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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天下父母心

作品名称:打工人梦想秀      作者:标本      发布时间:2021-08-21 07:08:08      字数:6161

  元月4号,愚耕跟着妹妹三舅回到了家里,
  愚耕以前打的那些砖坯已烧成红砖,并用来搞了一些家里的建设,还没有完工。
  弟弟正在跟小姑姑学理发,弟弟好像已跟过几个师傅学理发,但不知弟弟学理发学得怎么样。
  奶奶是一个人独自生活,爷爷的去世不知奶奶有没有走出阴影,
  还听说前不久奶奶的一个妹妹突然就去世了,这对奶奶造成了很大的悲痛,好像还没有完全缓过精神。
  村子里出去打工的人们大多也还没有这么早就回来。
  愚耕这次去深圳打工,毕竟只有短短两个月,回到家里事过境迁后,就觉得十分平淡,
  就好像一觉醒来,才发现他原来还是在家里,表面上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更看不出有什么改变。
  愚耕回到家里头一下见到父母亲大人,连一声招呼都不打,畏畏缩缩,装模作样,很不自然,
  而后也尽量避免跟父母亲大人碰头打照面,形同陌路,更不会向父母亲大人透露他这次在深圳的任何经历,有点习惯是这种样子,又不是一次两次从深圳回来。
  父母亲大人也只了解到,愚耕这次去深圳又没挣到一分钱,大概也听说愚耕这次是在深圳做油漆工,仅此而已,
  至于详细情况,父母亲大人懒得去了解,自以为猜都猜得出
  反正像愚耕这种畜牲一样的东西就算走遍天下也没用,吃屎都没人打开茅厕门,不得不感到绝望,也都有点习惯了。
  父母亲大人甚至断定,愚耕是不好意思见人,才故意在他们面前装模作样,
  不然父母亲大人绝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愚耕,父母亲大人不得不对愚耕有所顾忌,生怕真的把愚耕弄成神经出毛病。
  愚耕懒得在乎父母亲大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愚耕想好了,等过完年他马上还是要去海南岛,愚耕只希望在家里能够相安无事,尽量避免遭惹父母亲大人。
  愚耕呆在家里,总是一件很压抑的事,总会跟父母亲大人打肚皮官司,互相看对方不顺眼,
  愚耕并不怀疑他跟父母亲大人之间的关系不可能真正好转,愚耕唯有选择逃避。
  父母亲大人还是会隔三叉五地经常挑衅愚耕,用他们惯常的方式来发泄他们对愚耕的不满情绪,动不动就给愚耕翻老账,横挑鼻子竖挑眼,横竖都是愚耕欠他们的,把他们的脸面丢尽了,为什么别人家的孩子就那么有出息。
  愚耕则经常会沉默以对,否则一开口就破口骂人,骂什么都不觉得过份,反正就是跟父母亲大人没什么好说的,
  少数时也会被父母亲大人弄哭鼻子,后悔不该回家过年,等去到海南岛后,无论面临什么困难,也不再回家,命中注定要漂泊流浪,无家可归,
  愚耕生起气来,还有什么激烈的想法,想不出来,愚耕并不怀疑这些激烈的想法很可能会生效。
  愚耕还是会经常埋头书堆,愚耕好像只有从书中才能找到乐趣,现实中越来越没有乐趣了,
  愚耕在家里总体上还是风平浪静,加上有弟弟妹妹在家里,使得愚耕与父母亲大人之间的矛盾,不太明显突出,没有什么激烈的冲撞,
  好像处于僵持状态,纠缠不清,无法消释,久而久之,愚耕倒也习惯了,麻木不仁,浑浑噩噩,
  像变了个人似的,封闭自守,闷闷沉沉,灰不溜丢,一点生活意义也没有。
  好像父母亲大人一直在盯愚耕的梢,对愚耕疑神疑鬼,妄加猜测,以为是愚耕肚子里蛔虫,
