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2）

　　22.颍川郡客厅，日，内。
　　柳长青、严光走进客厅。
　　柳长青：（躬身揖手）“郡守大人，在下奉许县令之托，陪庄先生来见大人！”
　　颍川太守：（高兴地）“请坐，快请坐！咋是你这位大财主呀？”
　　柳长青：（呈给太守一封信）“我是特陪庄先生而来！”
　　颍川太守：（打开信看，歉意地）“你家被盗案，虽然风声大，甚至惊天动地，可就是没有进展。很是对你不起，本官无能！现在许县令把庄先生作为线索，交来本郡，可望有所突破。想不到庄先生，竟然是你这个被盗者的朋友。这样事情就好办了。但本官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23.柳长青家，夜，外。（闪回）
　　严光从毛驴上摔落在地上。
　　张大夫在给严光看病。
　　柳长青给严光喂药。
　　柳长青和严光谈笑风生。
　　柳妻：（气愤地指着被盗的绸缎衣服）“他穿着被盗的衣服就是贼！”
　　柳长青：（耐心地）“庄先生穿着被盗的衣服也不是他偷的，何况衣服上卖家写着钱已付。你再说他是贼，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柳妻：“你不报官我报官！不能就这样不了了之！”
　　柳长青：（怒视着妻子）“尚书令侯大人都说了，由我来处理！你报什么官？”
　　24.小河边，日，外。（闪回）
　　严光和柳长青在钓鱼。
　　捕快在捆绑严光。
　　柳长青将捕快打翻在地。
　　柳长青解开捆绑严光的绳子。
　　柳长青：“庄先生，你快跑！”
　　严光：（瞪着眼）“我为什么要跑，我又没做坏事？”
　　25.颍川郡客厅，日，内。
　　颍川太守：“原来是这样。尚书令侯霸都去了柳先生家！”
　　柳长青：“正是！”
　　颍川太守：“可见陛下是多么重视这个被盗案！”
　　严光：（揖手）“在下愿意陪太守去淮南顺来客栈一趟！”
　　颍川太守：“只是淮南眼下还是李宪的天下，不便前往。”
　　柳长青：（看着严光）“去趟京城怕什么？反正你又不是盗贼！”
　　严光：“我去洛阳何用？抓来客栈老板，解送京城才是正理！”
　　颍川太守：（为难的）“我不是说了吗，淮南眼下是李宪的天下，暂时去不得。”
　　柳长青：“事已至此，只好去京城走一趟。万一有什么不测，有我呢！”
　　严光：“我可就仰仗柳兄了。不过你要切切记住：到了京城，不管在任何情况下，你都要看我的眼色行事！”
　　柳长青：“你就放心吧！”
　　26.皇宫前，日，外。
　　正值早朝散朝，朝臣在皇宫门前散去。
　　严光带着枷锁，骑在马上走来。
　　柳长青伴随严光，解差紧随其后。
　　侯霸：（抬头看了一眼严光，惊讶地）“那个骑马带枷的人，不是严光吗？”
　　柳长青扭头看了一眼。
　　（柳长青画外音）“这不是尚书令侯霸吗？难道是他认错人了？”
　　严光两脚朝马肚上一磕，马即刻迈开小碎步前行。
　　（严光画外音）“这不是挚友侯霸吗？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邓禹：（高声）“是子陵，没错，他怎么带着枷？快追上去！”
　　柳长青一扭头，见邓禹是个大官模样的人。
　　（柳长青画外音）“难道是他们都认错人了？”
　　27.饭店里，夜，内。（闪回）
　　一张餐桌上，摆满了佳肴，围坐着邓禹、侯霸、强华、韩子，他们见严光和刘秀走进来，忙起身迎了上去。
　　严光拉刘秀坐在首席。刘秀不从，二人互让。在场的人都用诧异的目光看着他们二人谦让席位。
　　邓禹：（高兴地）“子陵兄既然让你坐首席，一准有他的说法，你就坐吧！”
　　刘秀无奈，坐在首席。然后依次为严光，侯霸、邓禹、强华、韩子。
　　严光：（指着邓禹、强华、韩子）“都是我们的学友，也是同舍室友。只是比你早来了几日，早认识几天。”
　　邓禹：（激动地站起来，和刘秀握手）：“邓晨原说让你和我一道来长安的，那天我去邓晨府上找你同行，说你和阴丽华小姐去南阳游玩了。我只好一个人来了长安。”
　　28、太学府，日，内。（闪回）
　　严光和邓禹在一起学习。
　　严光和邓禹在一起吃饭。
　　严光和邓禹一起散步。
　　29.皇宫前，日，外。
　　严光骑在马上行进。
　　（严光画外音）“这不是同窗知己邓禹吗？难道同学们都来京城洛阳投奔文叔了？”
