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集1

　　1、水灵嫂家（夜，外）
　　静谧的山村夜晚。月光在薄薄的云层里穿行，远处传来滦河水涛拍岸声。
　　荣大宝手里拿着一个包，一个人悄悄走到水灵嫂家门口敲门。
　　水灵嫂家屋内亮着灯，画外传来水灵嫂的声音：谁啊？
　　荣大宝：我……大宝，我找你有点儿事儿，开开门啊！
　　水灵嫂：这么晚了，有事儿明天再说吧！
　　荣大宝：我现在就想跟你说。
　　水灵嫂：你不知道寡妇门前是非多吗？快点儿走！免得别人说闲话，闲言碎语好说不好听，唾沫星子淹死人，我这个妇女主任还咋在村里抛头露面开展工作？不过，大宝，我告诉你，前两天你治大猫二猫的事儿，我还真挺佩服你的。
　　荣大宝：是嘛！40多年了，我头回让你佩服，真不容易啊！水灵，把门开开，我专门去市里给你买了部音乐手机，女式的，手机店里最贵的，挺好看的。
　　
　　2、水灵嫂家（夜，内）
　　水灵嫂在屋内不由得隔着墙向外张望，窗户上映出她妩媚的身影。
　　水灵嫂：我不稀罕，你拿回去吧！
　　荣大宝：为啥？你总得有个理由吧！
　　水灵嫂：这玩意儿就是耗钱的，张嘴一叫就要吃要喝，打也收费，接也收费，一收费就是根黄瓜钱，啦几句就是个二斤苞米钱，不如养个鸡下蛋，养个母猪下崽儿卖钱呢！
　　荣大宝：真是的，我给你一次充上一年的话费，省得你缴费，这样中了吧！
　　水灵嫂：那我也不要，村里有电话，我儿子有事儿打到村里电话上，方辉他们找我，大喇叭广播一声，就中了。我家不安电话，就是防备有些人打电话骚扰呢！你快走吧，别人看见你在我房前，明儿一早闲话满庄跑。
　　荣大宝吓唬：官还不打送礼的呢，你不开门，我要砸门了！
　　水灵嫂：你敢逞强？你信不信？别看你收拾大猫二猫中，我收拾你准中——天不早了，我要泼洗脚水了，闪开。她说着打开门哗的一声把半盆洗脚水泼到墙外。
　　荣大宝跳着脚躲开。
　　
　　3、小卖部（日，内）
　　方辉走进小卖部：姥姥，给我来盒烟，要好的。
　　栗颖姥姥：没看见过你买烟呀？怎么？自己一个人没意思了吧？去山菜厂找栗颖啊！
　　方辉：姥姥，您真逗，我买烟可不是自己抽，我有妙用。
　　
　　4、小卖部门口（日，外）
　　十三爷已在门口，方辉向他打招呼。
　　方辉：十三爷，来了啊！
　　十三爷：不是说去大宝厂子吗？这个顺毛驴，戗着不中，顺着欢喜，打着倒退，就喜欢别人说好话，你别说，大猫二猫还真让他给治服帖了，俩儿子领着他娘去市里做了白内障手术，看东西亮堂了，还能天天喝上一碗羊奶，连我也没想到啊！
　　方辉：是啊，这件事大宝叔功不可没。我就想趁热打铁，去他的厂子找他，使劲夸他，顺毛摩挲，戴高帽子，让大宝叔投资咱村的板栗加工厂，十三爷，你神机妙算，大宝答应投资的可能有几成？
　　十三爷：咱俩去，胜算顶多两三成。
　　方辉：才三成啊，那怎么才能行？
　　十三爷：光这还不够，咱要叫上水灵才中，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方辉瞪大眼：水灵嫂真有这么大魔力？
　　十三爷：你不见大宝现在经常刮胡子、洗脸，衣服穿的也不像过去，逮住一件披一件了——这不就是你们年轻人说的爱情力量吗？
　　方辉伸出大拇指：姜还是老的辣啊，十三爷，你太棒了！
　　远远地只见水灵嫂走了过来，他对十三爷说：水灵嫂来了，我们走吧！
　　水灵嫂来到跟前问道：小方，十三爷，咱们今天干啥去？
　　方辉卖关子地说：水灵嫂，咱们去执行一项重要任务，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5、荣大宝办公室（日，内）
