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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酸甜苦辣

作品名称:风之候鸟      作者:江红      发布时间:2021-08-31 12:27:46      字数:3107

  经过半个月的精心治疗,宁冠初可以行走了,待头上的伤疤掉了,重新长发,又等了一个月。
  六月中旬的一个清晨,宁冠初和父亲妹妹早早赶到镇上,搭班车到市里,买了四台性价比高的智能手机,又给父亲的银行卡打进四十万。
  从城里回来,宁冠初准备了两大编织袋的山货,收拾好行李,这次出门,有可能要等很长时间才能见面。外婆和妈妈在一旁不住地掉眼泪。
  宁冠初放下行李,把外婆和妈妈抱在怀里,轻声地安慰着。
  天蒙蒙亮时,宁冠初背上一个大背包,和小弟小妹外婆妈妈深情地相拥着,姐姐匆匆赶来,在弟弟的包里塞进几个鸡蛋和糯米粑。宁冠初提着两大袋山货坐上摩托车,向家人挥手告别,和父亲下山了。
  在汽车站,宁泰华站在车窗下,仰着头凝望着儿子,眼睛里是满满的依依不舍。
  “有什么事就打电话回来,别报喜不报忧。最好通视频。”宁泰华说。
  “爸,放心吧。您多保重。”宁冠初探出车窗,和父亲目光深情相视着。
  车子开动了,宁泰华与儿子挥着手,久久地凝望着班车消失在视野尽头处。
  特快列车穿过贵州省,经过安徽省,进入江苏省,宁冠初凝神地望着风景疾速掠过的窗外,回想着这一生,当兵时坐过火车,但都没有现在这种带着渴望与期待的心情,想到即将与安懿见面,心情异常的激动。扬州站到了。宁冠初站在站台上,望着“扬州”站牌,就要见到朝思暮想的安懿了。
  他走出扬州站,在车站外的广场上思忖了片刻,拦住一辆出租车,对司机说:“针织厂。”
  不到二十分钟,针织厂到了。宁冠初付了车费,站在针织厂大门口。门前有个传达室,里面阒静一片,没有一个人影,看样子不像是宿舍区。传达室有人,他走进传达室,向屋里的人打听要找的人。
  “您好!大爷,您认识一个叫安懿的人吗?”
  “啥?哪个车间的?”传达室的老头说。
  “她不在车间工作。”
  “她不在车间工作,我怎么认识?”
  宁冠初禁不住全身冒冷汗。寒气从脚底升起,把全身笼罩。
  “大爷,你能帮查一查吗?安懿住在针织厂。”宁冠初肯求传达室的大爷。
  “针织厂大着呢,几千号人,我上哪儿找。”
  老头忙着看他的报纸喝他的茶,不再理会宁冠初。工厂里涌出一股人流,在大门口等了大半天的宁冠初不甘心,他迎着走到大门口的人群,逮到一个年轻女子便问,女子说不认得,连续问了几个人,什么年龄层次的都有,大家的回答是一致的,不认识。
  传达室的老头见宁冠初在不停地问人,于是走出来,叫住宁冠初,对他说:“小伙子,你是外地来的吧?”
  “我是从贵阳来的。”宁冠初说。
  老头动了恻隐之心,说:“我给你打个电话到工会,帮你问一问。”说完拨通电话,打听了一番,挂上电话,对宁冠初说,“工会主席说我们厂没这人,连这个姓都没有。”
  宁冠初懵了,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一个工人和老头打招呼,宁冠初猛然发现工人身上穿的工作服上印着“针织总厂”,他连忙问老头:“大爷,你们这里有几个针织厂?”
  老头说:“哦,市里总共有三个针织厂。我们厂是总厂,下面还有一厂二厂。”
  “远吗?”宁冠初问。
  “三个工厂都隔得很远。”
  宁冠初想着安懿说过她经常在外地演出,她的家是在针织厂的宿舍区里,那她父母是针织厂的人,可他并不知道安懿父母的名字,在工厂问肯定是问不到结果的,他得到宿舍区打听。
  “大爷,你们工厂有宿舍区吗?”宁冠初问。
  “有啊。”
  “在哪里?”
  “文明路。”
  “一厂二厂的宿舍区都在哪里?”
  “一厂的在幸福里,二厂的在中山路。”
  宁冠初心里有眉目了,他谢过大爷,拦住一辆出租车,让师傅带他到总厂一厂二厂的宿舍区走一趟。
  他先到了总厂的宿舍区,站在大门口,他不禁傻眼了。天,宿舍区好大,里面十几栋大楼,出出入入的人像过江之鲫。他走进传达室,礼貌地问里面的一位大妈。
  “阿姨,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位叫安懿的人?”
  “哪个安哪个懿?”
  “安全的安,懿是懿德的懿,美好的那个懿。”宁冠初说。
  大妈翻看小区的业主登记簿,对宁冠初说:“我们小区没有这个人。”
  “有姓安的人吗?”
