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天眼死光

　　直升飞机缓缓地飞行在天池的上空，众人凝神下望，湖面上忽然风浪骤起，相伴着雾气翻腾，湖水好像受到了惊吓，正在天池里追风逐浪，似乎正带着愤怒，皱起了一层层的波涛，显得更加深不可测。
　　众人正疑惑间，副驾座前面的仪表显示屏突然一闪，屏幕自动打开，显示出了一组英文字符：Ladies and gentlemen! Welcome to Visualize.（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天眼基地。）
　　凯丽吃了一惊，喊道：“No, the helicopters are being monitored. We're exposed. Get out of here.（不好，直升飞机被监测，我们已经暴露了，快离开这里。）”
　　安娜猛地一拉总距杆，直升飞机向左一侧，斜斜地拐了过去。
　　突然间，一团耀眼的光芒从直升飞机底下的湖面闪开，犹如死神之光划过时空，追魂夺命的死光一闪，“呼”的一声响，一枚导弹从天池的水底下钻出，喷射出一团浓白色的烈焰，劈波而起，直刺苍穹，闪电般向着半空中的直升飞机激射而来。
　　“A missile.（有导弹。）”一直凝望着水面下的众人同时失声惊呼。
　　安娜一推总距杆，把直升飞机加到最高时速，机身一侧，企图避过导弹的致命一击。
　　但直升飞机距离水面太低，导弹瞬间即至，虽然安娜的反应够快，让直升飞机及时规避，闪过了导弹的正面打击，但飞机尾部却躲不过去。
　　火光一闪之间，“轰隆”一声巨响，导弹击中了直升飞机尾部的螺旋桨，惊天动地般爆炸开来，瞬时间燃起了一大团浓浓烈焰。爆炸声震耳欲聋，再加上气浪一冲，五个人都是身体一震，一阵阵的眩昏感立即遍布了整个脑海，犹如一种死亡来临的感觉。
　　黑鹰直升飞机顿时失去了平衡，但好在只被击中了尾部的螺旋桨，还不至于被摧毁，只是在空中猛烈地转着圈子，并急速地往岸边的森林里坠落。
　　“The plane is out of control. Hold on.（飞机已经不受控制，坐稳了。）”安娜大喊一声，用力拉起控制杆。
　　受伤严重的黑鹰直升飞机就好像一匹脱绳野马，怪叫着坠落在地上，滑行着又撞进了森林里。“啪啪啪”几声响过，一条巨大的树枝直刺了过来，凯丽和安娜被吓得一齐伏下头去。“啪”的一声，飞机的挡风玻璃顿时被撞碎，粗大的树枝直插了进来，机身顶上的树枝纷纷被螺旋桨绞断，“劈劈啪啪”一阵乱响过后，又是“轰隆”一声巨响，机身撞进了两棵大树之间被卡住，残破得不成样子的直升飞机终于被迫停，一时间浓烟滚滚，阵阵的烧焦味随风飘散。
　　巨大的撞击力把机舱里的五个人几乎震得昏迷过去，却又被刺鼻的浓烟呛醒，并引起了剧烈的咳嗽。众人只感到了呼吸困难，头痛欲裂。
　　“The plane is about to explode. Find a way out.（飞机快要爆炸了，快想办法出去。）”萧问天喘着气大声咳嗽。他闻到了一阵阵刺鼻的汽油味，忍着头痛欲裂的感觉，使劲去踢舱门，但舱门却被一棵大树死死压住，根本就踢不开。
　　高晓飞强忍住全身剧痛，用力撑起身体，用尽了洪荒之力去踢另一边的舱门，“啪啪啪”连踢了七八脚，终于把舱门踢飞，第一个爬出了直升飞机。他又过去拉前舱的门，一边紧张地喊声：“仙女！你怎么样？”
　　“我没受伤。”凯丽和安娜都被震倒在驾驶室里，迷迷糊糊地分不清东西南北，听到高晓飞的喊声，连忙答应，又伸手去摇了摇安娜，“Anna! Anna! How are you doing?（安娜！安娜！你怎么样了？）”
　　安娜迷迷糊糊地应道：“No big deal. I can't die.（没大事，死不了。）”
　　高晓飞松了一口气，喊道：“仙女！快出来，把手给我。”
　　直升飞机的前舱被撞得变形并凹了回去，空间被严重挤压。凯丽伸出手去，又慢慢地挤着身子爬了出来。
　　高晓飞双手将她接住，把她抱到了离湖边不远的草地上躺下，又转身跑了回去。
　　浓烟滚滚之中，直升飞机的尾部燃起了熊熊大火，随着风势向机舱烧了过来，而被撞裂的油箱流了一地的油。
　　“Go out quickly.（快出去。）”萧问天闻到了一阵阵的燃油味，心里一紧。他帮助马特先爬出了飞机，顺手把四支自动步枪都丢了出去，自己这才爬出机舱，和马特相互扶持着跑向湖边。
　　高晓飞也把安娜扶了出来，两人跌跌撞撞地向着湖边跑。
