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集2

　　1、省城某宾馆房间（日，内）
　　新加坡荣氏集团董事会主席荣伏海手捧着一杯茶，在专心致志地看省电视台记者采访方辉事迹的专题片。老人脸上显出兴奋的光芒。
　　画外传来一阵敲门声，荣伏海头也不回地说：请进。
　　门被从外面推开，一个年轻漂亮、气质高雅的女秘书走进来。
　　女秘书来到荣伏海面前毕恭毕敬地说：荣董事长，这是您要的上季度深圳、大连两家分厂的生产及利润情况报表。
　　荣伏海接过文件夹迅速浏览，愤怒地将文件夹摔在桌子上：不可救药，不可救药！大陆的外商、外贸政策这么好，这两个厂不但分文未赚，还亏了两千多万！长此以往，这还了得？简直是十八斤面做了一个馒头——废物点心一个。
　　女秘书：董事长，佳豪不是信誓旦旦，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吗？
　　荣伏海：他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哼，我看他是煮熟的鸭子——只剩下一张硬嘴了。我分析佳豪准是老毛病又犯了——赌钱、吸毒、玩女人，不可救药，不可救药啊！可叹我荣伏星龙接祖业，自己又辛辛苦苦闯荡天下，打拼江山，好不容易堆积起来的这些产业要尽毁在这个纨绔子弟之手了！
　　女秘书给荣伏海续了点茶水：董事长，这是最新上市的郎月溪龙井，祛火除燥，您尝尝。佳豪会有一天醒悟的。
　　荣伏海：我问你，你见过不吃鱼的水獭吗？家豪是我荣家唯一的孙子，我对他恩爱有加，给过他多少机会，可惜他一次次把我的期望都付之流水。以前的就不说了，就说眼前大陆这两个子公司，恐怕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要关门停业喽！
　　女秘书劝解：董事长，您不要太悲观，那样会伤肝脏伤脾胃伤身体的。
　　
　　2、一间幽暗的酒吧包间（日，内）
　　谢星龙和赵鼎两个人喜笑颜开。
　　赵鼎拿出个信封来：谢哥，你前两天结婚，我也不便到场祝贺。这点微薄贺礼代表小弟的一片心意吧。
　　谢星龙给赵鼎倒了一杯红酒：老弟，就你这样在林华市数一数二的人才，窝蜷在荣大宝那样狗屁不是的人物地下，大钱归他赚，随便赏几个小钱就得了，老天爷啊，这是多么的不公平！郁郁涧底松，离离山上苗，咱俩联手这样对待荣大宝，也算是还老天一个公道吧！
　　赵鼎：大哥，大宝虽然粗鲁，又是他粗中有细。我是想，咱们做过这几单，就该歇歇。
　　谢星龙：对，我的上司也找过我谈话，我也得消停些了，也省得大宝产生怀疑，以后，咱俩见面的机会一定要少，能不见就不见，以防万一。
　　赵鼎点点头：我总是有些担心，像坐着没底的船。
　　谢星龙：甘蔗没有两头甜，胆小不得将军做。老弟大胆干吧，上边的关系，由我来摆平，你只要配合我就行了。
　　
　　3、省城宾馆房间（日，内）
　　荣伏海：你马上给我订一张机票。
　　女秘书：董事长，您要去哪儿？回新加坡还是去台湾？
　　荣伏海：这次省会举办的招商引资洽谈会，我收获不小，也许是一种缘分吧。你看，现在电视台正在放一个专题采访，我家乡的那个叫方辉的大学生村官故事深深吸引了我，从他身上我看到了我当年的影子，我想回老家看看。
　　女秘书：您不是说老家留给你太多心酸，您一辈子再也不想回那个叫板栗湾的小山村了吗？
