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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集

作品名称:孙儿的孝道      作者:崔志远      发布时间:2021-09-29 09:50:19      字数:12402

  (1)方富贵家、夜、内
  青青和奶奶在食堂还没回来,方富贵自己在家,方富山进屋来。
  方富贵:“富山,你二哥在你家吗?”
  方富山:“在我家。”
  方富贵:“你不和你二哥说话,来这里干啥?”
  方富山:“我们的队长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卸井管,我那里有富业哥和二哥说话呢。”
  方富贵:“你对老板还是挺忠心的。”
  方富山:“哥哥,我这是对你忠心。”
  
  (2)方富山家、夜、内
  方富业:“二哥,卖祖坟的事是谁说的?”
  方富财:“我接了一个电话,电话里说大哥卖了祖坟,方家族里的人,每户分一万多,并没说卖铁石的事。”
  方富业给方富财满上茶水,自己也满上,端起来喝了一口:“电话里的话你也信,卖钱了不含糊,卖了二十四万,但那不是祖坟,是方家四散的坟,咱们这支有三个,第二支有两个,末支有三个,这事我清楚,因为我是主事的人,现在谁都不争这钱。”
  方富财:“末支的二叔三叔,也不争这钱?”
  方富业:“方富山走了,他那支的事他管的,他说的圆全。”
  方富财:“这个小老弟还挺精明的。”
  方富业:“二哥,大哥当时只挪咱们这支的三个,后来省里下发优化土地的文件,另外两支的才挪过来。三大支的八个坟墓,都埋在富贵哥的荒地上。人们对大哥的这一举动说啥的都有,大多数的人都耻笑他。大哥卖了荒地,这些坟也随着得了补偿。大哥发财一开始,本来想把钱分了,我坚决不同意。”
  方富财:“因啥不同意?”
  方富业:“富贵大哥太不容易了,人们说啥的都有,哥哥顶着多大的压力呀!要不是这两年孙子两下跑着,都不知哥哥现在的日子咋过。就那几个破钱,二哥,富山那支的人都不争,你是富贵哥的亲弟弟,回来争啥?”
  方富财:“那两支的人因啥都不争?”
  方富业:“富贵哥发财后,二叔,三叔,第一时间把他们小辈的叫到一起说,省里的文件下来时,咱们挪坟,把骨灰埋在富贵的地里,当时还怕富贵不同意,要给他地皮钱,或是给他一块好地,人家富贵大度,啥也不要,这回富贵得的补偿是应该的,咱们这支的人谁也不许和富贵争。”
  方富财:“这么说来,二叔和三叔还挺讲究的。”
  方富山回来。
  方富业:“把井管卸完了?”
  方富山:“卸完了,富全富生都去帮忙了。”
  方富业:“大哥打一回井不容易,二哥要不在这里我也去了。”
  方富山:“二哥,咱们还说先前的事,到底是谁给你打的电话?你还想眼馋这钱?”
  方富财:“打电话的人没说名字。”
  方富山:“二哥,这钱就在富贵哥手里,不!在振儿手里,我们远一层的人都不眼馋,你要是眼馋,可是糊涂到顶了。”
  方富财:“打电话的人说是方家的人。说祖坟卖了钱,根本没说是四散的坟。”
  方富山:“那个人是给你们哥俩掰生,你们是亲兄弟,我比你们还远一成,你要真信那没边的话,这些年在外边白闯了。”
  方富财:“富业,你刚才说哥哥住了两回医院,哥哥身体很好的,啥病住医院?”
  方富山:“后一回是摔得,前一回是乐的!”
  方富财:“富山,你说的是啥话,咋还是乐的?”
  方富山:“哥哥的这个孙子,孝顺的没边,先是嫂子闹病,本来哥哥是瞒着振儿,后来孙子媳妇知道了真相,给振儿打电话,振儿没回宿舍就坐车回来,花了一万五千元,给奶奶治好了病。振儿和没结婚的媳妇,看爷爷奶奶岁数大了,决定来这里结婚过日子。哥哥一听这话,端起一杯酒,没喝到嘴里,就不懂人事了。孙儿打了120,把爷爷送到医院,就这一乐一病一住院,和三十年前,在水库一起干活的朋友,巧妙地相遇。这回哥哥挨摔住院,那个朋友来看哥哥,哥哥才发了大财,
  方富财:“我咋不明白,哥哥咋发的财?”
  方富业:“二哥,你还记得大哥在水库干活的时候,被评上劳模的事不?”
  方富财:“咋不记得,要不是大哥被评上劳模,我也当不了固定工人。”
  方富业:“这回哥哥发财的财神爷,就是给哥哥写材料的张全林。哥哥前一次住院的第二天,在医院偏巧就遇见了这个名叫张全林的人,就好像有两个小鬼,把那个姓张的和哥哥拉到一起一般,富贵大哥打井之前和我说,富业,哥哥就好像做梦一样发了大财。哥就是不信迷信,要是信迷信,非烧几炷高香不可。二哥你说,这不是好心得好报吗!”
  方富财:“你说的一点不假,如果真是如此,大哥那可是真的好心得好报。”
  方富业:“二哥,你现在的好日子,全是大哥安排的,你应该多回来几趟,舍不得钱买东西,就是空手回来看看,大哥也不会说啥。”
  方富财:“其实,我的日子也不富裕。”
  方富山:“二哥,虽说你的日子不富裕,可吃的穿的总是比富贵哥强百倍。”
  方富业:“富山,你别说二哥没法回答的话。说别的。”
  方富山:“二哥,我看出来了,你这次回来,是专门盯着坟墓的补偿款回来的,究竟咋回事,让富业哥哥和你说。”
  方富财:“富业,骨灰的补偿钱大哥一个人花了,别人真就都不争?”
  方富业:“有两个想争的,都被我顶了回去。我和他们说,这钱谁也争不了,是富贵哥应得的补偿。谁要想争,就写状纸,找律师,说那钱我花了,到法院先把我告倒了,才能说钱的事。”
  方富财:“富业,如果真如你所说,大哥现在比我强了。我干了快一辈子了,一开始一个月二十九,后来五十,再后来一百,这十多年才一个月两千,三千。大哥这一下子就有了一百万。”
  方富山:“二哥,你还有不知道的事呢。铁矿干完,垫成耕地,又出来三十亩水浇地。”
  方富业:“大哥和继成这爷俩不容易呀,继成那边生活困难,哥哥为了帮继成过日子,省吃俭用,有点余钱都给继成拿去了,这回刚刚出头了。”
  方富财:“其实大哥原本就不应该让继成去倒插门。”
  方富业:“二哥,这话别人能说,你不应该说。”
  方富财:“那因为啥?”
  方富业:“那时大哥生活困难,没有姑娘愿意到这家来。”
  方富财:“同样分的地,别人不困难,大哥咋就困难?”
  方富业:“二哥,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继成十八九到二十一二的时候,正是你家大伯大娘闹病去世的几年,你往家拿多少钱?”
  方富财:“哥哥没说和我要钱。”
  方富业:“二哥,你对人情了解的太少了,二老闹病,哥哥四处借债,很多年后才还清。这些事难道你就全然不知?要等到哥哥和你要钱,那离去法庭还有多远?”
  方富山:“富业哥,大柳树底下,时常有人耻笑富贵哥没过好日子,原来却是这回事,我先前一点也不知。”
  方富财:“前些年我就是想帮大哥,工资低,也是力不从心啊!”
  方富山:“二哥,说别的事,咱还说先前的事吧?究竟是谁给你打的电话?”
  方富财:“打电话的人没说是谁。”
  方富山:“电话号码记得不?要记得!我就知道是谁。要不,你给我手机,我看看就知道是谁。”
  方富财:“已经过去七八天,忘记了。”
  方富山:“二哥,你不告诉我打电话的人,我就不问了,我再问你别的事,三年前,大哥有几天没在家,听嫂子说去了你那里,大哥去你那里都办啥事了?”
  方富财:“没办啥事,就是看看。”
  方富业:“二哥,大哥和继成他们爷俩这些年的困境你知道点不?”
  那屋方富山媳妇:“你们哥几个还睡不睡,不睡去打井那里干活去,都半夜了,还嚷嚷啥。”
  