　　这是一间典型的暴发后农民企业家的办公室，大大老板桌上放了一个背上堆满铜钱的大金蟾蜍摆件，后墙上左边挂着毛主席像，右边供着观音菩萨。荣大宝坐在他的老板椅上，胡乱地在等他签字的单子上龙飞风舞地签上自己的大名，签完字把笔仍在桌子上。
　　荣大宝看一眼方辉、十三爷和水灵嫂说：你们三大村领导咋到我这儿来了？这回不是来要承包款的吧？我现在可不欠村里的一分钱。
　　十三爷：大宝，说实在话，你整治大猫、二猫两个不孝之子，让村里老少爷们对你刮目相看！不错，好样的。
　　方辉从包里掏出一本奖励证书：是啊，大宝叔深明大义，自己孝顺老母亲做的最好，人人都伸大拇指，所以村委会经过研究决定授予你家“孝敬老人文明星”荣誉称号。年底还要参加全县道德模范表彰，这是村里给你发的证书。
　　荣大宝：我也没做啥呀？值得这么扇呼，今儿你们这是咋了？
　　水灵嫂：你别上不起高台座，别小看村里给的这荣誉，这是全村老少爷们都认可的，相当于过去的皇上给你发的孝子牌匾，花多少钱也买不来的。
　　荣大宝：要说这个，你们看我这墙上贴满了奖状、奖牌，可说实话哪一个也不如村里发的这个孝子牌牌，我喜欢！来人，给三位村领导上茶啊！
　　水灵嫂揶揄道：上茶了？上次我们来，你不是说现在最时髦的，来了客人上洗脚水吗？
　　荣大宝一笑：厂子没几个客人，养几个洗脚的丫头合不来，太操心，让我打发走了。
　　方辉看见十三爷向他急了挤了挤眼，方辉会意，他掏出烟来递给荣大宝：大宝叔，我们来，是希望你投资咱们村即将成立的板栗食品公司。我上次跟你谈过，你看，咱们村漫山遍野全是板栗树，而且是深受外商欢迎的优质板栗。过去，鲜板栗出口到韩国、韩国、东南亚后，人家在经过加工厂精细化生产，鲜板栗变成市民喜欢的小包装食品，5—6颗板栗加上一杯牛奶就是一顿早餐，热量正好可以满足半天工作需要，这些精加工的钱都让外商争取了，我们是板栗生产区，可我们挣的是小钱。我们要做的就是引进技术设备，成立板栗深加工厂，把现代化工厂搬到板栗的家乡。
　　大宝：过去咱们的板栗不都是一锅锅卖糖炒板栗的吗？哪有这么多讲究，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方辉：我打电话向一些板栗客商进行了咨询，主要是从网上、电脑上下载的资料。
　　荣大宝：下载？牛羊猪会下崽，电脑还会下崽？
　　方辉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从网上找的资料。
　　水灵嫂：你没听电视里专家说，二十一世纪不会外语是聋子，不会上网是瞎子，我从栗颖那儿看电脑，人家成立菜汁做彩色豆腐，卖的可好了，我还准备把我的白豆腐改改呢！
　　荣大宝：小方，别绕弯子，你告诉我，这个厂子投资多少钱，利润回报咋样？
　　方辉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项目策划书：这是我写的项目策划书，很详细！
　　水灵嫂：小方，他大字不识一筐，忘了点菜都是一篇一篇点菜单，直接告诉他算了！他琢磨琢磨，愿意投资就好，不愿意投资就算了。
　　荣大宝：对，就这么简单！
　　方辉：我想，建板栗公司至少有三个好处：一是给栗农带来实惠，成立板栗合作社，公司与栗农签订收购合同，丰年板栗不愁卖，欠收年减收不减产；二是公司加农户模式，减少了中间商，得实惠的还是栗农；三是，因为板栗不同于铁矿石，是可再生资源，符合可持续发展的要求，符合国家产业政策，能够获得国家相关的政策优惠，利润空间巨大。
　　荣大宝扬手一敲桌子：太好了，不瞒你们说，我的铁选厂主体矿山上的铁矿石，顶多再挖3——5年就挖没了，到时候怎么办？这几百号工人怎么办？他们跟我干了这么多年，我不能两手一摊让他们都解散回家，我于心不忍。你们说的这个项目确实不错，我很感兴趣。
