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胎教第一课

　　此时外面有人叫吴妈，吴妈应一声“嗳”，双脚一颠就出了门，环儿忙交代吴妈一定要来吃晚饭。
　　基叔和孙先生的交谈充满着一派儒雅之气：“先生听说是姓孙？”
　　“在下高攀，与药王孙思邈孙大人同宗。”
　　“哟，原来与闻名天下的药王有渊源？怪不得先生气度不凡哟！”基叔夸奖道。
　　“看先生相貌龙颜虎威，一定干过一番英雄事业吧？”
　　“哪里哪里，鄙人半生蹉跎，并无一事有成，想来惭愧呀！惭愧呀！”基叔有些失意地摇摇头，忽然转换话题道，“嗳，先生在南正街那边，听说那边的古建筑不少，先生可否介绍一二？”
　　“既然先生对古建筑感兴趣，过两天先生何不到鄙人寒舍一叙，一来熟悉熟悉那边的情形，二来也看看那些古董。要说古建筑，主要是有三处，一是古谭城县县署，二是万寿宫，三是太平宫，鄙人寒舍就在太平宫的对面。”孙先生略停了停，接着问道，“听说鄙人那同宗孙大人为人倒忠厚耿直，当年在朝廷为皇家行医，医术极其高妙，许多生命垂危之人都被他从鬼门关抢了回来，皇帝爷便下了一道圣旨，要留他在宫中做御医，你道他怎么说？”
　　“怎么说？”基叔故意这么问，其实他心里暗笑，心想让我这皇帝爷听一听这民间关于药王的故事也颇有趣。
　　“那孙大人跪在皇帝爷面前说：‘陛下听禀：小民自幼喜欢采药，常在山上惯了，今天如果要小民在此做宫廷御医，小民万万不能答应！”
　　“皇帝爷怎么说呢？”
　　“皇帝爷接着问：‘我封你为药王，总管后宫御医，怎么样？’可孙大人还是不答应。”
　　“难道孙大人还敢抗旨吗？”
　　“当时在场的几位大臣都劝孙大人不要抗旨，告诉他如抗旨就是杀头之罪，但孙大人干脆把脖子一伸：‘来吧，要砍头就来吧，要我在这鬼地方做御医，我宁可死，来吧！”
　　“几位大臣吓得脸色大变，心想这姓孙的也太胆大，竟敢当作皇帝爷的面说这里是‘鬼地方’，一个个吃惊地睁着眼睛看着皇帝爷，谁知皇帝爷并不生气，扬了扬手：‘让他走吧，我算服了他了。”
　　“这皇帝爷心肠倒还仁慈，这样敢犯弥天大罪的人也赦免。”基叔笑笑说。
　　基叔清楚地记得，那年他的第十三个儿子突患恶疾，第二天竟然咽气了，他的生母梅妃哭得死去活来，就在小儿子刚要入殓的时候，有人说孙真人到京都来了，于是急忙派人将孙真人请来。
　　孙真人来到小儿子面前，解开胸前衣扣，俯下身子，将耳朵贴在小儿子的胸口听了一会，说道：“还有救！”孙真人先用大拇指掐住小儿子人中，用左手在胸部和腹部等部位拍了拍，然后俯下身子用嘴巴对着小儿子的嘴巴进行人工呼吸，不过一时半刻，那小儿子竟然醒了过来！在场的人全都欢呼起来：“神医！今世的神医！华佗再生了！华佗再生了！”
　　基叔正想着往事，孙先生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这孙大人呀，也真是个怪人。别人想也想不到的好事，他却不稀罕，还要冒着生命危险抗旨。”
　　俗话说，三句话不离本行，这孙先生的谈话总是围绕着医术方面。从名医谈到医德，从外科谈到内科，从妇科谈到小儿科。基叔试图改变一下话题，想谈一谈五溪文化方面的问题，孙先生对这话题不太热心，只是应付着说道：“五溪文化？听人提起过，但对那什么什么文化，我倒没时间去关心，你说我一个行医之人，每天忙得不可开交的，哪有闲心管那些？先生你说是不是？”基叔想也有道理，于是这话题就放了下来。
　　孙先生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这小儿科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关于胎教的问题，一般的医家不重视它，其实它对孩子生下来以后的教育培养是特别重要的。”
