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正式移交；第五十章：佐证

　　第四十九章：正式移交
　　夜风呼啸，仿佛孤魂野鬼们在黑暗中发出愤怒的哀嚎。
　　邱林生独自一人驾车来到龙门区月光之城的标准国际学院。他将车停放在方形围墙的大门外的斜向停车格上。寒风萧萧，他下车关闭车门时，黑色风衣被风吹起。风衣鼓起，向后翻动。学校大门两侧矗立的欲飞冲天的火箭模型瑟缩在风中，孤零零的。他正打算从兜里掏出警官证，却被值班室值班的保安笑着摇手制止。“邱警官，你都是我们学校的常客了，不用亮证件了，大伙对你可是熟悉呢。快请进吧。”他报以微笑，点头表示谢意。
　　校园内那大片的绿色草坪，而今渐成枯草。弧形的红墙大楼，仿佛一只巨大的黑色乌鸦，在黑暗中念咒。邱林生迎风逆行，朝拐角处的别墅走去。
　　
　　第五十章：佐证
　　邱林生俯视办公室窗外的景色。几天前，龙门区公安分局的办公室进行了调整，刑警大队的办公室相应的起了变化，命案中队民警办公室调到了分局七楼。同事们调侃道，我们现在都是分局的高层了。龙门区公安分局大门正对面就是一个小型的广场，越过分局大门前的一条马路，就到了广场。广场上有两头奶牛，晃动尾巴，在阳光下亮出黑白色的皮毛，那是塑料材质的奶牛，体型和真正的奶牛尺码一致。
　　小广场一天到晚都忙碌不堪地迎接各个年龄段的顾客。清晨，天刚蒙蒙亮，还在沉睡中的广场便迎来平均超过六十岁的顾客。老年组顾客在三十年、四十年的无私奉献后，过度透支了身体，如今需要晨练来加固开始走下坡路的身体构建。每一位老人都有一个梦想，就是想成为一名吃饭都香，身体倍儿棒的人。
　　时间推移至早上八点多，九点不到，一辆辆车头车尾贴着喜字的清一色的扎着花束的车里下来新娘、新郎。新人来到广场，在平整的草坪上摆着姿势，秀恩爱。照相机咔嚓咔嚓固定下这对新人一生最美丽的时刻。慵懒的午后，广场的木椅上兴许有躺着的流浪汉。到了傍晚日落西山时，将是广场一天的高潮，各类梭梭板上小朋友们上窜下跳，伴随着尖叫声，脸上泛起红苹果的红晕。夜幕降临后，一群资深美女呼朋唤友组队跳起了坝坝舞队，但见锣鼓喧天，挺胸翘臀地舞动再次降临的青春。深夜偶尔有人常常是情侣们隐没在树后说着甜言蜜语。
　　广场和往常一样，上午九点，一丝和煦的阳光照耀下，如浴春风。广场络绎不绝的豪车停停走走，相机为新娘、新郎留下最美瞬间。新郎和新娘总是脉脉含情地望着对方，满眼温柔。眼前的新郎、新娘忽然幻化成张少峰和李莉莎，和其他新人没有区别，也是含情脉脉地望着对方，表达天长地久的爱意。
　　邱林生在思考，一直不间断地思考。李莉莎的关于和张少峰恋爱的陈述，他认为那是真实的爱，那是真真切切的爱一个人才有的激情、柔情，即使李莉莎交待杀人后的悔恨的眼神也证实了李莉莎对张少峰的爱。如果李莉莎真的是为了获取歼10的数据而接近张少峰，那么对李莉莎来说，对张少峰不过是逢场作戏，拿到数据后杀人灭口似乎应该是标准流程，干掉对方只是工作而已。为何眼神却是充满悔恨，那只能说李莉莎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爱上了一个敌人。
　　这让邱林生想起了张爱玲创作了25年的小说《色，戒》。小说里的女主角王佳芝为救国锄奸去干掉汉奸易先生，毅然决然地奉献处女之身献给有着嫖娼经验的同学梁润生，仅仅只为获取“性”经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刺杀即将得手之际，王佳芝却改变初衷，因为王佳芝爱上了老奸巨猾的汉奸易先生。是的，李莉莎走上了和王佳芝一样的道路，细思之却又不同。
