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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章 蚂蟥

作品名称:灰色的青春轨迹      作者:王子文      发布时间:2021-10-03 11:27:27      字数:6781

  1995年7月30日
  今天真正把今年的秧门给关上了!今年再也不会插秧了!
  收工的时候,秧绳子给人扔了不少,尽管黑皮焦亏强调着秧绳子留着还有别的用处。
  十来天,我们一直在烈日中任凭太阳肆无忌惮地把它的淫威施加在我们的身上,我们一直在黑皮焦亏他们的武力和手段中煎熬着时间。从明天开始,我们总算在今年的插秧这种任务后面划上了一个句号。即使仍要出工劳作,但不再是插秧了,无需起得那么早了!
  收工回来之后,同犯们得了大赦一样兴奋,双抢一来的劳累和委屈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互相雀跃着,欢呼着。
  小组里的同犯们或者彼此谈论着近些日子的感受,或者彼此议论着远离着的社会,或者彼此漫无边际地东拉西扯。对于整个小组,虽然我是其中的一员,但我始终觉得我与这个小组离得很远,与小组里的每一个成员也很遥远。不知是他们不屑与我沟通,亦不知是我不屑与他们交往,总之,我与他们的距离很远很远,所以,他们乐他们之乐,我忧我之所忧,这中间没有什么联系。
  我往自己床铺旁的这个窗下一坐,这些日子太累也太乏了!
  我燃上一支大炮,如饥似渴地抽了起来。
  一支大炮抽完了,我似乎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一些,抽烟的好处就是这样妙不可言。抽烟解闷是众所认同的,解乏提神是每个烟民都深切感受到的。我现在戒不掉抽烟的理由就这么多,就足可以向自己交代了。
  一支大炮抽完之后,我竟然依墙不知不觉地睡去了,同时也情不自禁地走进了自己的梦。
  我刑满了,循着诺言重新回到了我们L县,沿着熟悉的大街去寻找过去的故事。然而,我什么也没有找到,就连一直十分清晰的记忆这时也变得依稀模糊了。
  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那份失落的遗憾一下子让我走出了这样的梦,但是,失落的遗憾并没有马上就随着梦境的远去远离自己的心情。这样的梦重复了多少次了?为什么自己总会在潜意识里重复这样的梦?这样的梦又在预示着什么?
  
  独自重新走进——
  这条久违的街市
  沧桑后的激动心情
  在喧闹的人海中
  寻拾那份早已遗失的感动
  俯瞰我们曾经的足迹
  或许是举足太轻
  或许是路面太硬
  或许是扫街的扫把一直在来回地重复
  重新走进这条街市
  自己仍是一副陌生的脸孔
  
  心中有关这条街市的故事
  随自己浮游的经历
  已被颠簸得斑斑驳驳
  重新走进这条街市
  往事又开始闪耀着——
  曾经感动过的心迹
  为这条街市
  就为这条街市
  心曾经真的感动过
  情曾经真的感动过
  爱也曾经真的感动过
  你我牵手的故事
  曾经感动得这条街市
  夜夜燃亮一路辉煌的灯火
  
  如今,我作为一个久泊异域的孤客
  重新走进这条街市
  小心翼翼的脚步
  轻轻地踩着生疏与恐慌
  被这条街市冷落
  被这条街市忘却
  被这条街市彻底地拒绝
  曾经的感动
  酸酸涩涩
  或许这个世界在学着遗忘过去
  或许我们的故事已经被人们重演得太多
