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2）

　　17、校长办公室，日，内。
　　校长坐在办公室里翻阅教材。
　　欧阳夏珍和夏春梅跟着齐放走进校长办公室。
　　齐放：“报告校长，我姑带我表妹来报名上学，请你给安排一下吧？”
　　欧阳夏珍把齐有利开的证明信递给校长。
　　校长：（接过信看了看）“一年级的两个班，都塞得满满的了，等下学期新一年级再说吧！”
　　欧阳夏珍像没听到。
　　齐放：“不是上一年级，是上二年级。”
　　校长：“上二年级也是坐的满满的，没空位。”
　　18、二年级教室里，日，内。（闪回）
　　教室里正在上课。
　　齐放一个人坐两个学生的座位，半截课桌空着。（空座位的特写）
　　19、校长办公室，日，内。
　　齐放：（看着校长高兴地）“我旁边的座位就是空的。坐我旁边就行了。”
　　校长：“你旁边的座位怎么会是空的？”
　　齐放：“何庆文转城里上学去了。转走都快一星期了，你校长还不知道？”
　　校长：（看着夏春梅）“你上过学没有？”
　　齐放：“上过，也是念的二年级。”
　　校长：（看了齐放一眼）“我是问夏春梅，不是问你！”
　　20、那岛草房里，日，内。（闪回）
　　夏春梅趴在小桌上写字。
　　欧阳夏珍在教夏春梅认字。
　　夏春梅在写“中国共产党万岁！毛主席万岁！”
　　21、校长办公室，日，内。
　　齐放看着夏春梅。
　　夏春梅：“我就是念的二年级！”
　　校长：（递给夏春梅一个粉笔头，指着桌上的小黑板）“写写你的名字，让我看看！”
　　夏春梅接过粉笔头，在小黑板上，工工整整地写了“夏春梅”三个字。
　　校长：（高兴地）“比五年级的学生写的都好。不，比我们有些老师写的都好。二年级肯定是念过的，那就还上二年级吧。齐放，以后你要好好向你表妹学习！”
　　欧阳夏珍和齐放：（齐声）“谢谢校长！”
　　校长：（拉开抽屉，拿出一张表格，放在桌上）“这里有一张学生登记表，要填写。”
　　校长：（边写边）“学生姓名，夏春梅。性别，女。几岁了？”
　　欧阳夏珍：“十岁。”
　　校长：“民族？”
　　欧阳夏珍：“汉族。”
　　校长：“家庭成分？”
　　欧阳夏珍：“贫农。”
　　校长：“父亲姓名？”
　　欧阳夏珍：“何建功。”
　　校长：“父亲职业？”
　　欧阳夏珍：“军人。”
　　校长：“父亲家庭成分？”
　　欧阳夏珍：“地主。”
　　校长：“母亲姓名？”
　　欧阳夏珍：“欧阳夏珍。”
　　校长：“母亲职业？”
　　欧阳夏珍：“农民。”
　　校长：“母亲家庭成分？”
　　欧阳夏珍：“贫农。”
　　（画外音）“在齐放的帮助下，夏春梅顺利地报上了名。她们的教室在第二节院子里。欧阳夏珍想去看看他们的教室，于是跟着她们来到第二节院子。”
　　22、第二节院子，日，外。
　　学生们在院子里玩耍。
　　欧阳夏珍、夏春梅跟着齐放来到第二节院子。
　　齐放：（指着门旁挂着“二年级一班”的木牌）“姑，这个西屋就是我们二年级的教室。”
　　23、西屋里，夜，内。（闪回）
　　床头上的高脚灯亮着。
　　欧阳夏珍和何建功躺在大床上睡觉。
　　何建功搂着欧阳夏珍在亲吻。
　　欧阳夏珍激动地搂着何建功的脖子。
　　（画外音）“这个西屋，就是她和何建功住过三个晚上的房子。此时此刻，她像回到了当年那个难忘的夜晚。夏春梅就是她和何建功在这个西屋里的爱情结晶。”