　　基叔心想，这孙先生对小儿科的研究真的还有他的独到之处，竟然提出了“胎教”这么一个新词语。于是基叔开口问道：“先生认为这胎教应该怎样进行呢？”
　　“首先，你要把那胎中的婴儿当作有知觉的小孩子，实际上他真的是有知觉……”
　　环儿听孙先生谈到这里，心里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不由含羞的问：“孙先生，刚才你说这小宝宝还没生下来就有了知觉，能像大人一样想事情，这是真的吗？”
　　“这是肯定的，婴儿在母亲体内，能够知道吃东西，知道饥饿。你可以试试，当你感到饥饿的时候，你腹内的婴儿也会感到饥饿，饥饿了他就会躁动，所以母亲就会肚子痛……”说到此处，环儿笑了起来。
　　“还有，你腹内的婴儿也能听周围的人唱歌，听母亲弹琴，听周围的音乐……”环儿越听越来兴趣，巴不得就要唱起歌来。
　　“如果母亲会跳舞，婴儿会很高兴的，他觉得他自己也在跳舞……”环儿无意间站立起来，但她立刻感到此时还不是跳舞的时候，于是又坐了下来。
　　“还有呢，你可以心里想着你腹内的婴儿，轻声地念诗歌，要经常地反复地念那些同样的诗歌，让他能背下来，将来他生下来以后，只要母亲一提起，他马上就能背下来，别人以为他是神童，其实是他还在母亲体内就记住了……”
　　环儿越听越激动，几乎就要对着腹内的婴儿念起诗来，但现在当着孙先生的面怎么行呢？
　　“你还可以教给你腹内的婴儿各方面的知识，教他算账，教他讲故事，教他下棋，总之，你要把他当着你的学生，各方面都教他一些基本知识，生下来以后，他一定非常非常地聪明。”
　　孙先生和吴妈都回去了，一切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冬日的夜晚来得快，室内又点起了蜡烛。基叔和环儿开始了他们的夜生活。
　　闪烁的烛光下，环儿跪在楼板上，基叔站在环儿身边，只见环儿用手拉一拉基叔，口里轻轻说道：“跪下来，你也跪下来，心诚一点么，跪下来作揖才显得心诚呢。”
　　于是基叔也跪下来，二人一齐向着那张图一连磕了三个头，又一连作了三个揖，说道：“谢谢‘送子天王’！谢谢送子天王给我们夫妻送一对宝宝！”说完又一连磕了三个头，然后站了起来。环儿拿出一撮烧纸，基叔从蜡烛上面点燃烧纸，一股强烈的烧纸燃烧所散发出来的气味从窗户溢出，直刺入我的鼻子。
　　今天这一天，对于环儿来说，太令人激动了。普明寺里抽签，得“上上大吉”签；孙先生把脉，带来惊人喜讯。在环儿的心中，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一对无比可爱的小宝宝直在她的眼前晃动。
　　怎么不想呢？为了这一天，她苦苦企盼了十多年！十多年啊，人生有几个十多年？好了，一切都好了，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基叔躺在藤椅里，环儿先在藤椅上坐下，接着又站起来走向基叔，在基叔的两条有力的大腿上坐下来，然后向着基叔的怀中仰躺了下去。基叔用双手将环儿轻轻抱住，以无比温柔的语气问道：“怎么样？现在放心了吧？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太急，这一天总会来的，现在不是要来了吗？”
　　基叔以为此时环儿一定很高兴，可是想不到她却抽泣起来，抽泣越来越强烈，到最后竟变成哭泣，基叔忙用手在环儿的胸前轻轻地拍：“别哭别哭，啊，今天应该高兴，应该高兴，啊。”其实基叔自己的喉咙也在哽咽了。他心里明白，今天的环儿太激动了，也难怪，十多年苦苦的企盼太苦了，太苦了……
　　在基叔的百般温存下，环儿终于停止了哭声。基叔亲自动手脱去环儿的衣服，把环儿抱到床上，自己也脱了衣服上床，与环儿并排躺下。基叔伸手抱住环儿说：“环儿，你相信是送子天王给我们送来了小宝宝吗？”
