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海上争锋-7

　　海曼·阿特拉，归墟人著名的海军将领，与伯克·阿特拉和吉德·阿特拉并称为海军三大名将。他麾下有十几条大船，活动范围基本上在地中海之内，专门负责给凯麦特、两河流域以及米诺斯港等地区输送兵力，并将各地掠夺来的财物运回到归墟本土。其所属舰船大部分都停靠在西兰尼港，另外在凯麦特的北方港、两河流域西部的乌加里特港以及海岛上的米诺斯港也有部分船只停靠。而我们缴获的三艘海船，正是海曼舰队的下属船只。
　　海曼的舰队平日里在地中海海域横行霸道，从无对手。这个时代的其它土著民族别说大海船，能造出个独木舟来就算是奇迹了。所以对海曼来说，他恰似兔群里的雄狮，睡着了都没人敢惹。
　　几天之前，阿波菲斯的败军撤退到西兰尼港附近，惹来海曼·阿特拉一阵嘲笑。在他看来，塞勒、阿波菲斯等人几乎与白痴无异。又过了一日，索提斯的使者乘浮槎来到西兰尼，向其发出了求援的命令。海曼虽然自负，却也不敢公开得罪这位殿下。何况，他垂涎于索提斯的美色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如今机会来了，他海曼能不好好表现吗？
　　阿波菲斯听闻后劝道：“将军欲出征米诺斯，我本不该多嘴。只是那传龙并非凡人，如今又有了海船，正可谓如虎添翼。因此还请将军多加小心，凡事须提前准备的，一定要考虑周详。”海曼冷笑道：“我看尔等是被打怕了吧？或许那传龙在陆上真是无敌。可在这茫茫大海上，那还得说我海曼的无敌舰队。头领若有兴趣，大可随我前去观战，也顺便请您见识见识我们海军是怎样打仗的。总不至于像阁下一样，屁股上插两根箭回来吧？哈哈，哈哈！”
　　阿波菲斯无语了，只得叹道：“既然如此，卑职就在这里恭候将军凯旋。”说罢转身去了。海曼·阿特拉又是一阵冷笑：“这等奴才，也敢在本将军面前说教！”原来阿特拉氏属于特罗巴人，是归墟人里地位最高的一个族群。而阿波菲斯一类的半兽人是最低级的，因此海曼打心眼里就瞧不上他。
　　送走了阿波菲斯，海曼急命狼人头目怀拉准备出征事宜。看着大批的兵器、辎重、粮食、清水、索具、小船等纷纷装上大船，他只是一味嫌慢。次日登船之后，海曼将军望着无边无际的大海，只觉豪气顿生。他立在船头，雄赳赳的大手一挥道：“开船！”随着其一连串的命令此起彼伏的传达下去，海曼的信心再一次爆棚到了极点。
　　不幸的是，海曼很快就明白了什么叫出师不利。就在舰队来到海上的第二天，所有海船的航速突然慢了许多，最后竟全都停在了海面上。海曼急命人排查故障原因，得到的回答出奇一致：能量连接不上了。此时怀拉最先反应过来，忙进言道：“依属下看，中土人定然已经占领了米诺斯港，并将‘大眼睛’取走了，否则不会出现所有大船断能的现象。如今我们只能启动备用方案，连接阿特拉氏山上的‘大眼睛’。”海曼听后苦闷道：“阿特拉氏山距此太远，能量供应缓慢，连累我大船的航速也上不去。只是如今再无它法，只好行此下策了。”
　　能量重新连接后，所有船只都恢复了正常，当然船速也慢了下来。本来只有两三天的海程，船队足足走了五天。这速度几乎没把海曼将军急死。在到达海岛的西岸时，海曼得到了来自海妖的报信，在一处偏远的海滨将索提斯、塞勒等人接上了大船。
　　原来索提斯等人在海边的一处岩洞里躲了起来，一直到今天。其间的一个傍晚，塞蒙发出信号，召唤海妖们前来，命令它们在附近的海域迎接海曼船队，并指引其前来救援。
　　索提斯等自逃难以来，其间一直由海妖们供应些海产聊以充饥。数日下来，已然是精神萎靡、面有菜色。海曼忙借机大献殷勤，将索提斯恭恭敬敬的请到自己的指挥舱，同时献上精美的食物。