  或许这个世界注重完美
  这条街市才有足够的理由
  将我们那个残缺的故事——
  彻底地冷落和忘却
  ——丢进了一个永远不会被翻开的角落
  
  独自走进这条久违的街市
  沧桑后的激动心情
  在喧闹的人海中
  寻拾那份早已遗失的感动
  俯瞰我们曾经的足迹
  或许是我们举足太轻
  或许是路面变得太硬
  或许是扫街的扫把一直在来回不停地重复
  面对这条街市
  面对这条街市上曾经发生的故事
  我仍是一张陌生的脸孔
  
  独自重新走进——
  这条久违的街市
  我已经成了异域归来的不速之客
  这条街市淡然的眼神
  已经忘却你我曾经来过
  这条街市上演的故事——
  已经不再有你
  也已经不再有我
  
  1995年8月2日
  连续大休了两天,今天出工,大田进入了田间管理阶段。拔草,施肥,田间施药,铲茅沟,修基公路,等等。尽管这些活儿并没有什么季节区分,春天会包茅沟修基公路,夏天也会,冬天也会,只是季节不同要求也就不同,其它的活儿也都是一样。
  拔草的厉害我已经从冬天体味到了春天,现在又体味到了夏天。修基公路的教训我一样深深地记在心里,从去年的冬季到眼下,基公路已经修得不是三、五次了。包茅沟虽然次数少了些,但也已经尝试到了其中的滋味。现在又到了田间管理的阶段,这样拔草、修基公路、包茅沟的事情自然就不会少。
  田管,名义上是农闲阶段的田间管理,但实质上依然是忙,只是不像三夏和双抢那样追得紧了,但是,定额的任务也必须要在规定的时间内给完成了,没有丝毫可以延缓。
  或许是我们组在三夏和双抢中表现比较突出吧,今天我们组给张铁龙分了调剂的活儿,让我们组一半的人跟着植保组为大田里的稻子施药,另一半的人去铲茅沟。
  黑皮焦亏把我们组里的所谓的螺丝鸟们挑选出来跟着植保组的混日子。包括我、华贵、木子国、侯胡子等。倒是赵小毛和大傻吊胡来两个干活儿很了不得的家伙也给挑出来跟着植保组了,这一点有点儿出我意料。但是,当黑皮焦亏分完任务之后我才明白,我们这些叫做螺丝鸟的同犯是跟着植保组的“枪手”扛高压喷雾器的出水管子,而他们两个的任务是用杠子抬高压喷雾器。单一个高压喷雾器应该不算怎么重,但要加一个六匹马力的柴油机和一个固定它们两个的铁架子,重量也就显得重了。赵小毛和大傻吊胡来要抬着这两个铁家伙沿着茅沟埂子走。两个人中间如果有一个人失足了,或者腿打哆嗦了,两个人都会随着这两个铁家伙一同掉到茅沟里去或者歪倒到稻田里。尽管他们两个的任务有些艰险,但他们两个要比我们轻闲,他们大约夹着茅沟的两排田只要他们挪动四到五次高压喷雾器就行,而我们要不停地跟着前面的“枪手”进进退退地做扇形运转,一排田打完了一枪,然后翻过茅沟到另一排田,再抬着高压喷雾器的出水管子把另一排田打上一枪。这样相隔着茅沟的两排田打完了这样的两枪,赵小毛和大傻吊胡来才会抬起那两个铁家伙挪动个地方。
  植保组的犯人很有经验,把喷雾器下药的速度调得恰到好处,一壶药刚好够打两枪,等喷雾器挪了地方,就再往喷雾器的药壶里加药。喷雾器伸进茅沟里的进水管不需要调整进水的速度,好像这个速度是喷雾器生产厂家就给固定了的,只有下药管下药的速度可以调整。下药管的下药速度就要看质保犯人的经验了,不可快,也不可慢。快了就会使喷出的药液浓度变大,可能会对庄稼产生危害。慢了,药液的浓度就小了,起不到什么作用。
  喷雾器的出水管子上隔着一段就绑着一根木杠子,我们这些人就是扛着这样的杠子跟着前面的“枪手”在田里运转,“枪手”要我们快,我们就快,“枪手”要我们慢,我们就慢。我们不用操心喷什么药,也不用明白喷这样的要是防什么虫治什么病,只管扛着管子机械地跟着“枪手”就成了。
