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集1

　　1、村中路上（夜，外）
　　水灵嫂一边走一边说：小方，你都看到了吧？狗咬刺猬，老虎吃天，没法下嘴，碰到这号滚刀肉，你说咋办？
　　杨板山：还能咋办？咱们的工作算是做到家了，做到炕头上了！依我看，现在就给乡派出所长打个举报电话，抓他们家赌博，罚他们款，看他们老实不？也让我出出这口气。
　　方辉：板山叔，这个电话先不着急打，真要打了，矛盾就要激化了，金枝嫂不用猜就知道是咱们举报给乡派出所的——这不是最好办法。
　　杨板山：那就明天打，以村委会的名义。
　　方辉：那也不行。
　　水灵嫂：真气人，又接着头儿打上了，这也太拿村长不当干部了啊！
　　方辉：我也没啥好法子，反正我觉得举报不是好办法。
　　杨板山：要不，再给她们两天时间，还不改，咱就举报。
　　小方：让我想想吧。
　　
　　2、十三爷家（夜，内）
　　十三爷刚要脱衣服睡觉，家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十三爷拿起电话接听：谁啊？
　　电话里说：十三爷啊，实在不好意思，打搅你了。
　　十三爷问：小方啊，有啥事儿吗？
　　电话里方辉说：十三爷，你有金枝丈夫荣海春的电话号码没有？
　　十三爷：你有事找海春啊？他可是咱们村除了大宝最有钱的主儿。
　　方辉：我找海春不是经济上的事情。
　　十三爷：等着，我这就给你找海春的手机号码，老伴，把花镜递给我！
　　
　　3、村委会方辉宿舍（早晨，内）
　　方辉正躺在床上睡大觉，已经起床的荣伏海来到方辉跟前。
　　荣伏海对方辉说：该起来了，太阳都晒屁股了。
　　方辉揉着惺忪的睡眼问道：几点了啊？
　　荣伏海：都已经六点多了，昨天晚上是不是和你心上人约会去了？
　　方辉：这你也懂啊，你这个老头儿！
　　荣伏海：哈哈，我也不是从娘肚子里生下来就这么老，谁没有年轻过，谁没有浪漫过？
　　方辉腾地坐起来：嘿，你这个老头，不简单啊！
　　荣伏海：快起来，咱们去跑步，回来有热豆腐脑吃！
　　方辉：哪来的豆腐脑啊？
　　荣伏海：我从水灵那儿提前预定的。
　　方辉弯腰从床底下拿起一个塑料袋：老爷子，我也给你个惊喜。（他从塑料袋里掏出运动服递给荣伏海）呶，这是我在市区给你买的一身运动装，穿上试试，咱们一起去跑步！
　　荣伏海接过衣服激动地说：那就谢谢喽！
　　方辉起床穿好运动装和运动鞋，两个人一起向屋外走去。
　　
　　4、村委会院子里（早晨，外）
　　荣伏海高兴地说：起步跑！
　　方辉附和着：起步跑！
　　一老一少向村委会大院外面跑去。
　　
　　5、村外栗树林（早晨，外）
　　又一个清晨，三面环山，一面临滦河的小山村板栗湾显得格外美丽。牛羊叫声传来，家家炊烟袅袅。
　　方辉在前面跑，荣伏海在后面跟。方辉回过头去问：老爷子，跟不上了吧？
　　荣伏海喘着粗气：要是减去40岁，你肯定撵不上我，前面那座牛犄角山，想当年我一口气去能跑上去！
　　方辉回过头：老丐侠，你说啥？你年轻时就爬过牛犄角山？你来过这儿啊？
　　荣伏海自知走了嘴：哦，我瞎说哩，瞎说哩。
　　
　　6、村委会方辉宿舍（早晨，内）
　　方辉和荣伏海在吃豆腐脑和油条。
　　荣伏海边吃边说：多少年了，没吃过这么鲜嫩爽滑的豆腐脑了。
　　方辉眉毛一扬：我说老丐侠，你这些日子咋净冒些新词儿啊，我真得对你刮目相看了。
　　荣伏海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来一句：山好，柴好，水好，水豆腐好！人更好！
　　方辉伸出大拇指：真有你的。
　　门外有人敲门，荣伏海喊了一句：进来。