　　邱林生希望自己脑洞大开，变成微型人钻进李莉莎的脑袋，在脑海里游荡，洞穿李莉莎的一切诡异的行为，但是，这太难了。在他看来，李莉莎简直是一个谜一样的人物！
　　我该放弃吗，邱林生拍怕脑袋想，就事论事，其他的留给国安局的人去忙活，毕竟那不是警察职责范围内的事情，何必那么辛苦呢。
　　你是懦夫吗？你希望我含恨九泉吗？你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放过毒死我的贱人？难道你也被狐狸精的臭皮囊迷幻而不能自拔？我被困住地府，即将被阎王派来的小鬼投进油锅，你就忍心让冷酷的事情发生而无动于衷吗？你就不能伸出援手，拉兄弟一把！
　　邱林生仿佛听见张少峰的魂魄在自己的头顶盘旋，在耳畔低语，在愤怒地控诉。他仿佛听到空气中传来的张少峰的呜咽。
　　“师傅，今天出门吗？”邱林生耳畔传来清脆的声音，伴随着银铃般的笑声。他收回思绪，抬头迎向迷人般的笑声。陈一静正向自己走来，一脸笑意，显然，疑问是出自陈一静之口。
　　“嗯，我想……把李莉莎提出来，青龙镇走一趟。”邱林生说道，顿了顿，冲稚气未脱的陈一静笑了笑，“张少峰失踪需要继续收集佐证，形成完美的证据链。”
　　“是，遵命！”
　　龙门区公安分局命案中队中队长陈立青做了一个漂亮的跃起动作，跳上那辆陪伴他们的屡建奇功的军绿色的切诺基汽车驾驶室，左脚踩在离合器上，右手扭转汽车钥匙，同时右脚轰一脚油门，随后汽车发出重重的呻吟声，紧接着是全身颤抖，汽车启动起来。陈立青将换挡杆推至一档，轰一脚油门，汽车朝龙门区的青龙镇方向开去。后排座上坐着李莉莎，左右护法分别是陈一静、邱林生。
　　“能点支烟吗？”犯罪嫌疑人李莉莎首先打破沉默，一双受伤的眼神望向邱林生，眼神哀婉。那是骗人的假象，李莉莎可不是好惹的货色。邱林生听到张少峰愤怒地控诉。
　　邱林生想，人生最大的错误就是不停地在重复着自己的错误。
　　邱林生从包里掏出一包红塔山香烟，用手指弹击烟盒底部，一只香烟弹射而出，伸出白皮肤的身体。李莉莎伸出纤细的手扯出香烟，叼在嘴上。他摸出一个一次性打火机给李莉莎点燃烟。李莉莎注意到一个裸体美女出现在一次性的塑料打火机上。李莉莎眯起迷人的双眼，猛地吸了一口，旋即轻启红唇，吐出一个旋转的灰色烟圈。
　　“谢谢邱警官。”李莉莎用两只如白葱般洁白的细长手指夹住那只烟，“邱警官还好这一口？”
　　李莉莎接着又吐出烟圈，旋即吸入口中又快速地吐出，仿佛在说：“姐抽的不是烟，是寂寞。”
　　“好哪一口？”邱林生不解，疑惑地瞅向李莉莎。李莉莎一双美瞳，美中不足的是多了两个深深的黑眼圈。这让他想起四川的骄傲——国宝大熊猫。
　　“裸体女人。”李莉莎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笑声越过邱林生身上厚厚的铠甲，侵入他的身体。
　　陈一静邹了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这个？”邱林生扬起手中的打火机，“当然，天下男子谁不爱美女！”
　　“说正事！犯罪嫌疑人李莉莎，今天提讯你出来，辨认你购买毒鼠强的地点，听清楚了吗？如果路上遇到那个小贩，记得告诉我们。”陈一静岔开话题，一脸严肃。陈一静讨厌看见李莉莎那迷死人的表情，特别是此刻李莉莎变本加厉地推销自己的妩媚，让陈一静银牙紧咬，恨不得一个冲拳打掉她一排整齐白净的门牙。
　　不得不承认，即使李莉莎穿着寒酸的衣服，外面套着看守所的宽松的黄色马甲，一对坚挺的胸部依旧威风不减，挤出的乳沟让人的眼球掉出来。
