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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佳节焦枝白玉香 5

作品名称:焦枝铁路      作者:尘浮      发布时间:2021-08-24 11:13:18      字数:3175

  话说谭队长刚出九连大门,迎头走来一位姑娘。询言之间,便晓得对方乃“红色宣传队”的薛华,来九连找大力的。薛华特别诚信,近年时节异壤他乡脑里不由思想亲爱的恩人了。她踏着冰雪先到桥梁工程,见得“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固然高兴的了。白茫茫的工地,冷冷静静,帐篷失踪,渺无人迹,落寞凄凉袭上心头。忽闻凄厉哀鸣,方知“鸟道排征雁,人字翔坎空!”细细想来一回,大力等人许是竣工回归了原处了。就心里热乎乎地来到九连,见了谭队长。
  自己与谭队长曾见过一次面,依然认识的。询明了大力的端细,了然于事情之因了,颇为感叹,就横了心不到九连食堂见舅舅了,就随着谭队长乱石滩去了。经至村中十字路口,小谭说:“妹妹且等片刻,我找人牵牛拉石拽梢去。”薛华微笑点头,由此感到了谭庄的人们心地特别善良,难能可贵助人为乐的精神多么高尚!
  少顷,她听得牻牻叫,有十多头大牯牛,牛背上挂着牛套。强强壮汉,牵纼急急而行。看见了其当中有耄耋老人,佝偻驼背,不足五尺,几近嶙峋。左手颤抖捉纼子索索不已。看看所有的人问于队长:“这么高的寿数,怎么可以干杂重的活儿?”未及谭队长回言,老人笑道:“人老了心不老,盛着呢。几百年冷静的山村,古来无此浩浩工程,年轻人的壮举,给山高似的铁路,穿透着老长南北,附村而过,感动祖宗,寂寞的灵魂大大地开乐了。大火车,拉着机关枪迫击炮,地道战的大地雷、手榴弹,还有炸坏人的飞机,美帝苏修,老不死的蒋匪帮一灰糊,地球平安了,国之福,民之福。我这个死老头子也不会死,还有着一气,当尽微薄之力,死的时候心安了!”薛华说:“老伯,我属晚辈有力气,代劳大爷爷,功德也是一样的!”老人满面笑容说:“啥功德不功德,叫你老爷爷我心里得就行了。”
  谭队长也劝老人:“国缘大伯,你当年不是参军战老日,日本投降,又打老蒋,徐州会战您也负过伤,腿脚不伶俐的,您回家到谭技法大叔家耍耍儿吧,他有半导体收音机。”
  国缘也姓谭,笨楼头,薄眉毛,印堂三指宽,蒜臼鼻,宽嘴巴,一圈胡子,别看他现在驼背了一些,年轻时六尺多的体格,二十岁参加八路军,也是从枪林弹雨里捡了一条命。成天穿着当年八路军的衣服不离身,左下肢受过伤,落个不严重的瘸子。沉着脸说:“我可不敢见你技法叔,见了就想哭。抗美援朝美国鬼子差一点儿要了他的命,战地里抢救及时,讨了一条命,留下一条半腿,一看我的心就碎了。我在家没个事儿,给大家拉石头献点儿心,高兴,多活十年的。”说着说着,国缘大伯两手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嘴里流着清水,连说:“痛痛痛……”
  薛华接过了牛纼子。老人呻吟道:“不行了不行了。阎王爷请我去几回,我不懂礼数硬是没听话。这次不听老阎王的看起来国法难容了!”一仄歪一仄歪呕呕连连扭家去了。
  谭队长不忍于心,威武将军,当年雄风何寻?风烛残年,无奈岁月的无情。人老不易呀,儿女不在,无所怜者,深感悯之,护送至处烧了热粥,啜后渐渐缓解了,方知昨夜受寒所致的。安慰一阵起身速回,同了众人牵引纼子速行。
  乱石滩者,千年万年,卵石丛生,大小各异,滩阔道曲。九连之众纷纷攘攘,舒臂举手,投石似飞蝗之疾,击声搏耳,中于车内,火星四飞。牛铃震野,牻声醒人。是众侧目而视:有人十余,引牛渐至,是为拉石。
  近前,一女子,军人打扮,手挽纼子,黄牛顺随。忽女声如银铃:“力哥哥,妹妹瞅你来!”
  大力正忙着捡石头呢,闻之心震:薛华怎么来了?心头雀跃,奔过去,接了纼子,道:“又扰军心!”
  薛华自到宣传队,性益光朗,更解人之意理,嘻道:“休皮!装车去!”