  (3)方继成家、夜内
  方继成胡秀芝二人,吃完晚饭看电视。
  方继成:“过几天就是两个孩子的婚礼了,你明天过去看看,振儿没撒谎,他爷爷真发财了。昨天单成玉我俩去时,打井队的人正下管,很多人都去看。”
  胡秀芝:“我知道振儿没撒谎,可我就是转不过弯来,从打这两个孩子说去那里结婚,到你爸挨摔借贷款,我这一肚子气,总是满满地。”
  方继成:“你想过吗,要不是两个孩子去那里,他爷爷能发财吗?再说,爸爸在医院时,你也去了。你要再不去,二十天后就到结婚的日子了,到那时去还是不去?”
  胡秀芝:“我去了,两个老人和两个孩子不给我好脸咋办?咱们生气的那天,两个孩子回来,说了一些不三不四的话走后,再回来都没给我好脸。”
  方继成:“你就知道两个孩子不给你好脸,你可想好了,他们手里有了一百万,明年就不是这个数字。开完矿后,又出来三十亩水浇地,再加上先前的十多亩地,按现在粮食的价格,土地的收入,一年就四五万,你不过去,没人给你往这里拿。”
  胡秀芝:“明天给振儿打电话,让振儿回来把你先带去,你再回来把我带去。”
  方继成:“这回同意去了?”
  胡秀芝:“你不是说他们手里有钱吗?”
  方继成:“这几年我们爷俩说了多次,把两家归到一起,你就是不同意。要不是振儿强拧着去,将来这个家不知啥样子。”
  胡秀芝:“也许就是到那里充充样子,别扯没用的。”
  