　　荣伏海叹了口气：的确，我的确发过誓永远不回老家，因为板栗湾留给我的记忆都是吃不饱、穿不暖的苦难，文革时期遭劫难，我家是地主，挨批斗，吃不饱饭。这些不说了，也逐渐模糊了，这么多年风吹雨打，人一年年变老了，几回回做梦，家乡那些人那些事，那片青山绿水，那些美好的记忆，反而日渐清晰了，正所谓“老马依北风，越鸟恋南枝”。片子里看，板栗湾还是那样民风淳厚，山是青的，水是绿的，乡亲们没被铜臭污染，我很高兴。叶落要归根，我要回去看看，但是我不想搞衣锦还乡迎来送往那些俗套，我想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回乡。
　　女秘书：特殊方式？什么特殊方式？
　　荣伏海像小孩子一样高兴地说：不惊动当地党委政府，不搞排场，不搞小学生列队“欢迎欢迎热烈欢迎”那一套，悄悄地进村，打枪地不要，声张地不要！
　　说完自己哈哈大笑。
　　女秘书也笑了：你老可是新加坡著名企业家啊？可是你老做事总是喜欢另辟蹊径，特立独行。
　　荣伏海：企业家？那是头衔，要不是我姑姑、姑丈的遗产，我如今还不就是板栗湾村蹲墙边晒太阳的一个普普通通的糟老头子！
　　女秘书莞尔一笑：董事长您真逗！
　　荣伏海：好了，临走，我要交付给你三件事。
　　女秘书记录：您讲！
　　荣伏海：第一，如果荣佳豪在大陆的两个子公司真的经营不好，你代我授权集团总部财务部门每个厂再拨1000万作为周转资金，用完了不许再拨一分。
　　女秘书：是！
　　荣伏海：第二，我回老家暂定6个月，这期间不要对公司任何人讲，就说我身体不好去夏威夷休假了。这期间我的手机不会开机，也不会带手机，我想来一个身心彻底放松，不想和公司任何人联系。
　　女秘书：是！
　　荣伏海：第三，你马上订张机票回集团总部，这儿有我的私人印鉴和一本支票，相信你会替我打点好一切的，拜托！
　　女秘书：谢谢董事长对我的信任。
　　荣伏海深深发一声叹息：人事繁华，沧桑阅尽。我老了，也累了，我本来就是个村民。40年过去了，我好想再去体验一把原汁原味的乡音乡情。按我说的，你马上去落实吧！
　　女秘书：董事长，谢谢对我的信任。不过，我想用不了一个月，也许十天、二十天，你会急着联系公司的。因为那里是农村，一定很清苦的。
　　荣伏海：你说的情况，如果我减去十岁，也许会发生的。我把这次回老家当作一次度假，不是去吃苦，你瞧好吧！
　　
　　4、板栗湾村口（日，外）
　　一个衣衫褴褛的花白胡子、蓬头垢面的老头，拄着拐棍坐在一个土坡石坎上不停地咳嗽。这个老头就是荣伏海化妆的。
　　放学回家的几个村里小孩儿围着荣伏海看。
　　荣伏海：小朋友，你们是板栗湾村的吗？
　　其中一个小男孩儿：是啊！你怎么了老爷爷？你一定是饿了吧，一会儿我回家给你拿大饼吃！
　　荣伏海：乖孩子，谢谢你，爷爷不饿，爷爷身子不舒服。你们上了半天学，快回家吃饭去吧，不然爸爸妈妈该着急找你们来了！
　　小孩儿们走开，方辉骑摩托带着聋会计从村外回来。
　　看见骑着摩托车过来的方辉，荣伏海眼睛一亮，他装作很难受的样子，哎呦哎呦地叫出声来。方辉把摩托车停好走上前：大爷，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荣伏海：哎呦，哎呦，腰疼！车……嘟嘟跑了……
　　方辉摸老头的腰：这儿疼？
　　荣伏海：不，头疼！
　　方辉摸老头的头：这儿？
　　荣伏海摇头：不是，脖子疼。
　　聋会计：你到底是哪儿疼啊？小方，咱们走吧。这老头肯定是个流浪汉，准是被什么车给撞了，肇事车辆和司机车都跑了。咱不能理这个茬，理了准的爱老头家人讹诈，赖上咱们，到时候咋办？
　　方辉摇头：既然在咱们村头撞得，怎么能扔下老头不管？大爷，你是哪个村的？