　　水灵嫂迈步走进来，方辉对水灵嫂说：水灵嫂，我和老丐侠正夸你做的水豆腐好吃呢。
　　水灵嫂：别笑话我了。小方，你听见没？昨晚，都快半夜了，金枝丈夫海春开车从城里回家了，两口子干了一宿架！
　　方辉：哦，为啥？
　　荣伏海一笑：人家两口子生气打架，别人怎么知道？
　　水灵嫂：你老头子就外行了！农村不比城里人，住鸽子笼子，撒尿放屁做饭吃饭都在一个屋，农村两口子一生气一吵架，满大街都能听得见！
　　方辉：水灵嫂，你倒是说说，金枝两口子为啥生气啊？
　　水灵嫂：他们住后街的邻居说，金枝男人海春嫌金枝胖、水桶腰，金枝愣说海春交给家的钱不够数，一定是在市区里养了二奶。就为这，俩人吵了半宿，闹离婚哩！到鸡叫才消停，说不定上午还要开战。
　　方辉灵机一动：好啊，这是好事儿！
　　水灵嫂：人家都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你是代理村书记，怎么看起热闹来了？
　　方辉换下运动服，穿上夹克：水灵嫂，你误会了。我是想利用这个机会帮金枝嫂戒赌，走，咱们去看看！
　　荣伏海：我也跟你们去。
　　方辉：听话，老丐侠，在家看村委会，不然，房子会像麻雀一样秃噜一下飞了。
　　
　　7、金枝嫂家（日，外）
　　一辆白色轿车里停在金枝家门口，金枝丈夫荣海春搬着一个装有衣物的纸箱子从家里走出来，他打开车的后备箱把纸箱子装进去。金枝拽住丈夫的衣襟不让走。
　　荣海春：你撒手！当着全村老少爷们的面，我也不怕磕碜了。这败家老娘们家，整天就知道玩牌打麻将，老人也不管，孩子也不顾，还整天疑神疑鬼，说我在城里浪荡。我在外边哪那儿就逍遥了？为了揽工程，整天陪人家玩，三孙子似地堆着笑脸，为的是啥，还不是为了这个家！我过够了，离婚，非离不可！
　　两个孩子在跟前嘤嘤地哭：妈，你快给爸爸认个错吧。别打麻将了，让我们放学也能吃上热乎饭，妈你快说呀！
　　金枝嫂撅着嘴梗着头：好你个荣海春，你听着，我打麻将我有错，可是输的钱是我自个儿养栗蘑赚的钱，你的钱我都存着呢，没花一分。
　　荣海春：你赚的钱就不是家里的钱了？输了也不成。
　　金枝嫂：哼，我打麻将错了，可你在城里养个小狐狸精的事儿，你给我说清楚。
　　荣海春：越说越不像话了！谁看见了？你看见了吗？走，到村里拉个证明，离婚去！
　　金枝嫂见荣海春动真格的，示意两个孩子拽住荣海春的大腿不放。
　　方辉和水灵嫂过来。
　　水灵嫂：大清早的，大人闹孩子哭，你们两口子这是唱的哪出啊？
　　荣海春：水灵嫂，你来的正好，我跟这个娘们实在过不下去了！
　　水灵嫂拉荣海春进屋：两口子打架是啥光彩事儿啊？不怕让全村人笑话。
　　荣海春站着不动：我就是要村里人知道，她豁出死，我就豁出埋。人拉屎，狗当家？她养栗蘑能挣几个，我挣得大把票子交给她，她还要喝五吆六，管东管西，没门！
　　水灵嫂：中了，小点声吧。不怕寒碜啊，来，进屋里说话！你们两口子不在乎，咱们村还要争文明村哩！
　　
　　8、金枝嫂家（日，内）
　　屋内，麻将子儿散了一地，麻将桌子被掀翻。
　　荣海春：水灵嫂，你看见没？刚挣了俩钱，这娘们就不想好日子过了，你瞅瞅，瞒着我，自动麻将机也买上了，成天招几个老娘们来玩麻将，费钱费电不说，你看孩子们还像有妈的孩子吗？饭不好好做，衣裳不好好洗，老人不好好伺候！
　　水灵嫂：得了，翻过来掉过去还是这几句车轱辘话，老鸹落在猪身上，你就见人家黑，不见自己不白啊！人家金枝过去里里外外是一把好手，今年夏天和方辉三击掌，养了两亩栗蘑，挣了七八千块哩！你咋不说说这些。
　　荣海春低下头：三击掌的事儿我知道。刚才和你一块来的小伙子就是咱们村的第一书记方辉吧，我老婆提起过他，我在市区里从电视里看了，确实不孬，让他屋里坐吧！