  (4)方富贵家、晨早、内
  方振收拾院里打井的废渣。
  电话响,方振:“妈妈,有啥事?”
  胡秀芝:“你现在回来,把你爸爸带去,帮你干打井没干完的活。”
  方振放下电话,凑到爷爷跟前,小声地:“爷爷,妈妈叫我回家把爸爸带来,听妈妈的口气,好像她已想通了,我们办完婚礼,也想过来这里过日子了。”
  方富贵:“不行,现在不能让你妈过来,到冬天了,盖房子来不及了。告诉你妈妈,等来年开春,漂漂亮亮的盖几间大瓦房,风风光光地叫你妈妈搬过来。”
  方振:“那好吧!我回家和妈妈说,”
  方富贵:“振儿,以前的不愉快都不要想,把这一页翻过去,毕竟是你的妈妈。”
  方振:“我和妈妈没有不愉快的事。”
  方富贵:“你别骗爷爷了,你岳父啥都和我说了。”
  
  (5)方富贵家、日、内
  方富财:“大哥,我回了。”
  方富贵:“就要到孙子结婚的日子了,就别回了。”
  方富财:“到时候再来。我这次来时,继平他妈说,孙儿娶媳妇她也来,到那时把继平也带来,继平都三十多了,还没回来过,我回去叫他们一起过来。”
  方富贵:“对!让他们都回来看看。”
  方富贵打车送弟弟到火车站。
  
  
  (6)方富贵家、黄昏、内
  方富贵从食堂吃饭回来。
  方富山从后面跟来。
  方富贵:“没在外边打井?”
  方富山:“这两天没人打井。大哥,我有个疑问来问你。”
  方富贵:“你想问啥事?”
  方富山在屋里四处瞅了一遍,看见日历旁边挂着一块纸壳,上边写着不少电话号,方富山仔细地看一遍说:“哈哈!原来是这回事,不问你了。”
  方富贵:“富山,你这是干啥,一惊一乍地?”
  方富山:“大哥,你知道我二哥因为啥回来吗?”
  方富贵:“他说来给单位办事,顺便到家看看。”
  方富山:“我不是给你们哥俩掰生,没有的事,二哥都退休四五年了,还能给单位办啥事?他是接了一个电话,回来分坟头钱的。二哥走后这几天,我就纳闷,方家庄的人有谁知道二哥的手机号?原来在哥这里挂着。”
  方富贵:“三年了,我去你二哥那里,想和你二哥借点钱打深井,那一次在他家拿回了手机号。”
  方富山:“这就对了。”
  方富贵:“富山,你说的这些话,在你肚子装着,和谁也别说,就是你嫂子和方振也别说。”
  方富山:“这事我知道。富贵哥,富业哥真有远见,你发财的一开始,他就放出话来,谁要是和富贵哥争骨灰钱,就和我去法院打官司,要不是富业哥给你挡这一下子,现在不知道方家族里乱成啥样。”
  方富贵:“当时我说分,你富业哥坚决不同意,方振不在跟前时,他悄悄地说,哥,不能分,分就得打架,按人口分不行,按年龄分不行,按辈份分更不行,还不如你自己花了肃静。”
  方富山:“我富业哥想得真周到。”
  方富贵:“你富业哥想事比我多。”
  方富山:“大哥,你想的事也不少。”
  方富贵:“我能想啥事,你没听大柳树底下的人都说我傻吗!”
  方富山:“那是他们说,我从来没说。大哥,这些天我还有疑问想和你说,不知该不该说?”
  方富贵:“富山,有话你就说。”
  方富山:“富贵哥,从打那次咱们方家挪坟,一直到你发财的第三天,我的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尤其是你发财后,二叔不明不白地闹病,闹病好一点后,找我们末支的小辈开会。二叔说,你们这些人听着,无论咋着,不行和富贵争那坟地补偿款,那补偿款是富贵应该得的。那时,我从中得出一个结论,二叔好像在你手里有短处,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方富贵:“你小小年纪,别疑神疑鬼的,二叔就是大度的人。”
  方富山:“大哥,你别骗我了,我已是四十多的人了,啥不懂,挪坟那会,本应二叔和你来谈,二叔和我说,你去和富贵说这事,不管富贵提啥条件,都答应他。当时我就想,这里边一定有事?你别觉得我和二叔是一大支的,说出来不合适,大哥,你要知道,情感的远近和亲情的远近不是一回事。”
  方富贵:“哥就是一个糊涂人,你说的这些我啥都不懂。”
  方富山:“不和你说了,回家,这些事你不说,早晚我也会知道。”
  
