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2）

　　24.土台上，日，外。
　　牛大成走到土台上，站在严光面前。
　　牛大成：（看着旺胜）“向这位先生道歉！”
　　严光：（放下鱼竿，上前抓住牛大成的手激动地）“老人家，这不怪旺胜，是我让他拿回家孝敬你的。我说什么他都不肯要，我才说咱是亲戚。骗得了他的信任，他才肯把鱼提走的！”
　　牛大成：（把鱼交给严光）“他也是这么对我说的。既是这样，你就自己留着吃吧！”
　　严光：“我那能吃这么多呀！”
　　牛大成：“带回家慢慢吃。”
　　25.严光家，日，内。（闪回）
　　严光和严父、严母、梅氏、荣华围着餐桌吃饭。
　　荣华：（走到严光面前）“爹，我想吃鱼。”
　　严光：（抚摸着荣华的头）“爹明天就给你去钓。”
　　26.土台上，日，外。
　　严光的眼眶湿润了。
　　严光：“老人家，你的家就是我的家。你带回去吃吧！”
　　牛大成：（惊讶地）“怎么，你没有家？到处流浪？”
　　严光：“我有家。不过离这里很远很远，回不了家！”
　　牛大成：“先生，不要难过，这里就是你的家。这鱼我带回去就是了！”
　　牛大成擦了擦眼泪，久久没有说上话来。
　　牛大成：“我叫牛大成，叫我老牛或大成都行！”
　　严光：（激动地）“折杀我了！您是长辈，岂可呼名道姓。我就叫您老爹吧！”
　　严光说完给牛大成深深鞠了一躬。
　　牛大成：“那就随你叫吧！现在咱就回家。”
　　严光：“哎！”
　　27.水泽岸边，日，外。
　　众人走下土台，来到水岸边。
　　牛大成：“我有一个儿子，叫‘根’，年龄和你差不多。”
　　严光：“老爹，我在你家暂住几日，给你添麻烦了！”
　　牛大成：“说麻烦，这话可就见外了！”
　　严光：“我的意思，以后我要自己盖个屋，老住在你家不方便。”
　　牛大成：“那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先回家吃饭。”
　　严光：“哎！”
　　牛大成：“先生，您怎么称呼？”
　　严光：“免贵姓庄，名井，字深泉。您就叫我庄井好了。”
　　牛大成：“原来是庄先生。”
　　牛大成说着拉起严光就走。
　　严光：（笑了笑）“老爹，我还有一个伴呢！”
　　28.草坪上，日，外。
　　严光话音刚落，草坪上啃草的毛驴，仰着脖子“喂啊喂啊”叫起来。
　　29.水泽岸边，日，外。
　　牛大成：“旺胜，你去牵驴！翠平，你去提包！”
　　严光：“还是我自己来吧！”
　　牛大成：“也好！”
　　30.草坪上，日，外。
　　众人随严光来到草坪上。
　　严光把行李放在驴背上。
　　旺胜：（跑到严光跟前高兴地）“叔叔，我来帮你牵驴！”
　　旺胜从严光手里接过驴绳。
　　翠平：（扯着严光的衣服娇声娇气）“叔叔，我要骑驴！”
　　牛大成；“驴背上有行李，你坐哪里呀？”
　　翠平：“我坐行李上，不是更高、更好玩嘛！”
　　严光：（高兴地）“翠平真聪明，坐在行李上，还不硌屁股呢！”
　　严光把翠平抱到驴背的行李上。
　　牛大成：（关心地）“小心摔着！”
　　牛大成：（看着严光笑了笑）“以后有你烦的。人小琐事多，她会让你一刻也不得消停！”
　　严光：（笑了笑）“孩子嘛，天真烂漫，活泼好动，是她们的天性。要是不这样，反倒不讨人喜欢了。你说是吧？老爹！”
　　牛大成：（笑了笑）“是的，是的。这样的孩子一般都不傻，所以反倒讨人喜欢！”
　　31.御书房，日，内。
　　刘秀帝坐在御书房里。
　　侯霸：（揖手）“陛下，臣想起一事，特来禀报！”
　　刘秀帝：“什么事，说吧！”
　　侯霸：“新来的侍从官柳长青，就是被盗的许县大财主柳长青。”
　　刘秀帝：（惊讶）“你是说他不是严光的朋友？”
　　侯霸：“臣上次奉旨到柳长青家查案，见过他一面。上次押解庄井入京时，伴随庄井的人，十有八九就是他。”
　　刘秀帝：“他不是和押解的犯人一起逃跑了吗？”
　　侯霸：“臣正是为这一点担心的。”
　　刘秀帝：（不解地）“子陵写给朕的信，那可是千真万确的呀！”
　　侯霸：“子陵的信如果是真的，柳侍从应该知道子陵的下落。”
　　刘秀帝：“子陵写给朕的信是七八年前写的。柳侍从说后来他们就再没见过面，他怎么能知道子陵的下落？”
　　侯霸：“那个自称庄井的人，臣看就是严光。”
　　刘秀帝：“虞延说他在淮南顺来客栈遇到一个神算，也叫庄井。大财主柳长青结交的这个朋友也是个神算，也叫庄井。咋这么巧？朕也疑惑，这件事你要留点心，朕也要查一查！”