　　24、第二节院子，日，外。
　　欧阳夏珍：（看了看夏春梅，激动地）“你们进去吧，我不进去了。”
　　齐放：“姑，你先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储藏室给妹妹拿个凳子。”
　　齐放朝写着储藏室牌子的小房跑去。很快拎个凳子出来。
　　欧阳夏珍注视着储藏室。
　　25、账房窗户外面，夜，外。（闪回）
　　电闪雷鸣。
　　账房里的灯照亮着窗户。
　　欧阳夏珍趴在窗户下面在窃听。
　　她正要转身离开，账房里传出何发家恶狠狠的声音：“我儿子，就是毁在这个大脚女人的手里。如果不想办法除掉她，我的儿子就彻底没救了！”
　　护院班头：“东家的意思……”
　　何发家：“找个头把她卖了，也好让我那傻儿子断了她这个念想”
　　护院班头：“什么时候办？”
　　何发家：“天亮之前，神不知鬼不觉！”
　　（画外音）“当年的那个账房还在，现在是学校的储藏室。”
　　26、第二节院子，日，外。
　　学生越来越多，有说笑的，有打着玩的，有跳绳的。
　　齐放：（搬着凳子站在欧阳夏珍跟前）“姑，我和妹妹到教室去了。”
　　欧阳夏珍：“嗯，去吧！”
　　（画外音）“她不想去和学生抢道。于是按照她当年逃跑的路线朝后门走去。
　　27、第三节院子，日，外。
　　院子里有几个高年级男女学生在踢毽子和跳绳。
　　欧阳夏珍来到第三节院子，看着十级台阶上挂着“六年级教室”牌子的正堂。
　　28、堂屋里，日，内。（闪回）
　　何发家坐在堂屋里。
　　何建功和欧阳夏珍跪在地上。
　　何发家：“哼，想让我接受一个大脚媳妇在家里，门都没有！她愿上哪上哪！”
　　何建功拉起欧阳夏珍要走。
　　欧阳夏珍拽住何建功又跪在地上。
　　何建功摸摸膝盖，摸摸腰，满脸汗水往下流。
　　欧阳夏珍低着头，一声不吭。
　　何建功怒视了何发家一眼。
　　何发家：（得意地）“你还走吗？”
　　何建功：（果断地）“走，我要去打日本鬼子！”
　　何发家：“看在你去打日本鬼子的份上，就把她留下吧！”
　　何发家：（突然又冷笑一声）“不过，这兵荒马乱的年头，家里也不一定保险！”
　　（画外音）“那次回来负荆请罪，她和何建功曾在这座大堂内，跪了足足有半天时间。但也没有跪回何发家的铁石心肠。”
　　欧阳夏珍眼里含着泪花，匆匆朝后院走去。
　　29、第四节院子，日，外。
　　欧阳夏珍走进第四节院子。看着满是菜的园子，笑了笑。
　　（画外音）“第四节院子原来是花园，称后花园。花园里的花没了，全种上了菜，变成了菜园。后门还在，是虚掩着的。但没有看守的人。”
　　30、院子后门，日，外。
　　欧阳夏珍走出后门，朝不远处的老沙河桥走去。
　　31、老沙河砖桥上，日，外。
　　老沙河上是新砌的砖拱桥。
　　欧阳夏珍站在砖拱桥上沉思。
　　32、老沙河木桥上，夜，外。（闪回）
　　雨在下。
　　河水充满了河槽。
　　河水从桥面上流过。
　　欧阳夏珍登上摇摇欲坠的老沙河木桥。
　　欧阳夏珍紧紧抓住木桥的栏杆，她要淌水走过桥去。
　　护院班头：（追到桥头上，着急地）“少奶奶，桥上危险，快下来回家！”
　　欧阳夏珍：（看着站在桥头的班头厉声）“你敢过来，我就跳下河去，死给你看！你这条狗！”
　　护院班头走上桥，伸手去抓欧阳夏珍。
　　欧阳夏珍纵身跳进河水暴涨的老沙河里。
　　33、老沙河里，夜，外。（闪回）
