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集（1）

　　1、米思琦土坯场地，日，外。
　　米思琦在打土坯。
　　端庄和厓柯西站在场地旁。
　　厓柯西：（小声）“老政委家能有什么事呢？”
　　端庄：（拉着厓柯西就走）“去了不就知道了！”
　　2、土坯工地上，日，外。
　　端庄拉着厓柯西离开土坯工地。
　　厓柯西：（边走边转过身高声）“不要忘了摞土坯，晚上有大雨！东方俤，你好几天的土坯都没有摞了！”
　　3、东方俤土坯场地，日，外。
　　东方俤瞪着离去的端庄和厓柯西。
　　（画外音）“不知道是怨恨端庄没帮她摞土坯，还是怨恨厓柯西一再让她摞土坯。气的‘哼’了一声走了。”
　　东方俤生气地离开了土坯场地
　　4、道路上，日，外。
　　厓柯西和端庄并排在匆匆赶路。
　　端庄：“不知老政委家有人没有？”
　　厓柯西：“还是先找春梅了解一下情况再说吧！”
　　5、打字室门口，日，外。
　　厓柯西和端庄来到地窝子打字室门口。
　　（端庄画外音）“春梅本来脾气就不好，家里有了烦心事，这时候去见他，不是自讨没趣吗？”
　　端庄：“厓指导，要不你先进去看看，我待会再进去！”
　　厓柯西：“神经病，不是你要来的吗？又想什么呢？”
　　端庄：“我是怕春梅……”
　　厓柯西：“春梅有什么好怕的！你给我进去吧！”
　　厓柯西一把把端庄推进打字室地窝子坑道门。
　　6、打字室，日，内。
　　夏春梅一脸愁容在打字。
　　厓柯西和端庄走进打字室。
　　夏春梅：（打着字瞟了一眼）“来了，坐吧！”
　　厓柯西：（关心地）“春梅，你怎么又黑又瘦，生病了？”
　　夏春梅：（继续打着字）“你们俩这么稀罕，就自己坐吧！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就说吧？”
　　厓柯西和端庄看了看凳子坐下。
　　厓柯西：（看看端庄没有说话的意思）“有好长时间没见到你了，怪想你的。所以我们过来看看你！”
　　夏春梅：（苦笑一下，一边打字一边）“既然是来看我，那就看吧！姐也不给你们要看钱。看够了就回去，姐没时间留你们吃饭！”
　　端庄：“这两天怎么没看到老政委？”
　　夏春梅：“边疆军垦部队党委召开扩大会议，他去参加会了。”
　　厓柯西：“齐放今天怎么也没去上班？家里是不是有啥事？”
　　夏春梅打字的手突然停了下来。眼泪顿时夺眶而出，浑身颤抖着抽泣起来。厓柯西：（惊讶地）“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夏春梅：“其实也没什么。他去城里拍电报了！”
　　端庄：“拍什么电报？什么事这么急？”
　　7、地窝子宿舍区小道上，日，外。（闪回）
　　夏春梅边走边看信。
　　（齐有利画外音）“兰子姐：尔好？代问何部长好？代问春梅好？代问齐放好？尔寄给我的五十元钱收到了，谢谢尔。
　　尔说何部长一个月的工资就有二百五十元，再加上齐放和春梅一个月一百元，全家一个月工资就是三百五十元。尔说以后每个月都能给我寄五十元，那我太谢谢尓了。尔说咱五口人平均一个人七十元，给我寄五十元少了点。少就少点吧，我在家不是还有一份嘛！再说尔们在大城市里花销也大不是。再说，我也该抱孙子了。等有了孙子，一个人也就是平均五六十元。给我寄五十元也不算少，尔就不要再过意不去了。”
　　8、打字室，日，内。