  近乃泡桐地,纼系树,一齐并力装车了。武武慥慥,赫赫呼呼,车载骇目,套牯牛,车轮速旋。越乱石滩,日百余趟,次日石滩卵石锐减。九连空旷地,堆出山般卵石,好似珠穆朗玛之高。
  先顺测,然所辖路基石子方数倍之多。民工欢喜拥抱,表示祝贺。大力却与薛华相拥,惹得众目刷亮,调闹一回。薛华心储蜜语无隙大力述,携拜舅舅。大力愕然:“尔乃曾师傅至亲?”曾师傅笑谓:“世亲!”说薛华,“侄女与力岁殊已甚,缘何至此?”华语之故,曾甚感动,道:“良缘殊胜,舅喜!”遂乐滋滋见连长。
  连长在老家公社民兵训练打靶,早与大力认识。大力“咵哧”一个立正,行个军礼道:“报告连长,九连王大力,桥梁工程竣工,胜利归来,请连长指示!”连长把个脸儿端得绷瓷,真个样的道:“今命令:战斗英雄王大力接受新的战斗任务!”大力道:“报告连长,坚决完成任务!”连长顺手一指茶几边的矮板凳道:“坐,喝茶!”弄得屋里都乐了。
  大力说:“我真渴着的。空茶杯叫我喝啥呀?”连长指着煤炉上的水壶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大力嘀嘀笑着取过水壶满了几杯黄澄澄茶水,问连长:“啥茶这样的颜色?”连长说:“霜桑叶,这物败火。年下里工人吃好的爱上火,我就未雨绸缪了!”
  薛华捂着嘴心里笑连长肚里没墨水的,还绸缪未雨的。
  老曾说:“没见过,当领导还给手下的打情骂俏的!”薛华忍不着了说:“舅舅,你咋好这样说呢?谁个谁打情骂俏呀?文不对题!这叫逗乐子,连长知道大力修建桥梁累过了逗个乐子放松放松。”老曾显得不好意思,说:“小时候家里穷上不起学,不认识字,也不知道啥是情啥是俏,学人家嘴一动,给侄女看出了破绽,真的祸从口出啊,以后得学个老鳖算了!”
  连长笑说:“言重了言重了。曾师傅,都喝茶呀。”
  老曾说:“我经常喝凉水,就不会渴。伙房里忙得脚打锣一般。饺子馅荤的刚才剁了两大盆了,还得一大盆素馅。”连长说:“年轻人谁吃素馅饺子?都来成肉的,葱、蒜苗、黄姜,五香粉下旺旺的,香油多些,搅拌匀就出味了。还有糖角、豆包、枣花馍、蒸馍十几笼吧?”老曾答应着几个“是”忙厨房了。
  连长说薛华:“这姑娘是……”
  薛华不等大力插嘴,一脆两响道:“我叫薛华,王大力的未婚妻!”
  连长目不转睛瞧了一会子薛华,说:“好漂亮的姑娘,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哎——想不起来了,这脑子臭的!”薛华说:“在全团路基土方胜利完成的庆祝大会上,是不是?”连长拿手拍着自己的脑袋说:“啊啊啊啊啊,想起来了!你的腰鼓打得漂亮,歌声优美,全团第一。既然你们是未婚妻,我支持你两个在一起过个快乐的新年。一会儿我挪出办公室,两口儿就住在这里。”瞅着大力埋头思虑着什么,大声道:“听见没王大力!”大力吓了一个愣怔,抬起头,站了起来,行个军礼:“报告连长,保证完成任务!”薛华一步跨过去,揪大力的耳朵嗔:“神经病!完啥任务啊?领导批准一天假,六点前赶回营部吃晚饭的。”就到门边伸头看天,太阳磨蹭到了西山巅,说:“到点了,我该回了,再见连长!”噌噌地走了。
  大力没有送只说着:“慢些,路滑!”连长说大力:“不要二蛋,送送去!”
  大力说着“可不是”,就一路小跑追了上去。
  人们看着大力笑好开心。出了大门,二人都觉得有好多话儿要说,可谁也没说出一句囫囵的话儿。薛华先打破了局面说:“大力哥,你就没有和我要说的知心话儿?”大力说:“我也不知从哪里说,等结了婚以后再说吧!”薛华转头儿瞧了一圈儿,猛然对着大力的红脸儿重重地亲了一口,说:“好哥哥,回吧回吧!”一连串笑着跑了。大力凝望着薛华的背影呆呆出神。
  这当儿,大麻袋从村里回来了,见大力瓷瞪眼痴了一般,猛然道:“眺鹰的!”大力惊了一吓,扭脸见是大麻袋,骇唬:“一人为私,二人为公,三人为众!你说你一个私人家夜闯民宅干啥去了?是钻不拉门子?是攀亲亲?是偷盗?从实招来?”
  大麻袋从腰里拽出一把铁锤说:“翘了我把头给你砸烂,说话不负责!”大力见到小铁锤心里完全明白了,就搂着麻袋的肩膀说:“尊敬的连付大人,小民有眼无珠,万万恕罪!”麻袋说:“大力同志,开个玩笑,恕你无罪!走找连长去。”
  大力说:“连付找连长有啥事儿?”麻袋说:“锤子的事儿,如果没有这样的铁疙瘩,卵石还是卵石,喜马拉雅山还是该咋高咋高,我们的路基永远铺不上石头子儿,往下就可想而知了。”大力一下子亮堂了,二人手拉着手找连长去了。欲知连长能否解决如此问题?继续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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