　　突然间火光一闪，“轰隆”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响起，直升飞机猛烈地爆炸开来，超强的气浪把几个人一齐震翻在地上。
　　黑鹰直升飞机被炸得支离破碎，并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冲天，浓烈的黑烟翻滚着直冲天际。
　　五个人幸好都没受重伤，筋疲力尽地挣扎着坐起身来，一齐看着正在燃烧的直升机惊叹，心中却又庆幸万分。
　　“The missile was launched from below the lake.（导弹是从湖底下发射上来的。）”安娜惊疑地把头转了过去。
　　“The water, the lake, the lake is decreasing rapidly.（水，湖水，湖水在快速减少。）”马特指着湖水惊呼。
　　众人一齐看了过去，只见湖面上波涛汹涌，湖水似乎受到了更大的惊吓，正愤怒地顺着天池的岸边一圈一圈地追风逐浪，怒涛翻滚，在湖中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猛烈地把湖水往下吸去，声势惊人。
　　“Oh dear!（噢天哪！）”众人一惊非同小可，迅速捡起地上步枪，紧紧地盯着湖水。
　　湖水被吸得很快，水位渐渐地降低，露出了似乎被人为修饰过的岩石层。
　　众人面面相觑，惊讶得不知所以，突然间，身边的不远处传来了一种似是机器开动的声音。众人寻声望去，只见岸边的一处岩壁上缓缓打开了四片尖形盖子，露出了一处直径达三米左右的口子，一根金属柱子缓缓地从下面升了上来。
　　“Over there, too!（那边也有！）”高晓飞指着对面惊呼。
　　只见天池对面的两处岩壁上，也同时升起了两根金属柱子。三根金属柱子分布成了一个三角形，拉着几条粗大的金属缆绳，湖心的正中似乎牵引着什么东西。
　　金属柱子缓缓地从地面下升起，湖水却飞快地被吸了下去，湖心中露出了一个巨大的金属架子，随着三根柱子缓缓上升。
　　而更让人惊讶的，却是在水位下降的同时，岸边却露出了一圈高达一米多的金属围栏，下面显示出了银白色的金属堤坝，似乎是镶嵌在岩石上一般。众人不禁疑惑：难道就除了上面这一圈岩石之外，整个湖底都是用金属铺成的吗？
　　湖水被吸得很快，水位已经下降到了一半多的位置，湖中的所有真容，几乎呈现在众人的眼里：整个外形像极了一口巨型的大铁锅，中间升起来的，是一个雷达形状的大型金属钢架，应该是一个天线接收系统，全部采用了索网结构，除了三处大型的金属柱子之外，还在洼地周边山峰上建造多个百余米的支撑点，安装超强度的钢索做牵引，以柔性来支撑体系及其导索和卷索机构。
　　众人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都意识到这是一台大型的射电望远镜，借助天然圆形溶岩坑建造；而这座岛屿中的洼地岩溶发育很好，地形起伏大，坡度较陡，地貌类型简单，局部山体陡峭，形成陡崖和悬壁。射电望远镜反射镜边框是环形钢梁，而钢索则依托钢梁，悬垂交错，呈现出球形网状结构，这分明就是一处现代化的外太空天眼基地。
　　湖水很快被吸干，只见湖底的中心位置上预留着一个巨大的长方形口子，而在长方形口子的两边，却还有着四处圆形口子被密封着。萧问天和安娜都意识到应该是四个导弹发射井，刚才偷袭直升飞机的导弹正是从这里发射而出。
　　众人犹如做梦般瞪大着双眼，几乎不敢相信眼前一切都是真的。
　　“God, I really didn't know that!（天哪，我真的不知道是这样的！）”马特瞪大着双眼。
　　“This is also too shocking, no wonder called the eye base, the original source lies in this ah!（这也太震撼了，难怪叫天眼基地，原来出处就在于此啊！）”高晓飞忍不住惊叹不已。
　　安娜一测距离，忍不住惊呼道：“Oh god! The mirror diameter is not less than 400 meters, which is already the world's largest radio telescope!（噢上帝！反射镜面口径不少于四百米，这已经是目前世界上超大型的射电望远镜了！）”
　　目前世界上建成的现代化射电望远镜也就只有仅仅的几处，射电望远镜的外形差别很大，有固定在地面上单一口径的球面射电望远镜，有能够全方位转动类似卫星接收天线的射电望远镜，有射电望远镜阵列，还有金属杆制成的射电望远镜。而称得上超大型的射电望远镜，至今也只有两个国家建成拥有，一个是美国，在阿雷西博天文台上、反射镜面口径为350米的射电望远镜，建于波多黎各岛上的一座天然火山口当中。
