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集2

　　1、乡政府宿舍门口（日，外）
　　方辉迈着大步来到田技术员住的宿舍门口，刚好和开门拿着饭盒想去食堂吃饭的田技术员撞了一个面对面，田技术员的眼镜掉在了地上。方辉一边说：对不起、对不起一边弯下腰把田技术员的宽边大眼镜捡起来递给他。
　　田技术员：你是哪个村的，这么冒冒失失！
　　方辉：对不起，没撞坏您吧，我是板栗湾村支书，我叫方辉。
　　田技术员：找我有事儿啊？
　　方辉：田技术员，我们村也想搞栗蘑养殖，能不能把资料和光盘给我一份。
　　田技术员往外走：那不行，别的村行，你们村我看没那个必要了，对不住了。
　　方辉追上去：那为啥呢？
　　田技术员：我要去乡政府食堂吃饭了，过去的事儿我不想提了。
　　方辉：田叔，要不中午我请你去外面的小饭店喝酒？
　　田技术员摇摇头，用手指了指手中的饭盒：我们到下面乡镇搞培训都吃食堂的，吃完中午饭，还要到别的乡镇去培训，人家都下了通知，耽误不得，我心里清楚，你们板栗湾是穷村，省了吧！
　　他说完拎着饭盒走向食堂。
　　方辉止住脚步，看着田技术员的身影进入食堂。
　　
　　23、乡政府大院里（日，外）
　　聋会计、果树精等人纷纷在寻找方辉，人们都摇头说没看到。
　　果树精：找不到小方支书咱们先回去吧。
　　聋会计：反正晌午了，还不如先出去到集上吃口饭，我看小方支书没走远，咱们边吃边等他。
　　众人都同意聋会计的意见向乡政府大院外走去。
　　
　　24、乡政府食堂门口（日，外）
　　太阳火辣辣。
　　乡政府三三两两吃过饭的人从食堂出来，陆乡长拎着饭盒出来看到方辉说：小方啊，还没吃饭吧？来，我去给你打点儿饭！”
　　方辉：谢谢陆乡长，我还不饿。
　　陆乡长：这大晌午的，在这儿干啥呢？有啥打紧事儿？到我宿舍歇会去。
　　方辉：我上午参加了培训，我在等那位讲课的老师，大伙都喊他财神——他在食堂吃饭呢！
　　陆乡长哈哈大笑：哦，我明白了，你是在等田技术员吧，说他是大财神，一点儿也不假。
　　方辉：陆乡长，请你给我帮帮忙吧。
　　陆乡长：帮忙？帮什么忙？
　　方辉：上午听了半天课，我的心也痒痒了，我们村也想搞些栗蘑养殖，可是我听说田技术员好像对我们村有成见，说啥不肯去我们村做指导。这是为什么啊？
　　陆乡长哦了一声，他把方辉拉到一株大槐树底下的阴凉处。
　　陆乡长对方辉说：这事儿我清楚。三年前，咱们乡推广过栗蘑养殖，你们村土质非常适合栗蘑养殖要求，是全乡试点村，可是由于是初始阶段，栗蘑养殖技术不太成熟，杨板山等十几户养殖栗蘑，每家赔了两三百元，大伙把这股怨气都撒在了积极推广栗蘑养殖的田技术员身上，闹闹哄哄地，还把老田骑的自行车车胎放了气，不让他回城，非让他包赔损失不可。最可气的是板山把一茬的菌袋拔了，扔了，在栽植栗蘑的地方种上了药材，还到乡里来告田技术员的状。我们一调查，实际上是冤枉了田技术员。那时候栗蘑养殖的技术难关还没有被攻克。可是板山他们那帮瞎胡闹，把人家老田扣了两天，非要一手桃，一手杏，让科技局包赔了每户的损失才放人走，人家科技部门好心好意推广技术，谁敢保证一个雀蛋儿孵出一个雀儿来？就这一闹腾，科技局也恼了，老田更不愿意去你们板栗湾了。难怪人家田技术员有成见，都是你们村的那个板山惹的祸！现在好了，县科协、科技局攻克了这个难关，可以放心大胆干了。
　　
　　方辉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可是陆乡长，我想号召村里群众在板栗树下搞栗蘑养殖，我上网查过资料，这个东西可是个短平快的致富好项目。
　　陆乡长：那当然，咱们乡的土壤气候都特别适合搞栗蘑养殖，技术难关也攻克了，菌袋厂已经开始向养殖户登记，你们村要想搞，可不能耽搁，气候不等人，三天内必须把人数统计好，立马挖沟槽，生石灰杀菌，下菌袋……这些老田特懂！他也是个开明人，可这个开明人有时候最爱认死理，你和他好好说说，把他的心理疙瘩解开。