　　荣伏海：不知道。
　　方辉：你叫啥？
　　荣伏海还是摇头：我是你爹，我饿了！给我弄吃的，我要吃红烧肉！
　　聋会计：你给谁当爹哪？这么大岁数？怎么满嘴跑火车？
　　方辉：算了，听口音老头是本地人，兴许是饿了说胡话那！来，大爷，跟我先回村，让卫生院先给你检查一下。
　　聋会计：小方，你可真够可以的。这老头八成是个智障，你怎么领个傻子，捡个爹呀？
　　方辉：聋叔，人家在咱们村口被人撞了，咱们不能见死不救啊！把他扶上车，你就委屈一下，走着回村吧！
　　荣伏海坐稳后，方辉发动摩托车带他回村。
　　
　　5、村委会方辉宿舍（日，内）
　　把荣伏海扶进屋来，方辉替荣伏海把鞋脱掉让他斜躺在床上。方辉看着荣伏海问：大爷，腿好些了吗？
　　荣伏海点点头。
　　村卫生所村医老耿头走进来：小方啊，听说你捡来个爹？我瞅瞅，他让车撞得严重不？
　　方辉正忙着做饭，看一眼走进来的聋会计说：耿叔，你别听聋会计瞎说，什么爹啊。老人还在我床上躺着哩，你给看看他到底哪儿受伤了？
　　老耿头来到荣伏海跟前问道：老头，你哪儿疼？
　　荣伏海指了指下半身。
　　老耿头来到床边用个小锤子锤了两下荣伏海的大腿，弯了弯，看他的条件反射：小方，这老头跟你闹着玩儿呢？浑身上下啥毛病也没有啊？
　　聋会计：这就怪了，这老头哼哼哈哈，又是脑袋疼，又是屁股病的。
　　老耿头：心脏正常，血压正常，四肢正常，身上没有一处淤青水肿，逗你们俩玩儿呢！小方，自己做饭啊？
　　他说着收拾药匣子：我看啊，你就在全村吃派饭得了，省得你一个大小伙子生火做饭！
　　方辉笑笑：那要麻烦全村人。何苦呢？我自己，随便弄一口，几分钟就得了！
　　老耿头背上药匣子：对了，小方啊，正好有个事儿我要跟你说——我儿子读研后在省城买了房子安了家，儿媳下个月的月子，儿子接我和我老伴去省城看孙子。我一走，村卫生所就得关门，你赶紧跟乡里申请个正式大夫来吧！你说我，一个赤脚医生，有时还兼兽医，这么多年了，我就这两下子能耐，不成啊；再说，咱们村卫生所缺医少药，条件太差了，县里卫生局检查两次都不合格，你可想着要往乡里打报告要人啊！
　　方辉：耿叔，你说的我记下了，你放心去省城享福吧！
　　聋会计：我也回家了。
　　方辉送聋会计和老耿头出去，荣伏海从床上下来好奇地把方辉的房间看了个遍，他还翻看方辉放在桌子上的书。
　　
　　6、村委会方辉宿舍（日，内）
　　方辉把做好的米饭盛了两大碗端进来：大爷，吃饭了！
　　他看见荣伏海站在桌子前看书问道：咋儿？你的伤好了！
　　荣伏海：没伤筋骨，没啥事，吃饭喽！
　　他端起碗吃了两口饭菜：我要肉！
　　方辉：好好！我给你弄肉。
　　他说着推开抽屉，取出一个塑料包装的熟食猪耳朵：大爷，你看，猪耳朵行不？
　　荣伏海接过猪耳朵，大口啃起来。
　　方辉笑笑：这个老头，有意思！
　　
　　7、村委会办公室（夜，内）
　　方辉主持召开村委会，十三爷、板山、水灵嫂、聋会计出席。方辉看一眼大家说：各位村两委都到齐了，咱们简单开个会。今天上午我去乡里开了个会。陆乡长在会上主要强调了两点，涉及到咱们村的主要是：依托山水资源，发展乡村旅游项目。乡政府出台了扶持乡村旅游政策，答应给报名开办乡村旅游的农户每家补助投入资金的15%，农户投入的多，政府补助的也多，主要是扶持农家乐硬件措施建设。过去的土厕所全部改成冲水马桶，这项工作是个硬任务，我看就交给板山叔吧！
　　荣伏海老头儿耳朵扒在门缝偷听会议。
　　杨板山：好，没问题。
　　聋会计：搞乡村旅游，办农家乐，大伙儿积极性老高了，现在全村报名了三十多户。