  翟贤带着我们十来个人跟着植保组,黑皮焦亏带着十来个人铲茅沟。
  现在的茅沟里都已经放了水,但是,茅沟埂子上已经长满了菝根草。铲茅沟的要求张铁龙在出工的时候强调得很明确,两边的茅沟埂子要六面光,铲下来的草要抱到田埂子上拉走,落在茅沟里面的草要下去捞得干净了。比起铲茅沟来,我们跟着植保组施药也算清闲了。但是,尽管如此,还是有人说吃亏了,紧跟着“枪手”的那位跑的路多,也累。靠着茅沟的人因为离机器很近,也就很少走动,只管扛着出水管子在那儿杵着,半天动上几步,显得很轻闲。针对这样的抱怨,翟贤还是决定打两排田调换一下我们扛管子的顺序,这样的话,就谁也不吃亏谁也不便宜了。人,真是不会知足的东西,所谓的得陇望蜀,大约就是这个意思吧。
  整个上午我们的任务是打四排大田的药,任务不大,但要保证施药的效果,这就要求“枪手”要不紧不慢地走。如果“枪手”走得紧了,药就施不匀施不透,起不了什么效果。要是“枪手”走得慢了,药就施得多了,不仅浪费,还会物极必反,庄稼中毒和动物中毒一样,即使死不了,也会蜕几层皮,如果这样,就别指望庄稼会长出什么产量了。
  在整个大田的植保过程中,最关键的要数植保组的组长了,可以这么说,整个中队的一千多亩大田的病虫害的防治效果都在他的手里掌控着了。每一排田在什么时间需要施药,施什么药,施多少药,他都必须十分明白。换句话说,虽然我们这些人花了这么多天的心血把稻子插进田里了,但是,如果没有他准确的判断和措施,整个大田会收获什么就没有把握了。
  现在的这个植保组组长年龄不大,据说给上一个植保组组长带了三年。
  上一个植保组组长上次减刑回家了,但是,有关他的传说还没有因为他的离去而消失,很多时候,人们还会拿他在这个地方的事情说事儿。
  上一个植保组组长是在八三严打中来这个地方的,好像是给判了十八年,这中间减了几次刑期,三夏插秧那次减刑大会之后就回家了。据说他来这儿的第二年就开始跟着原来的植保组组长干植保,一干就是这么多年,干得很有名堂,只要他往田埂子上一站,搭眼往田里一瞅,哪块田里的哪一块地方有什么毛病,或者是庄稼生虫了生病了,你尽管去田里看去,一准会像他在几十米之外判断的情况一样,不会有丝毫的差错。有这样的经验,自不必说他的技能和技巧了。正因为他有着这样过硬的本领,所以,在最近这几年减刑幅度变大的政策下,他被减刑的速度也变得很快了。
  听现在的这个植保组组长说,他来到这儿的第二年,就给那个减刑回家的老植保组组长点名要到了植保组,然后就跟着那个老植保组组长整天满大田里的看,虽然他现在的经验还赶不上那个老植保组组长,但经验和技能也达到了相当的火候,好像前年大田里的植保就是那个老植保组组长放开了手让他一个人干了,他有什么还不能完全自己把握的东西,那个老植保组组长就在他的身后点拨一二。去年,那个老植保组组长就彻底地放手了,整个大田给他植保得有鼻子有眼儿的,产量比前年增了不少。
  现在的这个植保组组长由于年龄还小,那些大劳改也喊他“小鸟”,为了在中队大院子里区别他和李明民,就在他的“小鸟”前面加了他的姓氏,叫他“王小鸟”。
  王小鸟好像跟别人说过,等他刑满回家了,就在家乡开一个植保站,他不凭什么水平,他也没有什么理论水平,小学文化能算得上什么水平,但他说他就凭着过硬的经验和技能。从别人那儿得知他很自信,说等他刑满回家的时候,大田里不会再有能难倒他的问题了。