　　电闪雷鸣，雨在下。
　　欧阳夏珍在湍急的河水中拼命挣扎。
　　一根碗口粗细的木头，从她两臂间漂过。她用力一搂，将那根木头牢牢地抱在了怀里。
　　木头把她托上水面。
　　欧阳夏珍紧紧抱住一根木头在水上漂流。
　　欧阳夏珍在河水暴涨的老沙河里拼搏。
　　欧阳夏珍用大脚丫子不停地搏击着冲击她的漂浮物。
　　欧阳夏珍抱着一根木头在河水里漂流。
　　34、老沙河砖拱桥，日，外。
　　欧阳夏珍站在砖拱桥上遥望下游的方向。
　　（画外音）“她像是看到了东湖那岛。她心里不由地泛起一片波澜，她匆匆走下砖桥。她想去看看她和何建功相识相爱的地方。”
　　35、柴火园子，日，外。
　　欧阳夏珍从新落成的几家院落中间，走到最北端。她站在那里，看着四间老草屋。
　　（画外音）“这里就是当年她和父母生活过的地方。葡萄架还在，像是长出了新枝蔓。水井还在。这就是她和何建功相识相爱的见证。”
　　房门口坐着一位戴老花镜看书的老头。
　　（欧阳夏珍画外音）“他一定就是何建功的父亲何发家。是他将自己本来应该是幸福的人生，撕得粉碎。现在他落得孤家寡人一个，生活在昔日佃户住的破草房里。他竟然还有心思看书？”
　　（画外音）“她本想进去问候一声，他毕竟是自己丈夫的生身父亲。但她实在是无法面对他，她还是揪着心地走了。”
　　36、山谷间，日，外。
　　载着十几辆坦克和四节闷罐车厢的军列在山间飞驰。
　　田野村庄迅速抛向后方。
　　37、车厢一层，日，内。
　　国耀东被米思琦、厓柯西拉进车厢。
　　国耀东：（立足未稳，气喘吁吁地）“何政委说米思琦没有依附体，就没有资格继续西进。现在我正式宣布：从现在起，米思琦就是我的未婚妻，我就是她的未婚夫。以后谁敢欺负她，先问问我这双拳头答不答应！”
　　国耀东说着挥了挥拳头。
　　车厢里响起一阵掌声。
　　何建功：“国耀东，你不要感情用事。婚姻大事，岂可儿戏！”
　　国耀东：“老政委，我是真心的，日月可鉴！”
　　何建功：“米思琦，刚才国耀东说的事，和你商量了没有？”
　　米思琦：“报告何政委，他没有跟我商量。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更不知道他要宣布这件事。”
　　齐放：（霍地坐了起来）“国耀东，找媳妇你是有名的挑剔鬼。那么多姑娘追你，你都不屑一顾，才打光棍至今。今天一反常态，速战速决。我真的很怀疑你的诚意！”
　　潘兴旺：（激动地）“他这是乘人之危，趁火打劫，企图不良，别有用心！”
　　国耀东：（认真地）“我再说一遍，我是真心的，日月可鉴！”
　　厓柯西：“我以人格担保，国耀东是真心的。他这个人，向来不会轻易打开感情的闸门，去拥抱别人。一旦打开了，那感情就是百分之百的纯洁而真诚！何况这是神圣的爱情！”
　　何建功：“人家姑娘还没表态，对你一无所知，你就单方面宣布是未婚妻，你就那么自信？”
　　国耀东：“我的感觉告诉我，她会真心爱我的！”
　　何建功：“米思琦，你了解国耀东吗？”
　　米思琦：（摇摇头）“不了解，对他的过去一点都不了解。”
　　全车厢里的人，都把担心的目光集中在米思琦身上。
　　何建功：“米思琦，你愿意做他的未婚妻吗？”
　　米思琦：“不愿意！”
　　大家都用惊愕的目光看着国耀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