　　夏春梅坐在打字机前。
　　厓柯西和端庄坐在打字室。
　　夏春梅：（用手绢擦了一下鼻子）“自从来到美丽城以后，我妈每个月都从我爸的工资里，给齐放他爸寄五十元钱。并告诉齐放他爸说，以后每个月都给他寄五十元。可爸爸的工资，有爸爸的用处。爸爸不同意妈妈这样做，认为齐放的爸爸不是困难户。不应成为他的长期供养人口。”
　　厓柯西：“齐放的爸爸怎么能成为老政委的供养人口？”
　　夏春梅：（擦了擦眼泪）“原来爸爸每月二百五十元的工资，都由妈妈掌管。因妈妈的一些开销不合理，而影响了爸爸的济贫开支。爸爸只将每月八十元的生活费交给妈妈掌管。这样一来，妈妈就没钱给齐放他爸寄了。齐放他爸这个月没收到钱，就来信问是怎么回事。妈妈去信告诉他说，以后不能再给他寄钱了。齐放爸不答应，说少给一分也不行。说我妈说话不算话，非要来找我妈说理不可。说再不寄钱给他，他马上就来俺家，住下就不走了。你们说他来了住哪？住在我家吧，十平米的地窝子，怎么住？住我爸家不合适。住两天还凑合，他住着不走怎么办？这不，齐放去发电报。告诉他爸无论如何都不能来，实在是没地方住！”
　　端庄：“齐放他爸不一直都是生产队干部吗？怎么会是这水平？”
　　厓柯西：“天上掉馅饼谁不想要？问题是这馅饼不掉了也就算了，别问为什么不掉了。一问就难免有得了够还卖乖之嫌！”
　　端庄：“我看齐放他爸，就是吓唬吓唬你妈。想让你妈继续再汇钱给他。他说来了就住下不走了，也是吓唬人。他一看情况和他想象的不一样，他跑的比谁都快。因为他怕丢了生产队的官，来了也不会呆多久。”
　　厓柯西：“我得说一句，春梅姐你也不要不高兴。这事可不怪老政委，是你妈做的不对。不要说是你爸的工资，就是你妈的工资她也不能这么做。”
　　夏春梅：（擦了擦眼泪）“我知道我妈这样做不对。一不该瞒着我爸，二就不该做这件事。我知道她是想报恩，可恩也不一定就非这样报。现在她也很后悔，爸爸对她也很失望。我真担心二十六年的坚守，会成为一个悲剧！”
　　端庄：“不会的。以后不再给齐放他爸寄钱就行了呗！”
　　夏春梅：“不只是钱的问题。从一到军垦坦克团，我就看出来了。在军列上那个小天地里的重逢，除了激动什么也没有。可是一到了单位上，妈妈和爸爸的不合辙，处处都凸显出来。
　　9、地窝子里，日，内。（闪回）
　　军垦坦克兵和家属坐在地窝子里听报告。
　　林阿敏来送饭。
　　何建功：（指着欧阳夏珍）“这位是我的妻子欧阳夏珍！”
　　林阿敏：（惊讶地）“就是你常对我说的，被你父亲推到老沙河里淹死的兰子。不，不，是欧阳夏珍！”
　　林阿敏：（上去抓住欧阳夏珍的手激动地）“真是个奇迹！能活着是个奇迹，能在军列上相逢更是奇迹！姐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祝贺你们重逢团圆！”
　　欧阳夏珍：（脸一沉，不高兴地）“你这个人咋不会论辈？我的闺女和你差不多大，你咋喊俺姐姐？喊大娘大婶还差不多！”
　　何建功显得不好意思，笑了笑没有说话。
　　林阿敏：（不好意思地）“对不起，我占你便宜了。大娘！大娘！”
　　10、打字室，日，内。
　　夏春梅坐在打字机前。
　　厓柯西和端庄坐在打字室。
　　夏春梅：“刚到那天，林秘书来接爸回作战部机关。林秘书礼貌性地叫了妈一声大姐，妈却以为林秘书占了她的便宜。以致林秘书当场向她道歉。妈得意地笑了，爸爸却被弄了个大红脸。我看得出爸爸的尴尬和难堪！”
