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集1

　　1、村委会大会议室（日，内）
　　水灵嫂：大伙儿静一静，咱们村要搞乡村旅游，要办农家乐，那些老办法不行了，不然，人家游客来了会笑话咱们的。所以，咱们特意请来了农大乡村旅游专业的刘教授来给咱们讲礼仪课，大伙儿要注意听了，刘教授，你可以讲了。
　　刘教授：那好，说话、吃饭、穿衣是旅游接待中的三件大事。咱们农村过去因为穷，不太讲究这些，现在不行了，要搞乡村旅游，就必须注意从细节上严格要求。我先讲说话的学问。这个说话很有讲究，接待用语要注意，当客人进入餐厅要说：“早上好，先生（小姐）您一共几位……”
　　
　　2、市发改局门口（日，外）
　　方辉抬脚就要进大门，聋会计一把拦住他。方辉一怔：聋叔，有事儿啊？
　　聋会计：小方，你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这么个板栗加工厂对县里来说不算个啥？可对咱村就是个大项目了啊，你就这么提拉着个两只空手进去办事？那年号召乡村办企业，咱们村办个象棋厂，乡里土地所、电力局、工商局那七所八站哪个都得烧烧香，不然不好使啊！
　　方辉：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聋叔，咱们先进去趟趟水深浅再说！
　　聋会计：小马过河，中吗？
　　方辉：怎么不中？咱就来回小马过河。
　　来到警卫室门口，方辉向工作人员打听：我们村想办个厂，请问主管工业项目审批的局长在吗？
　　工作人员：陈局长去省城开会了，你去找项目科的邓科长吧。
　　方辉：谢谢你！
　　
　　3、市区发改局项目科（日，内）
　　邓科长给方辉和聋会计倒了杯水：你们是板栗湾的啊？从电视里看到了，你们村的大学生村官带领群众致富搞的很好，那个村官叫什么小方……
　　方辉：科长，我就是小方，您过奖了！
　　邓科长：你就是小方啊，不简单不简单。说吧，有什么事儿？
　　方辉打开包拿出文件递给邓科长：科长，我们村想建一个大型板栗加工厂，您看这是我们申请立项的计划书、可行性报告，乡党委政府非常支持我们的做法，在用电、用地等方面答应优先支持我们村。
　　邓科长翻看着文件：这个项目低碳环保，可持续发展，符合国家政策和我县产业发展方向，立项应该问题不大。你们村不是有个野山菜厂吗？效益怎么样？
　　方辉：运转的非常好，效益也不错，我们尝到了甜头。现在感觉这个野山菜加工厂的规模太小了，才想办个规模更大、市场前景更好的板栗加工厂。
　　邓科长：我想问的是，你们办厂所需的厂房用地、用电、技术、设备都有着落没有？特别是资金问题，你们怎么筹划，取得银行授信了没有？我要提醒你一下，不能头脑一热，就弄个半吊子工程，给集体造成重大损失。你们先到国土、工商、信贷等部门咨询一下，我们先研究一下你们的可行性报告，看是否具有可行性！
　　聋会计向方辉单独使眼色：要不我和邓科长单独说会儿话！
　　方辉：好吧，邓科长，我先走了！
　　聋会计赶紧拿出一盒烟来，满脸堆笑：邓科长，您抽根烟？
　　邓科长用眼斜着看了下聋会计递过来的香烟牌子，摆摆手。自己拿出一盒大中华，悠然地吐出一个烟圈来。
