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1）

　　1、草屋前，日，外。
　　草屋前的树荫下，坐着欧阳夏珍、夏春梅、金山和火星。
　　欧阳夏珍她们四人都激动地流出了眼泪。
　　金山：（激动地）“你娘两终于可以回家了，再也不用害怕何发家了！”
　　火星：“回到家乡去，也好继续打听何建功的消息。争取一家人早日团圆。”
　　夏春梅看了看金山夫妇，又注视着欧阳夏珍。
　　欧阳夏珍激动地连连点头。
　　2、欧阳夏珍卧室，日，内。
　　欧阳夏珍在收拾行李。
　　欧阳夏珍把简单的行李放在门口，走出卧室。
　　3、金山和火星卧室，日，内。
　　金山老汉躺在床上无精打采。
　　火星坐在床前小凳上愁眉不展。
　　欧阳夏珍走进卧室。
　　火星：“都准备好了！”
　　欧阳夏珍：“也没啥好准备的，就是两件换洗的衣服。”
　　火星：“做锅馍带上，好路上吃！”
　　金山：（伸手拿衣服，手颤抖着掏出一把零钱）“这是五块钱，你娘俩路上用！”
　　欧阳夏珍：（用手推让着）“紧紧，三天就到家了，用不着钱。还是你二老留着用吧！”
　　金山大叔躺在床上，不由得发出呻吟声。
　　欧阳夏珍：（看着金山痛苦的脸）“大叔，你病了？”
　　金山：“没有，就是身上没劲，不知咋搞的！”
　　欧阳夏珍：（着急地）“我带你去看医生吧！”
　　金山、火星：“你和春梅快走吧，没事！过两天自会好的！”
　　4、茅草屋，日，内。（闪回）
　　欧阳夏珍躺在茅草屋里的一张小床上。
　　金山、火星夫妇守在床前。
　　欧阳夏珍慢慢睁开眼睛，看着火星。
　　火星：（高兴地）“姑娘，你可醒了！”
　　欧阳夏珍：（激动地）“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里？我决不回去！”
　　金山：“姑娘不要怕。我是打鱼的金山，她是我的爱妻火星。这里是东湖那岛。前天早上，我去老沙河口收网。见你抱着一根木头躺在鱼网里，就把你背回了家。不管我们怎么喊叫，你都没有一点反应。可把俺两口子吓坏了。现在你总算醒过来了！”
　　5、金山和火星卧室，日，内。
　　欧阳夏珍：（关心地）“你病不好，我咋能走呢！我本想把春梅送我爹那里去念书，安排好她，我就回来伺候你二老。”
　　金山：（难过地）“春梅念书要紧，岛上又没学校。你还是带上春梅走吧！”
　　欧阳夏珍：“就是送春梅，也得等你病好了再送。现在看病要紧！”
　　金山：“我没事，你带上春梅走吧！”
　　欧阳夏珍：“你要是不去，我这就去请医生。火星大婶，你要多留点心！”
　　火星：“不用请医生，来回几十里路，还费那劲！”
　　欧阳夏珍匆匆走出卧室。
　　金山：（少气无力地）“去拉住夏珍，别让她去请医生！”
　　火星想站起来，但没能站起来。
　　金山躺着伸手拽火星。
　　火星一下扑倒在床上，想爬起来，但怎么也起不来。
　　火星想张嘴大喊，却发不出声。只好躺在金山身边不动弹。
　　6、欧阳夏珍卧室，日，内。
　　夏春梅趴在小桌上看书。
　　欧阳夏珍走进卧室，把行李包袱打开。
　　欧阳夏珍拿起一件衣服换上。
　　欧阳夏珍把包袱里的砚台和石墨、毛笔、一沓废纸拿出来，放在小桌上。
　　欧阳夏珍：（看着夏春梅）“你的任务，就是按我平时教你的看书、练字。我去给你金山爷爷请医生，待会儿你过去看看他们。我看你火星奶奶也没精神，你饿了，筐子里有馍。记住了！”
　　夏春梅看着欧阳夏珍点了点头。
　　欧阳夏珍走出卧室。
　　7、湖岸边，日，外。
　　欧阳夏珍上了岸边的一只小船。
　　欧阳夏珍操起双桨，划动小船，渐渐远去。
　　8、金山卧室，日，内。
　　金山和火星躺在床上。
　　夏春梅：（走进卧室，看着金山，关心地）“爷爷好些了吗？”
　　金山：“爷爷奶奶没事，你去看书写字吧！有事爷爷叫你。你饿了，自己拿馍吃！”