  这是愚耕最不能忍受的,
  这对父母亲大人而言,还有什么比这更悲哀更可怜的,
  愚耕与父母亲大人之间的关系慢慢变成如今这种地步,越来越有规律可循。
  
  光阴似箭,时光飞逝,愚耕终于等到了过年,辞旧迎新,普天同庆,张灯结彩,年年有余,春回大地,万木苏荣,神州大地一片欢腾,男女老少笑逐颜开,
  愚耕却全然不把过年当中许许多多欢庆热闹的景象放在眼里,孩提时过年的那种热乎劲,已荡然无存,
  甚至觉得人们焕发出的激情欢迎与幸福,都是假的虚有其表,哪比得上孩提时过年。
  自从出现打工这种现象后,过年都一年过得不比一年欢庆热闹,好像只要吃了年饭,过了正月初一初二,就算是过完了年,
  初六人们就开始争先恐后地外地打工去了,也有少数不回来过年,谁还有心思过年,
  过年当中好多习俗风气,都已经淡化了,已经无所谓了,过年不过年,其实名存实亡。
  正月初二早晨,愚耕在床上刚一坐起身来,边穿衣服,边懒洋洋地向睡在同一床头的弟弟宣布,他已决定明天就去海南岛。
  弟弟显然早就醒了,只是懒得起床,
  一听说愚耕已决定明天就去海南岛,象是神经受到一激,开始懒洋洋地展转身子,很快也就坐了起来,兴奋难奈,
  一时间也不知该对愚耕说什么才好,嘴里只哼唧哼唧地表示,毫无保留地理解支持愚耕作出的决定,心有灵犀,难以言衷。
  其实弟弟早就知道愚耕只要等过完年,就要去海南岛,但没想到愚耕竟会决定去得这么早,明天才正月初三,
  弟弟对愚耕做出的这个决定显然有难以言说的顾虑与忧愁,但又毫无原则地对愚耕充满信心。
  愚耕也是突然才决定要这么早就去海南岛,愚耕一旦向弟弟宣布了这个决定,就不能再打退堂鼓,鞭策自己,勇往直前。
  过后不久,愚耕又在私底下轻轻松松地向妹妹宣布了这一决定,算是预先给妹妹道一声别,情知妹妹不会反对,
  愚耕向妹妹宣布了这一决定后,就更加势在必行,将去海南岛的心理准备迅速调动起来,没有退路,
  妹妹得知愚耕这一决定后,反响平淡,象是在预料当中,但还是会语重心长地叮嘱愚耕几句,好自为之。
  想必父母亲大人也巴望愚耕早些出门去,愚耕只要出门去,总会有一线希望,
  恐怕父母亲大人已经实在对愚耕没辙了,这回愚耕要去哪里,父母亲大人都不会反对,
  父母亲大人怕就怕愚耕又中了邪似的,闹着要在家里养猪种土什么的,
  父母亲大人很可能怀疑愚耕还是要去海南岛,但父母亲大人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愚耕爱去哪就去哪吧,只要不呆在家里就行,
  父母亲大人也还不得不为愚耕拿出盘费钱,可怜天下父母心,愚耕就算到了下辈子,也还他们不清,谁叫他们生了愚耕这么个不中用的东西,家里真是要倒牌子。
  旁晚时分,愚耕又揪谁单独与母亲大人碰面的机会,打招呼似地宣布,他明天就要出门去,
  愚耕宣布完毕,不待母亲大人作出反响,立即就擦肩而过,无须啰嗦些什么,
  愚耕一点都不怀疑,他只要这样跟母亲大打过招呼,父母亲大人肯定都会相信,他明天真的就要出门去,父母亲大人也会相应有所准备,
  愚耕只要这样跟母亲大人打过招呼,明天就铁定了要出门去,要去海南岛。
  愚耕其实有羞于向父母亲大人开口的地方,愚耕明天去海南岛,最终还得向父母亲大人拿盘费钱,
  愚耕以为明天去海南岛带的盘费钱,不能太少,难免要让父母亲大人大出血,
  愚耕确实感到很窝囊,太不争气了,
  愚耕越是这样就越懒得开口向父母亲大人要盘费钱,反倒显得父母亲大人给他盘费钱是理所当然的事,
  愚耕在这方面算是有些经验了,抓住了父母亲大人的软弱点,
  愚耕一点都不怀疑,父母亲大人明天会乖乖地把盘费钱给他,
  反正愚耕每次出门都是父母亲大人给的盘费钱,几乎成了一种规律,
  这一点最能表明,愚耕确实成了父母亲大人的包袱。
