱下帽子拍了拍土,说:“哥,这点活不累,晚上才是最忙的时候,人手少,我得留下来。”他是真心感受到王仁夫妻对他的好,就是自己父母未必能做到这样令人满意,他也没有报答的方法,就是有把子力气。
  烟锅里的火苗一闪,红通通的。“让你回你就回去,好好洗把脸。结婚不到半年,你也不能天天把人家春花一个人扔在家里边吧?”王仁拉着个脸,撵赶他。
  二板头脸红红的,说:“哥,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可不能有了老婆忘了娘啊……”
  “废话少说,赶紧滚!”
  王杰还站在房顶上,他看见和雅老师已经从厨房里端了晚饭回自己房间了。先前王杰给她端过几次,但她拒绝了,好像很在意人们进她的屋子,藏着什么宝贝似的。
  晚上装货的时候,依然关了里院的门,毕竟和雅老师是教日语的,又是警备队介绍下来的,得防备着点。和雅老师却也奇怪,一吃罢晚饭,把碗筷送回厨房,返回去不多久,灯就灭了。
  火把的照耀下,王仁依然看到二板头忙碌的身影,王仁就火大了,过去就踹了他一脚,二板头却是糊里糊涂。
  这一天,狐笑把王仁叫进了账房,“王大哥,跟你说件事,你可不要着急。”
  王仁眉毛一皱,从腰里摸出烟杆,“说吧,什么事?”
  “二板头的媳妇,那个春花……”狐笑欲言又止。
  王仁挖烟叶的手停了下来,紧盯着他问:“怎么啦?你倒是说话啊,急死个人!”
  狐笑绕过王仁闭紧了门,说:“据传回来的消息说,春花最近和警备队的一个家伙常鬼混在一起。这个事情你可以问嫂子,嫂子也常到前院要和春花坐坐,结果春花的门常锁着,咱们的人发现她进城很频繁,嫂子去问她,她总说是回娘家,这一点很可疑。”
  王仁紧握着烟袋,结婚前他可是打听好了的,姑娘很本分,他有点不相信,摇了摇头说:“这孩子看起来不是那样的人。”
  狐笑的表情就严肃了,“王大哥,我必须提醒你一句,我们是在敌后工作,一个环节不注意,出一点问题,就有可能给组织带来巨大的损失,甚至是灭顶之灾。你要想清楚了!”
  王仁又想起了那晚婆姨和他在炕头的一席话,他没有再说什么,低着头提着空烟锅走了出去。
  “王杰!”
  听见爹呼唤,王杰从外院小跑进来。
  “去,看看你小婶婶在不在,今儿吃油糕,你娘一个人忙不过来,在的话,喊过来让她帮帮你娘。”王仁吩咐道。
  王杰答应一声,小跑着出了里院。刚点着烟,抽了一口,王杰就拿着一串糖葫芦喜滋滋地跑进来,“爹!”
  “谁给你买的糖葫芦?”
  王杰见爹今天有点凶,小声说:“我小婶婶!”
  “她人呢?”
  “雇了头毛驴去城里了。”王杰撅着个嘴,就差哭出来了。
  王仁黑着个脸,还在问:“你咋不喊住了?”