　　李莉莎哪里是在押犯罪嫌疑人，其实更是祸国殃民的妲己在世！
　　陈立青双手握着方向盘，安安静静地目视前方，对车里发生的一切充耳不闻。
　　沿途的柏树静默在冷风中，直直地立在路旁，树叶已落尽，枝丫刺向灰暗的苍穹。切诺基轮胎碾压地面的枯叶以及枯枝，发出一声声脆响。不时有飞鸟从枯草中窜出，振动翅膀奔向远处。几只乌鸦停留在远处的一颗枯树上，张开喉咙聒噪，随即绕树三匝，飞走了。
　　在犯罪嫌疑人李莉莎的指引下，切诺基汽车缓缓地来到一条幽深的小巷巷口。小巷空空荡荡的，几无行人。为避免引起注意，切诺基没有停留，而是掉头离开。很快，汽车开进了青龙镇派出所。
　　陈一静和青龙镇的一名警员负责在派出所留置室看守犯罪嫌疑人李莉莎。留置室阴暗潮湿，毫无生机。陈一静噘嘴答应了。
　　青龙镇派出所的内勤民警张弓也在邱林生的巧手打扮下，瞬间变成了农村孩儿他妈，俨然一个土里土气的农村大姐。张弓也头戴一顶破草帽，提着一个圆形的竹筐步入派出所值班室。
　　“阿姨，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值班室的民警陈正生起身询问。
　　“阿姨你个头，我就有那么老吗？”张弓也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露出一排整齐的大白牙。
　　“哇，搞什么鬼，张弓也，你咋成村姑了！”
　　临近上午十一时，一名六十岁上下的鞋匠老头正坐在一张方凳上忙碌。修鞋老头腰间围着一条又脏又旧的围裙，老头从一个破旧的陶瓷茶盅里拿出几个小铁钉叼在嘴里，随即，拿起钉锤叮叮当当补起鞋来。一钉锤下去，吐出一个铁钉，像一只癞蛤蟆吐泡般。此时，一名穿着黑色破旧羽绒服的乡下农妇走了过来，手里拎着一个圆形的竹筐。竹筐里装着一把嫩黄色的芹菜，芹菜上沾着水珠。一块坐墩肉，肉皮上冒着油珠珠。一把本地的香蒜苗，蒜苗瘦瘦的。农妇在一张方凳上坐下。
　　“大爷，给我修下鞋，鞋跟有点松了。”
　　“好呢。”修鞋匠放下一只修补好的咖啡色的男式皮鞋，抬头接过农妇脱下来的黑色的平跟皮鞋，皮鞋外延还沾着新鲜的泥土。农妇有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拥有黝黑的健康肤色，破草帽下是扎着马尾的黑色秀发。
　　修鞋匠用一个铁钉给皮鞋做了加固，最后倒上一点502胶水，干净利索地修好了农妇的松掉鞋跟的皮鞋。
　　“好了。两块钱。”
　　农妇从包里摸出一卷用橡皮筋扎好的一角、两角、五角、一元的零钱，抽出两张一元的递给修鞋匠。
　　“好巧的手艺！”农妇赞叹道，随即穿上补好的皮鞋，起身欲走。
　　修鞋匠冲农妇噘嘴一笑，露出又黑又黄的一排门牙，中间的一颗门牙闪着银光。农妇锐利的双眼立刻接收到银光闪闪的信息，那是一颗银牙。
　　“师傅，家里老鼠最近闹翻了天，你知道哪里有卖毒鼠强吗？我想买点回去收拾下它们。我的好几件衣服都给咬烂了，真可恨！”农妇边说边起身迈步往前走。
　　“你运气真好，恰巧我这里就有。需要多少？”修鞋匠干巴巴的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修鞋匠心情特好，无巧不成书，又谈成一笔生意。平时，修鞋匠只把毒鼠强卖给熟人，因为私下买卖毒鼠强可是犯法的，不小心就会给派出所那帮人抓住。
　　“一小包就好。”
　　“好的。等我一下。”
　　修鞋匠起身离开，将农妇孤零零地丢在幽深的小巷。