　　另一个就是中国，在贵州平塘喀斯特洼地建成，拥有500米口径球面的超大型射电望远镜，利用贵州喀斯特地区的洼坑作为望远镜台址，建造成世界第一大单口径射电望远镜，其拥有三十个标准足球场大的接收面积，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射电望远镜，也称之为中国天眼。
　　中国天眼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单口径电射望远镜，将在未来二十至三十年内保持世界一流地位。全新的设计思路，加之得天独厚的台址优势，使其突破了望远镜的百米工程极限，开创了建造巨型射电望远镜的新模式。
　　千百年来，人类只是通过可见光波段观测宇宙，而自从发现了无线电之后，科学家意识到宇宙中天体的辐射覆盖了整个电磁波段。由于无线电波可穿透宇宙中大量存在而光波又无法通过的星际尘埃介质，因而通过观测射电信号可以帮助人类探知更遥远的未知宇宙。
　　射电望远镜是指观测和研究来自天体射电波的基本设备，可以测量天体射电的强度、频谱及偏振等量，包括收集射电波的定向天线，放大射电信号的高灵敏度接收机，信息记录﹑处理和显示系统，以及一些较远地区的信号源。而眼前的这一台射电望远镜，其400米的口径已经超过了美国射电望远镜350米口径，但这台如此巨大的现代化射电望远镜，居然隐藏在这座不为世人所知的海中荒岛之上。
　　“Oh my god! It's amazing that such a huge radio telescope can be hidden under water! No wonder we couldn't find any trace.（天哪！如此巨大的射电望远镜居然隐藏在水底之下，这太不可思议了！怪不得我们发现不了任何的痕迹。）”安娜看着眼前的一切惊呼。
　　“No wonder the Dead Sea is a signal blind area. With such a large eye system, it is at least within a range of one or two hundred nautical miles. No matter what kind of warship comes in, it will become blind, even an aircraft carrier, which will inevitably be sunk.（难怪死亡海域是信号盲区，有这么大的天眼系统，最少也在一两百海里的范围之内，无论什么样的军舰闯进来，都会成为瞎子，就算是航空母舰，那也免不了被击沉的命运。）”凯丽也禁不住惊叹。
　　高晓飞忍不住惊呼：“Having such powerful high technology is an absolute manifestation of strength, which has exceeded the armed forces of most small and medium-sized countries. What on earth do they want to hide here?（拥有如此强大的高科技，就是绝对的实力体现，这已经超过大部分中小国家的武装力量了，他们隐藏在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萧问天道：“No doubt they want to take over the world.（毫无疑问，他们是想称霸世界。）”
　　“Almost hidden.（快隐蔽。）”安娜突然大喊一声。
　　萧问天一扯马特，众人一齐伏下身体，一发火箭弹拖着一条长长的白色烟雾迎面飞来，擦着众人的头顶激射而过，击中了侧面的悬崖石壁，“轰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只炸得天摇地动，石块纷飞。
　　萧问天一抖身子仰起头来，“咔”的一声拉上枪栓，抬手就是一枪，“呯”的一声，一名沿着射电望远镜边缘摸过来的士兵应声倒地。
　　一百米之外，一队穿着丛林迷彩服的士兵，正沿着射电望远镜的边缘偷偷地摸了过来，见到偷袭不成后，一齐举枪开火。
　　众人连忙躲在金属柱子周围的岩石后举枪还击，一时间枪声大作，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枪战。