　　受荣大宝情绪感染，十三爷和方辉、水灵嫂都来了兴致。
　　方辉：大宝叔，转产就要早下决心，早主动。来，吸根烟，十三爷，你也点着。
　　荣大宝：那你告诉我，需要多少资金投入？
　　方辉：据预算，整个项目完成需要2000万。我们打算第一期投入850万左右先把部分设备购进来，然后滚动发展。
　　荣大宝吸着烟：这么点儿钱，小意思嘛！我让会计把资金账目核算一下，三天后给你们消息。
　　水灵嫂插话：什么账？我看你们的账就是一笔糊涂账。
　　荣大宝：你不要管那么多？我投资不就成了！
　　方辉：好，大宝叔，我们等你的好消息。
　　荣大宝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塑料袋：对了，水灵，你市里的表叔让我给你捎的一部手机。
　　水灵嫂：表叔？我市里没有表叔啊？！
　　荣大宝：你好好想想，高高的，胖胖的，大肚子，跟我长的差不多！你快把手机拿走，我怕在我手里弄坏了！
　　水灵嫂会意，但又不好意思在方辉和十三爷面前戳穿，只好接过大宝手里的手机塞到手里的塑料袋。
　　方辉：水灵嫂，我看看，啥牌子的手机啊！
　　十三爷一拽方辉：你不自己有手机吗？看啥？走吧！
　　荣大宝留客：十三叔，你们中午别走了，就在厂里吃吧，我辞了那几个洗脚的，又新招来两个厨子，那菜整的那个地道，溜肥肠，毛血旺最拿手！今天尝尝手艺，怎样？
　　水灵嫂：都是高胆固醇的菜，你还嫌自己瘦啊，要尝你们尝，我走了！
　　十三爷和方辉紧跟着出门，荣大宝出来相送。
　　方辉：吃饭事小，投资是大事儿，签了约，我请大宝叔下饭店。
　　十三爷：我们点菜，省得你一页页翻菜单！
　　荣大宝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三个人哈哈大笑。
　　
　　6、村外中心广场（日，外）
　　挂在大栗树上的广播喇叭里传来规划的声音：村两委成员、党员代表、村民组长请注意了，晚上七点到村委会开会……
　　
　　7、村委会办公室（夜，内）
　　方辉烧开一壶水，倒在三个茶杯里，分别端给十三爷、杨板山和水灵嫂。杨板山开玩笑地说：我从不喝茶，只想喝酒！
　　方辉：板山叔，以后喝酒会有机会的，而且，酒也要上档次，别净喝“塑料大曲”，6块钱一桶，那酒太孬了。人都到齐了，水灵嫂，你把桌上那两份文件传达一下吧！
　　水灵嫂：今儿乡妇联来了通知，号召各村开展“竞选好儿媳”活动。现在村里不孝顺公婆，新媳妇进门就闹分家，不赡养、甚至虐待公婆的事儿时有发生，乡里要求各村都要推出一批孝顺公婆的典型，环境卫生的典型，大张旗鼓地表扬，提倡乡风文明，扬正气，杀歪风。
　　十三爷：咱们板栗湾的村风是该整治整治了。
　　方辉：前段时间有十几个妇女去山菜厂闹，大家想进厂当工人的愿望没有错，谁不想挣钱发家致富呢？上午的时候栗颖来找我，说是由于生产的需要，野山菜厂要招工，我看就可以结合这次妇联搞的“好儿媳竞赛”进行。
　　杨板山：对，谁在全村分数高，谁就进厂子上班，公平合理，省得这群老娘们吵吵！
　　水灵嫂：板山，注意点儿用词！
　　杨板山：呦，瞧我这张嘴！那不是老娘们，叫妇女同志！十三爷：现在的问题是怎么个评法？你说张三孝顺还是李四孝顺，要拿出个标准才行，想想看，原来进厂时没人太在意，谁承想山菜厂越办越红火，大家的眼睛都会盯着，竞争这几个指标哩！
　　方辉：十三爷说得对。为了体现公平公正，我想把分数分成两部分，一是环境卫生分。评比一下门前屋后，房间，庭院的环境卫生，比比那家最干净；二是看儿媳照顾公婆的吃，穿，住，医几方面，分成优、良、可、差四个等级，然后再把这两块儿的分数加在一起评出最后的人选，大家看咋样？