　　方辉：陆乡长在会上特别强调，乡村旅游的一个重要环节就是要搞村里环境卫生，招待游客的房间和被褥一定要干净卫生，饭菜要以农家菜为主，环保卫生没有任何污染，县文化旅游局要对全县农家乐户主进行接待礼仪培训，如何穿衣，如何讲文明用语，都要培训，还有搞“农家乐巧媳妇”厨艺大赛。
　　十三爷：新鲜事儿，我活了70多了，小时候爸妈就教穿衣，教说话，教吃饭，教做饭做菜。这一开办农家乐，这些还要培训？真是新鲜！
　　方辉：十三爷，您就等着开眼吧！我想了一下，这项工作就由水灵嫂和十三爷负责！
　　聋会计：大家都有工作了，我呢？
　　方辉：聋叔，咱俩主要是和栗颖一块儿去市区跑办板栗加工厂立项报批的相关手续。大宝叔投资有了话头，这事儿不能耽搁，争取今年秋天板栗下树，咱们的厂子正式营业！迎接今年的板栗宝宝入场。
　　十三爷：好，太好了！
　　他说着忽然问道：对了，小方，我听说你捡来了个流浪汉的爹，是真的吗？他人在哪儿？
　　方辉：哦，不是啥爹。一个老头，是个流浪汉，脑子有时清醒，有时糊涂，我给他支了张床，安顿在我的屋，正好给我做个伴，这时候怕是睡着了！
　　十三爷：哦，会开完了，我去瞅瞅。
　　聋会计：方辉还把自己的电褥子给他铺了呢！这老头挺奇怪，明明没啥病，装病倒是装的挺像。奇怪了，这都好几天了，他家人也没来找！
　　
　　8、孙嫣然新房（夜，内）
　　电视里正在播放着方辉带领村民致富的专题片，孙嫣然看着电视，眼泪湿透了枕巾。
　　谢星龙进屋来：嫣然，这么晚了，还没睡？
　　孙嫣然赶紧用遥控器换了电视频道：我在等你，睡不着。
　　谢星龙发现嫣然情绪低落：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嫣然：没事，不早了，洗洗睡吧！
　　
　　9、村委会方辉宿舍（夜，内）
　　会开完，方辉、十三爷、杨板山等几个人走进方辉的宿舍打开灯，发现屋内空空，根本就没有荣伏海这个人。
　　方辉来到床前伸手一摸被窝还有热乎气，再看看电热毯的红灯还亮着。
　　方辉有些惊讶地：咦？这老头跑哪儿去了？
　　聋会计：准是偷偷开溜了。小方，好心不得好报，你八成捡了个老贼回来了。快看看，丢钱了没有，丢啥东西了没有？
　　方辉打开自己的衣包，简单翻翻看看：没丢啥啊
　　他一眼看见放在窗台上的手电筒没了：手电咋没了？
　　十三爷：老头拿个手电干嘛去了？
　　方辉：这大半夜的，他应该走不远，咱们去找找！
　　
　　10、村委会大院里（夜，外）
　　方辉、十三爷、杨板山、聋会计等几个干部在四处找荣伏海，杨板山发现老戏台屋檐下有手电光，他用手一指：呶，那儿有手电光！
　　几个人赶紧过来，十三爷问：人在哪儿？
　　大家看见村老戏台的屋檐下，荣伏海正站在窗台上翘着脚，一只手拿着手电，用强光来照住睡在屋檐下的麻雀眼睛，一只手去抓麻雀。
　　杨板山兴奋起来：这个老头，真会玩儿啊，逮几个麻雀干啥？当下酒菜？
　　荣伏海逮住一个麻雀随手就放了，麻雀惊慌地扑棱棱飞走。
　　方辉：大爷，快下来吧！小心闪了腰，栽跟头！
　　荣伏海这才从墙台上下来：真好玩儿，真好玩儿，过瘾！
　　杨板山：神经病，这老头不睡觉，逮家雀儿玩儿。
　　十三爷的眼睛盯住荣伏海的面容，眉头皱起来，惊讶地说：咦，这人怎么这么像咱们村的一个人！
　　聋会计：像谁？
　　十三爷：解放前咱们村荣大院的三少爷。
　　杨板山：哪来的三少爷？
　　十三爷：那时候你还小，他文革后期去了国外，投奔他海外的姑姑继承家产去了。一晃四十多年了，到现在也不知是死是活。这老头长的跟荣家三少爷太像了！
