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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春天抒写新纪元 3

作品名称:焦枝铁路      作者:尘浮      发布时间:2021-09-22 16:52:21      字数:3428

  说起沥青,确实有一定的历史渊源。我们翻一下网络,才知道沥青分为三种,一种是煤焦沥青,一种是石油沥青,另一种是天然沥青。煤焦沥青是炼焦炭的副品,石油沥青是原油蒸馏后的残渣,天然沥青则是储藏在地下有的形成了矿层在地壳表面堆积着。沥青具有非常好的防水、防蛀、防腐蚀、防酸性和防潮性功能,所以成为铁路枕木的热门,凡是用沥青浸制后枕木使用寿命特别长,可长达百年之久。
  最早发现沥青功用的应该是印第安人,时间可追索到1595年之前。后来英国的探险家沃尔特·雷利乘船航行南海岸时看见海岸的沙地流出一种黑色的物质——这就是沥青——沥青湖。当地人常常把这东西涂抹船的裂缝有很好的防水渗漏作用。这消息很快传遍了欧洲,19世纪以后,为了抢占商机,有经济头脑的人们对沥青湖进行了掠夺性的开发。沥青和它的功用传遍全世界。沥青在太阳的暴晒里质地变硬,只有用火才能融化为液体。
  沥青厂,高大的烟囱白烟滚滚,耐火砖垒成的五尺高的炉灶通红,煤火凶凶,火焰蹿腾,一寸厚的钢板焊成一丈长八尺宽的四尺深的铁池黑色的液体咕嘟嘟地翻着浪花。一旁十多丈远有个两丈多高的铁架子顶端安着巨大滑轮,后面数丈远有台腰高的红色动力机,动力机的飞轮同着皮带连套前面一丈开外是一米高的钢筋架子安的大轮子,大轮子的轴套着中号齿轮,中号齿轮套着小号齿轮。飞轮转一百圈,大轮子转一圈,中号齿轮转五百圈,小号齿轮就旋转一千五百圈才能推动“弓”字轴承一进一退一回,完成重要的任务。架子上边有个司机楼样的玻璃小屋,小屋里坐个师傅手操把柄。下边的“弓”字形的轴承,轴承中间焊接拳头粗的钢绳,连着滑轮,垂挂丈余吊着装有消息的犹如螃蟹夹子的大钢钳。这钢钳自动灵活得不可思议,遇到紫色的三十根一团的枕木就“咔”地一声自动张开,死死地掐着物体,投入到沸腾的沥青池子煮过30分钟之后吊了出来,放到一定的位置处被鼓风机冷却个把小时,就装到车里拉走了。这个新型的系统也算是半机械化了,是一位老拖拉机手发明的。
  拖拉机、马车、驴拉车,一辆辆满载着乌黑明亮的枕木很快就离去了。等到了十号,负责装车的还没给什么回应,只是把浸制好的枕木十根一排、十根一排排成了一溜,好似一道黑色的半截墙。该装车不说装车好像有别的什么事情?
  王连长急了大叫:“怎么还不给九连装车啊?”
  玻璃屋的师傅大笑道:“慌啥的,反正就剩你们最后一个连了!”听着声音有些熟,可想不起是谁了。大麻袋耳聪,听的声音便知端的,跑过来指着玻璃屋说:“你快下来!见了老朋友还拿文作武装模作样,你干啥的你?”老王说连付:“你咋见面熟咧大麻袋,你认识人家谁呀说个话儿不客气?”
  麻袋说:“咱九连轧路基的是谁他是谁!”
  王连长仔细一瞧果然正是曾经轧路基洛阳东方红拖拉机厂的蒋师傅!这老蒋会势腾,如何弄起了沥青浸制枕木了?跑到玻璃屋拍着门说:“你个轧路基的怪存气,老朋友来了也不表示欢迎,装的可像的!是能忍也是不能忍也?”老薛跳下玻璃屋说:“‘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咋着到你嘴里就变味了?”老王笑道:“棒槌拉弦粗二操!老薛你咋在这里的,不在拖拉机厂上班的?”老薛说:“不是的。因见咱焦枝铁路段一旦石子方完事就得铺枕木的。省测量局同志和林业局木材公司在太行山深处找到了原始森林,解决了枕木的问题。可是枕木必须经过沥青的浸制才是正规的枕木。拖拉机场有几个老革命党员,我说了给焦枝铁路沥青浸制枕木的事儿,得到了大家的支持,拿出了工资每月积蓄,凑了五千多元,雇车到山西购买天然沥青,机械厂的同志们帮助拾掇了一套设备土法上马,融化沥青,浸制枕木。团部得知我们成功的消息,就通知社旗九个连队前来拉枕木来了,今天三天头上都运走完了,就剩你们九连了。既然老朋友,大家别着急,我到厂里给领导说说派辆大拖拉机,几百根枕木不够一车装的。”说着减小动力机的油门,任它有气无力地响去。
  大峰说:“熄灭多好啊!”老蒋说:“孩子这你就不懂了,熄灭装车时还得重新发动的,费力!”说着封了炉膛的煤火到附近卖店买了几十瓶饮料和饼干每人一份并叫原地休息快步回场里走去了。须臾,茂林来了,茂林右肩挎着雪白的绷带,吊着左边的胳臂,活似战场归来的伤兵。大家惊了一吓,瞪着询问的眼睛盯着茂林。
  连付没轻老浅地问:“可不知你会点儿功夫了,到处打架,就不知道山上有山,天外有天,遇到高手,你吃亏了吧?你说说谁无法无天敢打九连的英雄人物?我找他报仇雪恨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他能打伤你的胳膊,我必须砸断他一条腿,这叫‘礼尚往来’!”