　　水灵嫂：我建议，环境，重点看厨房和厕所；孝顺，主要比给婆婆梳头、洗脚。
　　十三爷：水灵嫂说的对，我赞成，从古到今，做儿女的都要讲一个孝字。“百善孝为先”嘛，县志上说咱村从前就出过一个“孝廉”呢！可惜文革时都给拆了！当年啊……
　　杨板山一撇嘴：十三爷又要说古了。
　　方辉：好，我连夜就把方案起草好，明天就张贴出去！
　　
　　8、水灵嫂家夜内
　　大宝送的手机放在桌上。旁边是个镜框，里边是水灵嫂丈夫的遗像。
　　水灵嫂睡不着，她的脑子浮现出自己年轻时荣大宝、丈夫和自己在一起山上编制栗花小猫小狗的情景，以及自己戴着红盖头，在唢呐声里坐上花轿的情景，以及躲在角落里，穿着半截汗衫的大宝在暗暗哭泣……
　　
　　9、孙嫣然家（夜，内）
　　孙嫣然在跟同学打电话：大跳，我现在真的很矛盾，说实话我真的挺喜欢方辉的，但是现在我们俩已经不可能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
　　妈妈生气地推门进来：嫣然，你在跟谁打电话？你这样脚踩两只船是不行的。还有什么犹豫的，人家谢星龙不但给你买了订婚戒指，而且新房、车都给你买好了，你要的条件人家全部实现了！可那个方辉呢，他有什么，他又能给你什么？还不死心啊！
　　嫣然大声吼道。可方辉给了我爱！真正的爱！
　　说完，孙嫣然蒙上被子睡觉。
　　妈妈生气地：真是不知道好歹。
　　
　　10、村委会大门口（早晨，外）
　　三三两两的村民来到村中心小广场，看墙上贴的《板栗湾村委会关于环境卫生综合治理和“好媳妇”大赛评比活动的通知》。
　　村民们议论纷纷——
　　村民甲：嘿，好事儿啊，搞卫生，评比好儿媳，新鲜事儿。我活了70岁，也没听说过。
　　村民乙：可不，评选出的“好儿媳”还可以优先进咱村的厂子呢！
　　村民丙：方辉这个小村官好啊，想着法子给咱村做好事儿，净是些新鲜东西，可不比过去的干部，个个私心重得像秤砣，不是贪就是往自己口袋里搂。上面派来的第一书记就是地道，好样的！
　　村民甲：我说，走吧，回家搞卫生去喽！不是分成四等嘛，要是评个最后一等，忒砢碜啊！
　　
　　11、荣大宝家（日，内）
　　荣大宝一家在吃早饭，大宝娘：大宝啊，你跟水灵有没有进展啊？
　　荣大宝：人家对我一点都不感冒，我看还是算了。
　　大宝娘生气地：你一个大老爷们一点出息都没有，我告诉你，除了水灵啊谁都不准进这个家门。
　　
　　12、板栗湾村大街上（日，外）
　　方辉、水灵嫂和几个妇女小组长在挨家挨户地检查卫生，一群孩子围着他们看新鲜。
　　方辉手里拿着大红大黄两色纸印制的证书，红的上面印了个“优”字，黄的印了个“良”字。上面印着社会主义新农村二十字标准：经济发展，环境优美，乡风文明……
　　
　　13、十三爷家（日，内外）
　　方辉用手在窗台上摸一把，手上没有一丝灰。再看小院，黄瓜白菜，绿茵茵一片。
　　检查完毕方辉对大家说：大家看见了吧，十三爷家窗明几净，房前屋后没有柴草乱堆乱放，码的整整齐齐，也没有脏水乱流、垃圾乱倒。各项标准都不错，大家说，给什么？
　　几个妇女小组长和跟着看热闹的小孩子齐喊：优！
　　方辉：好，贴大红纸。
　　他说着拿出一张写有“优”字的大红纸。
　　小孩子欢天喜地帮忙刷浆糊，贴证书。
　　贴完证书方辉说：走，下一家！
　　
　　14、野山菜厂（日，外）
　　杨小禾身穿一身保安服正在帮买山菜的车装货，干得满头大汗。锤子、剪子走过来，他们看着满头大汗的杨小禾有些不习惯。
　　黄头发锤子：呦，哥们儿，这身皮一上身，你还真鸟枪换炮了？咋样，晚上钓狗去不？老长时间没聚了，哥儿几个想你了!
