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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重逢;第六十章:重拾记忆;第六十一章:双面人

作品名称:消失的飞行员      作者:龙泉剑客      发布时间:2021-10-09 09:41:41      字数:5793

  第五十九章:重逢
  阳光照耀山间的溪流,形成五光十色的彩霞。阳光照射我背后站立的人,拉长的背影覆盖着我娇小的身体,黑暗吞噬了我。有那么一瞬间,我的身体僵住了。我不能放弃,我离家不过百余里。我想念阿妈温柔的笑脸,想念阿爸憨憨的笑,想念弟弟力龙期盼我回家的眼神。我的心里翻腾各种想法,逃离!
  我的身体快速后仰,逃脱掉那只搭在我右肩上的巨人的手的同时,整个身体向左侧旋转,如同一个滚筒,随即一个鲤鱼打挺迅速地起身。
  我成功解脱了身后之人的控制。
  旋即,我双脚分开,双眼平视,双手握拳成格斗状态。
  几米开外的男子头戴一顶蓝色鸭舌帽,身穿一身蓝色工作服,工作服上油腻污秽,裤脚几个磨穿的破洞,如同老鼠啃噬形成。男子漆黑的脸上挂着惊诧的表情,大眼传来的眼神满是疑惑不解,红彤彤的酒糟鼻,张得大大的嘴巴,好似准备进食的鲸鱼嘴,宽阔的肩膀仿佛山脊,结实的胸膛犹如起伏的群山,粗壮的大腿如同千年大树。男子的右手提着一个空空如也的锈迹斑斑的铁皮水桶。水桶悬在空中晃荡着,发出“咯吱、咯吱、咯吱”的声音,仿佛在说“你好、你好、你好”。
  “小孩,干什么?”巨人紧皱眉头,一道剑眉聚拢成一堆,“我无非就是来大桶水而已,干嘛呢!”
  我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悬吊吊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这就是我家的地呢,打水可以。”我脑袋在飞快地盘算,“叔叔,你去哪里?”
  “拉点东西到百色市区去。”
  “我家的泉水可是很珍贵,打水的条件就是把我捎到市区。成交吗?”
  “嗯,好吧。”
  我和打水的司机一道上了一辆大卡车,我心里自鸣得意。我把假话说得和真的一样。我厉害着呢!
  撒谎,也是我培训的课程之一。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已经不是我自己,我仅仅保留了躯壳,我正在滑向未知的深渊。
  大块头的司机舞动方向盘,仿佛正在玩转一辆玩具车。汽车在前行,将绿叶层层叠叠的山林抛在车后。
  沿途的景象生机勃勃。一栋栋的高楼拔地而起,农民伯伯在夕阳下躬耕肥沃的农田,学生们结伴回家,嘴里哼哼唧唧地唱着歌儿。
  日落西山的时候,卡车带着我进了百色市。下车后,我向远去的卡车师傅挥手,也向我的过去六年道别。
  城市的变化不是一点点,而是翻天覆地。我独自行走在熙来攘往的人行道,看着忙忙碌碌的景象,心中颇为感慨。
  汗水打湿了我手中捏着的纸张。上面的路线图显示,我曾经的家近在咫尺。
  我的心里五味杂陈,有兴奋,有希望,有忐忑,有害怕,甚至有转身逃跑的冲动。
  心,悬在空中。
  暮色苍茫。
  我停下脚步。
  我驻足观望眼前的一栋房子,一栋既陌生又熟悉的房子。房子日显老旧,木门紧闭,屋里的灯光透过一扇木窗户飘出来。我的脑海里出现一幅奇异的画面:一张老旧的方桌旁,围坐着一家四口正在静静地吃着简单的晚餐,桌上的一盏煤油灯发出豌豆般大小的光芒。
  “咿呀”一声,木门开启,惊跑了我脑海里的画面,我也惊惧得跳了起来。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飘向我,旋即,一位妇人从屋里出来。我们四目相对,身体顿时僵住了。继而,妇人扑向我,伸出有力的双手拥抱我,仿佛一对钢钳夹住我娇小的身体,生怕我溜走。妇人嚎啕大哭,我感到她的身体随着哭声不住地颤抖,如同筛糠,随即发出撕心裂肺地嚎叫:“老头子,我们的女儿回来了!是莉莎!”我的眼角有泪水溢出来,手里捏着的纸张随着手的松开,向雪片般飞出。
  屋里的两人一前一后地奔出来,我先是看到一张刚毅的脸,紧随其后的是一位蹦蹦跳跳的小男孩。
  “我的女儿!”跑向我的汉子开始垂泪。
  小男孩欢呼着围着我转圈:“姐姐回家了!”