　　夏春梅：（抹了一把鼻涕）“像刚才说的钱。我们都不会想到。长期以来，爸爸每个月的花用，从没超过五十元。剩下的钱全都帮助了有困难的人。妈妈对爸爸的这种做法，就是看不惯。甚至亲口说爸爸是一个傻瓜蛋。哪里有什么共同语言啊？”
　　地窝子上面有噼啪的雨点声。
　　厓柯西：（吃惊的）“不好，你听，下雨了！春梅姐，有电筒没有？我们得马上到工地去，看看土坯都摞好了没有。要不然就淋坏了。我们改日再来看你！”
　　夏春梅打开抽屉，拿出一个手电筒，交给厓柯西。
　　厓柯西：（接过手电筒关心地）“加班时间不要太长了，一定要注意身体。要早点回家！”
　　夏春梅：“没事，谢谢你们还来看我！”
　　厓柯西和端庄：“不客气！”
　　11、道路上，夜，外。
　　雷声隆隆，雨在噼里啪啦地下着。
　　厓柯西和端庄在匆匆地赶路。
　　12、土坯工地，夜，外。
　　厓柯西和端庄来到土坯工地上。
　　厓柯西打着手电筒在土坯工地上照着检查。
　　13、东方俤土坯场地，夜，外。
　　厓柯西和端庄来到东方俤的土坯场地。
　　地上放着一盏马灯。
　　东方俤一个人在摞土坯。
　　厓柯西：“端副连长，你在这儿帮东方俤摞吧，我到别处再去看看！”
　　东方俤：“别处都摞好了，不用看！”
　　厓柯西：“我去检查检查，坯垛上都盖草苫子和土了没有。要不然摞了也会被淋坏！”
　　14、土坯工地，夜，外。
　　雨在噼里啪啦的下着。
　　厓柯西打着手电筒在逐个检查坯摞的情况。
　　15、东方俤土坯场地，夜，外。
　　端庄和东方俤冒雨摞着土坯。
　　厓柯西打着手电筒回到东方俤的土坯场上。
　　厓柯西：“端副连长，你们两个在这儿摞吧。我快回去叫人，有好多土坯垛上都没盖什么东西。还有几垛土坯是码在了低洼处，泡在水里还不得变成泥糊糊！”
　　端庄：“盖坯垛要多找些塑料布还有草苫子。不要忘了带铁锨！”
　　厓柯西：“知道了！”
　　厓柯西消失在雨蒙蒙的夜色中。
　　东方俤：“这个艾山大叔真吭人，说这里很少下大雨。要不然我怎么会光打不摞呢！”
　　端庄：“人家艾山大叔说的并没有错，是你自己理解的不正确。”
　　东方俤：“他明明说是很少下大雨嘛，我理解的有什么错？”
　　端庄：“说很少下大雨，就说明这里还是有大雨的。只是下得次数少罢了。你把下的次数少当成没有下过大雨，当然就要吃亏了！”
　　16、地窝子宿舍前，夜，外。
　　厓柯西：（站在地窝子前高声）“下雨了，谁的坯垛没盖，快去用塑料布和草苫子盖上。谁的土坯摞在了低洼处，快去挪到安全的高处。”
　　有人打着电筒走出地窝子。
　　有人提着马灯走出地窝子。
　　17、土坯工地，夜，外。
　　有几处灯光在晃动。
　　有人在给坯垛盖草苫子。
　　有人把低洼处的土坯移到高处。
　　18、东方俤土坯场，夜，外。
　　天在下着雨。
　　厓柯西打着手电筒走到土坯场上。
　　厓柯西：（弯腰搬土坯）“这土坯马上就搬不成了！”
　　端庄：“谁说不是！”
　　东方俤：（突然蹲在地上，捂着肚子）“哎哟……哎哟……肚子痛……”
　　厓柯西：“怎么回事，是不是肚子受凉了？快回地窝子，换身干衣服，让副连长给你暖暖肚子就好了……”
　　端庄：（惊讶地）“不好，可能是流产！”
　　厓柯西：“快送卫生队，我去连部拿付担架。”
　　厓柯西说着一滑一滑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