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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驮娘峡遇袭;第十九章:循线追踪

作品名称:消失的飞行员      作者:龙泉剑客      发布时间:2021-09-01 10:31:55      字数:5469

  第十八章:驮娘峡遇袭
  
  切诺基汽车从龙门收费站进入成渝高速路,驾车技术已然人车合一的陈立青仿佛开着一辆坦克车,绿色车身快速地翻山越岭,仿佛一只提速的穿山甲。一路经泸州进入贵州省惠水,经罗甸、望谟、册亨,往南走324国道进入广西境内,途经田林,到了百色市,奔袭千里。一路上,见习民警陈一静宛如一只可爱的百灵鸟,唧唧喳喳地遇景而叹,品美食而尖叫,偶尔遇到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人也要品评再三。
  秋色如画。晨曦微光,小桥流水人家,古老磨房,成群结队的牛羊,少数民族少女的引吭高歌,随风零落的彩叶,黑夜里星星点点的街灯。即使跌宕起伏、静谧深远的蜿蜒曲折的公路,无不是秋的颜色,秋的风景,秋的情绪。
  人生没有坦途,出差也不是一直顺溜。
  
  第十九章:循线追踪
  暮色苍茫。
  派出所取证结束,三人一商量,时间尚早,于是从派出所溜出来吃美食去。
  街道上的八角树林立,绿叶层叠下的绿色八角沐浴在赤红色的余晖里,仿佛红色的星星,闪闪发光。青砖铺成的小街道上,穿着奇装异服的老叟静静地缓步而行,小孩们蹦蹦跳跳地彼此追赶,不时地发出欢快的呼声。
  邱林生三人步入沧桑的街道,扑面而来是上下千年的美丽传说。瓦屋的屋檐下,挂着红色的灯笼,透出喜庆。天色尚早,灯笼并未点亮,随着徐来的秋风摇曳。
  街道转角的一家小餐馆,古色古香,从打开的木窗飘出阵阵菜香味,勾引了三人的味觉。三人不请自入,靠窗边的方桌落座。一位姑娘戴着红色头巾,着一身黄蓝绿搭配的衣服,碎步走来,模样俊俏。她给三人摆好碗筷,倒上茶水,随即奉上菜谱。陈一静噼噼啪啪的点好了菜,都是小姑娘推荐的特色菜:一只柠檬啤酒鸭,一个田林八渡笋,一个白色罗汉果,以及小吃艾草糍粑。
  厨师动作麻利,不多一会儿,一脸笑意的花衫姑娘就陆续端上菜来。
  柠檬啤酒鸭味道浓厚香醇,金黄油亮的外皮干而脆香,肉质细嫩滑爽,味道香脆而酸中带甜,微肥而不甜腻。翠绿欲滴的艾草糍粑,自然的艾草香味以及甜而不腻的味道让陈一静大呼过瘾。白色罗汉果粳米粥,米烂而味道微甘,陈立青直呼好吃。八渡笋在清代为岭南山珍进贡朝廷,更是不得了,笋色泽金黄,肉质细嫩、爽滑可口,邱林生大加赞赏。邱林生、陈一静两人小口地啜饮着田林县的白色葡萄酒,陈立青则来了一斤人参泡酒,咕嘟咕嘟大口豪饮。
  窗外,暮色四合。
  窗边,三人一边说着话,一边陪着涌来黑夜,一起坠入无尽的妖娆。
  小街上,红色灯笼透出微亮的光芒,景象模糊起来。
  随后,三人投宿一家小旅社。
  翌日清晨,三人从宿醉中醒来。洗漱完后,在小街上的一家小店点了葱花鸡蛋卷,开始了一天的早餐。三人填饱肚子后,旋即驱车上路。
  天公不作美。三人离开田林县的小镇不久,天空稀稀落落地飘落秋雨。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凉,秋雨带来的不仅仅是凉意,更多的是在外漂泊的游子对家乡的一份思念。望着秋雨的絮絮叨叨,陈一静不禁想家了,心情忽而惆怅起来。邱林生和陈立青一直商量到达白色市区后的工作开展,完全没有注意到陈一静内心的那一丝涟漪。
  田林县距离百色市不足百里,两小时后,三人驾驶的切诺基汽车进入百色市市区。