　　索提斯从小养尊处优，早已习惯了这种奉迎，所以并没有因此对海曼另眼相看。塞勒等人缓过来之后，便同海曼商议作战计划。海曼直笑道：“各位请放宽心。我早已计划周详，一战便可拿下米诺斯港。”塞勒却毫不客气的说道：“中土人不是好对付的，连怀伦头领也输了海战，把命都搭进去了。此战还需从长计议！”海曼道：“巫师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想那传龙，也是两个肩膀顶着一个脑袋，我就不信他能敌得过咱们的无敌舰队。”怀斯勒叹道：“卑职赞同巫师的意见。咱们凡事谨慎一些，总是好的。”海曼冷笑道：“各位都怎么了，一个个怕成这样？那好吧，我留一艘大船在这里，请各位在后方观战。我自率七艘大船前去应战，看看那个传龙到底是什么货色。”
　　
　　却说海曼不听劝阻，兴冲冲的指挥船队继续东下，向米诺斯港扑去。在距港口只有十数里远的地方，前方海面上出现了三艘大船，并挂着奇怪的旗帜。海曼冷笑道：“无耻鼠辈，竟敢开着我们的大船到处招摇。他们不明白，船是死的，人是活的。能不能打胜仗，那要看这船是由谁来掌舵、谁来指挥！”怀拉忙谄媚道：“将军说的是！等打赢了这场海战，您就是我军史上最伟大的将军了，连尼莫元帅也要甘拜下风。说不定直接把海军元帅之位让给您也未可知。”海曼忍不住仰天大笑，夸赞道：“好小子，真会说话！真有那么一天，我就提拔你做这支东方舰队的将军。”怀拉忙道：“那我就提前给大帅道喜了。”海曼大喜，意气风发的下令道：“所有海船呈一字排开，剑出鞘、弓上弦，给我开足全力冲上去！”
　　海曼的战术非常明确：用两艘大船来夹攻对方一艘，难道还赢不了这些生瓜蛋子？反正自家的船多，大不了使出撞船的手段来，不信对方不怕。己方的大船如果撞沉了，自会有其它船只前去搭救；然而对方如果沉船落水的话，迎接他们的恐怕只有海妖了！
　　海曼仿佛看到了海妖们痛打落水中土人的情景，不禁陶醉起来。正在这时，空中传来了维摩那群飞的声音。海曼心中大奇：这些飞行器哪里来的？难道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对手已经学会如何使用维摩那了？如此真不能小觑这个传龙！想到这里，他马上下令所有人举起盾牌——毕竟从上面射下的长箭不是闹着玩的。
　　五艘维摩那很快飞到了海曼的旗舰上空，不过从每艘上面落下来的不是长箭，而是羊头石。对方的投掷精度甚佳，几乎每一块都落到了船舱之内。从如此高度上投下来的重物，冲击力自然很大。一时间甲板上满目疮痍，到处都是撞破的大洞或散落的木板。两个狼人兵直接被砸断了肢体，躺在甲板上一个劲儿的叫惨。然而更惨的还在后面，五艘维摩那在空中转了个弯，回过头来又进行了第二轮投掷。这一波的“轰炸”过后，旗舰的龙骨大面积断裂，船只整体在嘎吱作响，渐渐的往一旁倾斜开来。
　　海曼顿时慌了，他明白大船有一侧漏水了，急命信号兵向其它船只呼救。偏偏就在这时，对方的三艘大海船飞速赶来，在自家舰队中间横冲直撞，侧舷长箭更是如蝗飞来，硬是将数量多出一倍的归墟舰队打的顾头不顾尾。
　　却说泰逢并不懂得海战，只是一味的乱冲。他见海曼的大船已残破不堪、摇摇欲坠，干脆命自己的座船直接朝其侧舷撞去。海曼旗舰经不起这一撞，顿时变得支离破碎，轰然坍塌到海面上。
　　泰逢也在这一撞之下几乎掉进海里。他狼狈的从甲板上爬起，看到对方的惨像后，顿时开怀大笑起来。这时正好另一艘敌船赶来相救，泰逢大怒，忙命自家大船靠上去，对准其舱内就是一通乱射，然后甩出飞爪，带头爬上绳索，再翻身跳过船舷，呐喊着向敌人杀去。