  王小鸟在茅沟埂子上来回指挥着他的两个组员该怎样配药怎样喷药。他的老练和他的年龄有些不相符合,看他的行走举动,很像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帅,他的自信仿佛一个稳操胜券的将军在面对一群残兵败将。经验,绝对是一笔财富,技能和技巧也绝对是一笔财富,所谓的水平就未必是财富。理论上的东西有时与现实差得很远。经验与现实没有距离,技能和技巧来自于对现实的操练。用理论去生活的人有些迂腐了,用经验去生活的人很聪明,算得上是一个智者了,掌握生活技能和技巧的人应该算得上强者。能把理论、经验和技能技巧完美糅合在一起的人,应该算得上生活中的圣人了。不过,在现实生活中,能称得上圣人的人太少了,要么只有理论,要么只有经验,这无疑是一种遗憾。
  四排大田喷完药,时间不算早,也不算晚,翟贤带着我们与植保组一起交过喷雾器之后,又带上我们去帮助黑皮焦亏他们。就我们这个小组,不管组员之间的个人关系怎么样,也不管组员与黑皮焦亏和翟贤他们两个人之间有着怎么样的恩怨,但是,从组长到组员,每个人都很在意小组的整体形象。可以这么说,在整个中队来说,我们小组的整体力量并不一定比其他小组强到哪儿去,但是,我们组始终能走到其他组前面,这与我们每个人都能顾及整个小组的荣誉密不可分,有句话叫——团结就是力量,在日常的劳动任务中我们每个人能想着整个小组,这也许就是一种团结。虽然走出劳动场所每个人都各有自己的心灵领域,各有自己的算计,但是,走进劳动工地,同犯们能做到这样,在这样的一个世界里已经相当难能可贵了。
  黑皮焦亏带的这拨人基本上已经把茅沟铲得结束了,只剩铲下来的草还没有清理。其实,就铲茅沟来说,真的单单地铲,时间也要不了多久。如果单是清理铲下来的杂草,也不算费什么力气,只不过麻烦一些,草要捡得干净,还要抱到田埂子上给拉走了,估计花在杂草上的时间要比铲茅沟要多出不少。
  翟贤让我们打药的十来个人分段下茅沟捞草,不光要把铲掉了的杂草给捞上来,也要把茅沟里长出来的水草也一并给捞出来。
  这儿就是人们吟唱的“鱼米之乡”,地处在长江沿岸,鱼米之阜原在社会上时只是从那些媒介上读得或者听得。眼下,我以这种方式来到了这个被人们向往的“鱼米之乡”。不管我的心情如何,也不管我的感受如何,但这儿的鱼米还是以它们本来的规律延续着它们的繁盛,稻米之多,眼下这个季节满眼皆是,各种鱼类只要有水的地方,就可以看见它们成群结队悠闲自在的游姿,大田里插秧的时候,我们就已经领略了鱼群围绕着我们前前后后游来游去的风光,尽管那些都是些小鱼儿,但是,在稍微深一些的水里一准就会有大一些的鱼。果其不然,今天刚下到茅沟里,很多鱼受了惊扰在水下不时冲撞我的两腿的感觉验证了我的推断。我不知道都会是什么鱼,但从它们撞击我的力度来看,绝对不会是三寸长的小鱼儿,也绝对不是一条两条,而是成群结队的乱撞。我设想,这个时候如果有一张网,定能捉到不少的鱼,然后红烧,或者清炖,更或者经油一炸,味道一定不错。想到这儿,我竟然嘴里有了馋涎。设想原来也可以引诱一个人的欲望的!设想必定只是设想,眼下即使有那么一张网,也没有机会去捉鱼,因为翟贤在紧急地催促着。即使翟贤不催,即使有机会去捉鱼,也没有地方煎炒烹炸。即使有地方煎炒烹炸,也一定吃不出什么味道,毕竟一个人的心情是无法设想的,一个人的感受也是无法设想的。眼下这样的心情、这样的感受,哪怕山珍海味,也吃不出原初的那种味道了!
  一个人的任务两个人来做,并且是全速地去做,效率自然可想而知了,很快,我们就结束了杂草的清理。
  在我们站好队准备往工棚里回的时候,有人提醒木子国,说他的腿在流血。
  木子国弯腰用手一抹,左腿上两个豌豆大小的印记正很快地往外涌着血。
  看到木子国腿上的印记,我们几乎异口同声地喊到了——“蚂蟥”。
  忽然,我觉得下身似乎在吱吱啦啦地疼,不由得我打了一个寒颤,伸手往裤裆里摸了摸,阴囊上竟然多出了一个滑溜溜肉乎乎的肉疙瘩——蚂蟥!