　　陆乡长一看表：我还有点儿事儿，先上楼了。如果田技术员实在不给你面子，你给我打电话，我试试，记住没？
　　
　　25、路边小吃摊（日，外）
　　聋会计、果树精等人吃完饭算账后向乡政府大院里走去。
　　
　　26、乡政府食堂门口（日，外）
　　毒毒的太阳照着方辉黑黝黝的脸，冒出密密晶亮的汗珠。田技术员吃罢饭从食堂门口出来，看到方辉还没有走，惊讶地问：小方，你咋还没走？还没吃饭吧？
　　小方埋下头：我在等你！
　　田技术员：一大晌午了，瞧这小伙子，冲你这股实诚劲儿，我没说的，这样吧，这是我的名片，你回去跟村民做好工作，有愿意养栗蘑的，菌袋、技术我照常供给，但是得除了那个杨板山，他把我气得肝疼。小方，我劝你，这个村的老百姓对这些科技致富项目不感兴趣，估计你也是白忙活，就这样吧，我还得赶下一个乡去，他们的车在外头等我呢！
　　小方给老田鞠了个躬：我去帮你拿包！
　　老田疼爱地拍了一下方辉的肩头：不用了，这小伙子，是块儿好料！
　　
　　27、乡政府大院里（日，外）
　　聋会计、果树精等人在向人打听方辉，这时只见方辉一个人从乡政府后边走了出来。聋会计走上前去问道：小方支书你到哪里去了？你让我们好找啊！
　　方辉：我哪里也没去，就在乡政府食堂门口等田技术员来着。
　　聋会计不敢相信地：这毒毒的太阳你就一直在那里等着来了？
　　方辉点头：是啊。
　　聋会计摇着头说：给你捎来两张饼，还热乎呢，你等那个田技术员干啥？
　　方辉狼吞虎咽吃着饼：我想在咱们村搞栗蘑栽培。
　　果树精：栽植栗蘑是技术活，我看这事情难！
　　方辉一摆手：我就不相信，别的村靠科技捧着金饭碗大把大把赚钱，我们村却干瞪眼挨饿？凭什么呀？难道我们板栗湾人比别人缺胳膊还是少腿啊？走，咱们回村。”他说完大步向乡政府大院外走去。
　　
　　28、村委会办公室（黄昏，内）
　　杨板山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一次被蜂蛰，三年怕嗡嗡。小方，你说啥？咱们村又要搞啥栗蘑养殖？什么短平快？干啥都中，就搞栗蘑养殖不中，就那个田眼镜，大白话蛋，什么气候了，土壤了，温度了，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前年，按照他教的办法，菌袋往槽里一埋，一点儿蘑菇不出，好容易出来几朵，卖的还不够菌袋钱，脑袋比屁股还沉，不提这茬我不生气！
　　方辉倒了一杯水给杨板山：板山叔，喝杯水，慢慢说。
　　十三爷喷出一口烟雾：要说弄板栗，新品种313大板红，老百姓没说的，都能接受，可栗树行里养栗蘑，这是张飞绣花的活计，老百姓不认可啊！
　　杨板山接过话来：小方你信不？明天搁喇叭一广播，老百姓要是有愿意养栗蘑的，我这个杨字倒着写！
　　方辉：可今天在乡里，我听田技术员说，菌袋埋进土里出蘑晚、出不齐的技术难关已经被攻克了！再说，现在采取的是公司加基地加农户模式，赔钱的风险大大减低了！
　　杨板山一摆手：你是大学生，喝的墨水多了脑袋成浆糊了吧？挺聪明的人，可别听老田瞎白活。按照他说的技术，男人都能生孩子。比方，他还说陕西有个啥地方葡萄粒有乒乓球那么大，广东的大棚桃树和茄子秧一般高，日本的西瓜是四方的，这不全都是扯淡啊”
　　方辉正色道：板山叔，刚才你说的这些没有一项是扯淡，这些，咱们国家已经都能实现了，大棚桃树和茄子秧一般高，营养集中挂果多，西瓜是四方的放在车厢里不滚动方便运输，课本里头都说过，千真万确，不信我在网上下载图片给你看！
　　水灵嫂：一个巴掌拍不响，甘蔗没有两头甜，养栗蘑那件事，板山难道你就没有毛病？那年，田技术员说气温低，10至15度出蘑菇，你就等不及，非掀开草帘子挨个看，结果出菌失败，你还拦住人家不让走，非得赔偿损失。一桩桩，一件件，我看你的责任也不少！