  (7)方富贵家、日、内
  方富贵方继成爷俩,从食堂吃完早饭回来。
  方继成:“爸爸,今天没活了,我想回家。”
  方富贵:“继成,你下午再回家,上午去你表叔家看看。”
  方富贵掀开柜子,拿出一叠钱来:“这是两千元钱,你拿着这钱,去你二表叔郭峰家,说一会话,在他们家吃了午饭回来。你表婶子闹病,下不了地,他们家的日子相当困难,把这钱给你表叔,也算帮他一把。这样,你姑奶奶的在天之灵,也会觉得,咱们发财了,没有忘记他们。”
  方继成:“爸爸,从打姑奶奶去世,我还没去表叔家,早就想去,就因为穷,去了怕人家瞧不起。您今天不让我去,我也想春节时去。还去我大表叔家看看吗?”
  方富贵:“千万别去,有些你不知道的事,以后再和你说。快走吧!”
  方富贵手机响。
  方富贵:“秀芝,有啥事?”
  胡秀芝:“爸爸,您把电话给继成。”
  方富贵把手机给方继成。
  胡秀芝:“你晚上回来,明早带我去那里。”
  方继成:“那好吧!我黑天时回去。”
  方富贵:“继成,秀芝说啥?”
  方继成:“秀芝说,让我回去带她来看看。”
  方富贵:“告诉秀芝,不要以为以前的事,他做的不对,爸爸发财了,就不理她,青青和振儿也不会。”
  方继成:“秀芝正是有点这个疑虑。”
  方富贵:“天不早了,快走吧!”
  
  (8)方富贵家、日、内
  方振手机响。
  方振:“陈老板,有啥事?”
  陈国章:“方振,明天咱们的矿点就开始生产了,还缺一名司机,这个县城你熟,想办法找一位司机。”
  方振:“这事我能办到。”
  方振给冯老板打电话。
  方振:“冯老哥,忙啥呢?”
  冯玉清:“我的饲料厂停业了,两台车都被债户扣了,还能干啥?闲着。”
  方振:“我这里缺一位司机,你能来吗?”
  冯玉清:“去!有点活干,好闹点吃饭钱。”
  方振:“明天过来。”
  冯老板:“谢谢小弟弟!”
  方振:“不用谢,在我困难的时候,你没少帮我。”
  