　　夏春梅：“爷爷奶奶好好休息，有事叫我。我看书去了！”
　　火星勉强笑笑，没有说话。
　　夏春梅走出卧室。
　　9、欧阳夏珍卧室，日，内。
　　夏春梅走进卧室。
　　夏春梅趴在小桌上看书。
　　夏春梅趴在小桌上写字。
　　10、那岛上，夜，外。
　　月光下，欧阳夏珍带着医生走下小船。
　　医生背着药箱，跟在欧阳夏珍后面，匆匆走进草房。
　　11、草屋里，夜，内。
　　欧阳夏珍从身上掏出火柴，点上油灯。
　　欧阳夏珍：（看着医生）“你先坐下歇歇，我去把大叔叫醒！”
　　医生：“你去吧！”
　　欧阳夏珍走去推金山的卧室门。
　　12、山脚下，日，外。
　　载有十几辆坦克和四节闷罐车厢的军列在疾驰。
　　火车头上冒的黑烟向车后飘去。
　　13、车厢一层，日，内。
　　车厢不时发出咣当声。
　　米思琦和潘兴旺站在何建功面前。
　　米思琦眼含泪花，显出很无奈的样子。
　　14、饭店前，日，外。（回忆）
　　米思琦、潘兴旺、贺兰在挂有“利群饭店”牌子的门前停住脚。
　　潘兴旺和贺兰把自行车放好锁上。
　　三人说笑着走进饭店。
　　15、餐桌上，日，内。
　　米思琦、潘兴旺、贺兰在一张餐桌上坐下。
　　潘兴旺：“二位先坐，我去柜台上点菜。”
　　潘兴旺离开餐桌。
　　餐桌上只剩下米思琦和贺兰。
　　贺兰：（高兴地）“今天真巧，说谁有谁。缘分，缘分哪！思琦，还可以吧？比我那口子强多了。你瞧那身体多结实，小嘴还挺会说话！”
　　米思琦：（摇摇头）“就是个子太矮了，穿着皮鞋还没有我穿着布鞋高。年龄好像也不小了！”
　　贺兰：“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你想离开艰苦的农村，谁能把你带出去才是最重要的。你今天在元宵会上，也许看到了几个帅小伙。但有谁能把你带出农村去？要现实一点，要会抓主要矛盾。高矮黑白都不能当饭吃，关键是那身四个兜的军服。我那口子才两个小兜兜。穿四个兜的军服是官，年龄肯定会大点。年龄大点怕什么？年龄大点才知道疼老婆呢！我看不错，你可要好好考虑考虑哪轻哪重？”
　　米思琦：“找对象首先得有感觉才行。我对他总没感觉，他没有一点能唤起我激情的地方。我知道他对于我来说，是机会难得。我一直都在设法找这种感觉，可总找不到！”
　　16、车厢一层，日，内。
　　军列在疾驰，车厢内发出咣当声
　　米思琦注视着潘兴旺。
　　17、餐桌上，日，内。（回忆）
　　米思琦和贺兰坐在餐桌上。
　　贺兰：“多呆一会儿感觉就有了。哪有一见面就激情满怀，感觉多多。除非那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别的都要靠时间去找感觉。甚至要付出极大的耐心，才能找到那种感觉。你的第一感觉，能不能勉强接受他？”
　　米思琦：“那要看看别的情况了。比如说其他条件很好，很出色，也许可以勉强接受。”
　　贺兰：“什么条件，具体说是哪些方面？”
　　米思琦：“比如说是个军官，比如说是个高中生，比如说年龄在二十三岁以下。都可以弥补他一米六二的个头，还有他那没有线条的桶腰。”
　　贺兰：“那你到底是谈还是不谈？总得有个明确的态度呀？”
　　米思琦：“现在还不好说，要先接触一下，了解了解情况再说。”
　　潘兴旺：（点完菜走回餐桌，在米思琦对面坐下，高兴地）“我要了四样菜，二位再各点一个自己喜欢吃的菜如何？另外我给二位要了一瓶红葡萄酒，不够喝咱再拿！”
　　米思琦：“我不会喝酒。你们两个喝吧！”
　　潘兴旺：（笑了笑）“会喝糖水吗？会喝糖水就会喝甜酒。恐怕是没喝过才说不会喝，第一次喝酒的人都这么说。喝了第一次，下次在酒场上的词就变成了‘我不能喝’。意思是说我会喝酒，但酒量有限。都是老头子过河，牵须（谦虚）。”
　　（画外音）“米思琦心想，这家伙的嘴还够厉害的。贺兰为了给米思琦和潘兴旺留有谈话空间，便借故去了洗手间。”
