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第五十五章

　　面对五个鬼子对峙他们，朱小山是最小的也是新兵。不知为啥，他也和其他战士打了近四天的仗，从第一天打仗，他居然不害怕，还好像什么都没有，因此，王耀光班长觉得他冷静；敌人来了，摸抢就打，因此，王班长也有些喜欢他，还爱拿他说笑。现在，同样面对鬼子，也是朱小山第一次拼刺刀。
　　两个老兵杨小龙和郭振山，其中郭振山就用手把朱小山往自己身后一拉，他想保护新战士朱小山。
　　“朱小山，你到我身后。”
　　“没什么，郭大哥。”
　　“你是新兵，不能和鬼子拼刺刀，他们的拼刺技术很厉害！你太年轻，恐怕还没有近身，就被他们杀了。”
　　杨小龙也说：“你就听你郭大哥的话。”
　　这时，有一个鬼子好像看出了什么。就用日语对同伴说：“一起上。”
　　于是，身旁的鬼子就会意。突然，大喊一声：“哈！”突然，五个鬼子端枪朝三个中国军人冲上来。
　　26岁的国军战士郭振山立刻横跨一步，刺刀顺着他身子往前刺，他顿时听到了一声就近的惨叫（他刺中一个鬼子的小肚皮，是这鬼子发出的叫声）。
　　战士郭振山看见：这个矮肥的鬼子在树林火光映照下的紧系着宽皮带的肥厚小肚皮上插着一把刺刀，一股血冒出来。
　　这鬼子把端着的刺刀一丢，如丢一个碍手的东西，马上把他发白的肥嘟嘟的大手捂住自己的小肚皮，看着往地下倒下。郭振山就马上抽出鬼子小肚皮里的刺刀，准备对付下一个鬼子。
　　这时，国军战士杨小龙同样跟上，刺刀也挺向鬼子。不想，攻击他的鬼子身子突然侧转，杨小龙刺空了。
　　这时，一个意向不到的情况是：一个侧后的鬼子用枪托向杨小龙的后脑勺打去。由于是斜坡，头被打中的杨小龙就倒地而衮下去。几个鬼子立刻回身向杨小龙扑下去。
　　国军战士朱小山立刻端起枪（也上了刺刀）从郭大哥的身后跑下去，要帮杨大哥；向一个力图刺死倒地滚下去的杨小龙的鬼子背撮，也趁机开枪了：这个鬼子背中弹倒下。这一情势，打乱了几个鬼子极力打死杨小龙的举动。
　　杨小龙就地向旁边一滚，避开了鬼子。
　　这时他知道一定有鬼子盯住他，要杀死他。就赶快拿起刺刀，立刻起身，就听到身边一个鬼子狂叫一声，刺刀朝杨小龙侧刺过来。这一切出现得太快，他来不及让开，鬼子的刺刀已经斜刺进他胸部里。这时，朱小山，朱小山跑了下来，立刻向另一个鬼子的后背刺去，这鬼子一下倒在地上，杨小龙同时也倒地了。朱小山向他跑来，而这一动作，基本上挡住杨小龙的视线。当他看到了在朱小山的跑动的脚步的缝隙外，两个鬼子向朱小山靠近就像两只饿狼。就大喊：“朱小山，快让开！”
　　听到喊声的朱小山，向左边跳开，重伤要死的杨小龙立刻拿起枪就射，两个鬼子就倒下一个。
　　这时，朱小山到了杨大哥的身边，杨小龙没有话，因为，现在是打死鬼子的十分重要的时刻。于是，另一个鬼子就马上往回跑。杨小龙立刻开枪，打死了他。这时，朱小山把他扶起来，他俩的周围双方正在进行残酷的拼杀，显然，活的一方建立在死的一方的基础上。
　　郭振山跑了下来。看来他解决掉了两个鬼子，还没有受伤。这时，杨小龙的胸部在火光的照耀下，流着血，又倒在地上。郭大哥就看了他一眼，意识到：杨大哥要死了，只好算了。就喊道：“朱小山，快和我回去！”
　　并把朱小山往阵地上拉，他俩就要到阵地时，有几个战士跑过来。
　　郭振山好像是班长之类的对一个战士说：“小李，快把朱小山带回阵地。”这个时候，阵地上我军人更多。
　　小李问：“那你呢？”
　　“别说了，快！”
　　然后，两战士还站在他的身边。郭振山忙喊道：“走，杀回去！”
　　于是，他们又回到充满危险和死亡的拼杀中。
　　王营长在拼杀中，再次被四五个鬼子围住，被凶残的敌人围起来作为靶子进行致命的攻击。同时，更是一身是血，这时的王营长非常的引人注目！而他更兴奋!只要他杀得鬼子越多，那么，他就更坚韧不拨，就像一把战刀越来越锋利一样。他眼睛盯着前面的鬼子，尽管几个鬼子在他的上方，把树林火光挡住不少。这时，王营长高度集中，并不因为鬼子多而心慌。
　　他知道，他还有插在他紧系着宽皮带里的肚皮上的驳壳枪，他是刀枪一起用，这震慑了怕死的鬼子。
　　鬼子好像也注意到这个中国军官厉害！先是在那里胆怯，心里发慌，谁都不想被中国军人先刺死或打死。
　　这时，横山勇看见了，就跑过来：“八嘎，你们快上！”
　　这时，浩波也看见了，就装作没有看见，等横山勇上。
　　于是，一个部下说：“支那军人，厉害的很！”
　　“八嘎！”横山勇吼道。于是，几个鬼子端着刺刀冲下坡，仿佛要把王营长一起刺死。
　　毫无畏惧的王营长左手立刻拔出怀里皮带里的驳壳枪，出枪就射。顿时，立刻打死了几个鬼子，又把驳壳枪插进紧系着皮带里的肚皮上。而这时，卑劣狡猾的横山勇突然冲向王营长，一刀就直砍向王营长的脑门。