　　水灵嫂：算了，就你这屋这么乱，让人家坐哪儿？中了，听嫂子的，闹啥离婚啊，好好过日子！多想想人家金枝的优点！
　　荣海春：其实，我也不真想和金枝打离婚，毕竟这两孩子都大了，一闹腾，给孩子多个后爹后妈，多可怕，我就是嫌她迷恋打麻将。昨天，我接个电话，说是乡派出所抓赌，金枝被抓了要带走，我立刻就开车回村了，这个电话谁打的呢？我还纳闷呢，金枝好好的，也没被乡派出所民警抓走啊！
　　水灵嫂：没抓更好，你还盼着你媳妇赌博被抓啊？说实在的，你回来，比让派出所教育一回还管用。好了，你把金枝叫进来，我跟她说几句，但你得答应我，她保证今后戒赌，你保证不离婚！
　　荣海春点头：那成！
　　荣海春出来对金枝说：水灵嫂叫你呢！
　　他从口袋里摸出棵香烟敬给方辉：你就是新来咱们村的第一书记吧？让你见笑了，来，抽一支！
　　方辉摆手：我也听说了，你是板栗湾飞出去的金凤凰，在城里建筑行成了有头有脸的人物。
　　荣海春：别听他们瞎说，马马虎虎，混口饭吃呗！
　　方辉：以后，您还得多支持村里的事儿啊！
　　荣海春：那是必须的，从小喝着家乡水，长大怎能忘了货郎山，只要我能办到的，尽管说！对了，我听你的口音，咋有点耳熟？昨天晚上，你没给我打过电话吧！
　　方辉：是我打的。
　　荣海春：哦！
　　
　　9、村委会方辉宿舍（日，内）
　　十三爷返身把门关牢，又伸长脖子向外面张望了一下，确定无人后才坐在荣伏海对面。
　　荣伏海吃惊地：你这老头想干啥？
　　十三爷点着烟：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这屋里就咱俩，你就别演戏了！
　　荣伏海眼睛瞪得老大装作不明白地说：你在说啥？我不明白？
　　十三爷：打你进村第一天，我就瞅见你眼熟，想了半个月我终于想起来对上号了。荣伏海，你是老荣家的三少爷，想当初你家是方圆几十里最大的财主，光地就有几百亩，树就有几万棵，我说的不假吧！
　　荣伏海：我说老十三，你在瞎编故事吧？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十三爷：好了，别在我面前演戏了。这么多年，听说你去国外继承遗产、开工厂，当了什么大董事长，发了大财，怎么就落得今儿这个摸样？
　　荣伏海低下头：还是十三哥你眼睛毒啊，什么事儿都瞒不过你。既然被十三哥你认出来了，我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的确，十六岁起我到国外，是发展了一些产业，可后人不如人意，再加上自己也一天天老了，落叶要归根，飞鸟要归林！虽说人生何处不青山，可终究先祖埋在故乡，故乡的山美水美，老来埋身，还是板栗湾的黄土好啊……
　　十三爷：大丈夫难免妻不贤子不孝。听得出，你的后代儿孙不太令人满意。那你就来老家吧，穷也罢，富也好，根在咱板栗湾，老家就欢迎你。
　　荣伏海：我这次回来，你猜巧不巧，我在省城参加招商会，偶然在宾馆看电视，看了介绍大学生村官方辉事迹的专题片。我佩服这小子真有一套，被他身上那股闯劲吸引了，我就决定到家乡来一个特殊的度假，顺便也是来考察一下人才。
　　十三爷：的确，这小子难得，可你要把他带走，板栗湾恐怕舍不得。
　　荣伏海莞尔一笑：我的考察还没结束。这样吧，今天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你不但不能揭穿我，还要继续配合我，把戏的高潮唱完，唱成功！
　　十三爷：你还要装下去啊！我担心的是，从荣三少爷到大董事长再到今天的老丐侠，你哪儿吃过这份苦啊！
　　荣伏海：青山绿水、萝卜白菜最养人！你一定得保证给我保密到底啊，来，十三哥，咱俩还像小时候一样，拉勾……