  他的嗓门越来越高,就把赵二女惊动了,她一挑门帘出来就说:“凶什么凶,就知道和孩子凶,早告诉你了,你个榆木疙瘩,现在着急了?早干什么去了。”
  王杰看见娘出来了,跑过去扑在她怀里“呜呜”地哭了。王仁瞪了一眼,训斥道:“没点出息,哭甚了。”
  西正房的窗帘后,一双诡异的眼睛盯着院子里的动静,屋子里的空气似乎都在凝固着,没有一丝生活的气息。
  王仁眉毛拧成一疙瘩,狐笑早一会儿也进城了,去北巷商铺里联络,有一批货要从省城运回来。万一遇上春花,她要瞎说几句,露馅了咋办?他一口一口地猛抽着闷烟。
  狐笑这趟进城还真是遇上了麻烦事。
  他刚从广聚德出来,就看见一个人戴个瓜皮帽,穿一身破烂的长袍跌跌撞撞往县衙门的方向疾走。那身影特别眼熟,对,是二叔。他着着急急这是要做什么?狐笑担心二叔出事,急忙追了上去。
  狐步月在处理狐喊的事情上虽然有点偏心,但是他也是读过书的人,对于民族大义还是知晓一些。自从鬼子进了龙山,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和其他老百姓一样,恨透了鬼子,不过更让他鄙视的,则是为鬼子卖命的汉奸走狗,提起汉奸这两个字,他就会恨得直咬牙。
  自从狐天跟着狐喊走上了正道,狐步月也得到了狐喊的接济,逐渐赎回了祖上的田产,他的日子慢慢也就好过了。但是好景不长,天杀的小鬼子来了。鬼子来了也不怕,村里的人都听了狐喊的话,在隐蔽的山沟崖壁上凿了避难的洞,值钱的东西和粮食都埋藏了起来。
  冬天的一个傍晚,跟着狐喊下山的狐天刚进村,南梁的消息树就倒了。
  村里人驱赶着牛羊分散躲藏。狐步月来不及和儿子说一句话,赶紧催促本家往后山跑。在狐林庄的后山有个将军墓,不知在哪个年代,墓门被盗墓贼打开了,把墓室内的陪葬洗劫一空,就连石床上的尸骨都不知被拿去做了什么,只留下空空的墓室,显得那么宽敞。墓室四壁用巨大的岩石砌成,岩石上雕刻着墓主人的平生。狐步月跪在石床前默默祷告,要不是遭此大难,他坚决不准家人进来的。危难之际,也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了,这也是先祖对后人的庇佑吧。狐步月这样想,心里就踏实了一些。
  墓室入口是几株挨挨挤挤的粗大柏树,不易被人发现。
  深夜,狐天憋不住了,说出去小便,结果押进来一个一瘸一拐的小鬼子。把狐步月吓了一跳,没等狐天解释,他操起身边的拐杖就打,小鬼子连声哀嚎。家族里的女人抱着孩子蜷缩在石床上,黑暗里,只能看见他们惊恐的眸子。月光从洞口钻进来,狐步月也看见了鬼子兵稚气的脸,和中国人并无两样,他的拐杖就落不下去了,尤其是与小鬼子哀求的目光相遇的一刹那,一切的仇恨都软化了。小鬼子无力地蠕动着,就露出了背上的长枪,刺刀的寒光在狐步月眼前一晃,狐天迅速夺过枪来,踢开鬼子兵,刺刀对准了还在挣扎的黑影。小鬼子艰难地爬起,双膝跪下,嘴里说着一堆听不懂的话,但那目光还是能看懂的,他应该是在哀求他们。父子俩犹豫了。
  狐步月心一软,冲狐天摆了摆手。狐天提溜起小鬼子,钻进山林后的一个山洞里,这是他家藏粮的地方。狐步月点燃了煤油灯,狐天已经把鬼子的衬衣扯成布条,包扎他腿上的伤口。狐步月守着,狐天摘下鬼子的钢盔,沿着崎岖的山路,摸黑到山沟里舀了一钢盔泉水,捧着返回了山洞,递给鬼子。狐步月拄着拐杖出去了,鬼子喝了几口水,他就返回来了,拿着几块石头饼,这鬼子兵大概饿疯了,一把抢了,狼吞虎咽就吃。狐步月坐在粮食口袋上,“也是一个鼻子两张嘴,为啥就要跑到别人家的土地上来拉屎撒尿杀人放火呢?”他想不通,就问鬼子,鬼子又听不懂。瞎子点灯白费蜡,干脆不问了。
  毕竟年纪大了,狐步月过将军墓休息,狐天受伤的鬼子扶到山洞一个角落里,周围摞了几麻袋谷子,一人多高,他还伤了腿,应该是爬不出来了。他就背着枪出了山洞,在崖壁间找了一个裂缝把枪放好,这才返回将军墓。
  天亮了,村里有人跑来说鬼子走了,大家就收拾东西回了村。雄鸡已经挺着胸脯在高墙上耀武扬威,学着鬼子军官的样儿,狗啊猫的也在街道上打闹着,恐怖笼罩了的村庄被炊烟熏得焕发了生机。
  “天儿啊,那个小鬼子怎么办?”家里安顿下来了,狐步月就和狐天商量这件事。
  “这可是一块烫手的山芋啊!”狐天也没办法,虽然他以前是个小混混,但是也没这方面的经验。
  “二叔!”
  就在他父子俩纠结的时候,在工卫旅当连长的狐笑带着几个战士进了院子。他们是从山下弄回一批物资来,要运送到后方去,刚好路过狐林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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