  我们拥抱在一起,我感觉到温暖,“害怕”在从我的身体里溜走,它失败了。
  一轮圆月挂在屋前的柳树上空,洒下银光,仿佛一位慈祥的老人,露出甜甜的笑。
  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
  回家,真好。
  
  第六十章:重拾记忆
  回家了。
  转眼不见的小姑娘回家了。
  一转眼,就是六年。
  我回家的消息很快传开,如同池塘里的死水微澜,形成涟漪向四周扩散。喜讯击退流言蜚语。闻讯的邻居、亲戚如雪片般飞来,纷纷来家里道喜,向我表达亲切的慰问和浓浓的思念,以及对亭亭玉立的我的恭维。
  所谓秘密,就是不能讲出来。许多人问我,是如何回到六年后的家里。万里翱翔后,信鸽依旧准确无误地回到它的鸟巢。我说,我就是这样的一只信鸽。我将自己的小秘密用一只罐子封印起来。我将装着秘密的罐子放进心海的深处。隐秘。沉重。
  我拼命地回忆。
  记忆,像一道被打开闸门的河流,从四面八方向我涌来。我跳开六年的过去。起先,我像一位不慎落水的小孩,在记忆的河流中挣扎,慢慢地,在汹涌的水中,我学会了游泳,汹涌的波涛顿时变成了涓涓细流。我找到了水中的乐趣。
  重拾记忆。
  美好的回忆流尽脑海,像母亲的怀抱,温暖,慢慢抚平我的创伤。
  慢慢地,慢慢地,日复一日,随着时间的推移,我重新回到生活的正轨。
  芬芳的春天哼着小曲扑面而来,五彩斑斓的世界让人愉悦、遐想,即使随风而逝的花瓣也缤纷多彩。
  夏天的浓烈仿佛醇厚的美酒,带来热血沸腾的干劲。没有什么实现不了的!劳作中的父母用衣袖揩掉额头的汗水,向我憨憨地笑,恐怕是世界上最美的画面吧。
  秋天的累累硕果给人喜悦的希望。金黄的阳光洒在人们头上,仿佛戴上了一顶皇冠。一叶一世界。深秋里,一片落叶随风飘落,像精灵般舞动。
  冬天,无疑是寂寥的时光。雪花飞飞,大地穿上银装,世上的一切,都成了纯粹的白色。没有污秽,给人宁静。冷空气吹走人们内心的浮躁。
  随后的几年时间,我沉浸在一家四口清苦的快乐里,似乎没有人打扰。
  我喜欢明亮的白日。夜晚,有时很美,有时却让我害怕。偶尔,有噩梦袭来。窗外,夜风“呜呜呜呜”地吹响狂想曲,仿佛孤魂野鬼用鬼爪抱着的海螺凑到嘴旁哈气,传来沉闷的海螺声。夜风又好似一位疯癫的野人,使劲摇晃木窗,木窗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树枝摇曳,似鬼影重重。
  梦里,我被一只无形的手推着跌入深渊,伴随我竭斯底里地尖叫。羊教官悄无声息地站在我身后,如同没有重量的鬼魂。羊教官手持我一直痛恨的那根冰冷的黑黝黝的铁棍,铁棍在她手上掂来掂去。我拒绝亲吻那根铁棍,依旧是那只无形的手在牵扯我,我身不由己,我不得已而为之,我亲吻了那根带着罪恶的铁棍。瞬间,世界变得虚伪,唯有黑暗向我涌来。黑暗变成成千上万的骷髅头,骷髅头振动翅膀飞向我,飞向我。
  我尖叫着从梦中醒来,睁开眼,似乎一切安好如初。
  长着翅膀的骷髅头消失了。
  我并没有睡在那深山高墙的冰凉的铁窗上,而是睡在自家的温暖的床上。我用手触摸被子、床单,触感暖和、温馨。窗外,有蟋蟀“叽叽”的鸣唱,有微风亲吻窗户发出的“吱咯吱咯”美妙的声响。推开窗户,我将明月揽入怀中,心里亮堂起来,脑海的阴影灰溜溜地逃走,如同丧家之犬。
  时光荏苒,转瞬即逝。心酸的日子,度日如年。幸福的日子悄然而逝。时间不知不觉的从指缝间溜走。
  读书。
  家务。
  玩耍。
  每逢新年将至,我和弟弟力龙便会得到一套新衣服。一张一张的脸露出迷人的笑。“爆竹声中一岁除,千门万户瞳瞳日”。
  这一年,我十八岁。
  亭亭玉立。
  
  第六十一章:双面人
  生活并没有照顾我憧憬着未来的美好愿望。持续的幸福下去无非是一个动听的童话故事。“咔哒”一声,我的漂亮生活的风火轮被一块可恶的绊脚石碰撞了一下,失去了既定方向。生活,犹如脱缰之马,无法操控地滑向不可预知的未来。