　　聋会计：邓科长，小方毕竟是大学生村官，社会知识还欠缺得很，还请您多担待！
　　邓科长：你们村这个项目，明显超出你们村的承受能力，小马拉大车，估计前途不容乐观！
　　聋会计试探地：要不，中午我们在一起吃个便饭，吃完饭找个地方再一条龙服务一把！
　　邓科长笑了：你这老头，还懂什么叫一条龙啊？不过今天没时间，别人一周前就预约好了。
　　聋会计：那就改天，到时邓科长一定要赏光啊！
　　
　　4、村委会大会议室（日，内）
　　刘教授在讲课：如何穿衣的问题，刚才我讲的可能理论性过强了一些。好吧，我举个例子，大家看我前面这位老兄，衣服穿着明显不妥！
　　荣大宝一愣：你是说我？我的衣服可都是花了老鼻子钱买的，名牌！
　　刘教授：你往前站一站好吗？大家看，这位师傅虽然穿的衣服价格不菲，但衣服式样、颜色搭配都不太合理，红背心配黑西服，西服上衣不系扣，衣领、外面口袋还外翻，油水笔插在西服外边的口袋，再看，戴着的金手链，金项链，也不符合着装佩戴的规则，大家知道，美国总统有钱吧，可是你见过他的脖子上挂一个大金项链了吗？不土不洋，不伦不类，就会成了笑话。
　　荣大宝瞅了瞅自己的穿着，不服气：真是奇了怪了，我活了四十多岁，还第一次听说。
　　水灵嫂：我就看大宝的穿着有毛病，就是说不出个啥道理，听礼仪老师这么一说，明白了好多。
　　刘教授：咱们村要办乡村旅游，礼仪着装接待就必须注意这些，个人文明素质不是小事儿。还有，外国人来来旅游怎样接待，下面我就讲一讲接待外宾的礼仪。
　　
　　5、市区大街（日，外）
　　聋会计跟随方辉从发改局出来。
　　方辉边走边问聋会计：聋叔，您刚和邓科长聊了些什么？
　　聋会计：小方啊，我跟你说你太年轻、太嫩，不了解社会。咱们要办厂跑手续，不是上嘴皮碰下嘴皮那么简单，你看那个科长头晃尾巴摇的，你没看出来啥意思来啊？
　　方辉：我没看出啥来啊，一切不是都挺正常的吗？
　　聋会计：你是全县有名的优秀第一书记，脑袋上有光环，身上有荣誉，他不敢明说明要。你知道不？只有他们先立了项，咱们才能到其他单位跑手续，咱们这种规模的厂子，手续没有那么复杂的。瞧这意思，姓邓的在张口等着咱们喂鱼食呢！
　　方辉的拳头捏紧：聋叔，你不指点，我还真不知道。从小学到大学，哪本教科书，哪一个老师都没教过这个啊！看来，这是一门大学问！
　　聋会计拍了拍方辉的肩膀：是啊，小方啊，学问不全在书本上，社会的学问大着哩！
　　方辉望着川流不息的人流：聋叔，下一步您看该怎么办？
　　聋会计：没啥好办法，火到猪头烂，礼到官事儿办。《西游记》里的孙悟空本事大不大，最大，还不是把师傅的紫金钵盂送给了那两个看库房的才拿到了真经？咬咬牙，给那个邓科长弄两条烟吧！
　　方辉摇了摇头：我真的不想这样做。做了，我会在良心上不安，我会看不起自己。聋叔，我想换个别的方式。
　　聋会计：谁愿意弯着腰撅着屁股给人送礼说软话？社会上不是都这样吗？
　　方辉目光坚定地：可我真的不想这样。
　　聋会计：大家都这样，你不这样，事儿就没模样，人就遭殃。
　　方辉：邪不压正，我就不信春风唤不回。我就是这性子。
　　他抬头看一眼天上的太阳：都已经晌午了，我们到前面小吃部喂饱肚子再说。
　　聋会计：好嘞！
　　
　　6、马樱花家（日，内）
　　安装完抽水马桶，杨板山擦了一把汗：你试试，中了不？