　　（刘秀帝画外音）“何不让会稽郡在本地先查找查找呢！如果会稽郡查找不到严光，这个庄井十有八九就是子陵。”
　　32.严光家，日，外。
　　会稽张太守坐着四人抬轿子，在严光家门口落轿。
　　张太守从轿子里钻出来，挺了挺腰，抬头看着严家高大的门楼。
　　张太守：（感慨地）“紫气东升，富贵之家呀！”
　　官差走去敲门。门是虚掩着的，顺手推开门。
　　官差：（高声）“严光在家吗？”
　　张太守：（狠狠瞪了官差一眼）“多嘴，连话都不会说！”
　　张太守：（向前迈了两小步拿捏着官腔）“严大人可在府上？”
　　严妻梅氏从屋里走到院子里，见太守站在门楼里。
　　梅氏：（惊异）“你们是？”
　　官差：（忙上前一步）“这位是咱会稽太守张大人！”
　　张太守：（掏出诏书，毕恭毕敬）“下官奉陛下之命，特来请严大人赴京听封！诏书在此，请严大人接旨！”
　　33.严光家大门外，日，外。（闪回）
　　虞延一手牵着马，一手敲门。
　　梅氏：（打开门）“你找谁？”
　　虞延：“这里可是严光的家？”
　　梅氏：“正是！”
　　虞延：（激动地）“我是奉皇帝之命，前来请他入朝共商国事的，还不快快请他出来接旨！”
　　梅氏：（眼圈湿润了）“他已离家多日！”
　　34.严光家，日，外。
　　梅氏：（眼里含着泪花）“他早已离家而去！”
　　张太守：（吃惊地）“怎么？严大人早已离家而去！”
　　张太守：（高兴地）“夫人，不必担心，他一定是去了京师洛阳。你想啊，他的同窗知己，如今当了皇帝，这可是他飞黄腾达的好时机，他不去京师，还能去哪里呢？”
　　张太守：（笑脸突然沉了下来，愧疚地）“下官失职啊！严大人是陛下的同窗知己，这可是咱会稽的荣耀和骄傲！下官本应置办好车快马，护送他进京。可现在，他一路上要吃多少苦呀！下官真是罪该万死！”
　　梅氏：（难过地）“大人也不要过于自责。他若如大人所说那就好了！”
　　张太守：（自信地）“我说的一点都不错。换我们谁，都是一样。当他知道自己要好的同学，当了皇帝时，那心情是不言而喻的。严大人也是耐不住了，才先行投京师而去。等到了京师，封了高官，再来接夫人不迟！”
　　张太守：（眨巴眨巴眼睛）“夫人，严大人既然已经起程，下官就告辞了！不知夫人还有什么吩咐？”
　　梅氏：“先到府上歇息歇息，等用过饭再走不迟！”
　　张太守：“下官公务缠身，就不打扰府上了！”
　　梅氏：“有劳大人亲临寒舍通禀，我代子陵谢谢你！”
　　张太守：“不客气，下官份内之事，何谈劳驾！”
　　张太守说罢转身朝大门外走去。
　　梅氏：“请走好，恕不远送！”
　　张太守：（转回身，深鞠一躬，激动地）“夫人请留步！”
　　张太守得意洋洋，钻进轿子里。
　　（张太守画外音）“严大人说不定正在和皇帝商谈国事呢，若要再去回禀，岂不是六个指头挠痒痒，多一道子。就专候严大人带来的佳音吧！”
　　35.御书房，日，内。
　　刘秀帝坐在书房里，闷闷不乐，扳着指头算。
　　（刘秀画外音）“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会稽的消息？子陵究竟离开会稽没有？”
　　刘秀帝走到御案前，轻轻拉开抽屉，取出一块缣帛，又轻轻展开。缣帛上出现几行文字。
　　（严光画外音）：“文叔，我以后的陛下：我的好朋友柳长青，向有大志，胸怀雄才大略，是安邦定国之才。为了刘氏汉室江山繁荣昌盛，我特将他举荐给你。愚兄子陵，新朝天凤四年敬上。”
　　刘秀：（高声）“来人！”
　　黄门郎：（匆匆走进御书房）“奴婢在！”
　　刘秀帝：“速传柳长青见朕！”
　　黄门郎：“是，陛下。”
　　黄门郎说完转身退下。
　　36.御书房，日，外。
　　柳长青心事重重的跟在黄门郎身后。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柳长青画外音）“陛下急着召见奴婢究竟是为何事？”
　　黄门郎：“柳侍从，你就快点吧，陛下还等着你呢！”
　　柳长青“嗯”了一声，放快了脚步。
　　37.御书房，日，内。
　　柳长青匆匆走进御书房。
　　柳长青：（跪拜）“臣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秀帝：“柳侍从，平身！”
　　柳长青：“谢陛下！”
　　刘秀帝：“赐座，朕有话说！”
　　柳长青：“谢陛下赐座！”
　　刘秀帝：“严光为什么成了嫌犯？”
　　38.骡马店客房，日，内。（闪回）
　　严光：“你代我去陛下身边再合适不过了。”