　　“We're dead! There's so many of them!（后面有敌人。）”凯丽转过身去，枪口一摆，对着后面“突突突突”就是一梭子。
　　众人本来是想开着直升飞机混入天眼基地，哪想到居然连基地的入口都找不到，还暴露了行踪；更没想到会被导弹袭击，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却又遭到了围剿，在天眼如此高科技高实力的势力之下，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There's an enemy behind.（我们死定了，他们好多人！）”马特蜷缩着身体躱在岩石的背后。
　　“Don't talk nonsense.（别说废话。）”安娜骂了一声，“呯”的一枪，打中了一名士兵的大腿，那名士兵惨叫着滚倒在地上。
　　众人躲在岩石后，分成了左右两组同时阻击，但那些士兵似乎都是训练有素，并不是拼命地一窝蜂冲上去做炮灰，而是有条不紊地摸索隐蔽着慢慢逼所，并且始终保持着战斗队形不乱。
　　“Matt! Do you remember which way you came out?（马特！你还记得当时逃出来的方向在哪边吗？）”萧问天见情况危急，只有另想对策。
　　“It's on the other side of the island.（是对着岛屿的那边。）”马特缩在岩石后不敢抬头。
　　萧问天道：“我们兵分两路，侧面的不远处是两边山峰的夹缝，应该会有一条峡谷通到下面；晓飞、凯丽！你们带着马特，穿过树林寻路下去，找到马特当时逃出来的位置，然后按原路摸进去，寻找机会救人。”
　　凯丽着急地问道：“老爸！那你们呢？”
　　萧问天道：“Anna and I will cover for you, and as soon as you're gone, we'll slide down the reflector, through the water outlet right in front of us.（我和安娜先给你们做掩护，等你们一走，我们会从反射镜面滑下，从天眼底下的出水口钻进去。）”
　　高晓飞大惊道：“The mirrors are so smooth and open, you'll be exposed to the guns of the terrorists!（反射镜面光滑异常，而且毫无遮挡，你们会完全暴露在恐怖武装的枪口之下的！）”
　　萧问天摇了摇头：“Don't worry, I've watched, and they're afraid to shoot down, for fear of damaging the reflectors of the radio telescopes, or even destroying the entire Visualize system, so we'll take advantage of that weakness, get inside Visualize, and figure out how to find and destroy their Visualize system.（放心吧，我观察过了，他们不敢对着下面开枪，因为怕损坏射电望远镜的反射镜面，甚至会破坏整个天眼系统。我们正好利用这一弱点混下去，寻机进入到天眼的内部，想办法找出并破坏他们的天眼系统。）”
　　安娜说道：“Once the system is disabled or shut down, the entire Visualize will be completely disabled, the blind spot will be gone, and we can have the navy surround the place by sending a message to the ship.（只要破坏或者是关闭了系统，整个天眼就会彻底瘫痪，信号盲区也就不存在了，我们就可以通过发讯息到军舰，让海军包围这里。）”
　　凯丽看了看下面堪称巨型的射电望远镜，点了点头，说道：“老爸！Anna! Be careful.（安娜！你们小心点。）”
　　萧问天把登山绳套在凯丽的肩膀上：“Let's go. Be safe.（快走吧，注意安全。）”
　　“You can use this.（这个你们用得上。）”萧问天和安娜又各自拿出两颗手雷给高晓飞和凯丽带上。