　　马樱花高兴地：板山，教教我怎么用啊？这新鲜物件，我怕弄坏喽！
　　杨板山：别看这瓷坐便白光亮亮地，说到底不就是个厕所吗？呶，等你解决完了，一按这个按钮，就冲到沼气池去了！要不，你接个手试试！
　　马樱花：去你的。
　　她说着按下按钮，哗的一声水流冲下去，她脸上洋溢着笑容：真好用，板山啊，小方一来，你们这届村委才算办了些看得见摸得着正经事儿！
　　杨板山一挥手：得了，马樱花，你个小辣椒，别再挠我们就中了！收工！
　　这时候，一个村民气喘吁吁地跑来：主任，不好了，不好了！
　　杨板山：咋了？
　　村民：着火了！
　　杨板山：哪儿着火了？
　　村民：村委会，就是方辉和那个疯老头住的那屋！小方去市区，疯老头中午自己点火做饭，引着了火！
　　杨板山：别说了，大家赶紧去救火，我这就打119！
　　村民：救啥火？没火了，火不大，我们几个人进屋就把火灭了！
　　杨板山：看你这话说的，一场虚惊——老头没事儿吧！
　　村民：老头的眉毛胡子燎焦了几根，方辉床上的一床被单子和两本书烧了……
　　杨板山：这个老头子，今后还指不定惹出啥事儿来呢。再说了，一个疯老头在村委会算是咋回事儿？侍候他吃喝，给小方添了多少麻烦，你回去弄个三码子拖拉机，把老头给送敬老院去！我这就给敬老院长打电话！
　　村民答应一声：好嘞！
　　
　　7、村委会方辉宿舍（黄昏，内外）
　　方辉把摩托车放在院中，来到宿舍外，发现门锁着不禁有些吃惊，打开屋门，走进去发现荣伏海睡的床上没了被褥，方辉赶忙向屋外跑去。
　　
　　8、村委会大门口（黄昏，外）
　　下班回姥姥家的栗颖，刚好碰到方辉急急忙忙地从村委会大院里跑出来，栗颖发现方辉神色不对问道：方辉，咋了？
　　方辉停住脚步：不见了，人不见了……
　　栗颖纳闷地：谁不见了？
　　方辉比划着：那个老头，就是我带回来的那个老头。
　　栗颖：吃完中午饭的时候，我看到板山主任用一个三马子车把老头弄走了。
　　方辉急切地：弄走了？弄哪去了？
　　栗颖：当时我问了一句，好像是弄到乡敬老院去了。
　　
　　9、乡敬老院院子里（黄昏，外）
　　有几个老头老太太在散步，下象棋，荣伏海也在其间。来到敬老院大门口，荣伏海趁着没人注意悄悄地溜了出来。
　　
　　10、荣大宝家（傍晚，内）
　　荣大宝一个人对着镜子试穿衣服，他整整领带，又抻抻衣服领子。
　　客厅里，荣大宝坐在沙发上，嘴里不停地用蹩脚的普通话念叨着：您好，请坐，请稍等，里边请，您辛苦啦……
　　他念叨一会儿，录好音，再放出来听，把自己先逗乐了。
　　荣大宝回过头冲着客厅喊道：盼盼，听听，老爸的普通话咋样？还有这身衣服，老爸穿上帅不帅？
　　荣盼盼不耐烦地：没空，我正听歌那！
　　看了一眼：就你这满口玉米茬子味，能叫普通话啊？
　　水灵嫂推门进屋：婶子在家吗？
　　大宝娘：她水灵婶子啊，快进屋，这几天你都忙啥去了，可把我想坏了，你看我这头发，快成秃抓髻了。盼盼，快给你水灵婶子拿罐饮料喝！
　　水灵嫂：我不渴。
　　她用眼睛瞟了一眼荣大宝住的屋门，拿梳子开始给大宝娘梳头：婶子，我从集上给你买了瓶大宝干洗梳头液，爽滑，增黑，效果可好了，就兴他年轻人美啊，咱老太太也美美！
　　大宝娘头发上全是白色泡沫，乐得合不拢嘴：盼盼，去喊你爹过来，就说你水灵嫂来了，你说怪不怪，今儿大宝从村里回来，吃完晚饭，把饭碗一丢，自个儿钻到屋里头不出来了！