　　柳长青：“万一被陛下识破，我这吃饭的家伙可就搬家了！”
　　严光：“根本就不会有万一！”
　　柳长青：“你就这么自信？”
　　严光：“我的亲笔信可以作证！”
　　柳长青：“说实在的，我这心里老打鼓。”
　　严光：“打什么鼓，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好了！”
　　39.御书房，日，内。
　　刘秀：“严光为什么成了嫌犯？你一定知道！”
　　柳长青大吃一惊。
　　（柳长青画外音）“莫非陛下知道了实情？这该如何是好！”
　　柳长青：（故作惊讶）“会有这等事情？”
　　刘秀帝：“不是你陪他押解来京的吗？”
　　（柳长青画外音）“一定是侯霸认出了自己。”
　　柳长青：“押解来京的嫌犯是庄井，并非是子陵兄。”
　　刘秀帝：“有人看到那人明明就是子陵。”
　　柳长青：“他只是很像子陵，但并非是子陵。也正因为他像子陵，再加兴趣相投，所以奴婢才交了他这个朋友。”
　　刘秀帝：“虞延在淮南顺来客栈遇到一个神算，也叫庄井，咋这么巧？”
　　柳长青：“这奴婢就不知道了。”
　　刘秀帝：“还有一点，据颍川郡所奏，你家失盗的衣服是庄井从淮南顺来客栈买来的。你不觉得庄井的身份可疑吗？”
　　柳长青：“这好办嘛，把虞延叫来一问不就知道了吗？”
　　刘秀帝：（遗憾的）“可惜那天虞延没有看到嫌犯庄井。”
　　40.水泽边，日，外。
　　严光坐在水泽边钓鱼。
　　41御书房，日，内。
　　刘秀帝：“如果子陵能在朕的身边，该多好啊！”
　　柳长青：“陛下不是又下诏会稽郡了吗？他们一定能找到子陵兄！”
　　刘秀帝：“可是，诏书已颁发月余，却如石沉大海。”
　　柳长青：“自子陵兄给陛下写了那封信，就离开了我家，再也没有见过面！”
　　刘秀帝：“子陵真乃神人也！十年前朕还没有起兵。刚刚离开太学府，他就知道朕必得帝位。为何守口如瓶，不曾透过半字？却在颍川告诉了你，并将你推荐予朕！”
　　柳长青：“此事大如天！子陵兄如过早泄露天机，在群雄角逐的多事之秋，势必会使陛下成为众矢之的。虽有天子之相，也难免被人算计！”
　　刘秀帝：（感慨地）“子陵为朕真是用心良苦啊！”
　　柳长青：“也是天意使然。那时陛下已离开太学府。后来子陵兄省亲，路经颍川。为搭救一落难女子，在饭馆里我与一帮地痞流氓打了起来。子陵兄那拳脚功夫，真叫了得。要不是他出手，我还真收拾不了那帮家伙！”
　　刘秀帝：“子陵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出手的。所以人送‘正义之拳’、‘仁义之脚’的美称。”
　　柳长青：“自此我们成了知己的朋友。用他的话说，陛下是他的第一个知己，在下便是他的第二个知己。在我家住了一个多月，朝夕相处，无话不说。也是子陵兄抬举我，说新朝的官你不做就对了。新朝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当了要遗臭万年。那就晚几年做汉朝的官吧！我说他是痴人说梦。他却一本正经地说，是真的。说他那个同学，以后一定会得天下，成为天子。我说你的同学当皇帝，我也当不上大官呀？他说他给他同学写封信，等他当了皇帝之后，你就拿着信去找他，他一定会给你个大官当。以后咱俩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面，现在我就给他写封信。说着就从箱子里取出一块缣帛写起来。”
　　刘秀帝：“这块缣帛是我送给子陵的。有两个角都起毛了。还有一个角上沾了一块墨，那是朕不小心弄上的。”
　　刘秀帝说完，取出严光写给他的那封信，交到柳长青手上。
　　柳长青：（感慨地）“这都是子陵兄对我的信任，知道我不该讲的时候不会去讲。谁知这竟然变成了真事！这都是托陛下的福！”
　　刘秀帝：“和柳侍从交谈，朕心情爽快多了！”
　　柳长青：“这么长时间了，子陵兄无声无息，不要说陛下，搁在谁身上也揪心。以微臣看，这中间定是出了什么岔子，不妨再催催会稽郡！”
　　刘秀帝：“柳爱卿所言极是。那就传令下去，催催会稽太守，寻访严光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刘秀帝说完，转身提起御笔，伏案写道：“会稽太守，寻访到严光没有，速报朕知！”
　　刘秀帝：“速甲急传递至会稽，不得有误！”
　　黄门郎接过诏书，匆匆退出御书房。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