  (9)方继成家、夜、内
  方继成胡秀芝二人,吃完晚饭,躺在炕上。
  胡秀芝:“继成,这两天在老家,公公咋说的?”
  方继成:“你这是说的啥话,我咋没听明白?”
  胡秀芝:“那天我给振儿打电话,和振儿说,他们婚礼后,咱们把这里的东西折腾了,也去那里。不知振儿和他爷爷商量了没有。”
  方继成:“我听爸爸说了,让咱们明年再过去,现在过去,没地方住。”
  胡秀芝:“学校那大的院子,随便在哪搭个炕就能住。”
  方继成:“来到冬天了,天太冷,这点事你都不知。”
  胡秀芝:“只要不是他们爷俩故意拖咱们就好!不管咋着,年前不去,明年开春也得过去,要不那些钱就没咱们的份。方振打电话说发财了,我还不相信,因此没过去。想想以前说过的话,真还有点过头了。”
  方继成:“现在才知道先前说的话过头了?不过,明白人好办事,知道自己错了,证明以后能改,只要改好了,就能算是一半的好人。”
  胡秀芝:“方继成,从打振儿打电话来,说是发财了,你说话的方式好像变了?”
  方继成:“是吗?我咋不觉得!”
  胡秀芝:“方继成,你别给我装糊涂,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
  方继成:“不是我变了,是你先前的说话方式有些不妥,两位老人拿出十分的爱意来对待咱们,却得不到你的一丝孝义,就拿前年中秋节来说,爸爸好心的说,让咱们回去,你回来后说了一大堆啥?你难道就不知爸爸妈妈把这些年收入的钱都给了咱们?”
  胡秀芝:“前年中秋节去看公公婆婆,吃完饭去大柳树下闲说话,听众人议论,说公公东一处西一处的迁坟,气得我回来两天没吃饭。心里不停地想,开天辟地以来,你就是打天摸地的找,也找不到这样的人,闲着没事把不相干的坟迁到自己的地里。当时多少人耻笑,有的好挑拨事的人偷偷的对我说:“你公公过日子不着道,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傻子。”
  方继成:“过日子要有自己的章程,听别人的,别人使坏你也信?”
  胡秀芝:“从你走后的这两天,我一直的在想,也许是我错了,那天在大柳树下,很多人都说公公傻,可就是这个傻公公,歪打正着,在卖荒地的同时,那八个坟头又意外的多得了二十四万元。要知如此,当时帮着公公多迁过来几个坟不更好!”
  方继成:“你说的啥话,外姓人的骨灰,也往咱的地里迁,那不成混蛋了。”
  胡秀芝:“不说那骨灰的事,单说咱家那石头地,那天大树底下的人说,本来不应该是咱家的,是别人做了鬼,可这回又鬼使神差的卖了钱,这钱还不是小数。虽然儿子、媳妇、不是外人,可是咱们不过去,那一百万,振儿和他爷爷能往这里拿吗?”
  方继成:“其实你就是多心,咱们就是永远不去,那钱也有咱们的份,因为咱们是一局的日子,前些年过困难日子时,咱们缺钱,爸爸妈妈省吃俭用都给咱们钱。现在有钱了,哪能不给?”
  胡秀芝:“这不是!你也不愿让我去。”
  方继成:“我不是不愿你去,就你那性格,你可得想想,你要去了,那四口人能让你当家吗?”
  胡秀芝:“不让我当家我就不当家,脾气不好我能改。”
  方继成:“我和你过了二十年了,你一点也没改。不但不改,还越来越严重。前些天借贷款签字的事,闹得多不好,要不是振儿媳妇给你几句狠话,你还得无休止地嚷嚷。”
  胡秀芝:“这些天,那个事我已经知道错了。”
  方继成:“知道错了就好。”
  胡秀芝:“以后我尽量的往好了做。已经二十年了,哪一年让你回去帮着你爸爸秋收了,今年我都去了。”
  方继成:“那不是你良心发现,你是怕了没过门的儿媳妇。”
  胡秀芝:“不管咋说,明天去了,让爸爸定下来,咱们尽快地搬过去。”
  方继成:“前年中秋节回来你可是说过,临死也不和公公一起过日子。”
  胡秀芝:“先前是先前,现在是现在,你把心放到肚子里,我过去了,不会抢着当家,要尽量地孝顺你的爸爸妈妈。”
  
  (10)方富贵家、晨早、内
  于秀丽要起床,方富贵把老伴摁在被窝。
  方富贵:“老伴,你说,现在世道好像变了。每年秋收,儿子不来,今年秋收儿子来干活,媳妇也来了,我这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于秀丽用手指点着方富贵的太阳穴:“方富贵,你说话不要蜷着舌头说,每年不是儿子不愿来,是媳妇不叫来。”
  方富贵:“昨天上午时,媳妇打来电话,叫继成回去,今天媳妇也来。老伴你说,啥好使?”
  于秀丽:“啥好使?”
  方富贵拍拍自己的脑门,做一个双手数钱的架势,笑了!笑出了声!
  于秀丽:“你又要犯病。”
  于秀丽踹了老头子一脚,穿衣和青青去食堂做饭。方富贵也起床穿衣,在屋里手舞足蹈地唱起来。
  