　　荣盼盼打开大宝的房间，看见床上乱扔了很多衣服：我老爸这是干啥呢！哎呦，换了这么多衣服，明天去相亲啊！水灵婶，你过来瞧瞧！
　　荣大宝有点儿不好意思：你这个毛丫头，吵吵个啥？今天来村的那个讲礼仪的教授，愣说我穿衣服不好看，哼！我这一橱柜衣服，都是在城里大商场买的，没有一件是地摊便宜货，真是的！就这翻领的夹克，大街上最时髦，咋就土了呢？盼盼你替爹瞅瞅，毛病出在哪儿了？
　　水灵嫂进屋：我知道症结在哪儿！一个字，俗！
　　荣大宝张口结舌。
　　
　　11、公路上（夜，外）
　　荣伏海一个人步行往村里赶，他显然已走的很疲惫，不时停住脚坐在路边一块大石头上歇息，手搭凉棚向板栗湾方向张望。
　　前面一束灯光照过来，方辉骑着摩托车快速过来。
　　在摩托车灯光的照射下，荣伏海认出了方辉，站起来兴奋地喊道：孩子，我在这儿呢！
　　方辉也发现了荣伏海，摩托车来到荣伏海跟前停住：老丐侠，快上车！我来接你回村，你不是念叨最爱吃芝麻火烧吗，我在城里给你买来了。
　　荣伏海：那个板山像个土匪，三下五除二就把我给打发到敬老院了。那个拖拉机啊，拖拉拖拉差点没把我屁股颠掉；还有，敬老院里那些老人啊，聋子、瞎子、哑巴、呆傻都有，怎么沟通？吃不消啊，还是你对我好，还在板栗湾好！
　　摩托车在山路上疾驰。
　　方辉对荣伏海说：老丐侠，你坐好喽，我们要飞了！
　　荣伏海：飞什么啊？你这摩托车顶多一百二十迈，我坐的奔驰二百五十迈，那才叫飞哩！
　　方辉没听清楚问道：老丐侠，你说啥？
　　荣伏海自知说走嘴赶紧改口：没说啥，我在给你讲笑话呢。
　　
　　12、荣大宝家（夜，内）
　　荣大宝房间里，荣大宝盯着水灵嫂问：你刚才说我穿衣服咋了？
　　水灵嫂：你没听清楚啊？我说你穿衣服俗，俗气！
　　荣大宝挠挠光头：你当我的面说我俗，城里那些宾馆服务员背后也说我俗，我表舅姜副书记也说我俗，教授也说我俗，我就奇怪了。俗，是个啥东西，我不怕花钱，买这么多衣服，咋还是俗？
　　水灵嫂：衣服穿在谁的身上，怎么穿，都有个穿法。就你这样，就是穿上件龙袍，照样俗，不土不洋，不伦不类！
　　荣大宝：你说，咋个弄才能不俗？
　　水灵嫂：你白天不是去听教授讲课了吗？
　　荣大宝：我听不懂他那个文绉绉的，我想听听你的说法。
　　水灵嫂：你真想学啊？
　　荣大宝：我啥时候哄过你？
　　水灵嫂：我也是现学现卖。你看，这件西服穿在你身上为啥不好看，你是大脑袋胖身子，西服的颜色就要浅灰色，给人的视觉才好一些。还有，一定要浅条纹的。还有，这西服穿法也有讲究，外边的外衣口袋不能卡笔，西服口袋不能外翻，外边的口袋是装饰的，不是用来装东西的，三个扣子可以系最上边的一个，也可以系两个，但最好不要全扣上，打领带也有讲究……
　　荣大宝捂住自己的头：我的天，穿衣服讲究这么多，我听得头都大了。盼盼，你跟你水灵婶儿学吧，我还有事儿！
　　他说完胡乱披上一件衣服就走了。
　　荣盼盼：婶儿，我听你说的挺好的呀！我爹不学，我学，婶儿你教我！
　　水灵嫂：刚才那些不适合你，女孩儿有女孩儿的穿着讲究，说法，你就说你穿的这件蓝月底格的衬衫吧，这衣领最好是白色，看起来赏心悦目好看……
　　荣盼盼：怪不得你穿上啥衣服都是那样好看！
　　
　　13、村委会方辉宿舍（夜，内）