　　高晓飞拍了拍马特的肩膀，一指后面的树林：“ Let's go.（我们走。）”弯腰低头往树林里冲去。马特紧跟在后。
　　“Kelly! We'll meet at the base.（凯丽！我们在基地里汇合。）”安娜话音一停，转过身来，“咔”的一声拉上榴弹发射器，一扣扳机，“轰”的就是一炮，只炸得硝烟弥漫，泥土纷飞，士兵们纷纷躲避。
　　萧问天也是一发枪榴弹打出，利用烟雾掩护着高晓飞、凯丽和马特穿进了树林之中。
　　两个人背靠着背躲在岩石的夹缝中，时不时伸头出去开枪射击，那些士兵似乎也不急着攻击，双方僵持着，进入了绞和状态。
　　高晓飞、凯丽和马特穿过树林，正是两山之间的一条小峡谷，地势几乎垂直向下，峡谷中更是怪石嶙峋，灌木丛生，而且那些凌乱的石头根本不稳，稍稍一碰就有可能滚落下去。
　　凯丽拿过绳子，在偏过峡谷的另一面选了一个地方，把绳子的一头系在树干上，然后把绳子丢了下去，说道：“晓飞！你先下去，记住千万不要踩到中间的石头。”
　　“明白。”高晓飞把步枪往后一背，接过了绳子，慢慢地向下攀去。他攀到下面二十多米处，发现一个凹陷处，可以同时容纳几个人，连忙缩了进去，摇动绳子发出信号让凯丽他们下来。
　　“Matt! You go first. Come on.（马特！你先下去，快。）”凯丽把绳子交给马特。
　　“I think you should go first.（还是你先下去吧。）”马特摇了摇头。
　　“Stop being such a bitch and get down there.（别婆婆妈妈的了，赶紧下去。）”凯丽把绳子塞给了他。
　　马特本是从事户外运动的人，但他脚上的伤还没有完全恢复，只得慢慢地攀了下去。高晓飞在下面把他接住。
　　凯丽把绳结解开，把绳子在树干上绕了一圈，再绷在腰上，双手拉住绳子，一边放绳，一边往下攀去。她动作灵敏，身法奇快，很快就攀下到了凹陷处，把绳子放开，从一边扯了下来，把马特看得佩服不已，连连惊呼道：“Kelly's rock climbing skills are so professional!（凯丽的攀岩技术也太专业了吧！）”
　　高晓飞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We're not even amateurs in front of her.（在她面前，我们就连业余都算不上。）”
　　凯丽道：“别吹了，过来帮忙。”又把绳子扎在了一树干上，然后丢了下去。
　　萧问天和安娜躲在岩石的夹缝中吸引敌人，两人枪法奇准，并不会浪费子弹，只要那些士兵一露头就是一枪，对方虽然人数众多，却也不想白白送死。两人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互相一点头，各自把最后的一颗手雷拿出，分两边扔了出去，“轰隆”“轰隆”两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只炸得满天硝烟弥漫。
　　萧问天枪口一仰，对着柱子上“呯呯呯”就是三枪连环点射，一条手臂粗细的钢索应声而断，“呼”的一声掉了下来，断开的一头掉在了反射镜面下的三十米处，重重地砸在了射电望远镜的金属镜面上，发出了“咣噹”一声巨响。整台射电望远镜的口径为四百米，这条钢索的主要作用是牵引着中间的雷达天线，一根柱子牵了三条钢索，总长有着二百多米的跨度。
　　萧问天和安娜猛地站了起来，“咔嚓”“咔嚓”拉上了HK M27步兵自动步枪上的榴弹发射器。两声炮响，两发枪榴弹又分两边激射而出，“轰隆”“轰隆”两声巨响，刚刚才冒出头来的士兵们又一齐缩了下去。
　　“Go.（走。）”萧问天和安娜把枪往脖子上一挂，冲上几步，双手在射电望远镜的金属栏杆上一撑，纵身跃起，竟往射电望远镜的反射镜面跳了下去，“咣咣”两声，两人一齐滑倒在反射镜面上，并急速地向下滑去。从响声来判断，反射镜面的选材不但厚实，而且都是紧贴着火山熔岩固定，就好像是在一个巨型火山岩石坑的表面上，安装贴上了一层厚厚的金属材质。
　　两人几乎不受控制，犹如风驰电掣，快速地滑行在一口巨型的大铁锅里。那些士兵没料到他们居然会来这一招，“哇哇”大叫着冲了过来，却不敢真的对着下面开枪，更不敢跟着跳下去，只有围在围栏边眼睁睁地看着。
　　萧问天和安娜看看下滑到断掉下来的钢索处，猛地一翻身，双双伸手拉住了钢索，下滑之势这才减缓。
　　两人依靠着钢索的牵引，眼看着下滑到了中心点，但钢索的长度不足以让他们垂到底部，钢索一荡而过，把拉着钢索的两个人挂在了半空中，一荡一荡地左右晃动。低头下望，只见一个三平米大小的长方形口子出现在射电望远镜的尖底之下，头顶上牵引着一架巨大的雷达天线，非常震撼。