　　十三爷伸出手：好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两个老头爽朗的笑声。
　　
　　10、金枝嫂家当院（日，外）
　　水灵嫂领金枝嫂出来:海春，问题解决了。金枝，你当着海春和方辉的面儿，表一下戒赌的决心。
　　金枝嫂不好意思地：我的大妇女主任，人家知道错了，今后不玩麻将就是了，两口子道哪门子歉啊！竖的好吃，横的难咽，出口啐个金钉银钉谁都愿意，说个道歉谁好意思张嘴？
　　方辉赶紧说道：金枝嫂既然这么说，一片乌云也就散了。海春哥，快把车开回院子吧！
　　荣海春：忘了，车子还没熄火呢，要烧好多汽油！
　　他说着跑出去。
　　金枝嫂破涕为笑：我去烧火做饭，晌午你们也在我家吃！
　　方辉：金枝嫂子、海春哥，你们全家团聚，我们就不打搅了。
　　金枝嫂：说起来，你们都是为了我们好，昨儿晚我还说些伤人的话，真是对不住了。
　　方辉：不要说了，戒赌成功，回头是岸，我们祝贺你！
　　水灵嫂对方辉说：咱们走。
　　方辉跟着水灵嫂向村子里走去。
　　
　　11、村内街道（日，外）
　　水灵嫂边走边说：小方，我问你个事儿？
　　方辉：咋儿？
　　水灵嫂：奇怪了，海春在城里包了工程，一两个月不回来一次，昨天咋就回来了？他说有个他不认识的人给他打了个电话，说是金枝被乡派出所抓赌抓了。
　　方辉：不问过程，就看结果，我看，她丈夫回来比乡派出所抓赌效果要好！
　　水灵嫂：哦，我明白了，那个电话准是你打的！
　　方辉：水灵嫂，你就别刨根问底了，金枝嫂戒赌了，两口子和睦了，这不就和谐了嘛！
　　水灵嫂：你别太乐观，我看那个海春啊在城里泡的白皮嫩肉的，那眼神都不诚实了，摁下葫芦飘起瓢，弄不好他在城里真有人了！
　　方辉：水灵嫂，你怎么知道？有证据吗？
　　水灵嫂：没证据，我凭的是女人的感觉！
　　
　　12、村委会方辉宿舍（傍晚，内）
　　方辉和栗颖在聊天，两个人不时地发出爽朗的笑声。
　　
　　13、水灵嫂家（傍晚，内）
　　吃过晚饭，水灵嫂关好门窗洗了一个澡，穿一件贴身的内衣，把盘着的头发梳松下来，然后拿起一面小镜子欣赏自己的容颜。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水灵嫂不太熟悉地接听手机。
　　手机里传来荣大宝的声音：手机声音怎么样？还满意吧！
　　水灵嫂：手机里和手机外你的声音都一样难听。你怎么想到用这样方式送我手机，我不好意思当着十三爷他们的面戳穿你。不过，过几天要不把手机还你，要不还你买手机的钱。
　　电话里荣大宝说：这么说话你就不实在了吧！你一年给我妈梳头按摩多少回？要是付你钱那得多少？一个手机算啥？你就安心用吧，别担心话费，啥一分钟一斤黄瓜钱，我一次给你充了1000块钱的，够你打一年的。水灵，我现在想过去陪你待会儿，中不？
　　水灵嫂：不中，别过来。我不会给你开门的，我一个寡妇人家，让人撞见不好。
　　
　　14、村路，行驶的小轿车上（夜，内）
　　荣大宝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白天不中，晚上不行，寡妇也是人啊！水灵，你没见我变了很多，说脏话少了，喝大酒少了，穿衣裳注意了，这些都是为了你……你明白了吗？
　　电话里水灵嫂说：大宝，你让我想想。
　　荣大宝：你老这样拒绝我，我是男人，要是领家来个女人，你可别后悔！
　　
　　15、水灵嫂家（夜，内）
　　水灵嫂：你想领就领呗，告诉我干嘛？
　　她说完关了手机。
　　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水灵嫂陷入了遐思。