　　用纸包的一兜芝麻火烧已经被荣伏海吃掉大半，方辉倒了杯水给荣伏海：火烧太干，喝杯水！
　　荣伏海：多少年没吃过这么地道的火烧了，还有柴鸡，还有粉条儿，还有那吃一口酸倒牙的酸梨，那吃一颗甜透心的糖炒栗子……
　　方辉凝神看荣伏海说：老丐侠，您刚才说啥？
　　荣伏海自知失言：没说啥。噢……我馋了，想吃鸡肉，想吃糖炒栗子和酸梨！
　　方辉：这容易，包在我身上，你说的这些，我也爱吃啊！
　　荣伏海一伸手，二人击掌。荣伏海情不自禁地又说：yes！
　　方辉：你还会说英语？
　　荣伏海又故意装傻：goodbye,byebye！
　　
　　14、市区大街上（日，外）
　　荣大宝开着宝马车在大街上路过，忽然，他看到荣盼盼手挽着杨小禾的胳膊很亲热地在大街上走着。荣大宝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把车在荣盼盼和杨小禾面前停下。
　　荣盼盼和杨小禾吓了一大跳，他们发现是荣大宝的车赶忙就跑。
　　荣大宝拉开车门大喝一声：你们给我站住！
　　荣盼盼和杨小禾停住脚步，荣盼盼来到荣大宝面前嬉皮笑脸地说：老爸你这是干啥啊？
　　荣大宝瞪一眼荣盼盼说：少跟我嬉皮笑脸的，我还想问问你们，大白天的这是在干啥呢？
　　荣盼盼：我们在光明正大地走路、逛街啊！
　　荣大宝张大嘴巴：啧、啧，你们都那样，搂着，还瞒我啊？跟老爸说实话，你没和这小子谈恋爱吧？
　　荣盼盼倔脾气上来：谈了，不中吗？
　　荣大宝：当然不中，我就是不准你跟蓬蓬头谈恋爱！
　　他对站在不远处的杨小禾说：蓬蓬头，你离我家盼盼远点，要不我一脚踢散你的骨头！
　　荣盼盼不高兴地：谈恋爱是我个人的事儿，你管不着！
　　她说完就向杨小禾走过去。
　　荣大宝把牛眼睛一瞪，紧走两步，拽住盼盼：你给我上车！
　　荣盼盼害怕地坐到车上，荣大宝开着车离去，杨小禾痛心地一跺脚。
　　
　　15、荣大宝家（日，内）
　　大宝娘正在听评剧《花为媒》，荣盼盼和荣大宝走了进来。
　　荣盼盼来到大宝娘跟前哭着说：奶奶，你可要给我做主啊！奶奶，我不活了……
　　大宝娘安慰着荣盼盼说：谁欺负我们家盼盼了，跟奶奶说，奶奶一定给你做主。
　　荣盼盼擦着眼泪：还能有谁，就是我爸呗。
　　荣大宝气愤地：这个死丫头，学会先告状了！
　　大宝娘：告诉奶奶你爸爸怎么欺负你了，奶奶收拾他。
　　荣盼盼：我跟杨小禾在一起逛街，让我老爸发现了，他说啥也不同意我俩在一块儿……
　　大宝娘：杨小禾是谁啊？
　　荣大宝：就是咱们村里以前那个坏小子蓬蓬头，整天偷鸡摸狗的，我不认他这个女婿……
　　荣盼盼：人家小禾早就学好了，现在山野菜厂当保安呢。今儿我跟你说，这辈子除了杨小禾我谁都不嫁！
　　荣大宝：你要是非嫁给那个蓬蓬头，我就不认你这个闺女……
　　荣盼盼急得直跺脚：奶奶你看我爸啊……
　　奶奶却大笑起来：好，好，看来我还能赶趟看到重外孙子长啥样！
　　
　　16、市区人民公园一角日外
　　谢星龙戴着个墨镜，把车停下，他警觉地向四周看看，接着，一辆面包车开过来，车上下来了赵鼎。
　　谢星龙把一个手提箱交给赵鼎：这是50个！
　　赵鼎接过手提箱，放到自己的车上：谢谢哥哥！
　　谢星龙：合作愉快。
　　车窗玻璃摇下，两辆车相继开走。
　　
　　17、村委会办公室（日，内）