　　他看着荣伏海问：我说老哥，你姓啥？
　　荣伏海翻了一眼十三爷：不知道。
　　十三爷：你家是哪儿的？
　　荣伏海：不知道。
　　聋会计：一个傻老头，别跟他浪费感情了。
　　杨板山：小方，明天你给他弄点儿吃的，打发他走算了。
　　荣伏海拽住方辉的衣服：我不走，就是不走！
　　方辉哄老头：好，不走，咱不走，大爷，好好跟我做伴。
　　杨板山：做啥伴啊，有这个老头儿在身边，小方咋搞对象？栗颖来了咋办？小两口还咋说悄悄话？
　　荣伏海笑，两个大拇指顶牛儿，一字一顿地：对象打电话，对象来找他，我就躲出去。
　　众人不禁大笑。
　　聋会计：这老头，一点不傻，啥都懂啊！
　　十三爷疑惑的目光盯着荣伏海的脸，暗暗点下了头。
　　
　　11、村委会方辉宿舍（夜，内）
　　皎洁的月光从窗口照进来，方辉和荣伏海分别躺在床上。
　　方辉把身子转向荣伏海说：大爷，明天，我要去市区办事儿，明天中午的午饭我给你准备下，米饭我给你在电饭锅里做好，抽屉里有钱，你去对面栗颖姥姥的超市买点儿你爱吃的猪头肉咋样？
　　荣伏海：不要猪头肉，我还要吃猪耳朵！
　　方辉：好吧，小包装的猪耳朵，丽颖姥姥超市有卖的！记在我的账上就行了，不早了，睡吧！
　　荣伏海：你再陪我说会儿话。今天逮麻雀玩儿，真过瘾，我小时候常玩儿的。
　　方辉却已是鼾声一片。
　　
　　12、村委会大会议室（日，内）
　　一条大红幅挂在主席台正上方，上面写着“板栗湾村首届乡村旅游礼仪培训班”字样。
　　县旅游局聘请的一位礼仪专家正在授课，村民们议论纷纷。
　　村民甲：吃饭，穿衣，请客有啥讲究？还有教授教？真够新鲜的！
　　村民乙：是啊，看他们能说个啥道理出来！
　　荣大宝和女儿荣盼盼从外面走进来。
　　荣盼盼兴冲冲地：爸，刚开始，赶趟儿。
　　荣大宝：这个丫头，这有啥看头，吃饭穿衣还用培训？这不把咱村人当傻子了吗？你看吧！我要回去了。
　　荣盼盼：老爸，既然来了，还是看会儿热闹吧；再说，这是我水灵婶抓的工作！你不支持啊？
　　荣大宝来了神：支持，必须支持，反正我今天也没啥大事儿，那就看会儿热闹。
　　荣盼盼：老爸，一提水灵婶，你就来兴趣了。
　　荣大宝：这孩子，竟瞎说！
　　
　　13、马缨花家院子里（日，外）
　　杨板山领着一班人要给马樱花家安抽水马桶，杨板山瞅了瞅是马樱花家的大门，有些发怵，脚步略停顿了一下。
　　马樱花早早就来到门口：欢迎欢迎，热烈欢迎，瞧板山你那扭扭捏捏的样儿，还怕我吃了你不成，快进来啊！
　　杨板山：我倒是不怕你吃了我，我怕是你有吃了啥药，受不了啊！
　　马樱花：板山，你胡嘞嘞个啥？不张嘴省得别人把你当哑巴卖了，我撞得了金钟，也摔得了尿罐，我可是讲道理的人，乡里给咱们补贴，村里给咱出人手，家家户户安这个冲水马桶，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啊。
　　杨板山：好事儿啥啊？上回研究给驴做CT，这次，给马桶做CT不？
　　众村民大笑。
　　杨板山：别笑了，动手。全村320个马桶任务，一个星期就得安装完。
　　马樱花拿出香烟递给大伙：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中不？说实话，猪圈和厕所挨着的连茅厕我可用够了。这下好了，冲水马桶一按一冲，直接进了沼气池，沼气渣是我们家果树精苗果树的好肥料，我打心眼里说咱村官好。唉！小方呢？咋没见他？
　　杨板山：他去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