　　杨小禾：对不起，哥们，我……我现在是退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金盆洗手了。对不起，我还有点儿活儿……有空再聊！
　　他转身回去继续装货。
　　锤子：你小子这是咋了？过去，他是烟囱里招手——把咱哥俩儿往黑道上领，现在他自个儿倒学好了！咱们啊，也该干嘛干嘛去吧，这么晃悠没人给钱花啊！
　　
　　15、板栗湾村(日，外)
　　方辉一行人挨家挨户的评比卫生。
　　水灵嫂：你看，大伙儿这真是重视环境卫生了，“优”、“良”快发没了，还剩这么多户没评哪！
　　方辉：可不是，这一下子，群众的文明素质、精神觉悟确实提高了！
　　水灵嫂：村中心住的都检查完了吧！剩下就是货郎山住的荣大宝家了！小组长都累了，也快到回家做晌午饭的时候了，去大宝家还得上趟小山哩！我看就免了吧！荣大宝那个二虎马仗的人，他家不定埋汰成个啥样呢！
　　方辉：水灵嫂，我看咱们还是去一趟吧！荣大宝家富也好，穷也罢，不管咋说都是咱板栗湾的人，全村人都评了，不能落了他一家。各位妇女小组长，各位大婶大妈大嫂，辛苦点儿，就当是爬回山锻炼身体吧！众人附和着跟随方辉向荣大宝家走去。
　　
　　16、荣大宝家（日，外）
　　山上的荣大宝家的二层小楼格外打眼。
　　来到荣大宝家大门口方辉上前按响了门铃。院子里传来一阵狗叫声。
　　荣盼盼出来开门，看到方辉荣盼盼惊喜地叫起来：咦，是你？奶奶，方辉他们来了！
　　方辉、水灵嫂以及各位小组长走进院子，查看卫生。
　　大宝娘从屋子里走出来拉住方辉的手仔细端详：好！好！好啊！这小伙子好啊！
　　水灵嫂：老婶子啊，这几天身板挺好吧？
　　方辉：奶奶，我们是来您家看卫生的，咱们村要争当县里生态文明村，卫生得搞好啊！
　　大宝娘：大宝不大着家，盼盼又贪玩儿，我又干不动了！
　　几个妇女小组长见院内乱七八糟，不由得捂起了鼻子。
　　方辉：盼盼，今后可得勤奋一点儿，你家的卫生可是与这气派的二层小别墅不相称啊！
　　荣盼盼兴奋地：中中，我绝对听你的话。对了，快晌午了，你该饿了吧，我给你找吃的。你看，我们家的冰箱是最大升的，还有大冰柜，里面盛的都是我爸从市里大饭店买来的好吃的……来，我给你去拿，方辉吃啊！
　　妇女组长甲：盼盼，我们这么多人，怎么不让我们吃啊！
　　小组长乙：哎呦，还吃啊盼盼，还嫌你自个儿不够胖啊！
　　荣盼盼：哼，你们不会回自己家吃啊，方辉在咱们村没有家，我家就是他的家，我就让他吃，谁也管不着！方辉哥，你说对吗？
　　众人大笑起来！
　　方辉：好了，我不饿，快把那些东西都收拾起来吧！
　　水灵嫂：这哪儿像个家啊，走吧！
　　大宝娘：水灵啊，明儿晚上你来家里呆会儿，我有几句话跟你拉，一定来啊！
　　特写：大门口，一张蓝字“差”贴在墙垛上。
　　
　　17、村委会大院（日，外）
　　水灵嫂对检查小组的人说：姐妹们，全村的卫生都检查评比完了，就差一户，大家猜猜是谁？
　　众人摇头：水灵嫂，你就别卖关子了，全村不是都评完了吗？
　　水灵嫂：咱们村官也算一家啊，走，咱们去看看方辉宿舍的卫生怎样？