　　杨板山一瞪眼：水灵，你怎么总是向着外头人说话？不知道哪头炕凉哪头炕热啊？真是的！
　　水灵嫂：我就是爱说个正理！
　　
　　29、村委会办公室（日，内）
　　方辉：你们二位就别说那过去的事儿了，我的观点还得继续发动群众搞栗蘑种植，抓住农时，把这个短平快的致富项目搞好，让老百姓见到效益！这才是真格的。
　　十三爷：依我看，养栗蘑是个好项目，既省时又省工。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朝被蜂蛰，三年怕嗡嗡。三年前老百姓寒了心啊，这寒了的心一时半会儿很难再热起来。
　　方辉正色道：十三爷，三年前和三年后不一样了，这是我主抓的第一个致富项目，希望大家支持我。你们看，现在发展栗蘑，正是好时机。一是县政府大力扶持，每个菌袋奖励两毛钱，加起来这可是个大数目，按每家半亩地3000个菌袋来算，那就是六百块钱，可见政府是下了大决心扶持咱们老百姓搞这个项目。二是政府保证鲜栗蘑收购，保底价一市斤是6块到8块，保证和养殖户签收购合同。有了这三个保证，还有什么发愁的？
　　十三爷把烟掐灭：这么一说，我倒想栽半亩地，树下种粮，粮也长不好，也侍弄够了。
　　杨板山：你们爱谁栽谁栽，反正我可不想栽栗蘑，我怕连根子烂喽——还是种我的药材，稳当！
　　水灵嫂：板山，你去年种的药材不是还没卖出去吗？
　　杨板山：去年我种的是红根，不好卖，今年我要种黄芪，板蓝根，准好卖。
　　水灵嫂：就你这东一榔头西一杠头的，凭着自己感觉，蒙着头瞎种，不看书不看报，就是不靠谱，我看还是听听乡里的吧！
　　杨板山：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承包田里好自由，愿种啥种啥，这是政策啊，我就是种石头谁管得着？小方，要是没别的事，我先走了，七梁坡我六表舅家的老闺女出嫁，我得喝喜酒去！
　　他说完站起身就走。
　　方辉：板山叔，你别走啊！
　　水灵嫂：别拦他，狗肉上不了席面。
　　方辉：时间这么紧，季节不等人，还要确保在高温多雨季节收获三到四茬栗蘑，咱们现在就着手做宣传发动！
　　
　　30、村中心广场（黄昏，外）
　　大栗树上挂着广播喇叭里传出方辉的声音：各位村民注意了，现在广播一个通知，今年，根据气候土壤条件，咱们乡决定大力发展栗蘑栽植，县里、乡里都出台了很多优惠政策，具体是：每个菌袋奖励两毛，每亩奖励630，栽植5亩以上的栽植大户可以加入养殖协会，享受免费出外考察农业产业化项目、小额贷款扶植等待遇……
　　
　　31、村委会大院里（日，外）
　　村委会门口已经聚集了好多的村民，水灵嫂正在发动村中的几个妇女帮他把种栗蘑的宣传材料发给群众，群众议论纷纷。
　　村民甲：过去杨板山在台上时，乡里也号召栽栗蘑，大伙都没挣到钱。今儿这个小方当村官，又号召栽栗蘑，这事儿靠谱吗？
　　村民乙：我看小方嘴上没毛，办事儿不牢，脑袋一热，就让上面给忽悠了。
　　马缨花过来：你们俩瞎咬啥舌头根子哪？咋还信不过人家？小方到咱们村，办了多少好事儿，要说技术，连我们家那口子都服他，大学生嘛，墨水不白喝，管用，我们家果园经小方春天给指点了一下，现在挂的果子一嘟噜一串子的，可喜人了！
　　村民甲一吐舌头：种啥栽啥这是大事儿，我们家一年收成就指望那点儿地，不合计好了种啥哪成？
　　十三爷过来，大家纷纷围拢上来。
　　村民甲：十三爷，你给指点指点，栽栗蘑中不中。
　　十三爷：跑马行船三分险，出门走路还难免栽跟头、磕掉颗牙，乡里的动静这么大，我看这事儿成！我今儿早上就把栽菜的地腾出来一亩，准备栽栗蘑，下菌袋，不信你们去瞅。
　　他冲坐在一旁登记的聋会计说：老聋，给我登记！
　　在十三爷的带动下村民们纷纷开始报名登记——
　　水灵嫂：聋会计，给我登记一亩半。
　　村民乙：那好，聋会计，给我们家登记两亩。
　　又一个村民对聋会计说：给我们家登记一亩半。
　　……
