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集（4）

　　28-20：射击场b日、外
　　大家走上射击位置，都兴致勃勃。
　　张振亚：我们三个，比试一下如何？
　　任秀梅：行，比！
　　刘广民：好！老曹和章营长当评判。
　　曹尚清：不用评判，报靶、看靶就行，硬指标。
　　三个25米远胸靶，三人并排，听射击口令同时开枪。呯，呯，呯！张振亚第一个打完，刘广民第二。
　　任秀梅不慌不忙，打一发，精心瞄准再扣扳机，最后一发子弹，瞄准后又深呼吸，再瞄。
　　曹尚清：女同志就是细致、耐心。
　　都打完了，报靶员看了靶不报，把三个靶都扛到他们面前自己看。
　　第一名任秀梅，五发五中，45环。任秀梅欢呼雀跃。
　　第二名刘广民，五发三中，22环。刘广民摇摇头，不在乎。
　　最后一名张振亚，三发脱靶，中14环，脸上无光。
　　张振亚：这又一次证明，凡事必须认真。像我这样，自以为老枪手，消耗子弹不少了，拿起枪打就行。参加战斗是要吃大亏的！
　　刘广民：（笑）任副书记拿第一，难以服人。她的经验是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关键是摊上个好教官章营长，给她特殊照顾……
　　章营长：（紧张严肃）刘县长，你们三位领导，我可没有分高下。我想都看看你们的枪和瞄准，只是时间不够。
　　任秀梅：临时找老师、教官，当然好！曹团长给我们派个好教官，你们不用，怪自己吧！这叫巾幗不让须眉，古有花木兰，今有任秀梅！
　　刘广民：（笑）任副书记，我们让你呢！
　　张振亚：对！凡事不能骄傲！
　　曹尚清：这只是打个靶，你们对输赢不要太当真，吃饭去吧。（对警卫员）小王，你先走，通知炊事班，我们马上到。
　　小王跑步离去。
　　
　　28-21：射击场c日、外
　　章营长继续留在靶场训练，任秀梅滞迟一步，走近他。
　　任秀梅：章营长，特别感谢你。
　　章营长：不用，任副书记，你坚持长久练，准能当神枪手。
　　任秀梅眼光停留在章营长军装的一个补丁上。
　　任秀梅：哎呀！你们这样苦！
　　章营长：（尴尬）任书记，我们的服装使用年限长，破了就补，补了又补，没关系，自己补衣服，不会影响打鬼子！
　　任秀梅：好，我记住了。
　　任秀梅眼里含泪，转身追张振亚、刘广民。
　　走几步，回头，看见章营长的背影，站了一阵……
　　
　　28-22：干部住室日、内
　　苏正阳躺在床上昏昏迷迷，一个干部走到床边。
　　干部：苏教员，曹团长指示，要你把《红星照耀沁源》的书稿和有关资料整理好，都交给我。
　　苏正阳：凭什么交？我不交！（把身子转向里边）
　　干部：团长说，你不能接着写完，这都是珍贵资料，不是私人财产，应当交给组织处理。县委张书记等领导同志来了，交给张书记带走，保存。
　　苏正阳捂住了耳朶。干部拉他，拉不起来。
　　干部：你上交了这些资料，一定符合魏平宁遗愿，你也作了重要贡献。
　　苏正阳翻身起来，一脚踹倒干部，喊：滚！我不交，不交！
　　干部：（爬起来，耐心地）咱俩在一起战斗，为你好。交了吧，你个人留着，发挥不了作用。
　　苏正阳：我带回北平，卖了！
　　
　　28-22：办公室日、内
　　曹尚清在办公室摆了一桌饭菜。张振亚、刘广民、任秀梅等入席。
　　曹尚清：各位，这顿午饭吃的，都是部队自己生产的，酒也是自己酿的。
　　张振亚：有点特殊呀，这是什么菜？
　　曹尚清：我派人上山打了一只野鸡，一只兔子。各位有口福，我也是第一次尝这美味。烤兔子香啊！
　　大家也不客套，端起酒碗先喝。只喝了第一轮，张振亚就想起事来。
　　张振亚：我们三个，特别是任副书记，这酒不能白喝，饭不能白吃！我们必须帮助部队干部解决媳妇问题，围困时间也长了，即将大反攻，这事也该提上议事日程了。
　　刘广民：不难！任副书记办吧，你不能只给曹团长做媒呀。
　　任秀梅：我办就我办。曹团长，你定个日子，我带女同胞上门来，挨个挨个地给八路军补衣服！
　　刘广民：这办法好，真是穿针引线！
　　苏正阳突然气呼呼闯入，曹尚清第一个起身。苏正阳眼露凶光，不看人，伸手端起一只酒碗，一口喝光，又拿另一只洒碗，被曹尚清拦住，抓紧了手腕。
　　苏正阳挣脱开，掰了一只兔子腿，砸了酒坛子，喊一声：不交，不交！转身冲到门口，再喊：我就不交！扬长而去，
　　任秀梅：这……他疯了？
　　曹尚清：（脸上无光）张书记，对不起，我老曹没带好苏正阴，丢人了！
　　张振亚和刘广民回过神来，都平静地坐下。
　　张振亚亚给曹尚清换个酒碗。
　　
　　28-23：办公室日、外