　　方辉脸一红：我住的挺狼狈的，就算了吧！
　　妇女们：那怎么成？我们还要看看支书住的地方呢！
　　方辉：好，那我就全部对外开放！”
　　众人跟随着方辉向他住的宿舍走去，方辉打开房门，伸手示意：不好意思，大家请进！
　　
　　18、村委会方辉宿舍（日，内）
　　检查组的人走进方辉的宿舍，只见一箱方便面吃下去半箱了，两三斤挂面，半袋米，案板上切剩下的半拉倭瓜，旁边放着油盐酱醋等调料；县委组织部给发的一个煤气炉，一辆自行车；墙角是一张床，床上扔着两件旧衣服……
　　水灵嫂不无感慨地：瞧瞧咱这小村官，岁数和咱家的孩子差不多大小，跑咱这山沟里，也够难为他的。
　　小组长甲：小伙子家，粗手粗脚的，哪里会做饭？改日，到我家去吃吧！现在家家生活都好了，不就是添双筷子添只碗的事吗？
　　小组长乙：吃派饭吧，过去政府工作人员进村都是吃派饭呢。咋儿？害怕全村人养活不起你！
　　小组长甲：是啊，吃百家饭有福呢！
　　方辉一笑：这煤气罐和自行车是县委组织部送的，这菜板菜刀锅碗瓢盆是乡里送的，要是不用，我真的对不起人。做饭难不住我，随便对付一顿就行了，不麻烦大家了。要不今儿中午我请大家吃面条，尝一尝我的手艺！
　　水灵嫂：算了吧，你就会做面条。不过你这宿舍卫生还真得需要提高，只能贴个“可”！
　　方辉：我下次一定改，争取得“优”！
　　众人大笑。
　　
　　19、村中央广场（黄昏，外）
　　那颗百年板栗树上挂着的广播大喇叭里传出方辉的声音：板栗湾的乡亲们注意了，广播一个通知，按照日程安排，明天上午将在村委会门前村民中心举行“好媳妇”大赛，比赛时间是八点整，请参赛选手和你们的公公婆婆速到村委会来抽签……
　　
　　20、荣大宝家（早晨，内）
　　大宝娘对正在吃饭的荣大宝催促道：别愣怔了，快点儿吃，吃完了用车把我拉到村委会去！
　　荣大宝：妈，你去村委会干啥？
　　大宝娘：你没听昨天晚上大喇叭广播啊，今天全村搞“好媳妇”大赛，我要去看热闹，活了七十岁从来没听说要搞这么个大赛呢！我非得去看看热闹！
　　荣大宝：方辉这小子就是鬼点子多！中，我这就拉你去！
　　
　　21、村委会办公室（日，内）
　　水灵嫂换了一身新衣服慌慌张张地跑进村委会：方辉，我来晚了，没耽误事儿吧！
　　方辉正在忙碌调试话筒：没事儿，水灵嫂，参赛名单都登记好了吗？
　　水灵嫂：准备好了。
　　方辉：请的评委齐了吗？
　　水灵嫂：你，我，板山都是现成的，还有十三爷和小学校的杜校长，他俩马上就到！
　　方辉：好，现在比赛程序也不用保密了，我去准备参赛道具！
　　
　　22、超市（日，内）
　　栗颖姥姥正在卖东西，方辉走了进来。栗颖姥姥打招呼道：呦，小方支书买点儿啥啊？
　　方辉：姥姥，您就别逗我了，您这儿有塑料脸盆吗？
　　栗颖姥姥：有啊，要几个？
　　方辉：您这儿一共有多少个？
　　栗颖姥姥弯腰数了数：还有20个。
　　方辉：好，我全要了，再来三盒烟。
　　栗颖姥姥疑惑地：我说小村官，买这些东西做啥用啊？
　　方辉：待会儿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