　　十分钟后，返身回来的修鞋匠和农妇完成了交易。正当修鞋匠数着农妇递给他的一沓十元零钱以确认数目时，一副冰冷的手铐“咔哒”一声戴在了修鞋匠干瘪的双手上。陈立青、邱林生出现在眼前，修鞋匠惊讶地瞪大双眼。
　　农妇摘下破草帽，露出又黑又亮的头发，扎着马尾，显得特别俏皮。农妇从破旧的黑色羽绒服掏出证件，递给修鞋匠看。修鞋匠还算识字，他看见警官证上写着“张弓也”三个字。
　　“我们是警察，你因涉嫌违法向他人提供毒鼠强，现在请跟我们去派出所走一趟！”张弓也一脸严厉地说道。
　　
　　别墅大门旁的一棵干巴巴的柳树在寒风中抓狂，干枯的柳条仿佛一位正在暴怒的老人，气得乱摆着的长胡须。篱笆墙内失去了昔日的姹紫嫣红，植物们都在黑暗中瑟瑟发抖；花园的小池塘一潭死水，毫无生气。眼前的情形触发了邱林生内心的哀伤之情，长长地叹了口气。略微整理了自己的情绪，他上前轻扣门扉。花园大门却咿呀一声开启。
　　失去儿子的家是多么的颓废，邱林生感慨不已。
　　别墅内漆黑一片。邱林生抬腕看看手表，临近午夜，也是该睡觉的节奏了。他伸手正欲敲门，手举在空中却停了下来，他感到踌躇，不知道是敲门惊醒主人家告诉他们案件的最新进展呢，还是无功而返，改日再来。内心挣扎许久后，他打算折回。他转身刚迈出数步，他听见有人召唤。他扭头张望。
　　“接住了，邱探长！”一个陌生的声音从别墅二楼传来。他惊讶地抬头望去。别墅大门上方的一扇玻璃窗突然被推开，一个黑乎乎的身影站在窗口，向他抛下一物。他本能地伸手接住飞向自己的球形物体，手掌接触球体时感觉有黏糊糊的感觉。他定睛看时，发现球体上有东西正在瞪着自己。他倒吸了一口气——那是一对熟悉的眼睛，张少峰母亲的眼睛。他接住的是张少峰母亲的血淋淋的头！他吓得手一哆嗦，张少峰母亲的头颅落向地面。他立即弯腰，下意识地又伸手去接，一双手接了个空，头滚向青石板。
　　邱林生起身追了过去，却一脚踏空，跌坐在地上。他屁股生疼，“哎呀”的一声发出呻吟。他旋即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跌坐在龙门区公安分局的寝室里的床下的冰冷地面上。
　　原来是南柯一梦。
　　邱林生伸手揩了揩额头上渗出的冷汗，双手撑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噩梦笼罩在邱林生的心头，他睡意全无。随后，他披衣起床，凝视窗外。
　　外面的世界一片漆黑。
　　案件真的侦破了么？犯罪嫌疑人有交待，尸体在嫌疑人指认的地方找到，有一个勉强的杀人动机，似乎具备了破案条件。至少警校培训时，教科书和授课老师是这么说的。但是邱林生却有许多问题有待解决。
　　犯罪嫌疑人李莉莎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有着怎样的背景？她失踪的六年去了哪里？她的精湛的搏击技术用途如何？她的职业难道纯粹的是一名咖啡店老板或者隐蔽的妓女，还是其他？接近张少峰是爱情的驱使，还是另有所图？毒死一个爱的人仅仅因为害怕爱人最终的离开或者另有隐情？她从张少峰身上获取了什么情报？出现在李高明家的两名蒙面女子又是何方神圣？李莉莎背后有强大的组织吗？
　　一个接一个的问号在邱林生脑海中浮起又沉下，接着有出现另外的问号悬浮在脑海。这些疑问不断地痛击他追求真相的脑袋，但是他即使脑袋想爆，也几乎无法满意地回答自己。
　　冷风不断地从窗外灌进来亲吻邱林生僵硬的面部。风继续吹。他努力思考着。
　　邱林生一直站在卧室的窗边，直到东方吐白。