  百色市位于广西壮族自治区西部,是一个边境小城。在来百色之前,邱林生通过上网查询,了解到百色市的零星情形。
  百色市西面与美丽的云南相接,北面与荒凉的贵州毗邻,东面则与广西首府南宁紧密相连,南面与越南接壤。百色市是中国西南地区出海出境的大通道,中国与东盟双向开放的前沿。百色由“博涩寨”演变而来,系壮族语言,意思为山川塞口地形复杂的地方。据说在鹅江与澄碧河汇合处,有一无底深潭,岸边有村庄,村民经常在此洗衣,因而得名。百色市主体民族为壮族,此外有汉族、瑶族、彝族、仡佬族、回族等多个民族。
  一行人驱车直杀百色市公安局刑事侦查支队。接待邱林生三人的是支队的一名年轻警员,双方公事公办地相互寒暄了几句。随后,邱林生拿出四川省公安厅的协作函、滴水岩市公安局以及龙门区公安分局介绍信,一并递上的还有陈立青、邱林生的警官证。
  “哇喔,你们就是田林县驮娘峡勇擒三名车匪路霸的四川警察?厉害了我的哥!”年轻警员忽然变得热络起来,一张冷冰冰的脸瞬间变得热情似火。警员自我介绍自己姓袁名自强。
  “那一伙车匪路霸把我们支队方面性大队害惨了,多次出动都没有逮到,这伙人狡猾得像狐狸。方面性大队的人被领导批得不行。田林县公安局的同志把你们描述得神乎其神!”
  “袁同志,不敢当啊!”
  邱林生、陈立青两人抱拳以示谦虚。
  “之前,我们公安厅发来的协查函,内容是关于一起失踪案,你们查得怎么样了?”言归正传后,邱林生问道。
  “我们按照你们提供的资料,安排辖区派出所去调查了,结果不容乐观。目前嘛,还没有落实他们的住处,因此回函我们迟迟没有发。详细情况,辖区派出所会给你们介绍的。”
  听到这样的消息,早在预料中,邱林生三人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微感失落,仿佛一大清早被人无缘无故地泼了冷水。
  很快,邱林生三人办完相关手续。袁自强取得领导同意后,自告奋勇地陪同三人,前往百色市右江区高地街低坡巷25号及信封上涉及的地点。李莉莎父亲李高明所在单位八宝玻璃厂,也在低坡巷附近。出发前,陈立青请求袁自强找来一副百色市的本地牌照。袁自强的办事能力很强,很快拿来了,并且手脚麻利地装在切诺基汽车上。
  路途中,邱林生请教了袁自强百色市的治安现状。袁自强业务能力极强,也健谈,将百色市的许多现状介绍得淋漓尽致,仿佛一名优秀的导游向新来的游客阐述新去的旅游景点一般。
  “百色市是一个边境小城,北与贵州接壤,西与云南毗邻,东与南宁相连,南方则和越南交界,乃是广西面积最大的地级市。其他方面都还好说,就是南方的越南让我们比较头疼。民族众多的百色市时常有越南人的身影,合法入境的以及怀着各种想法非法侵入的,弄得治安环境复杂。我们局的国保大队长年被弄得焦头烂额。”最后,袁自强简单总结了百色市的基本现状。
  “袁同志,你是指百色市有间谍?”陈一静那双明珠般的眼睛变得明亮起来,脸上的表情夸张,似乎掘地三尺后挖掘到了金元宝。
  “陈一静同志,四个字——谍影重重!”袁自强不知道是在学妹面前卖弄,还是口无遮拦地开玩笑。
  “哇喔……”
  就在陈一静打算将话题继续深入的时候,在袁自强的指点下,陈立青驾驶的切诺基汽车拐进了高地街街口。一位中年男子向车里的袁自强热情地招手。邱林生注意到,中年男子平头,一脸黝黑,身形微胖,穿着皱巴巴的红夹克,脏兮兮的蓝色长裤,脚上是一双大号的黑色大头鞋,鞋上沾满灰色的泥浆。中年男子斜跨一个黑色的挎包。
  袁自强告诉三人,招手的男子乃是他出门前通知的管片民警刘大福同志。陈立青将车停靠在街口靠边位置,四人旋即下车,和片警刘大福会合。陈一静下车时还在和袁自强咬耳朵,嘀咕着什么。刘大福和善地和邱林生等人一一握手。袁自强这小子还是个机灵鬼嘛,在邱林生的印象中,外省出差遇到这么见机的同事有点神仙放屁——不同凡响的少之甚少。