  蚂蟥叮在了这个地方,打也打不得,揪也揪不得!怎么办?
  我顾不得自己的私处昭然于众,忙脱下裤子,用手指对着正洋洋自得吸血的蚂蟥弹了好几下,可它毫不理会,依然自得其乐地紧叮在我的阴囊上,它的身体也在渐渐地被我的血充涨起来。我有些手足无措地揪了揪,它依旧贪婪地置若罔闻。正在这个时候,有人递过来一支燃着的“大炮”,同时告诉我用火烧它。
  蚂蟥似乎觉出了什么异样,先是松开了一个吸盘,身子也缩了缩,由于它的身体里已经充满了我的血,整个身子显得有些臃肿不够灵便了,身子缩起来显得很笨拙吃力。但是,危险还是让它松开了另一个吸盘,顿时,它就落到了地上。在它落到地上之后,就试图诚惶诚恐地要逃。但是,离开了水,它也就只能在地面上伸伸缩缩地蠕动了。即使它有能力逃跑,我也决不允许它逃,三夏以来对所有叮过我的蚂蟥的仇恨一下子都记到了它的身上!
  我顾不得自己的下身在往下滴血,提起裤子就把蚂蟥从地上捡起来紧握到手里。这个时候我没有办法整它,等我回到工棚,我一定得好好折磨它!他们欺负我,我没办法整他们,这个东西欺负我,我还整不了它?
  回到监舍,本来我想用刀子一刀一刀地剌它之后,再用烟火慢慢烧它,直到把它给烧焦。可是,我没有刀子,整个工棚里也找不到什么刀子,就只好用烟火烧它了。
  为了彻底发泄我心底的仇恨,我一下子卷了三支“大炮”。
  我用烟火往蚂蟥的身上一戳,顿时,这个吸了我的血的蚂蟥缩成了一个圆溜溜的肉球儿,肥肥胖胖的,有点儿可爱。但是,复仇的怒火让我看见了它满腔装的都是我的血液。
  我把烟火放在它的身上,它把整个身子缩得更紧了。这样烧它,怕是三支“大炮”不一定能把它给烧死了。我站起身,用脚一踩,噗地一声,两股已经稍有些泛黄的血液从它的两头吸盘里喷了出来。怎么了?我的血在它的体内竟然变成了这样的颜色!
  我抬起脚,蚂蟥已经不再肥肥胖胖,此时它像一根退化了的橡皮条一样,痛苦地在地面上扭动着身子,似乎想缩成原来的那个肉球一样。
  原来黑皮焦亏说过,要想彻底整死它,最好像翻肠子一样把它翻过来。
  我从扫把上找了一根竹子,然后就像翻肠子一样捅着它后面的吸盘往它的肚子里捅。捅到它前面的吸盘的时候,我才发现它的身体竟然很有韧性,尽管前面的吸盘算得上是它前面的嘴巴,但很不容易把它后面的身体从前面的吸盘里捅出来。不管怎么说,毕竟它不是什么钢铁,我残酷的手段还是让它的身体里外翻了个个儿。
  我把翻过来的蚂蟥用“大炮”来回地烧烤着,虽然它被我这样给翻了表里,但它还是不停地在这根竹子上扭动着,它的生命力竟然如此的顽强!
  三根“大炮”烧烤之后,蚂蟥彻底地死了,它的整个身体给我烧烤得焦了。
  “把它弄下来研碎了包起来,以后谁要是有个什么伤,捏点儿敷上就能止血。”黄斜子见我把蚂蟥烧烤地焦了,在一旁不经意地说。
  蚂蟥的药用作用我不甚清楚,但我知道在《本草纲目》里收录了蚂蟥,它的药性药理,也应该在《本草纲目》里阐述得很明白。我没有读过《本草纲目》,自然也就不知道蚂蟥的药性药理。黄斜子能说出的蚂蟥的功效,也应该是代代相传下来的经验吧。不过,这个时候我不管它有什么样的药用价值,把它往地上一放,一只脚狠命地在它上面来回地踩了一阵,在我的眼里,它很快变成了中队里那些大劳改的摸样,这样把它踩得粉碎,也算是解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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