　　这时，王坚营长才把驳壳枪插进皮带里，就没有看见这一动作，也没有听见横山勇的喊声。在一旁的二排赵峰副排长看到了这一情景，立刻横扑向自己营长，把营长扑倒在地。
　　横山勇的刀眼睁睁地向赵峰副排长的戴着军帽的头砍去。只见：刀迅疾砍进了他的头顶，“咔嚓”一声，令人惊心都发出颅骨破裂般声响，就像一把刀猛地朝西瓜一砍，于是西瓜被断开两半；又像一把刀从中间劈下，于是，柴就成了两半一样。头里面是白色的颅骨夹着大小不一经脉和红莹莹的肌肉，血涌流出来。
　　王营长感到一些温热的液体流到自己的后颈子上。他知道：赵峰副排长被砍死了。于是，他从倒下的赵峰身下，立刻往边一出来，这时，他看见：横山勇居然非常快地从摔倒的地上起身，向他扑来。
　　于是，他立刻拿起刺刀，同时，横山勇更快，竟然，从他腰身旁，来了个抡劈，意思是要把王营长拦腰劈断。王营长立刻往后一倒，横山勇就劈空了。然后，王营长立刻侧身，把刺刀刺向横山勇，对方立刻往后跳，
　　这几下之后，互相都没有把对方杀掉。
　　这时，横山勇又右侧身，反向就要靠近王营长，一刀向王营长的肚皮刺来，正好刺到王营长插在他皮带里的驳壳枪上，由于他力气大，把王营长“刺倒”。
　　然后，横山勇以为终于把对方战胜，就发出狂喜的喊声：“你们看，我赢了。天皇万岁！”
　　王营长立刻抽出驳壳枪，连续向上开枪。顿时，站在王营长上方边的横山勇胸部中弹，他这时的狂傲的笑容还僵在脸上，然后，倒下了。
　　王营长站了起来，走向横山勇，以就在这时，他走过一个看似死了鬼子的身边向横山勇走去。
　　他走过的身后边的这个鬼子就起身，大叫着，一刺刀从王营长的后背猛然突刺。同样，一声“唰”的声响，刺刀从王营长紧系着宽皮带的背进肚皮里穿出，直到刺刀柄。
　　血从长长的被挡住红莹莹的火光的发暗的刺刀流下。然后，另外几个鬼子极度卑劣无耻、歹毒立刻用刀朝王营长的后背、胸部、肚皮猛刺。渐渐地，王营长就倒下在暗红的阵地上。
　　（这里以国军营长林弥坚的故事为原形，我们在小说《南京大屠杀》对他进行了描写）。
　　现在是12月12日的晚上。
　　姐姐、我和爸爸都先后回到了家里。于是，我们一家就围在桌旁，心情都非常的抑郁、不安地吃着晚饭。这时，我明显看到：家里面的人是那么的忧郁不安，它一下占据了此时每个人的心坎，当然，主要是我的爸爸妈妈。我看到，或再也看不到往日一家高兴地吃饭温情甜蜜的氛围了，被一种萧杀的氛围占据着，剩下的是等着厄运的到来，而每个人都闷着头吃饭。
　　我妈一边喂坐在她身旁的幼小弟妹，一边哀声叹气、担忧。她刚喂完小弟的饭，就把碗放在摆着各色菜大家吃得少的碗盘边，非常压抑！重重地叹了口气好像有什么把她压得来喘不过气似的。
　　“没想到，日本人还是打江城了。以前还东想西想，觉得不会，哎，这下成了真的。还有今天早晨，要不是李大哥，我就死了。”说完，妈妈把筷子放在桌上，看来是战争这事令她非常无心思吃饭，脸上更忧郁了。
　　我妈就看着对桌默然地喝酒的我爸。
　　他看到妈妈喂过小弟妹的饭，心情糟透了，也不想吃饭了，就把刚拿起、接近他红红的有点发亮嘴唇边的白色小瓷杯放下在桌子上说：“娃他妈，拿起碗吃饭。”
　　“我吃不下去。”我妈一脸苦恼，甩出这句话。
　　“不吃饭怎么行！你还要管孩子管这个家，这会不好的。”爸爸还是用他关切刚抬起发亮的大眼睛瞅着妈，希望妈妈能吃点饭。只是他嘴笨，说不出更多的话来，无论在家里或工作上不管什么事大多就是这几句话，有时没话。
　　然后，我爸爸就默默地喝酒。他一向对自己孩子们心疼的从不动他们一根手指头，每次下班回到家里，首先抱抱自己的孩子。
　　姐姐在吃饭。我还是只管吃饭。对于爸爸妈妈说的话懵懵懂懂，心里就想着把饿了的肚皮吃饱，其余就不管这么多，也不懂战争是怎么回事？更加不明白它是什么？而姐姐比我大两岁，也许明白些。据说，一个17、8岁的女孩，懂事得早。这时，我想姐姐就应该是这样的一个情形。
　　她吃完了一碗饭，看到妈妈阴沉着脸，把手放在桌边。就说：“妈妈，你怎么不吃饭？”
　　妈妈就看了看姐，不说话。
　　“你要吃，不吃怎么行？”我姐说。她劝慰妈妈，又继续道，“这日本人要来打江城，谁也没有办法，谁也挡不了。妈妈，这是政府的事，不关我们家的事了。”
　　“可我担忧，万一日本人进了城里，我们一家还有张大伯、杨妈、向五叔他们，该怎么办？”妈妈还是充满深深地疑虑不安说。这个心事使她一直在担忧自己的这个家，这个事如一道阴影，多日来，缠住她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