　　“怎么不相信呢？就是送子天王给我们送来了小宝宝。”
　　“记得在凤凰的一个客栈里我曾经说过，以前在京都，我们虽然同居了四年多，但是那时候我总是在上面。由于我心急，总是先到达高峰。而你呢？恐怕总是得不到满足。在那种情况下，男女没有同时到达高峰，要使女人怀孕，恐怕很难。记得是在武陵的一个客栈里，我忽然有了新想法，那天夜里，我让你在上面做，当我感觉到你的快感已经到达了最高峰，我及时翻身到上面加一把劲，这时候我们二人都同时到达快感的峰巅，我们的血液完全交汇在一起了。那种二人同时进入峰巅的感觉实在太好了，从那次以后，我总是让你在上面。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怀上的，现在果然怀上了。所以我认为，要使女人比较顺利地怀上孩子，注意做爱的姿势是非常重要的。”
　　环儿听了基叔的话，回忆起几个月来的幸福岁月，更加感到无比的幸福。环儿把基叔抱紧一点说：“基哥，从现在开始，你的动作要小心一些了。不要依着兴趣，大手大脚地，压住了小宝宝可不得了啊。”
　　“我知道，继续让你在上面，我在下面不会压着小宝宝的。”
　　“现在让我在上面不行吧，小宝宝不是被倒着身子？”
　　“没事的，小宝宝在胎盘里是非常稳当的，不怕倒着。小心一点就行了。上来吧。”于是环儿趴上基叔的身体……
　　冬日的阳光显得那么和煦而温柔。早饭后，大家不约而同地来到庭院外的日光底下晒日头。大家议论着沅江上的一些景物，那来来往往的无数船只，那远处的清水江，那沅江南岸的盘龙山，沅江对岸的“柳溪烟雨”、赤宝山；向下看沅江江岸，那些有着各种高雅名称的岩石，那形似吊钟的“钟岩”，那如一面大鼓的“鼓岩”，还有那“香炉岩”……
　　忽然环儿把目光投向了城北一带，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那里山峰奇秀，似乎也有建筑物立于山巅，看起来有几分巍峨。环儿问老怪叔：“老怪叔，你看那一带有些什么建筑？好像有好大一片？”
　　老怪叔告诉环儿：“环妹子，那地方好玩呢，那山上有许许多多的房子和亭子，你要是到了那里。教你一天也看不完呢，那地方有个名字，叫……好像是叫古苏园吧。想去玩吗？”
　　环儿说，等会儿再说吧。“嗳，那边更远一些的地方是哪里？那山上好像也有房屋，不知是不是庵堂？”环儿指着东北方向问老怪叔。
　　“那里也有庵堂呢，那些读书人叫‘荷叶庵’，还有个名字叫‘蟠龙寺’，据说还有的人又把它叫着‘照空禅寺’，那里的庵堂里有弥勒菩萨，肚子好大好大。”
　　基叔听老怪叔说得有趣，接着说道：“环儿你看这边，那里有赤宝山，山上有‘镇河之宝’赤峰塔。过来一点是金鳌山，山上隐隐约约地现出金鳌山古刹——鳌山寺，那里也一定好玩。”
　　环儿灵机一动：今天何不去金鳌山一游？其他几位听环儿提起金鳌山，一齐把目光投了过来，一时纷纷议论起来：
　　“这龙标周围到底有几处寺院？看起来到处都有呢。”
　　“还有许许多多的其他古建筑呢。”
　　“还是说说今天的事吧，环儿喜欢去鳌山寺，我看也好，一天玩一个庵堂，说不定又去抽一个上上大吉签……”于是大家决定去游金鳌山。
　　就在大家准备出发的时候，环儿忽然改变了主意，她想起昨天孙先生关于胎教的一番话，于是有几分神秘地轻轻问基叔说：“你还记得昨天孙先生的话吗？那些关于胎教的话？”
　　“当然记得，怎么了？”
　　环儿轻轻一扬手：“把门关上，你来听一听小宝宝此时有没有动静，快点来！”说完，将衣服的纽扣解开，再将裤子往下搂了搂，让肚皮露了出来，说，“来，你这老爸也来听听，听听宝宝有什么动静，听听宝宝是在笑还是在哭，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