　　方辉正在主持召开村两委会议，板山、十三爷、水灵嫂、聋会计在场。
　　扫视一眼众人，方辉说：今天上午乡里开会，陆乡长讲了话，主要任务就是号召各村要大力宣传赌博的危害，近日，乡派出所还要到各村打击赌博典型。
　　十三爷抢先发言：好啊，太应该抓赌了，瞅瞅村风给拐带成啥样了？兜里有俩儿钱，好日子刚开个头了，就仨一群俩一伙斗地主、打麻将，过去地主家小姐太太们玩儿的东西，现在村里这帮闲人一擦黑就玩儿上了。玩儿就玩儿呗，输了赢了还吵吵叽叽打架，搅得四邻不安。说了多少遍也不顶用，我看派出所抓了她们，她们服不？
　　方辉：咱们村都有哪些人好赌？
　　水灵嫂掰着手指：我看咱们村大赌算不上，赌博成瘾的确实有几个。金枝家就是个赌窝子，她老公荣海春在城里包工程挣了钱，前些时候金枝养栗蘑挣了几千，有了钱就成天不出家，打上麻将，不好好给俩上学的孩子做饭，不好好伺候公婆！因为好赌，海春和金枝吵过好几回架，闹过离婚！金枝也不知道回头。
　　方辉：要不，明天我们先去劝劝，派出所的来抓赌是突然行动，不会通知村里的，真要让派出所抓了，对咱们村名声影响不好！
　　杨板山：这阵子金枝儿玩儿得可够凶的，夜里大半宿她家还亮着灯，砰砰啪啪摔麻将声搅得四邻不安、鸡飞狗叫。
　　聋会计：听村里电工说，金枝家光电费，上个月就交了200多，咱们村最高的。
　　水灵嫂：人家有钱，不在乎这俩电费，关键是金枝打麻将，拐带着其他妇女也不好好过日子，整天想着打麻将赢钱。哼，就等着天上掉馅饼！
　　杨板山：有俩钱，穷得瑟！金枝是女二号，泼辣劲仅次于马缨花，不是盏省油的灯啊！
　　方辉：上回，村里号召养栗蘑，我和她过过招。这回，有信心拿下这个赌博典型。
　　水灵嫂：小方，厨艺大赛还搞不搞？十几户农家妇女这两天净练炒菜手艺了！县旅游局请的两位高级厨师评委也要到了。
　　方辉：比赛照常进行，我们分头进行吧。
　　
　　18、杨板山家（日，内）
　　杨板山推开前门进屋，看到老婆腰系围裙正在灶间忙活着，他用鼻子闻：孩他妈，做啥好吃的呢？满院子香喷喷的呀？
　　杨板山老婆也顾不上跟杨板山搭话，桌上已摆满了十几个炒好的菜。
　　杨板山眼睛发亮：咋了？来客人了？
　　杨板山老婆：没有啊！
　　杨板山：你生日？还是我生日？都不是啊！你摆的什么龙门阵，怪了，怎么八个盘都是一样的菜——鱼香肉丝，你搞的什么名堂？
　　杨板山老婆一边看一本菜谱书一边鼓捣：你属山耗子的啊？放下爪子就忘啊！村里不是要搞农家乐厨艺大赛，我偷偷在水灵嫂那儿报了名。这不，正练厨艺呢！电视里说，做鱼香肉丝最能考验厨师手艺。
　　杨板山：这么大的事儿，咋你就自作主张了呢，咋不跟我商量！
　　杨板山老婆：我也要自己当一回家了，你不同意也白不同意，自个儿保留意见吧，我是铁了心参赛了！
　　杨板山：老婆大人，学了厨艺，给我做好吃的，我咋会不同意呢？我先尝尝！咦，这盘有点咸了，这盘淡了……
　　杨板山老婆：想得倒美，我练炒菜手艺是给游客用的。帮我瞅瞅，这八盘菜色香味哪个最好？
　　杨板山：老婆，我看都挺好，我这张嘴能吃出个啥？还是等正式比赛评委们打分吧！
　　杨板山老婆用筷子打了一下杨板山说：跟你说了多少回，别老婆老婆地叫，我有名字，我叫吴开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