　　雷灿的战法却正好相反，只是在敌舰群中快速的穿插，不断射伤敌人。等对方的大船欲靠上来时，他早已驾船扬长而去了。耐赫特的海船也跟雷灿差不多。在这种机动灵活的战法下，敌舰被打的如同无头苍蝇，乱做一团。
　　半个时辰后，华兴的浮槎卫队重新装上羊头石，飞到另一艘敌舰上空，开始了下一波次的“狂轰乱炸”。那艘敌舰终于顶不住这种战法，率先往外海逃去。其它的敌舰发现不对，也开始纷纷逃窜。把个海曼将军及其船员丢在海里，欲哭无泪。好在一群人鱼及时赶来，将海曼、怀拉等主要头领迅速救走。这样一来却苦了其他舰员，只能拼命抓住木板，往海岛方向游去。可惜大部分人并没有成功上岸，就被华兴的浮槎卫队当成了活动靶子，一个个射杀在海面上。
　　我和雷灿分头截住一艘敌船，抛过飞爪，也开始了凌空飞渡。其它的敌船趁机亡命逃窜。一个时辰之后，我方各部已成功占领了敌船，并肃清了上面的顽敌。只可惜其中一艘海船已被浮槎攻击的破烂不堪、千疮百孔了。我们兴高采烈的返回到米诺斯港，庆祝这次海战的胜利。
　　经此一役，我方击沉敌方海船一艘，缴获三艘，并歼敌数百；沉重打击了海曼所部的嚣张气焰，同时为以后的海战积累了丰富的实战经验。
　　
　　在米诺斯港，我召集军中大小头领做了一次战争总结，同时布置下一阶段的工作。在大家积极发言后，我才说道：“敌人经此一败，下回定会对我们的战法有所防备。为此，革新战术也就成了当前的重要任务。接下来，我们要对自己的海船做出相应的改造计划。耐赫特，你曾在蓬特港当过造船工，接下来该轮到阁下大显身手了。”耐赫特笑道：“禀大王，你要是准备重新设计并建造一艘新船话，这个我只能说能力有限了。然而对船只修修补补却是我的强项，绝对没有问题。”我点头道：“那就成了。婼亚仙子，你负责发动岛上的苦力们，参与船只的改造工作。这次我们缴获了不少战利品，可以发给大家当工酬。伊南娜仙子负责率领雷鸟战士，担任海岛的巡逻工作。有一部分敌兵逃到了岛上，要尽快把他们找出来，以免为害百姓。雷灿，你和部下负责配合伊南娜仙子，做海岛的清剿工作。泰逢和夙特两位前辈，你们需担负起近海的保卫工作，并强化海上的战术演练。华兴，继续熟悉浮槎的驾驶和保修工作，同时要承担起米诺斯港的预警任务。”
　　会议开完之后，众人各自散去，唯有耐赫特留下商议海船改造的事情。我对他说道：“海曼不是傻子，这次的失败只是轻敌所致，下一步他定会想出应对的办法。比方说，针对我们浮槎投石的战法，他会设法增强甲板的抗冲击能力。我们当然也要做这种防备，毕竟敌人也有浮槎。另外，我计划做几台投石机，去攻击敌船的侧舷，让他的甲板防护形同虚设；同时还要给舰艏装上冲角，必要的时候可以冲上去撞击敌船。”说着，我将大致的图形画给他看。
　　耐赫特看的双眼放光，大赞道：“大王真有神鬼莫测之能，这么巧妙的设计如何想来？”我心中暗笑，只问道：“你有什么要求？”耐赫特道：“米诺斯港我大致看过了，有一个简单的船只维修点，我们可以利用起来。如今人手也充足，唯一欠缺的就是材料了。大船的冲角不比飞爪，要用到大量的青铜；还有做投石机的木料，我们到哪里搞去？”我笑道：“这个我已经替你想好了。咱们缴获的海船里面，有一艘已经残破不堪了，再没有修复的价值，干脆拆了它做材料，一来用其修复其它的船只，二来做投石机。至于青铜，凯麦特那里就有现成的。我请伊南娜仙子抽空去一趟，让伊西氏安排人把青铜材料运到北方港，然后咱们再派一艘大船运过来就是了。”耐赫特大喜道：“你果然事事考虑周全。既然这样，咱们明天就召集人手，开工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