  (11)方富贵家、日、内
  方富贵和方振在食堂吃饭回来。
  方继成骑摩托车带着胡秀芝进院。
  青青的爸爸妈妈也来了。
  方富贵:“单成玉,不翻地了?”
  单成玉:“还有一点零碎的,不愿干了。方振,明天回去把车开来,把这里的地翻了。”
  方振:“年前不翻了,开春再说。”
  方富贵:“振儿,你是咋回事,这几天总是不离左右的跟着,拿我当小孩子一样。”
  方振:“小时没跟爷爷玩,这回有时间,跟在爷爷身后玩玩。”
  方富贵:“跟就跟吧!我知道你是不放心我。”
  青青和奶奶收拾完碗筷回来。
  方富贵:“青青她爸,你说我这房子又窄又破,有几个人就转不开身,是吧!”
  单成玉:“老叔,都是自家人,哪有那些说道。”
  方富贵:“青青,今天你爸你妈都在这,我有一个特殊的想法,你知道爷爷想说啥不?”
  青青:“爷爷,今天我还真不知。”
  方富贵:“青青,依我看,方振你俩的婚礼,明年盖上新瓦房再办,现在办喜事房子太破。这房子是八十年代前盖的老房子,又窄又破,这样将就着结婚,有些委屈你们了。”
  青青:“爷爷,您好没道理!方振我俩可是在您发财之前决定来的,那时都没想房子的事,现在难道就想了?爷爷,您可要想好了,我们不是贪您的钱来的,是为了养您的老才来的。”
  胡秀芝转过头去。
  单成玉笑了笑:“老叔,孩子说的对,您别觉得有了钱就想讲排场,咱们有钱没钱都一样。老叔,您还记得去年我和这两个孩子一起来的事不?”
  方富贵:“咋不记得。”
  单成玉:“那天我说的两句话,您不一定记得了。”
  方富贵:“那天咱们爷俩说的话有半车,我已经忘记了。”
  单成玉:“那天您说,全方家庄我这房子最破。我说,方振,明年你筹备着给你爷爷盖房子,大伯拿钱。其实,我已经提前一年就决定让两个孩子到这里来了。”
  青青:“爸爸,那当时咋不和我们说,方振我俩那次说好到这里来,我还怕您不同意呢!”
  方富贵:“既然你们这样说,那我也不说啥了,结婚的日子已临近,继成,把秀芝送回去就回来,粉刷房子,准备给两个孩子办喜事。”
  方继成:“爸爸,有一件事我做不了主,那里的人听说振儿要在这里办婚礼,都到咱家问结婚的日子,不知此事咋办?”
  方富贵:“这事好办,有问的把日子告诉他们,不问的,不邀请。”
  方继成:“那我回去就知道咋办了。不隐瞒,不邀请,不声张。”
  方富贵:“对!就这样办。还有一事,单成玉,不要翻地了,这里的事情多,过几天就来到婚礼的日子了,就要上冻了,把灵活干完,就到这里来。”
  单成玉:“老叔您尽管放心,我不拿方振当我的姑爷,早已把他当儿子了,再有六七天,啥活都干完了,就过来。”
  
  (12)方富中家、日、内
  李翠兰拿柴烧火做饭。
  方富中从外边回来。
  李翠兰:“整整一个上午,也不着家,干啥去了?”
  方富中:“打两把麻将。”
  李翠兰:“你那杆哥哥在这里等你一个多小时,刚走不一会。”
  方富中:“哥没说啥事?”
  李翠兰:“有啥事他能和我说,你们哥们还有正经事。”
  方富中:“你别把别人看的一文不值。”
  李翠兰:“你看看别人家的男子汉,再看看你们哥们,一点正事不干,一点正道不走,站在人前都替你们挂火。”
  方富中:“男子汉立足世上,就是两件事,一件是搞女人,另一件就是想钱,啥正道不正道的?都是虚话。”
  李翠兰:“从正道来钱让别人赞誉,从歪道来钱让别人戳脊梁。”
  方富中:“李翠兰,你说说,市面上花的钱,哪一张写着正道,哪一张写着歪道?”
  李翠兰:“你的那些道都是歪道,前几年我表姑的儿子开三轮车路过这里,压倒了你的三棵玉米,你讹人家三百元钱,到现在我见了那方面的亲戚都没法说话。”
  方富中:“妇人之见!当时把钱弄到手,过后谁认识谁呀!”
  妻子没好气:“你的脸皮厚,干了不道德的事别人戳你脊梁,你也不在乎。我可不行,每次听人们议论你的时候,羞得我不敢出门。你要再想歪门邪道的事我就和你离婚。”
  方富中:“离婚就离婚,反正我也有儿子了。”
  李翠兰:“呸!我算瞎了眼!”
  
  (13)方富有家、日、内
  方富有、方富珍、看电视,喝茶,方富中进来。
  方富中:“哥,翠兰说你叫我,有啥事?”
  方富珍:“富中,不是大哥叫你,是我叫你。”
  方富中:“叫我有啥事?”
  方富珍:“这几天我就想,方富贵太狂了,他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样,我就是看不惯,就好像他发财了,谁也赶不上他了。咱们这大支,有能耐的都在外边,在家的咱们哥几个,在他眼里,咱们成了无名之辈。那些坟包的补偿款,让他自己花了,我就是气不过。找你来,是商量商量,怎么着才能让他知道咱们哥几个不是好惹的。”
  方富中:“我也有同感,这几天心情总是不太好,饭吃不下,睡眠也不正常?越想越气,越气越想。我不是恨他自己,还恨方富业,方富贵发财的第一天,我下狠心去和方富贵要钱,没成想方富业在半路挡横。当时我的两只手攥的紧紧地,要不是他大几岁,非得揍他一顿不可。
  方富有:“还有一个人可恨,方富贵发的财,那是方国华做鬼帮了他,要不,他哪有发财的机会?”
  方富中:“别提方国华,提起方国华,我就恨的牙根疼。一有几个人站在一起,他就吹牛皮,他说他在方家庄是说一不二,这不是鼻子插大葱装象吗?”
  方富珍:“方国华前两天说,他也想卖和方富贵相邻的荒地,发点小财。”
  方富中:“他想发财?我让他发财他发财,我要不想叫他发财,他哭破了棺材天也别想美梦。一个是一脚踹不出屁来的愚人,一个是猴尖猴尖的坏人,方家庄如果他们俩出人头地了,别人就不用活了。”
  方富珍:“找你来,就是为了这事,有啥方法让他俩知道知道别人心里也不糠。”
  方富中:“你们就瞧好吧!我这几天已经把收拾方富贵的道道构思好了。”
  方富珍:“本来,他发财我不眼红,你嫂子说,咱们随礼多写点,以后和方富贵的矛盾就化解了,你要有法收拾他,先让我看看热闹。”
  方富有:“啥也别说了,以后的事,都听老二的。”
  