  片区民警刘大福的穿着让邱林生感到不舒服,一种说不出来的复杂感觉。
  随后,刘大福前面带路,袁自强陪同邱林生三人慢慢往高地街内走去。
  沿街都是大青砖砌墙,砖与砖之间乃是用白石灰勾缝,砖墙上的木梁上的黑瓦为顶。高地街的地面也是用青砖铺成。一条街显得灰溜溜的,仿佛有着厚重的历史的水墨画。穿着不同颜色的人们慢悠悠地走着,又仿佛是张择端笔下的清明上河图里的一条小街。
  走了一段路后,刘大福带着大家拐进街道右边的一条巷子,巷口上方的墙上的一块蓝色小牌子上写着楷体的“低坡巷”三字。1号,3号,5号……19号,邱林生望着商铺上的门牌号,心里愈发地紧张,内心既抱着强烈的希望,又担心着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我们按照你们提供的资料,安排辖区派出所去调查了,结果不容乐观。目前嘛,还没有落实他们的住处,因此回函我们迟迟没有发。详细情况,辖区派出所会给你们介绍的。”袁自强接洽时的话语在他耳边回荡,仿佛身体被一只飞舞的毒蜂的毒针刺中。
  担心什么来什么。
  邱林生一行人来到23号的门牌号的一个补鞋店时,补鞋店右边的那个铺面残垣断壁,墙上的几根仅剩的大梁也悬吊吊地伸在空中,地上有许多的碎瓦砾还没有被人清除。邱林生脑袋里发出嗡地一声,感觉天旋地转。邱林生赶紧伸手扶住断墙,脸色苍白。几秒钟后,邱林生方才稳住情绪,但心却碎裂了。
  旋即,片警刘大福带着大家继续往前走。大家没在现场稍作停留,以免引起路人的主意。
  “半年多前,这里发生了一场火灾,低坡巷25号全给烧毁了。”路上,刘大福低声地对邱林生解释道,“我翻阅了档案,那是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火。之后,居住在这里的李高明一家便不知所踪了。”
  “八宝玻璃厂去落实了吗?”邱林生用沙哑的嗓音问道。
  “去了。我跑了好几趟才落实下来。大火后,两口子便辞去了厂里的工作,离开了。”
  “说明离开的原因了吗?”
  “据厂长回忆,好像是说房子没了,找不到住处,没心思工作,似乎没有谈及其他原因。”
  “留下联系方式了吗?”
  “没有地址,没有固定座机,也没有移动手机,什么都没有。”
  之后,便是沉默。
  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躲进了一片厚厚的乌云里,天空变得暗淡下来。风从巷口灌进来,卷起一地鸡毛。
  
  切诺基汽车刚刚进入广西境内即发生了一件突如其来的事情。
  这天中午时分,切诺基正穿过驮娘峡。
  驮娘峡的岩壁如同刀削,从江底直立千尺。峡谷的岩石更是千奇百怪,恰似一幅千万年的古代壁画。路的右岸则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岩石山,但见危岩重叠,直指天外苍穹。路途颠簸。一路上残砖断瓦,一片萧索。
  正当大家饥肠辘辘,迷途难行之际,前方道路上被几根腰粗的断树阻住去路。陈一静直呼倒霉,陈立青和邱林生则相互交流了眼色,一脸戒备。陈立青将车缓缓刹住,邱林生跳下车,随即关好车门。陈一静伸手去开车门,被陈立青叫住了。陈一静一脸错愕,不明就里。随后,邱林生快步上前,欲弯腰抱起横在路上的断木,一堵断垣残壁后跳出四名凶神恶煞的男子。男子均是头裹黑色头巾,一身黑衣黑裤,黑脸膛,脸上横肉堆积,两人手持大砍刀,两人手持木棍,嗷嗷直叫:“留下买路钱。”
  车上的陈一静惊讶地用手捂住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报警,可是车上坐的都是警察啊!自己解决?可是对方四人,都是穷凶极恶之徒,还拿着刀棍呢?