　　御史中丞：“我说邓大司徒，哪能会是子陵呢？人家可是陛下最要好的同学。陛下还要请他入朝为官呢！眼前带枷的这个囚徒，是盗窃大财主柳长青家财宝的江洋大盗庄井，今天由颍川郡押解至京城！”
　　邓禹、侯霸：（不耐烦地）“什么江洋大盗，他是严光！到时候有你小子的好看！”
　　邓禹、侯霸：（边追边高声）“子陵，子陵……，这是怎么回事？”
　　御史中丞：“尚书令，你就别追了！”
　　柳长青皱皱眉头，扭头看看后面追来的邓禹和侯霸，不由地向严光靠拢过去。柳长青：（小声）“怎么办？”
　　严光：（目视着前方）“看我眼色行事！”
　　邓禹、侯霸越追越近。
　　严光：（“咔嚓”一声响，严光身上的枷锁被分作两半）“快走！”
　　柳长青眼明手快，将两个解差捅下马来，紧追严光而去。
　　邓禹：（气喘吁吁停住脚，看着远去的严光背影，疑惑地）“难道他不是子陵？”
　　侯霸：（喘着粗气）“是子陵，他怎么会戴枷？是子陵，他还会跑吗？”
　　30.道路上，日，外。
　　严光和柳长青骑在马上在疾驰。
　　严光和柳长青骑在马上扭头往后观望。
　　（柳长青画外音）“怎么会无人追赶呢？”
　　（严光画外音）“总算摆脱了。”
　　31.骡马店，日，外。
　　严光看看快落山的太阳，又看看骡马店。
　　严光：“先住下再说吧。”
　　柳长青：“也只好如此了。”
　　严光和柳长青跳下马，走进骡马店。
　　32.骡马店，日，内。
　　骡马店老板接过马。
　　严光和柳长青朝房间走去。
　　33.客房内，日，内。
　　柳长青生气地坐在一旁。
　　（画外音）“严光和柳长青，稀里糊涂地冲出洛阳城。但柳长青在洛阳听到的那些话，一直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总想问个究竟，怎奈只顾赶路。现在他再也憋不住了。”
　　柳长青：“你不叫庄井，你是严光。你是皇帝的要好同学，陛下正要请你入朝做官。朝里有那么多大臣都认识你，你却跑去算什么命，行什么医！竟然还甘心情愿当嫌犯，送往京城受审。不但不去找陛下、同学、朋友，去洗刷身上的污泥浊水。见了他们，反倒像见了瘟神，逃之夭夭。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一直满着我？”
　　严光：（笑了笑）“我对你说的这些不感兴趣。”
　　柳长青注视着严光。
　　34.柳长青家，日，外。（闪回）
　　柳妻：（气愤地）“我说你就是不听，你是不是又招来了一个贼！要不是我及时发现这件衣服，家里还要遭受一次盗窃！”
　　柳长青：（怒视了妻子一眼）“草木皆兵，庄先生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柳妻：“他既然不是贼，他跑干什么？”
　　柳长青：（气愤地）“人家就不能有点别的事吗？”
　　柳妻：“咋这么巧，朝廷来人了，他却不见了！不是做贼心虚吗？”
　　严光拎着一个纸包走进来。
　　柳妻怒视了严光一眼。
　　柳长青：（关心地）“你去哪里了。”
　　严光：（把手里的纸包举了举，笑了笑）“我去找张大夫开服药，有事吗？”
　　柳长青：（不好意思地）“没事，把衣服还给你！”
　　柳妻怒视了柳长青一眼，“哼”了一声离去。
　　严光：（不好意思地）“我惹夫人生气了！”
　　柳长青：“不理她！神经病！”
　　严光：“我还是走吧！”
　　柳长青：（关心地）“等病好了再走！要不我也不放心呀！”
　　严光：“那好吧，明天我还陪你去钓鱼，好好散散心！”
　　35.客房里，日，内。
　　柳长青：“现在我才明白，尚书令侯霸到我家时，你为什么出去拿药？”
　　严光：“拿药治病啊，不对吗？”
　　柳长青：“别演了。你怕见到尚书令侯霸！”
　　严光：“谁是侯霸，我怕见他干什么？”
　　柳长青：“都到这时候了，你就别装了！”
　　严光：“我有什么好装的？”
　　柳长青：“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你是不是有难言之隐啊？”
　　严光：“是的！”
　　柳长青：“对我能说吗？”
　　严光：“能。但我有个要求，这事哪说哪了，不可对外人说，太丢人了！”
　　柳长青：“我保证不外说。”
　　严光：“那些人是向我讨债的！”
　　柳长青：“还在瞎编！”
　　严光：“你没看到他们追我的那个样子，多迫切，是怕我跑掉了！”
　　（柳长青画外音）“连谎都不会撒，还在我面前演戏。追人的样子，还能分清是什么目的吗？那言语才是真的。说你是陛下的好同学，难道也与讨债有关吗？我要让你的谎言露出马脚！”