  (14)方富中家、夜、内
  方富中打开灯,看看钟,石英钟显示十二点。
  方富中穿衣服。
  李翠兰:“你想干啥?”
  方富中:“你别管。”
  方富中穿好衣服,到院子里找一铁锨拿着,走出了院子。
  
  (15)地头道路、晨早、外
  有一台拉铁石的空车回来,走到离场区不远的地方,见前面有一大坑,把车停下。冯玉清的重车从矿区出来一段,见前面有大坑,不走了。拿出手机打电话。
  方富贵:“冯玉清,咋了?”
  冯玉清:“前面不知是谁家的地头,挖了一个大坑,把车挡住了。”
  方富贵:“我过去看看。”
  方振:“爷爷,您去哪?”
  方富贵:“有人在路上挖坑,我去看看。”
  方振跟在爷爷身后,不离左右。
  很多人都来看热闹,这里成了人员聚集的地方。人群里有方富业和方国华,还有陈老板、张老板和陆续赶来看热闹的村民。人们七嘴八舌,说啥的都有。
  方富山:“这不是方富中的地吗?这地六年前可是给他出过一把力。那是王家店的一个三轮车,走错了路,来到这里,轧倒了他的三棵苞米,他非和人家要一千元钱,后来动了不少说和人,闹个三七开,给了他三百元。过了些时日听说,和那家子人还是表亲。他妻子说,把钱还给人家,你无缘无故的花人家三百元钱干啥。方富中说,到手的钱,哪有退的道理,你吃一口肉,咽下去了,我看你咋吐出来。”
  方富全:“也许就是那次得了甜头,第二年开春,有两台运水沙的大车,这两个车走到方富中家门口时,方富中把车拦住了。两个沙子车的司机,下车给方富中敬上一棵烟说,大哥,有啥事尽管说。方富中说,我们这里不是公路,你们把车倒回去,从哪里来的,还从哪里回去。其中一个司机说,大哥,您看我们如果是空车,回去就回去,这车上是满满的沙子,咋往回走?一边说着拿出五十元钱来,接着说:‘大哥,我们哥俩给您买两盒烟。’方富中把吸了一半的烟蒂一扔,沉下脸来说:‘你们俩拿我当小孩子吧!能倒车你们就倒车,不倒车就在这里停着,想要过去没门。’两个司机不知小声地说了几句什么,每人拿出二百元放在一起,递给方富中说:‘大哥,这点小意思,就算我们哥俩孝敬您。’方富中没有笑模样,接过钱来说,这屯子前几天开会,叫我负责管理这事,我还得和其他人商量商量。一边说着一边拿出电话,就要喊人,两个司机说,别喊别人了,就这样吧!再给你一百,说完,又塞给方富中一百元。”
  方富生:“还有一次,有一辆换米换面的车在村当中走,轧死了他家的一只鸡……”
  方富业过来扯了一下方富生的衣襟,小声:“别说了,方富中来了。”
  方富业:“方富中,你这是想干啥?”
  方富中:“想着要俩个钱花花!”
  方富业:“不是说好了吗?每户给五千元,当时你也是点头了的。”
  方富中:“那点钱好干啥,还不够塞牙缝的。”
  方富业:“那你想要多少,给你半个山。”
  李翠兰急急地跑来。手指方富中狠狠地说:“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富贵哥啥时把你得罪了?本是自家哥哥,你这样做不成了一个畜生吗?你要不把拉铁石的车放开,我和你离婚。”
  方富中:“你个老娘们家,别管这个事。”
  李翠兰:“你个没脸没皮的东西,我是不和你过了。”
  李翠兰气冲冲地走了。
  方振:“爷爷,走!咱们回家。”
  方富贵:“振儿,你总是跟着我干啥?我不会干傻事。”
  方振:“爷爷,我没说您干傻事,我就说回家。”
  方振拉着爷爷离开了现场。
  看热闹的人,渐渐少了。
  两个老板来到两个车前,悄悄地和司机说:“快到晌午了,把车停在这里,回食堂吃饭。”
  所有的人都走了,这里就剩下两个人,一个是方富中,另一个是方富有。
  方富中的儿子跑来:“爸爸,妈妈去姥姥家了,说是不回来了。”
  方富中低下头自言自语:“这婆娘,说说气话就算了,咋还当真了?”
  方富有:“常言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从古以来不管是官宦人家还是农舍小户,都讲夫荣妻才美,这样不以丈夫的意志为先的女人,回家就回家,不回来也就心静了。”
  方富中儿子:“大伯,您说的话咋这难听,我妈不回来,我上学谁给我做饭?”
  方富有沉着脸子:“你个小孩子家知道啥。”
  方富中:“也许孩子说的对,你已经四十多了,还没讨上老婆,我如果再让老婆跑了,那咱们哥俩站在人前可没有说话的位置了。”
  方富有:“你要没有坚决性,还不如不挖这个大坑。”
  方富中:“坚持十天八天的看看,闹多少算多少。”
  方富有:“就怕你坚持不了,这些小哥们,现在个个都和方振靠的近。要是来硬的,你不是他们的对手。再说,你又不能总在这里瞅着,他们一起来把坑给你平上,你再挖又得费劲。”
  方富中:“既然已经开始了,不给他们撬出点钱来,绝对不能结束。大哥,这事你帮我。”
  方富有:“我咋帮你?打架我也打不过他们。”
  方富中:“不用你帮着打,我离这里远,你的院子是最东头,这里来人你就能看到,秋天的活干完了,反正没有别的事,好好看着,见有人来,就给我打电话。他们这些人怕我不怕你,我昨晚一夜都没睡,回家还得做点吃的。这里就交给你了。”
  方富有:“你去吧!这里的一切事情,我在家里就看的一清二楚,如有人来,我就打电话给你。”
  