　　聋会计：大家听好了，按照乡里规定，你们登记好的，赶紧回去准备菌袋钱，一亩地一千八百个菌袋，一块五一个，大家准备钱买菌袋啊！
　　村民甲：哎呦，这菌袋怎么这么贵，前年咱们乡才卖一块，现在涨了一半儿，小方，你号召大伙买菌袋，你给解释解释！
　　村民乙：是不是乡政府和菌袋厂拉着手儿搞腐败哩。
　　
　　32、栗颖办公室（日，内）
　　栗颖推开窗户，在远处静静地注视着方辉的一举一动。
　　
　　33、村委会大门口（日，外）
　　方辉站在一个土棱上，大声说：大家听我说，前年菌袋一块钱一个，是因为技术不过关，今年的菌袋技术有了保证，菌袋厂承诺，百分之九十八以上的出蘑率，百分之四十五的收效率，这白纸黑字合同上都写得清清楚楚。大家不先买菌袋，怎么能种出蘑菇挣钱呢！养猪、养鸡不也是需要买小猪小鸡的本钱嘛！一个道理啊。
　　金枝嫂走到聋会计跟前：我刚才登记的不算了，觉得就像是坐着没底的船，这么多钱，弄不好就埋在土里白搭了，还不如留我打麻将做本钱哩！走喽，到我们家打麻将去！
　　水灵嫂不满地在旁边一跺脚：哼，什么人，就知道玩麻将!大人不顾，孩子不管。
　　金枝嫂回头看着水灵嫂说：我说大妇女主任，我就有这么个小爱好，你就别管了。是想种点儿栗蘑，可又怕被人骗了。
　　水灵嫂：你这是大白日说梦话吧，谁骗你？这是正经八倍的科技致富项目，村里有村两委，上面有乡政府、市政府的大红章章，你倒给我说，谁骗你了？
　　金枝嫂：我说水灵嫂你怎么冲我来了？我不就是随便说说嘛。再说了，报纸上、电视里报道过别的地方乡里村里坑农害农的事儿还少啊？
　　方辉大声说：大家别吵吵了，我以人格作保证，栽种菌袋的风险已经降到了很小！
　　金枝嫂斜着眼看着方辉，双手叉腰：风险小也是风险。我说大村官，你可别拿人格吓唬我，俺不懂人格是个什么东西，俺只知道多挣钱才是硬道理，你不要拿人格做保证。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谁不知道你是外来的村官，在村里房无一间，地无一垄，好坏挣钱赔钱和你没关系，所以你才忽悠我们买菌袋，完成乡里上支下派的任务。哼，俺才不上当呢！
　　有几个村民附和金枝说：就是啊，号召我们买了菌袋，要是赔了，你怕拍屁股走人？我们的老婆孩子、连祖坟都在这儿，往哪儿走啊？
　　方辉：金枝嫂子，你这话说的可不在理。我是板栗湾的村官，种栗蘑好坏怎么能说和我没关系。这样好不好，我也在咱村里租上一亩地，买菌袋种栗蘑，赔赚属于我自己！我要种一亩，你种几亩？你敢和我打赌吗？
　　金枝嫂：我咋不敢？你种一亩，我们家种三亩！
　　方辉：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自己出钱，买菌袋弄技术，赔了赚了与村委会没有关系。大家放心，这一亩地的租金，我会一分不少的给村里，租期暂定一年。我就是想证明给大家看，栽栗蘑有前途！赔了一起赔，赚了一起赚，这样你们也就不用担心了。说到做到，我下午就去城里冲我的同学把买菌袋和租地的钱借来。
　　金枝嫂：“光快乐嘴可不行，板栗湾有个老礼儿，赌咒发誓都不算，必须是双方三击掌才算数。”她挑衅地看着说，“方辉，你敢和我三击掌吗？”
　　方辉：我就喜欢挑战，来吧！
　　众目睽睽下，二人啪啪啪击了三掌。
　　村民甲：方辉好样的，率先示范，弄跟绳子和我们拴在一起了！他要真要弄一亩地，那我种五亩！弄个栗蘑大户当当。
　　方辉：好，大家等着瞧好吧！
　　十三爷把小方拉到一边提醒道：小方啊，你冷静点儿，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一会儿要交给聋会计真金白银，你还是攒着钱娶媳妇吧，万一砸了这钱就毁了。再者说，你承包一亩地，你还当村官，看得过来吗？
　　方辉：十三爷、水灵嫂，你们不用担心，我就是这个脾气，大话说出口，覆水难收，我一定要把这件事变成现实！
　　十三爷颔首：这小子，也够犟的。