　　窗外的一对白头翁在一棵大树的枝头撺掇，随后窃窃私语，逗留片刻后翘起尾巴，挺起胸脯向地面俯冲；随即又振动翅膀紧急拉起，做一个漂亮的360度的飞翔，复又叽叽喳喳地冲向蓝天。两只白头翁仿佛一对热恋中的情人，有说不完的话，道不完的情。小鸟都有爱情，何况动物界的高级主宰？
　　阳光洒下，抛出温暖的吻。阳光照射在不锈钢护拦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今天是部队正式移交李莉莎的日子。昨天就接到了监视居住到期的通知，邱林生此刻充满期待。
　　上午，张少峰失踪案，准确的说应该是张少峰被故意杀人案，或者李莉莎故意杀人案的移交工作在滴水岩市龙门区公安分局三楼的党委会议室进行。
　　移交会上，来至公安部的周凤来副处长做了简短而振奋人心的发言。随后，四川省公安厅、滴水岩市公安局的相关领导以及龙门区公安分局的分管刑侦的副局长高飞做了发言，均作出表态，坚决完成公安部领导布置的任务。只有“执行”二字，没有二话。随后，龙门区公安分局法制科和张少峰所在部队的办案部门进行了案件移交，各项法律手续得到了完善。龙门区公安分局法制科的同志将案件移交分局刑警大队。邱林生在法制大队的发文簿上慎重地签字，并领取沉甸甸的全案卷宗。
　　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案件的移交顺利完成。
　　就在分局前院的两棵黄果树树下。四川省公安厅、滴水岩市公安局以及龙门区公安分局的相关领导对来自公安部的周凤来副处长、来自中央军委委派的军方调查员左方以及山西省公安厅的相关人员进行欢送。周凤来副处长心情异常高兴，和各级领导握手道别。
　　邱林生最后一个和周凤来副处长进行了道别。
　　“邱探长，记得我曾经告诉你的，我有个疑问一直萦绕在心头，需要得到你的回答吗？”周凤来笑呵呵地握着邱林生的手说道，“邱探长，不是忘记吧？”
　　“领导的话，我紧记心头，一刻不敢忘记！”邱林生展露出微笑。毕竟是周凤来处长下定决心后，他才有审讯李莉莎的机会，才有了后来案件的突飞猛进。人人都应该有一颗感恩的心，他更是如此。
　　“哈哈，邱探长也是一个风趣的妙人！就一个问题：部队连续半年对李莉莎进行审查，山西省公安厅也组织了精兵强将连续数日都无法拿下李莉莎的口供。”周凤来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为什么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就迫使这只狡猾的狐狸吐露真情，低头认罪？那句话是什么？”
　　“嗯…哼！”邱林生先是疏通了自己的喉管，随后回答道，“我告诉了李莉莎一个神秘的电话号码，然后我告诉她，如果她不交待问题，我可以将李高明一家的最新行踪通过这个电话传递出去，后果很严重！”
　　周凤来低头琢磨了片刻，随后说：“哇喔，邱探长，你的这句话威胁性的氛围太浓了，不过，你确实抓住了李莉莎的软肋！”周凤来停顿一下，继续说道，“国安追查的那个电话号码可是最高机密。你居然获得了这个号码，说明国安的人有多么地信任你，也说明你的能力非同凡响。你会继续沿着这条线索追查下去吗？”
　　“周处长，你会同意我这样做吗？”
　　周凤来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和邱林生相视而笑。
　　在众人的挥手中，周凤来、左方等人乘坐的汽车缓缓开出龙门区公安分局大门，朝高速路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