  正当陈一静不知所措时,两名持棍男子和一名持刀男子将邱林生团团围住,剩下一人则提刀朝汽车而来。切诺基汽车并未熄火,汽车发动机的震动使得车身抖动,仿佛和陈一静紧张的心情一般不住颤动。陈立青手握方向盘,黑着脸,一言不发。邱林生似乎并不知道自己被人团团围住,对于拦路男子的吼叫充耳不闻,继续弯腰拾起断木,往路旁丢去。三人的距离和邱林生相距不过一米开外。诡异。
  “他妈的,视老子们如无物吗?”持刀男子操着浓重的口音冲邱林生吼道,一口唾沫朝邱林生吐去,“信不信老子一刀劈死你!”
  “车上还有个胸大的妞嘛,看样子哥几个今天有乐子了!”已经走近驾驶室门外的持刀男子狞笑着说。
  陈一静闻言,本能地双手抱着胸口,感觉自己和车子般颤抖得厉害,心里暗骂:“一群可恨的坏蛋!”
  “动手!”声音声如洪钟,仿佛晴空中的一记霹雳。
  邱林生闪身躲开吐来的唾沫,几乎和陈立青异口同声大喊了一声。
  四名男子被狮子吼的声音震得耳膜嗡嗡只响,就在他们还没有回过神来时,邱林生左脚滑步上前,身体前倾的同时,右脚弯曲,右脚膝盖使出千斤之力闪电般顶中持刀男子胸口。男子负痛弯腰倒在地上,右手的大砍刀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发出“哐啷”一声脆响。说时迟那时快,邱林生一个快速转身,右手握拳反手挥出,击中手握木棍的矮个子的脸部。矮个子吐出一口鲜血,随着鲜血吐出的还有两颗大门牙。剩下的那名握着木棍的瘦高个子吓得发出“哎呀呀”的尖叫,丢掉木棍,转身逃进断墙后面的小路。
  就在邱林生动手的同时,陈立青双手松开方向盘,左手抓住车门把手猛地打开车门,车门如一阵疾风撞向持刀男子。男子被突如其来的大力撞得踉踉跄跄,往后退去。男子还没有站稳时,陈立青已经跳下汽车,快步跑近男子。男子吃了惊吓,挥刀朝陈立青砍下,身材高大的陈立青移步侧身躲过。男子用力过猛,大砍刀没有收住,直直地坎在石头路面上,发出“噌”的大响,绽出火花。陈立青飞出一记鞭腿,踢中持刀男子的臀部。男子扑地倒在地上,甩成了狗吃屎状,手中的大砍刀脱手飞出,落在几米远处的杂草丛生,发出“扑”的声音。
  待邱林生追向断墙的小路,矮个男子已经逃得无影无踪了。
  伴随着兔起鹤落的搏杀,有车匪路霸此起彼伏的鬼哭狼嚎,有陈一静兴高采烈的喝彩声。
  随后,三名彪悍异常的车匪路霸被陈立青、邱林生快速擒住并上铐,刚才还杀气腾腾的车匪路霸垂头丧气,内心后悔不迭。
  陈立青从裤包里掏出手机,拨打了110报警电话。
  闻讯而来的驮娘峡所辖地的景区派出所民警接手了这起恶性的拦路抢劫案件。当他们从邱林生、陈立青二人递上的警官证,以及腋下枪套里的五四式手枪,了解到三人的身份时,无不竖起了大拇指,由衷佩服地说道:“这伙车匪路霸最近半年多来在我们辖区为非作歹,害得我们不知道挨了多少领导的骂,受够了多少报案人鄙夷的脸色!我们多次出动,奈何他们神出鬼没,抢一次换一个地方,始终抓他们不着。这次,终于被四川同行收拾了。龙门公安,威武!”
  见习民警陈一静从派出所讨来两杯热腾腾的茶水,递到陈立青,邱林生面前,态度毕恭毕敬,一脸崇拜。
  “怕吗?”邱林生接过陈一静的茶杯,问。
  “怕极了!”陈一静轻轻拍拍胸口,仿佛惊魂未定,“为什么不用枪?”
  “几个小贼,何须动家伙?”陈立青接口道。
  “万一你们失手呢?后果可是很严重呐!”
  “很严重?怕我们被车匪路霸收拾了,你就只有委身穷山恶水,成了一名压寨夫人,哈哈!”陈立青打趣地大笑道。
  “我呸!”
  这时,傍晚的落日余晖洒在派出所四合院的黑色瓦块上,破落不堪的庭院顿时变得明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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