  “没有。”
  宁冠初谢过大妈,继续到一厂找。一厂的情况与总厂的一样,传达室的人告诉宁冠初,这里没有姓安的人。宁冠初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二厂,他心里一直在懊悔,不小心弄丢了纸条,如果找不到他的安懿,他就去派出所查询了,可是派出所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帮查询的,除非有特殊情况。
  到了二厂的宿舍区门口,走进传达室打听,守门的是个年轻人,自称是暂时来顶班的,不认识小区里的住户。宁冠初的心仿佛掉进深不见底的冰窖里,眼泪瞬时掉落下来,他失魂落魄地站在大门口,望着进进出出的人和车辆,他有一种深深的惶恐感和失落感。找不到安懿,他不会原谅自己。
  此时已是万家灯火,路灯亮了起来。昏黄的光线照着宁冠初孤单寂寥又无助的身影,他坐在大门口的花圃边的石椅上,一时之间脑子全乱了。
  小区里的人吃过饭,出来散步,相互打着招呼。
  “肖师傅,溜狗啊。”
  “安师傅,怎么不拉二胡了?
  “琴弦断了,没来得及装上。”
  宁冠初望着打招呼的两个中年男人,那个安师傅转过脸时,那张脸的五官与安懿像极了。他浑身震了一下,他拦住溜狗的大叔问:“大叔,刚才和你打招呼的那位大叔是姓安吗?”
  “是姓安。”
  “他,他有女儿吗?”宁冠初急得有些语无伦次。
  “她有女儿,也有个儿子。”
  安懿有哥哥,这点倒没听过。宁冠初着急地问,“他女儿叫什么名字?”
  “安安。”
  “安安?”宁冠初心想不对,于是又问,“小区还有姓安的人家吗?”
  “一户叫安平,就刚才那个安师傅,他是车间主任;一户叫安保华,是行政科长。”
  “安保华的女儿叫什么名字?”
  “安保华的女儿叫安莉。”
  安莉?宁冠初心里升起一线希望,是不是大叔发音不准,安懿叫成了安莉?于是他又问:“安莉是做什么的?会弹琵琶吗?”
  大叔笑了:“安莉是跳舞的,倒没听说她会弹琵琶。不过,安安会弹琵琶。”
  宁冠初忖思着,安安?这个名字与安懿相差甚远,他问:“安安还有别的名字吗?”
  大叔说:“好像有,但是小区里的人都叫她安安。”大叔狐疑地打量着宁冠初,“你找安安?”眼神里充满了一种不可思议。
  “安安是不是刚大学毕业?”宁冠初又问。
  “没错,听她家里人说她是刚大学毕业。”
  “安安会踩自行车吗?”宁冠初进一步确认。
  “听说她前一段时间跟同学踩自行车去贵州四川山里旅游,好长时间没见到她了。”
  宁冠初的心剧烈地砰跳着,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找着了,安安就是安懿。
  大叔眼神里全是疑惑:“你找安安?你认识她?”目光不停地在宁冠初身上打量。
  宁冠初点着头,他的眼泪刷刷地流下来,他谢过大叔,在小区的附近找了一家招待所暂时住下来。他不能贸然去安懿家找她,免得惊扰了她的家人,他得等,等到安懿出现为止。
  第二天,宁冠初到农贸市场买了两个箩筐一杆秤,挑着山里的干果坚果到二厂的门口叫卖。
  看到有人在门口摆卖东西,传达室的人跑出来进行干预,与宁冠初一打照面,两人都愣了一下。大叔就是昨晚溜狗的大叔,他认出了宁冠初,好言相劝,告诉宁冠初,门口禁止摆卖,而且城管管得极严,一旦抓到,东西一律没收。
  宁冠初说只是卖一段时间。
  两人在说话时,小区里的几位大妈出来,看到宁冠初箩筐里满满的干果和坚果,上前问价。
  “核桃十八块一斤,板栗十五块,松子二十五,榛子二十。”宁冠初说。
  “比超市的还便宜呀!”大妈们不由分说,蹲下身拣货。
  大叔见干预不了,最后劝宁冠初,一见到城管的人赶紧走人,被抓到可是要罚款的。
  宁冠初摆卖一段时间,摸到了规律,他不能在城管上班的时间摆买,有好几次,他跑不及,箩筐带货都被城管没收了。他只能在中午下班和下午下班及晚上的时间摆卖,但也不能卖太久,一两个小时后他必须撤离,便衣城管会连人带货地逮,一罚就是血本无归的数。他与父亲电话联系,通过物流,父亲发了两袋的山货过来,他又继续叫卖。
  教训是深刻的,他学乖了,送了一大袋核桃松子给传达室的大叔大婶,请他们帮着照应一下,得了好处,大叔大婶一见到城管,让他赶紧到传达室后面躲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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