　　办公室门外阳光灿烂，房东的几只鸡觅食，警卫员向门口走来。
　　曹尚清陪张振亚三人出门。
　　张振亚：我们饭也吃了，酒也喝了，再到村子里看看。
　　刘广民：看看，这个村粮多。
　　张振亚和刘广民往前走，任秀梅拉住曹尚清滞后。
　　任秀梅：老曹，没事，张书记和刘县长都了解苏正阳。
　　曹尚清：你向张书记说明一下，实在对不起，让他吃出了苍蝇！
　　任秀梅：我和冬花商量，求你挽救苏正阳。魏平宁在这里，就他一个亲人，她生前，最希望苏正阳跟党走，为抗日多贡献。看在魏平宁面上，别把他拉下。
　　曹尚清：我看透了，他革命意志薄弱，魏平宁光荣了，他的所谓爱也死了，觉得什么都没有了。一团稀牛屎糊不上墻。我也不对他抱希望了，稳住他，等到抗战胜利后，让他回北平吧。他能活着回家，也该感谢魏平宁同志。不说他，你看我们章营长怎样？
　　任秀梅：挺好的，招人喜欢。
　　曹尚清：我这里藏龙卧虎，只要你看中他了，我包，这媒准做成！
　　
　　28-24：围困指挥部a日、内
　　张振亚、刘广民、周鲁枝、任秀梅商量工作，敌工干事带着三个难民来到指挥部。
　　敌工干事：张书记，他们是从城关据点跑出来的难民。
　　难民甲：长官，俺们听了八路军的宣传，不能再呆在城里给日本鬼子当牛做马，俺们想回家！
　　他们哭着跪下，张振亚一一把他们扶起来。
　　张振亚：老乡们，不要这样。我们沁源是抗日民主根据地，是共产党领导的，人民当家作主的地方。能逃出来了不起，你们老家是哪里的？
　　众七嘴八舌，有说河南的，有说山东的，有说是晋城的。
　　难民甲：俺们都是被鬼子抓着，捆绑来的！
　　张振亚：啊！这我们知道。我们欢迎你们逃出来，愿意在沁源安家，我们政府会给予安置。想回原籍，我们就发给你们路费，适当时候，你们就回家！
　　难民甲：共产党真好呀！俺们谢谢啦！
　　刘广民：老乡，你们在城里怎么过日子呀？
　　难民甲：哎呀，别提啦，哪是人过的日子呀！鬼子天天要我们挑水、喂马、种菜、洗衣服。都是二狗子看守着，鬼子的哈叭狗。
　　难民乙：就是当苦力，不顺就打、砍头！
　　难民甲：八路军来打他们，他们就要我们走在队伍前边踩石雷！
　　难民乙：他们没有吃的了，还跟我们要吃的，高粱、黑豆都抢。
　　难民甲：派我们三个挑水，我们把二狗子看守打倒就跑出来了。
　　
　　28-25：围困指挥部b日、内
　　周鲁枝把三个难民带进一间屋里喝水。
　　周鲁枝：你们从鬼子窝里逃出来，了不起。我再问一些情况。鬼子不是从外地运粮食来吗？咋还要抢你们的高粱、黑豆吃？
　　难民甲：别说啦！他们的运输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大多时间只能一天三顿吃山药蛋。情况好的时候，也只有当官的能吃点小米粥。
　　难民乙：鬼子兵穿的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的，补了又补，皮鞋底也是钉了又钉的。他们都挤在高墙内，也蹲大狱啦，有事要出城，都逼二狗子去。
　　周鲁枝：好，这证明，小日本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啦！
　　周鲁枝给难民登记，一个一个地问得仔细。
　　难民甲：俺老家大老远呢，咋能回得去呀？俺当八路军，要吗？
　　难民乙：俺老家还叫鬼子占着呢，汉奸掌管政府，替鬼子维持，回不去啦。这里有共产党，有民主政府，俺就在这儿安家吧！
　　周鲁枝：也好，你们愿意当八路，欢迎。愿意在我们沁源安家的，我们政府负责安置。告诉你们，八路军就要总攻夺城了，鬼子要见闫王爷去了。
　　三难民十分高兴，一齐躹躬感谢。
　　周鲁枝：（朝门外喊）任副书记，请通知曹团长派人来领新兵！
　　
　　28-26：曹尚清办公室日、内
　　曹尚清研究一颗石雷，左看右看。忽听一声枪响，放下雷往门口跑。
　　曹尚清：谁走火了？
　　唐参谋从一间屋里出来，脸纸白，张口讲不出话来。
　　曹尚清：说话呀，人没事吧？
　　唐参谋：我们擦枪，苏正阳自杀……
　　曹尚清：人呢？
　　唐参谋：他手抖，一扣扳机，子弹打到了墙上，人没伤着。
　　曹尚清：（舒口气）你怎么让他碰枪呢？
　　唐参谋：团长，我有责任，没想他会自己找死！
　　曹尚清：马上要总攻了，他找死，没出息！
　　唐参谋：怎么办？
　　曹尚清：立即送到禁闭室，保住他的命，别再添乱。打走鬼子再说。
　　（第二十八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