  夏天总是这样,风云变幻,仿佛善变的女人,毫无道理,也毫无征兆的就来了。刚刚都还是晚霞如画,片刻后便是夜色如墨,大雨滂沱。谚语有言,晴带雨伞,饱带干粮。望着街上毫无防备的人们抱头鼠窜,我潇洒地从包里拿出红雨伞,用手轻轻地推开,举过头顶。头上顿时有了保护。雨伞瞬间挡住倾盆而下的雨水,仿佛一座移动的红色屋顶。雨水如柱。我撑伞走在街头,却发现自己的孤独身影被雨水撕碎,坠入水流中飘走。岁月流转,只剩凌乱的回忆。我似乎发觉有那熟悉的背影跟随身后,我惊惧不敢前行。我回头,却消失不见。渐渐的,雨停风住。我的头晕晕的,总感觉未来的梦醒了,眼也朦胧了。
  恍惚。
  我最近老是这样。
  我回到家里,失魂落魄的样子让家中的母亲大吃一惊。母亲关怀备至地询问,我摇摇头说,没事。
  数日来,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一种怪怪的感觉,但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我又说不上来。躺在床上,窗外树枝摇曳。我思索着。时间一秒一分一时一天一周一月地倒流,没有跟踪,没有盯梢。问题出在哪里?为何我心神不宁?为何我疑神疑鬼?我搜索脑海中的每一刻记忆,重现,分析,研判。那天黄昏时,一个挑担的脚夫向我莫名其妙地微笑,似乎眼神暗示我什么。那天午后,一个蹬自行车老头在我身后急刹车,我回头时,他正冲我笑着,仿佛傻瓜的笑,又仿佛另有深意。又有一次,我独行在一条小巷,一位补鞋的老女人似曾相识。也许,我从未逃脱,从未离开,我深陷那片与世隔绝的异国深山。
  恐怖,像一张网慢慢地网住我。
  卧室的空间狭小,我第一次感到有一种紧迫感。卧室似乎在继续变窄,不断地挤压我。房间似乎变成了一个小方盒。我感到呼吸急促,我感觉疲惫不堪。我的眼睑仿佛被沾上铅块,越来越沉,越来越沉,我滑入梦乡,坠入暗黑的深渊。
  “哒哒哒哒哒哒”梦中,窗户发出声响,一只啄木鸟趁着无边的夜色,正在窗外肆无忌惮的捣蛋,挑衅我。我怒火中烧,从床上腾空而起,像一条疯狗扑向窗户。我猛地拉开厚厚的窗帘。没有啄木鸟的声影,那个调皮蛋溜走了。窗外温柔的月光立即透过窗玻璃灌进屋里。我推开窗户,呼吸夏夜清新的空气,仿佛一个高原缺氧的旅人正在生命垂危之际,一只氧气瓶出现在眼前,于是伸出手抓住氧气罩戴上,拼命地吸入氧气。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活跃起来。我舒坦极了。
  星空炫目。月色如水。
  突然,有东西映入眼帘,我僵住了,仿佛被人使了戏法,被定住了。
  月光下,不远处的一棵树的影子拉得老长。树下有一个人影,手上捏着一个长条形的东西仿佛正在跳舞——那是一根冰冷的铁棍。铁棍仿佛有一股魔力拖拽我僵硬的身躯跃过窗户,向那棵树移动,仿佛一具一动不动地坐在印度飞毯上的千年僵尸。我抗拒,但是却身不由己。月光洒在身上,仿佛千年的冰水,我冷得瑟瑟发抖,差一点点我就撞上了神秘人。神秘人一身黑衣,整张脸被黑色头套罩住,仅仅露出一对冰冷的黑眼睛。我亲吻了那根铁棍,一股强大的力量进入身体,我听到脑海深处发出“咔哒”一声。我封印的记忆被打开,如同不慎打开的潘多拉魔盒。
  冷风拂面。树枝摇曳,发出“哗啦啦”的声响。那棵树仿佛厉鬼张牙舞爪。
  树下,我和黑衣人窃窃私语。
  月亮飘向一团乌云,遁去了。
  夜色暗淡下来。
  树下的人影消失了,悄无声息,带走了那根令人敬畏的冰冷的铁棍。
  我独自一人,伫立在冰冷的风中。
  “啪”我的耳畔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动。我以为是幻觉,于是,我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刮子。
  我想证明那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可是,那不是梦。
  迫不得已,我接受了任务。
  从此,我过上了双重的人生,我成了一位有着两面生活的双面人。一个我生活在明媚的阳光里,一个我跌入无尽的万丈深渊。
