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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2)

作品名称:为了爱情      作者:沧海扬沙      发布时间:2021-09-22 09:37:59      字数:4223

  20、原野上,日,外。
  载着十几辆坦克和四节闷罐车厢的军列在飞驰。
  村庄和树林迅速抛向后方。
  21、车厢里,日,内。
  国耀东:(看着何建功)“老政委不是在大东北呆过吗?大东北究竟有多冷?”
  何建功:“是比黄淮地区冷多了,尿尿用棒子敲我还没见过。”
  车厢里响起一阵笑声。
  东方俤:(不好意思地)“本来嘛!”
  22、车厢一层,日,内。
  何建功坐在铺位上注视着欧阳夏珍和厓柯西。
  23、车厢楼上,日,内。
  端庄躺在铺位上在看《林海雪原》。
  东方俤:“老政委,端庄老看书也不理我,你管不管?”
  24、车厢一层,日,内。
  何建功:(看着楼上)“看书是好事嘛,听说你们就是因为爱看书才看到一起的!”
  (画外音)“只上过四年小学的东方俤,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己是个文化人。因为在她家的四姐妹中,其他都没念过一天书。要不是那些年闹饥荒挨饿,她也许不会十二岁辍学。也许会像她自己说的,她一定会念罢初中念高中,读罢高中读大学。这是她从小的梦想。是饥荒毁了她的梦想,也毁了她三个妹妹的读书梦想。几年后饥荒过去了,可她也该嫁人了。本想去大东北找表舅,娘说表舅是闹饥荒时盲流去的。说那里冷得很,她这才没敢去。去年春节,端庄从部队回家探亲,去看望他二姨,正好东方俤去看望她舅舅马步奇。端庄的二姨就是东方俤的舅妈。”
  25、二姨屋里,日,内。(回忆)
  端庄坐在二姨屋里看书。
  端庄一米七五的个头,浓眉大眼高鼻梁,一头乌黑发亮的拐角头发。鲜红的领章上,缀着三颗五星和一个坦克符号,即上士军衔。下身穿坦克马裤,脚蹬乌黑发亮的坦克马靴。
  东方俤走进二姨屋里,坐在一旁注视着端庄看书。
  二姨:(看看东方俤,笑了笑)“我这个外甥就是个读书迷,你进来他都不知道!”
  东方俤还是注视着端庄没吭声。
  二姨:“庄儿,你这是第三次回家过春节吧?”
  端庄:(看着书,头也不抬)“是的!”
  二姨:“庄儿,过了年你就该二十三了不?”
  端庄:(看着书,头也不抬)“嗯。”
  二姨:“你爹你娘身体都好吧?”
  端庄:(看着书,头也不抬)“都挺好!”
  二姨夫:“过了正月十五才回部队吧?”
  端庄:(看着书,头也不抬)“是的!”
  二姨夫:“你这兵都当了六年了,感觉咋样?”
  端庄:(看着书,头也不抬)“挺好的!”
  东方俤:(高声)“你是不是欠揍!”
  二姨和二姨夫笑了笑,又看了看东方俤。
  端庄:(看着书,头也不抬)“是的!是的!”
  二姨和二姨夫在偷偷地笑。
  东方俤:(走过去,一把夺过端庄手中的书,生气地)“还解放军呢,一点礼貌都没有!”
  马步奇:(生气地)“怎么说话呢!这个死丫头,还说你哥没礼貌!你这叫有礼貌?各有各的爱好,你庄哥哥从小爱看书。你不是也喜欢看书吗?我就喜欢爱学习爱看书的孩子!还不快给庄哥哥道歉!”
  二姨:(笑了笑)“没事,没事!俺东方俤说的对。我正要说庄儿没礼貌呢!”
  东方俤:(脸一红,把夺过的书往端庄面前一伸,不好意思地)“庄哥哥,对不起,请原谅!”
  端庄:(看着东方俤笑了笑)“没关系。只要你的意见对人民有好处,咱就照你的意见办!”