  (16)方富贵家、日、内
  方富贵在堂屋的门槛上坐着,不停地抽烟。方振在一边站着。
  方振:“爷爷,别抽烟了,咱们去吃饭。”
  方富贵不言语。
  方振:“爷爷,您咋不去吃饭?这个事您不用急,一会我去招呼几个小叔叔,小爷爷,去和方富中爷爷理论。他要不讲道理,就把他挖的坑平了。”
  方富贵抬起手来,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振儿!这就是我不去吃饭的原因。爷爷的一生,没有和任何人红过脸。你那个方富中爷爷,是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千万不要和他在正面接触,他不要脸咱们要脸。并且这当中还有方富业和方国华在给咱们办事。我说的话你听明白了吗?”
  方振:“听明白了,但不一定能做到。”
  方富贵严厉地说:“做不到也得做到,不然我就不吃饭。”
  方振:“能做到!能做到!爷爷,孙儿听爷爷的,您说咋着就咋着。走!快去吃饭吧!要不去吃饭,一会奶奶和青青都回来了。”
  方振拉着爷爷向食堂走去。
  
  (17)食堂、日、内
  方富贵脸色不好,没吃多少,心事重重地回家了。
  方振:“青青,让奶奶自己收拾碗筷,咱俩去城里。”
  青青:“你想买啥?”
  方振:“去了你就知道了。”
  
  (18)电脑城、日、内
  青青:“你来这干啥?咱们现在没有时间玩电脑。”
  方振:“我想教爷爷玩电脑。爷爷的脾气我清楚,你也清楚,虽然表面上看,他啥也不在乎,其实心里的思路并不广,要不给他找点营业,爷爷想不开就会犯神经病,一会哭一会笑的,一来是别人看了揪心,再者奶奶又会数落他。”
  青青:“爷爷不会打字。”
  方振:“营业员,你们的电脑有手写的吗?”
  营业员:“有!你们那里有网线吗?”
  方振:“有!”
  营业员:“如果有,我们去给你们安装。”
  
  (19)方富贵家、日、内
  方富贵吃完饭回到家里,等了一会,不见方振回来。自言自语:“振儿这孩子,可别去找方富中的麻烦。闹出事来咋办?”
  方富贵拿出手机,要打电话。
  方振和青青回来,后边还跟来一个车。车上的人进屋按电脑。
  方富贵:“振儿,你买这玩意干啥?”
  方振:“爷爷,三年前我就说过,要教您学电脑。再说,方富中爷爷把路堵上,不知啥时才开通,您要是心里一窄,再一会哭一会笑的,奶奶又急了。”
  方富贵:“这孩子,把爷爷看的一文不值了。好吧!一会安完了,先教爷爷看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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