  百色市的丘一巷转角处一棵垂杨柳,枝条翠绿欲滴,不时地有鸟雀停留枝条叽叽喳喳的闹腾着。掉落的鸟粪在树下的木椅上形成惊叹号。
  距离垂杨柳两米外,有一个不足十平方米的小店面。这家店,之前是一家女子服装店垮掉了,随后诞生了一家以卖报为主业的文化小店。店主是一位羞涩、漂亮的小女生盘下来的。是的,正如你猜到的,美丽的女老板就是我。
  我人生的第一份工作就是这家小店,一家看似毫不起眼的小店。
  白天,我经营小店的生意。来来往往的人们购买各种报刊杂志进行阅读,得到各种有用的信息,或者从千奇百怪的有关他人的新闻或者故事里娱乐自己。这时的我是一个小生意人,年轻而充满朝气。到了晚上,我关掉店门。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摘下逢人便笑的面具,成了一名训练场的谍报人员。我潜心检索每一份清晨预留下来的各种报纸,搜集各种有效信息,特别是党政机关、事业单位、国营企业的版块更是重点。每周五傍晚,当黄昏的云彩飘过垂杨柳的上空,便会有人买走我夹有分析数据的资料,同时留下及时更新的指令。
  我窝在小店里,一干便是三年。
  起初,我为自己拿着越南人的钱,干见不得光的事情而惴惴不安。慢慢地,当我把钞票交给母亲,母亲总是咧嘴而笑:“幺儿呢,挣那么多!你可给我们家带来了希望,力龙读书就全倚靠辛苦的小姐姐了。”我渐渐地变得心安理得起来。久而久之,我也就麻木地接受了自己无法改变的命运。
  记得有心理学家说过,你的出生基本上就决定了你的命运。我想,我的人生便是如此吧,这是上天给我的安排,即使我不做这件工作,也会落在其他中国人身上。好死不如赖活着。
  我需要更多的钱,更多的升迁机会,我越来越训练有素。
  随后,我被安排到了一家小型的兵工厂上班。父母都是穷苦工人出生,我在兵工厂的政审很顺利。我被安排在一个不起眼的车间上班,成了车间之花。
  同事们问我为什么不经营轻松的小店,而跑来又脏又累的工厂。我傻傻地说:“革命最光荣!”
  “傻吧你。书读多了,都成了傻子。哎……”同事们摇摇头,转身而去,不相信我有那么崇高的理想。
  她们说得对,我没有如此的革命豪情,我的任务是策反一位工厂重要的技术人员。他,是一位眼镜、一位大学生,专攻计算机专业的。我们需要他手头的技术参数,关于坦克的。我所在的小型兵工厂,便是负责坦克的部分零配件生产。
  我成功地接近了技工男,已经下手向他施展魔法。技工男厚厚的镜片下的那双眼睛喷出浴火,他抵挡了三个月后,被我降服。
  后来,我接到了紧急的命令,让我撤离。我按照总部的需要,被安排在更重要的位置上。上司调侃道,不能做了一单生意就挂掉了,那可不是生财之道呢。
  我的工作被其他人接替,我找了个合适的理由离开了兵工厂。我抹掉了一切有关我的记录,从那群可爱的工友眼中消失了。关于兵工厂后来的事情我不再过问,不过从和接头人的一次偶然的谈话中,我得到了零碎的一些信息。那小子很快被拖下了水,为钱,为色。后来,技工男将老婆、舅子也发展成了提供绝密信息的人员,得到的回报是一沓一沓的钞票,以及无比美好的许诺。
  贪欲,总能轻松地毁掉一个人,即使他曾今有着钢铁般的意志,在欲望的洪水冲击下,坚固如长城的铮铮誓言也会瞬间崩塌。
  随后的许多年,我接受了组织更多的任务。我一次又一次出色地完成了任务,一次又一次地将得到的回报寄回家里。我能够想象家人的微笑,我也时刻关心着弟弟力龙的成长。
  我在中国的许多地方留下了足迹,离开时又想方设法地抹掉停留的印记。
  我最大的资本,便是我的美色。
  当然,我也有敏锐的洞察力,矫捷的身手。但是,我们的所有行为都必须围绕任务。只要任务需要,我可以成为任何人,不计后果,不畏将来。
  直到我接受了山西的任务,遇到与众不同的少峰,我的人生被彻底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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