　　
　　16、行驶的小轿车上（夜，内）
　　荣大宝气愤地挂断手机，调转车头向市区而去。
　　
　　17、市区饭店（夜，内）
　　荣大宝在跟杜经理等人喝酒，整个晚上荣大宝闷闷不乐。
　　杜经理看着荣大宝问：我说大宝你怎么了？一个晚上都闷闷不乐的。
　　荣大宝喝一口酒：我喜欢上了一个女人，可是她总是拒绝我，真他妈的憋气。
　　杜经理：不就是女人嘛，明天哥们就给你介绍一个，保证贼拉拉漂亮。
　　荣大宝傻笑：是嘛！我先敬你一杯！
　　
　　18、荣大宝家（深夜，内）
　　荣大宝醉醺醺回家，荣盼盼正在上网。荣大宝打着酒嗝：盼盼，你奶奶睡了吗？
　　荣盼盼头也不回地：奶奶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荣大宝：为啥呀？
　　荣盼盼：你问我奶奶去不就知道了吗？
　　荣大宝推门进大宝娘的屋问：妈，你还没睡啊，晚上盼盼给你煮冰箱里的肉丸饺子了吗？
　　大宝娘脸阴沉沉地在炕上坐着，旁边放着一碗饺子，一双筷子，看来饺子一个也没吃。
　　荣大宝：妈，炕不凉吧？我去给你烧点儿水烫烫脚！
　　大宝娘：不用忙活，你整天记着跟你的哥们去喝大酒，你心里还有我？还有盼盼？还有这个家吗？
　　荣大宝：是，妈你说得对，打明儿起，我不去跟杜经理那帮朋友去胡吃海喝了！
　　大宝娘：打明儿起、打明儿起，总说这句话，我耳朵都快生出膙子来了，我不想听你敷衍我的话。大宝啊，听娘话，明天就托老十三去水灵家说媒，那样好的女人家，让别人娶去你就傻眼了！我的话你听清楚了没有？
　　荣大宝挠挠脑袋，把削好的一块菠萝递给老母亲:妈，我不是不想娶水灵，是她老不答应我，我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我俩呀，没缘分！
　　大宝娘嘴里嚼着菠萝：喝大酒，说大话，都是你那一身臭毛病才让人家水灵不待见你。
　　荣大宝：对了，妈，杜经理给我介绍了一个，我还没见面哩，要不我明儿我打电话问问她。
　　大宝娘来了兴趣：女方是哪儿的？多大？长得啥模样？
　　荣大宝咬了块菠萝：说是个离婚的，在市区住。
　　大宝娘：还是城里人哩，哪天领回来家，我先瞅瞅！
　　
　　19、荣大宝家（日，内）
　　大宝娘正在屋里看电视里的评剧《花为媒》，盼盼带个耳机正在听音乐。
　　荣大宝推开门走进来，一个打扮妖里妖气，穿着暴露，烫着一头卷发的30多岁的女人跟着大宝进了屋。
　　荣大宝高兴地说：妈，我把人领家来了！她叫露露。
　　露露喊了一声：伯母好！
　　她说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大宝，你们这儿是啥鬼地方，这天气热的，冰箱里有冰镇饮料吗？拿出来呀！
　　大宝娘眼瞪得大大的，惊讶地望着这个城里来的女人的一举一动。
　　荣大宝返身从屋外的冰箱里取了些可乐果汁，摆在露露面前。
　　露露喝着饮料，翘起雪白的二郎腿：大宝，你们这儿有啥娱乐活动没有？大白天就这么干坐着啊？快去找几个人来玩麻将啊？
　　荣大宝：我们这儿不比城里，秋天大忙季节，哪有人陪着你玩麻将啊！
　　露露：中午吃啥饭？有啥好吃的招待我啊？
　　荣盼盼一见露露就非常讨厌，她穿上外衣准备出门。
　　大宝娘喊道：盼盼，你干啥去？
　　荣盼盼：我去村小卖部，一会儿就回来了。
　　露露：正好，你从小卖部给我买点儿塑料袋装的干锅鸭头回来，又香又脆，可好吃了！
　　荣盼盼哼了一声转身把门锁上。
　　露露：哎呦大宝，你们家怎么住楼房还搭火炕？老太太住啊，真是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