　　贺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米思琦看着走去的贺兰。
　　18、乡间小道上，日，外。（闪回）
　　贺兰：（骑着自行车高兴地）“还真有一位，他是我那口子的上司。说是调到边疆军垦坦克团工作去了，可以带家属一起去。年前说是要找个对象带上走的。听俺那口子说，他还没有找上。说不好找，不是姑娘嫌边疆太远太冷不愿去，就是看不上他人。昨天临走时还对我说，如果有合适的，让我给介绍介绍呢。现在不知道找上没有？你要有意，我就去打听打听。”
　　米思琦：“倒是符合我要求的第一个条件。只是不知道其他条件怎么样？”
　　贺兰：“我没见过，长什么样不知道。既然符合你的第一个条件，那就先见见看。不见你怎么知道长什么样？相中了就谈，相不中拉倒。”
　　米思琦一脸的茫然。
　　19、餐桌上，日，内。
　　米思琦和潘兴旺坐在餐桌上。
　　潘兴旺：（看着米思琦，笑嘻嘻地）“请问小姐尊姓大名，在哪高就？”
　　米思琦：（看着潘兴旺）“本小姐姓米，名思琦。人民公社社员！”
　　潘兴旺：“真好听的名字，像您人一样美丽漂亮！”
　　米思琦：“谢谢。请问你在什么部队干什么工作？”
　　潘兴旺：“我们是装甲兵坦克部队，鄙人在后勤部门工作，主要是负责部队的给养。”
　　米思琦：“看你兜里别着两支钢笔，一定是个大知识分子。到底是什么学毕业啊？”
　　潘兴旺：“让你见笑，见笑。高……高……”
　　潘兴旺说着像是被茶水呛了嗓子，咳嗽得说不出话来。
　　米思琦：（看着咳嗽不止的潘兴旺）“你是高中毕业？”
　　潘兴旺：（脸上不好意思，胡乱地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我是高……高中毕业？”
　　米思琦：（笑了笑，不好意思地）“不是你自己说的高……高……嘛？”
　　潘兴旺：（得意地）“你真聪明！脑瓜倍灵！”
　　（画外音）“米思琦本想问问他年龄多大，但觉得一个姑娘家，直白地去问一个小伙的年龄，实难开口。只好拐弯抹角地去问。”
　　米思琦：“你几岁当兵，当兵几年了？这么快就混上四个兜的军服穿了？”
　　潘兴旺：（感慨地）“鄙人十七岁参军，到现在已经整整七年了。七年一晃就过去了，真是弹指一挥间哪！”
　　米思琦：（故意用手摸了一下桌撑子）“对不起，我去洗下手！”
　　潘兴旺：（看着米思琦带灰的手）“不客气。”
　　（画外音）“米思琦觉得该问的都问了，并且对问的结果也感到出乎意料的满意。矮就矮点吧，桶腰就桶腰吧。于是她暗下决心，一定要和这个男人结婚。为了尽快把这个决定告诉贺兰，她便借故去了洗手间。”
　　20、洗手间，日，内。
　　贺兰站在洗手间等米思琦。
　　米思琦朝洗手间走来。
　　贺兰一把把米思琦拉到墙角处。
　　贺兰：（迫不及待地）“还可以吧？”
　　米思琦：（笑了笑）“还算可以！”
　　（画外音）“贺兰听了米思琦的话很高兴，于是就去和潘兴旺挑明此事。因为他只有三天时间，磨蹭不得，要分秒必争。米思琦现在的心情和刚进饭馆时的心情，有了天翻地覆地变化。她觉得自己的脸很热很烫，就连扑腾扑腾的心跳声她都听得清清楚楚。她在耐心等待贺兰谈话的结果。”
　　21、餐桌上，日，内。
　　潘兴旺和贺兰坐在餐桌上。
　　潘兴旺：（高兴地咧着个大嘴，吃惊的）“是真的吗？”
　　贺兰高兴地点了点头。
　　潘兴旺：（看着贺兰）“她真地愿意嫁给我？”
　　贺兰：（连连点头）“嗯！”
　　潘兴旺：（激动的热泪盈眶）“这太好了！”
　　贺兰：“只是米思琦还不满十八岁，现在结婚还差一岁怎么办？”
　　潘兴旺没有说话，在沉思。
　　贺兰：“那就把米思琦叫来一块商量一下，时间太紧了。”
　　潘兴旺：（激动地）“也好，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