　　柳长青：“你是我的朋友，我不能看着你被别人逼债逼的走投无路。你都是欠谁的债，都欠多少，列个名单出来，我全替你还上。免得你整天东躲西藏！”
　　严光：“你还不起的，太多了！再说我也不能让你倾家荡产，替我还债呀！”柳长青：“没关系，再多我也还得起。你就说个数吧！”
　　严光：“具体数目，只有债主清楚。我从不记这烦心的数字！”
　　柳长青：“那你就列个债主名单，我去找人家落实数目。这总可以了吧！”
　　严光：“能不能谈点别的，比如轻松一些的话题。老是债呀债的，我一听
　　就累！”
　　柳长青：“不谈债可以，那你得说实话！”
　　严光：“我怎么没说实话？”
　　柳长青：“说实话是不是怕我沾你的光？你不用担这个心，我立马走人就是！”柳长青说完，朝房门外走去。
　　36.柳长青家前院，夕阳，外。（闪回）
　　柳长青走进前院。
　　管家：（牵着毛驴走进前院）“老爷，他就是要借宿的算命先生。”
　　柳长青：（看着骑在毛驴上打盹的严光）“他就是算命先生？他这副模样，还骑着毛驴，哪像是算命先生？说是个落难公子还差不多。别价再是个骗子！还是让他走吧！”
　　管家：“是，老爷！”
　　管家说完牵着毛驴就往外走。
　　严光眯缝着眼，偷偷看了柳长青一眼。
　　（严光画外音）“一看就知道是个心底善良的人！”
　　严光故意从驴背上摔下来。
　　柳长青：（惊讶地）“怎么回事？”
　　管家：（回头见严光摔在地上，忙去扶严光，惊讶地）“老爷，完了。他不会动弹了！”
　　柳长青：（忙走上去，着急地）“还不快去请大夫！”
　　管家放下严光走出院子。
　　柳长青蹲在地上，一会儿翻开严光的眼皮看看，一会儿又用手放在鼻孔上试试。
　　管家：（领着大夫走进来）“老爷，张大夫请到！”
　　柳长青：（着急地）“张大夫，你快给瞧瞧，他这是怎么啦？”
　　张大夫放下药箱，忙蹲下去给严光切脉。最后又翻开眼皮看了看。
　　柳长青：（关心地）“怎么样？”
　　张大夫：（打开药箱，拿出两包药）“感冒发烧，吃两副药，发发汗就好！”
　　柳长青：（接过药，看着躺在地上的严光）“管家，还不快把他抬到西厢房休息。把他的行李收拾好。还有他的毛驴，也给他喂上，要多添些草料！”
　　37.西厢房，夜，内。（闪回）
　　油灯下。
　　柳长青给严光喂完汤药，扶他躺在床上，给他盖上两床被子。
　　柳长青坐在凳子上打瞌睡。
　　严光：（躺在床上）“水，水！”
　　柳长青从瞌睡中猛醒，忙用碗去倒水，扶起严光，喂水。
　　柳长青把严光放在床上，盖了盖被子，又坐在凳子上打盹。
　　严光：（从床上坐起，环视了一下房内，看着打盹的柳长青）“我这是在哪里呀？”
　　柳长青：（猛醒，看着严光，高兴地）“你可醒了！”
　　38.客房里，日，内。
　　严光注视着柳长青。
　　（严光画外音）“是个值得信任和的人。”
　　严光：（高声）“你回来！还亏是要做大官的人呢，小肚鸡肠！”
　　柳长青：（站在门口，扭着脸）“有话快说，别拿我开心！不说我可要走了！”严光：“你就不怕他们再来抓我？”
　　柳长青：“我怕有什么用？反正你不怕！”
　　严光：“我不怕就不会从洛阳城逃出来了。我有话要对你说。”
　　柳长青：“你说吧，我听着呢！”
　　严光：“你既然都看到了，听到了。我也没什么好瞒的了。但我对你有两点要求。当然，对你提要求，好象不知天高地厚。但我又必须这样做。”
　　严光把柳长青推到床边坐下。
　　柳长青：“没关系，你就提吧！”
　　严光：“提出来你能做到吗？”
　　柳长青：“你还没有说，我怎么知道能不能做到？”
　　严光：“也好。你听着：一，对于我的身份，要绝对保密。不得向任何人讲起，包括皇帝陛下。”
　　柳长青：（冷笑一声）“你在说笑话，还包括皇帝陛下。我这辈子还能见到皇帝陛下？当然这一条能做到！”
　　严光：“要是见到皇帝陛下呢？”
　　柳长青：“我不是说了嘛，能做到！”
　　严光：“我是认真的！”
　　柳长青：“我也是认真的。你可以放心了吧？”
　　严光：“这二呢，我要你去皇帝陛下身边做事！”
　　柳长青：“这个我做不到。我喜欢种田、钓鱼。做官太受约束，不自由！”
　　柳长青：（看了一眼严光）“你为什么不去？”
　　严光：“我很想去。但为了皇帝陛下，当然也为了我自己，我必须放弃！”
　　柳长青：“为什么？”
　　严光注视着柳长青，眼圈湿润了，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