  (画外音)“端庄只顾看书,真不知道东方俤是啥时候进来的。现在他随着拿书的手看去,才发现眼前站着一位大美女。东方俤一米六的高挑个,上宽下窄瓜子脸。弯弯的柳叶眉下,长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鼻梁挺直秀气,面色白里透着红润。她干净利索的小平头,更充满了阳刚之气。她上着小方格花褂,下着青绿色裤子,脚穿一双圆口黑色斜纹布鞋。端庄只看的心发慌,脸发烫。一种从来都没有过的感觉,突然袭上心头,有一种抑制不住的非要与东方俤说话聊天的冲动。两只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不由地落在了东方俤的脸上。”
  东方俤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端庄。
  (画外音)“东方俤第一眼看到聚精会神看书的端庄时,就已经爱上了他。她过去不止一次的听舅妈说过端庄的故事。她爱端庄爱看书爱学习,她爱端庄有男子汉的帅气。如果说她经常去看望她舅舅,倒不如说她喜欢听舅妈讲端庄的故事。这一次的偶然相遇,让她埋藏很深很久的那颗少女的心,一下子绽放开来。她决心要嫁给这个男人。这是她第一次下定这样的决心。”
  26、东方俤卧室,夜,内。
  柜子上放着一盏油灯。
  东方俤在看《林海雪原》。
  (画外音)“东方俤与端庄分手以后,她才知道她真的再也离不开这个男人。她的一颗纯洁的心,已经被那个爱看书的男人偷了去。她的心已经属于那个爱看书的端庄了。她现在只能用端庄送给她的《林海雪原》,来打发时光。关于小白鸽与少剑波的爱情故事,她也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她开始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第二天她还是早早的去了舅舅家。”
  27、村街上,日,外。
  旭日东升,霞光万道。
  东方俤走进舅舅马步奇家的大门。
  28、二姨家里,日,内。
  二姨:(看着东方俤关心的)“病了?”
  东方俤:“没有!”
  二姨:“没有?脸色咋这么难看!像丢了魂似的!”
  东方俤:“真没病!”
  二姨:“真没病就好!有病要快去看医生!”
  东方俤:(低着头不好意思地)“你外甥没再来?”
  二姨:(伸手摸摸东方俤的额头)“不发烧啊!咋说胡话!”
  东方俤:“谁说胡话?”
  二姨:“端庄探亲是来看他爹娘的,昨天刚来看过我,今天咋还会再来呢?要来,那也是过年以后的事了!”
  东方俤的脸一下沉了下来。
  二姨:(看着东方俤)“怎么啦?”
  东方俤:(小声)“我想庄哥哥!”
  二姨:(吃惊地)“你是不是爱上了庄儿?”
  东方俤:“我不知道,我只想见见他。”
  二姨:“还不知道呢!都离不开了!”
  东方俤:“你去给说说嘛!”
  29、车厢楼上,日,内。
  军列在飞驰,车厢内不时发出晃动声。
  东方俤注视着看书的端庄。
  30、二姨屋里,日,内。(回忆)
  东方俤和二姨坐在屋里。
  二姨:“你怎么不早说呢?给庄儿介绍对象的人可多了。有的是高中生,有的是初中生。我还给他介绍了个姑娘呢,是去年高中毕业的,今年十九岁,比庄儿小四岁。姑娘长的像你一样漂亮,扎着两个长长的大辫子,一走三摆。好看着呢!”
  东方俤看着二姨,一脸的不高兴。
  (画外音)“端庄的二姨这才发现,对东方俤夸奖别的女孩的大辫子,实有贬她之嫌。”
  二姨:(不好意思地)“庄儿不一定喜欢大辫子的姑娘。昨天他躲到我家来,就是躲相亲的。他竟然一个没看上。俤,你说说他是不是心里已经有人了?”
  东方俤:(生气地)“不知道!”
  东方俤说完起身就走。
  (画外音)“东方俤本想托舅妈去说这门亲事,没想到情况会是这样。特别是舅妈关于‘大辫子’的说词,实在让她不悦。她不知道舅妈是不是愿意去给自己保这个大媒。她刚才的那些安慰话,东方俤听着全都像是临时现编的。于是不高兴地说了一句‘不知道’就走了。”
  31、二姨家院子里,日,外。
  二姨在院子里择菜。
  马步奇:(走进院子)“东方俤来有啥事,咋这么快就走了?”
  二姨:“你外甥女看上我外甥了!”
  马步奇:(高兴地)“好事嘛,亲上加亲,我支持!”
  二姨:“我怕庄儿看不上东方俤,一是年龄相差多,二是文化程度相差大。再加庄儿挑剔得很,根本不可能!”