  连长说:“大麻袋,你要神经啊?幸灾乐祸个屁呀!”又说,“茂林到底咋了?你武术那么儿的高,肇事逃逸的恁厉害,还能把你打伤了?不可思议,这真是无法无天了!把事儿从头到脚说说看。”
  茂林说:“连长不必了吧,事儿过去了算了吧。”
  大力、先顺、彪子、虎子、金明、梁云、付山、板子等都是年轻搜寻猎奇之人,乱说:“必必必!必须‘新闻联播’!”
  茂林犹豫再三,想想说出来能提高人们的警惕之心,没有什么坏的,就从头拿语言复制事件真实过程,随即人们无不“咦咦”起来纷纷说:“咱们大家赶紧给公安局请示,把不知死活的敌特分子立即枪毙!确保社会平安!”茂林说:“都别冲动,公安局绝不会轻饶他们的!恶有恶报!”
  三十分钟过去了,大峰朝西看看说:“太阳越整越低,这老蒋说个话儿不晓得有把撇没,依我看求人不如求己,咱们独立自主自力更生快快装装车子赶路为上。”连长手搭凉棚,望着熙熙攘攘的人流里没看见大拖拉机的浩大声势,也说:“那就独立自主自力更生吧!”
  大家摩拳擦掌,挽起袖子,抬着黑色的枕木装车。谁知沥青没有干,油淋淋粘了两手黑。当装到一少半的时候,“突突突突突突”的声音震耳朵轰响。金妮大声说道:“拖拉机来了,你们想贪污沥青的,硬说人家不来为借口,手沾光了,可美了!”大峰听着脸上好没趣。
  老蒋开着大型拖拉机,光车斗就有两丈长,来到了枕木边,熄了火,见大家的样子,不由怒了起来,熊道:“你们干啥的,咹?只说等我来,一下子就拾掇完了,连你们的车子也不够一车装的。不等我来就猴儿猴儿地急,一个个爪子狗熊似的,我算服了!”一边戗势一边给动力机加大马力,纵身跳进玻璃屋,紧攥着按柄运用自如。
  不一会儿,所有的枕木完全装到了拖拉机的大车斗子里。人们要卸架子车的枕木,老蒋说:“都别费事儿了!”就启动大钢钳轻轻一抓连车子带枕木都装了上去。都赞叹:“蒋师傅果然法力无边,威力无穷!”老蒋说:“什么法力无边?靠智慧,智慧改变生活,智慧能使焦枝铁路提前通车!哎哎哎,那个开三轮的叫个金金金啥呀!”小苟说:“金妮我妹妹!”老蒋说:“金妮你的三轮用铁链子拴到后斗下面的铁杠上,你只管驾好方向就行了。”
  金妮说:“谢谢蒋爷爷。我自己开着走好了。”
  小苟“嗖”地一声从车斗蹦到三轮里说:“金妮咱走,不比拖拉机慢!”就提前走了。
  老蒋拿出搅把插到机器前面的孔里,甩开膀子,呼呼呼地摇了十多圈儿,拖拉机就“咚咚咚咚”地响了起来。又急急地给地上红色的动力机熄灭了火,跳进驾驶室打着两盏雪亮的眼睛,加大马力,就很快一刬谭庄去了。
  卧牛星高高升起,别的星星越出越多,那条天河宽宽地流淌着,流淌着牛郎织女的泪水。月亮圆了,给人们说明日又是十五的日子,离通车的时间再有一月半到头了,人们的命运四十五天的裁判就画出焦枝铁路会战的句号。出了曾经上古几十代帝王迁都的洛阳,撇开了牡丹花卉和那些名胜古迹,给关林摆手告别,猎猎风里不断鸣着喇叭。往来的汽车稀少,喇叭还不停叫唤,张扬着自己是为焦枝铁路运送伟大枕木洛阳东方红拖拉机。百十里地,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谭庄。
  来到了九连大门前。连长叫老蒋下车休息休息,老蒋说:“休个啥?趁热打铁!”就马不停蹄把枕木运上了路基。车灯仍然贼亮贼亮,意思是叫大家一鼓作气卸下枕木一字儿排列枕基上以便明日下手方便。
  不多时枕木卸完了,一百丈的枕基按着每尺一根均匀排列着,一直干到半夜,才心满意足了。突然老蒋吭吭地哭了起来,大家吓了一跳。众目一瞧,原来他又看见了小程的坟了。触景生情。老蒋和小程的友谊真的如同父子关系,他怎么不悲伤呢?大家劝说一回,他抹了一把眼泪,从腰里掏出一百元,双手扒开封土埋了进去,喃喃地说:“孩子,你在阴间万一不开心的时候,拿着这点儿小钱买点儿小酒喝。过几天我再给你送!记着喝了酒作首诗,乐己乐人。”说罢开车就走。大家热情地留他明天回。他说路不远,夜深车少,很快到厂了,明日还沥青拌石子儿铺路呢。说完加大油门,往公路飙去。欲知九连明日如何?且下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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