　　幸好两人的高度距离下面只有两米多。
　　两人随着钢索晃荡，看准时机，一齐大喊：“Jump down.（跳下去。）”同时放开双手，纵身下跳，“咣咣”两声响，重重地摔落在金属镜面上，正好扑倒在出入水口的旁边。
　　射电望远镜尖底之下出入水口的两边，都安装了一条固定踏梯，应该是为了方便维修之用。萧问天和安娜抬头看了一眼上面的士兵，相视一点头，忍着全身的剧痛翻身滚过，顺着踏梯爬了下去。
　　悬崖之下，高晓飞、凯丽和马特又攀下了一级，透过树林和漫天的大雾，感觉到悬崖的坡度越来越斜了。三人不再使用绳子，只是借助着树丛灌木，慢慢地攀附而下，但雾气缭绕中，能见度不是很远，却也看不到海面。
　　凯丽侧耳细听，说道：“The shooting above stopped.（上面的枪声停止了。）”
　　马特紧张地问道：“What does that tell us? （那说明了什么？）”
　　“You don't have to be nervous. It just means they're out there, inside Visualize.（你别太紧张了，这只说明了他们已经突出包围，混进天眼了。）”凯丽说归说，但毕竟不放心，连忙打开通话器呼叫：“It's Callie. How are you doing? Copy that. Over.（我是凯丽，你们怎样了？收到请回话。完毕。）”
　　安娜的声音传了出来：“We're clear. We're in the outlet as planned. Remember, on the sound of the explosion, move in sync. Over.（我们安全，已经按计划潜入了出水口里，记住，以爆炸声为号，同时行动。完毕。）”
　　凯道呼叫：“Roger that. Stay safe. We're almost at the bottom. Over.（收到，注意安全，我们也快到山脚了。完毕。）”
　　马特顿时松了一口大气，伸手拍了拍心口。
　　高晓飞问道：“Matt! Is this the right direction?（马特！这方向到底对不对？）”
　　马特道：“I'm sure it's in the right direction, but it's hard to see through the fog, so it shouldn't be here yet.（方向肯定对，但大雾缭绕，根本就看不清楚，应该还没到。）”
　　凯丽道：“As long as we're in the right place, we'll take our time and be safe.（只要方位对就好，我们慢慢找，注意安全。）”
　　三个人又摸索着攀下了十多米，雾气却更是越来越大了。
　　高晓飞走在前面引路，喘着粗气往侧面看去，看见脚下的不远处有一道裂缝，连忙说道：“Be careful, there is a crack under it, it looks very deep, if you fall in, you really can't get out.（小心点，下面有一道裂缝，看起来很深的样子，要是摔进去，那要就真出不来了。）”
　　马特问道：“Where is the crack?（裂缝在哪里？）”
　　高晓飞道：“It's not far below us on the right.（就在我们右侧下面的不远处。）”
　　马特道：“I had escaped through a crack, and the cave was in the crack, but was it here?（我当初就是从一道裂缝中逃出来的，洞穴口就在裂缝里面，但不知道是不是这里？）”
　　凯丽道：“Be careful. Let's go check it out.（小心点，我们过去看看。）”
　　高晓飞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攀了过去。
　　越是往下，森林也就越是茂盛，各种树木那纵横交错犹如蛟龙盘绕的板根露出地面，或吸附在山岩之上，到处都附生着蕨类、苔藓等植物，地衣密布，树枝上更是丝萝悬挂，似美飘逸，充满着原始森林里特有的神秘和妙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