　　水灵嫂：那叫执着。
　　
　　34、栗颖办公室（日，内）
　　栗颖在办公桌前翻看有关资料。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栗颖清了清嗓子说：请进。
　　方辉推开门走进来：栗颖，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栗颖伸出大拇指：你在村民跟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真豪迈，挺给力，够牛气！呶，都给你准备好了，这是我的信用卡，是我妈妈给我的贴己钱，如果不够我跟姥姥借……
　　方辉感激地：栗颖，真的谢谢你，但是我绝对不能用你的钱。
　　栗颖：怎么，怕我的钱给你带来麻烦？
　　方辉：当然不是，我来，只是想借你的摩托车用一下，我想去城里一趟。
　　栗颖：真的不要？还大老远的去城里借钱。
　　她把摩托车钥匙交给方辉，你这是何苦呢？
　　方辉：有些事儿我暂时不能跟你说，以后你会明白的。谢谢你的好意，我走了！
　　
　　35、山路上（日，外）
　　方辉骑着摩托车在山路上疾驰。
　　
　　36、林华市人民公园（日，外）
　　方辉把摩托停在路边，掏出手机，给同学曹大跳打电话：曹大跳，你现在在哪儿？我，方辉？
　　曹大跳接电话：大村官啊，找我有事啊，我在东北进了一大批货，物流运输出了点问题，我正在处理呢，咋，有事？
　　方辉：哦，那你忙吧，没事。
　　挂了手机。方辉手托着腮想了一下，然后下了决心，拨通了嫣然的手机。
　　方辉：干嘛哪？我要见你，有件事要你帮忙。
　　孙嫣然犹豫了一下：你来吧，我不在商业局办公了，调到团结路商业街建设办公大厅。
　　
　　37、商业街建设办公大厅（日，内）
　　方辉来到商业街建设办公大厅办公窗口，用手轻轻敲了两下玻璃。孙嫣然扭头看见是方辉，二人四目相对。
　　孙嫣然站了起来：方辉，你怎么来了？
　　方辉冷冷地：我打扰你们了吧！
　　孙嫣然：你在说什么，我和我的同事在聊工作上的事儿。你快进来说，我给你倒杯水，我们现在正在上班。
　　方辉：我确实口很渴了。
　　孙嫣然转身从饮水机里倒了一杯水递给他，方辉喝了一口说：这水不好喝，哪天你去尝尝我们村石门山的泉水吧！我们将来准备把它开发成矿泉水呢！
　　孙嫣然不高兴地：我们村我们村，你别老这么讲话好不好？连说话语音都带着土腥味了，方辉，你可是省重点大学毕业的大学生啊！现在大学生再不值钱，也不能像你这样啊！你大老远市区，不是光和我谈矿泉水来的吧！
　　方辉：那好，我就胡同里撵猪——直来直去了，我的工资还没有到手，你能不能借给我5000块钱。我有急用！
　　孙嫣然：5000块钱我当然能借给你，但是你得告诉我做什么用？
　　方辉：如果我不告诉你呢？反正我借钱有急用。
　　孙嫣然：你不告诉我，那我就猜一猜。有两种可能，一是你为村里办某项事业，村里穷得叮当响，你借给村里充作你当村官的政绩。如果真是这样，我真的不想成全你；第二种可能，是你在那里当村官因为寂寞，因为无聊，所以沉沦，不是赌博就是……反正是干了坏事，需要交纳罚款。因为你平时花钱一向节俭，更不会这样急着借钱。如果真是这两种情况，我都不能成全你！
　　方辉瞪大眼端详着孙嫣然：够了，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吗？我们交往了四年，我居然在你的眼中就是这副德性？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你会变得这样快，变得我不认识你了，记忆里那个纯洁的孙嫣然……从此消失了……对不起，085号办事员，算我我方辉认错人了。
　　他转身就走
　　孙嫣然追出来：方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