  马步奇:“这可不一定,别忘了情人眼里出西施,有情人终成眷属的老话!”
  (画外音)“端庄二姨的话,虽是安慰东方俤,但却全都是实话。昨天端庄就是相亲相烦了,才背着几本书,躲到他二姨家来的。也确实是一个没看上。他不喜欢留大辫子的姑娘也是事实。但这只是他个人才知道的秘密,并没有向外宣布是择偶条件。包括他的父母都不知道。他认为留大长辫子的姑娘,会把时间都花费在头发上。他认为头发弄得比较简单的女孩,才会更珍惜时间。珍惜时间就是珍惜生命、就是珍惜事业。世界上最值得珍惜的就是时间。因为一纵即失,再不回头,无法复制,无法挽回。当然他二姨并不知道这些。”
  32、田间小道上,日,外。
  东方俤在小道上慢慢走着。显得心思重重的样子。
  (画外音)“东方俤离开舅舅家,就一直在想端庄与她分手时的话。没有爱慕的话,更没有山盟海誓。但她从他的眼神里可以感觉到,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他送的书就是证据。”
  33、二姨屋里,日,内。(闪回)
  端庄:(看着东方俤)“你也喜欢看《林海雪原》?”
  东方俤:“嗯!”
  端庄:(把书放到东方俤的手上)“喜欢看就给你了!”
  (东方俤画外音)“一个爱书如命的人,会轻易把书送给根本与自己无关的人?更不会容忍一个根本与自己无关的人,在自己的书袋里胡乱翻书找书。更不会对自己拿他一本《青春之歌》,还送给一个乐呵呵的笑脸。虽然也有人叫这是暗送秋波,但她宁愿这是一个光天化日之下的畅怀大笑。他为什么主动送给自己一本《林海雪原》?自己拿他一本《青春之歌》,他为什么不但不生气,反而还有受宠若惊的样子?甚至还有巴不得我能多拿他两本书似的眼神。”
  34、田间小道上,日,外。
  东方俤在小道上慢慢走着。
  一对蝴蝶向她飞来,宝蓝色的公蝶在追一只黑色的母蝶。
  (东方俤画外音)“这是一个狡猾的眼神。这是一个隐藏着秘密的眼神。咦,狡猾的家伙不是爱上了我,他决不会这样施舍予我。只有我成为他的妻子,他今天对我的施舍,才会再回到他的身边去,可以说是完璧归赵。我人都是他的了,何愁赠送的几本书!好狡猾的家伙,肯定是爱上了我。为什么不明说呢?”
  35、端庄卧室,夜,内。
  桌子上点着煤油灯。灯旁放着两本书。
  端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画外音)“端庄自从二姨家回到家,就像丢了魂似的。他一直在想与东方俤见面的情景。东方俤像一块磁石,紧紧吸引着他。她的简洁,她的干练,她的潇洒,无不在她的举止、言笑中得到淋漓尽致的发挥,都是那样地得体舒展。像书中描写的女神一样,让人心旷神怡。既然已经有了目标,他决定速战速决拿下,高高兴兴地如期归队。想到这里,他决定让二姨替他去游说。”
  36、二姨屋里,日,内。
  端庄心思重重地走进二姨屋里。
  二姨:(看着端庄丢了魂似的样子)“病了?”
  端庄:“没有!”
  二姨:“你不在家好好陪你爹你娘,咋又来了?”
  端庄:“书忘你家了!”
  二姨:“没看到有书啊!”
  端庄:“没看到那就算了!”
  (画外音)“当端庄迈进他二姨家时,东方俤刚刚离开一支烟的工夫。他二姨一看到端庄就想笑,但她没有笑。”
  二姨:“丢了魂似的,怎么啦?该不是来招魂的吧?”
  端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二姨,你介绍的那位姑娘挺好。可能我配不上人家,总没感觉。我看就算了吧,别耽误了人家!”
  二姨:“人家可是个高中毕业生,你是个初中生,你还没感觉。什么样的姑娘你有感觉?”
  端庄:(故作不好意思地)“我好胜心强,二姨你是知道的。你用一个堂堂正正的高中毕业生,来压我这个初中生,我上哪儿去有感觉?比我文化程度低的,在我之下我高兴。因为她没我文化高,我能压住她!”
  二姨:“你说的她是谁?不该是东……”
  端庄:(看着二姨着急地)“二姨休再提她!都快把我羞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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