  愚耕认为既然已尼跟母亲大人打过招呼,就没有必要再跟父亲大人打个招呼,
  如果再去跟父亲大人打个招呼,实在是痛心疾首,很不愉快,
  最好永远都不要跟父母亲大人打任何招呼,
  愚耕最不能忍受的事,就是有时不得不要,跟父母亲大人打个招呼。
  吃过晚饭后,弟弟开始不安分起来,
  当他私底下有机会,单独与愚耕碰头的时候,竟鬼头鬼脑地往愚耕身边靠了靠,
  并神神秘秘很有把握似地跟愚耕招呼一声,只叽叽咕咕地简单说是,今晚上他要去弄点钱,那样愚耕明天就可以多带些钱啦。
  愚耕本想要阻止弟弟,可心里一急就语无伦次嗡嗡哝哝地,不知该对弟弟说什么才好。
  弟弟跟愚耕打过招呼后,转眼就嘿嘿呵呵不由分说地掉头走开了,情知愚耕不会阻拦他,
  愚耕只能望着弟弟的背景,喟叹不已,无可奈何,隐隐有愧疚感。
  愚耕知道,弟弟这是要去找他的几个死党,一块赌牌,
  弟弟跟他的几个死党,从小学一直就没有停止过赌牌,
  他们那一伙人只要有两个人三个人四个人在块的时候,都会有赌牌的可能性,输赢从几块、十几块、几十块到上百块甚至几百块,
  赌牌在弟弟的成长经历中占有相当大的分量,弟弟几乎是赌牌长大的,
  弟弟也因赌牌在村里小有名气,
  愚耕从来没有阻止弟弟去赌牌,纯粹把赌牌看成是弟弟在成长阶段的一项十分重量的兴趣爱好、适情怡性,总比没有赌牌这项兴趣爱好要强,
  在农村如果没有赌牌这项兴趣爱好,确实是一大缺憾,
  愚耕绝对尊重弟弟喜欢赌牌这项兴趣爱好,这也正好表明,愚耕看待事物有着奇特的情怀,
  弟弟喜欢赌牌又何尝不是一种奇特的情怀,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弟弟这次竟把赌牌说成是要为愚耕弄点钱来,愚耕就当然要阻止,却又情知阻止不了,
  事实上弟弟每逢过年,都要痛痛快快地赌几场,否则就等于是没过年,
  愚耕不忍心不让弟弟过个好年,愚耕也无权干涉弟弟这项兴趣爱好,只能任由弟弟这次去赌牌,
  愚耕看不出弟弟这次去赌牌,跟平常有何不同,其实平常得很。
  正月初三,愚耕刚从睡梦中醒来,才恍然发现弟弟一直还没回来睡觉,
  弟弟昨晚上出去后,该不会是通宵达旦地在外面赌牌,那也太不要命了,
  事实上弟弟以前也有过在外面赌牌,赌通宵的经历,更何况是过年。
  过了一小阵后,愚耕还躺在床上,为弟弟整宿不归犯嘀咕,外面却突然传来一阵噼哩啪啦的叫骂声,
  愚耕仔细一听,很快就听出来了,
  原来是弟弟在外面赌了整整一宿牌后,正偷偷摸摸、悉悉索索地溜回家来,却被早有准备的母亲大人逮了个正着。结果也就不言而喻,
  而且好像又得知弟弟三四百元钱,所剩无几,就更加不得不让母亲大人歇斯底里地发作起来,要死要活,
  如果不是农村人一般都迷信,过年一切要图个大吉大利的话,母亲大人肯定不知还要闹得多凶。
  几分钟后,,弟弟终于还是挣脱开了身子,一溜烟钻进同愚耕睡觉的房间,冲到床边,把鞋一脱就掀开一边被子,扑嗵一声,钻进去,同愚耕躺在一头,却始终还一语不发,疲惫不堪,狼狈极了。
  愚耕要不是因为弟弟昨晚跟他说了那几句话,愚耕肯定会忍不住对弟弟苦笑几声,
  愚耕实在是苦笑不出来,心情相当沉重,有负罪感,只嘿嘿呵呵地搭讪性的问了弟弟几句,证实弟弟确实输了四百多元钱,并又诚心实意地对弟弟评判几句,也就不再打搅什么,心有灵犀,勿庸多说,丝毫没有责怪、批评弟弟的意思,赌牌总会有赢有输,好让弟弟明白,赌牌只能纯粹作为一项兴趣爱好,不要光想着赢钱,输了也不要紧,如果只想靠赌牌赢钱,那么赢了也等于输了,输了就更加输了,
  愚耕完全可以当作弟弟是因为想为他多弄点钱去海南岛,才反倒输了四百多元钱的,
  愚耕其实比弟弟更加在意输了四百多元钱,真是罪过、罪过。
  过后不久,愚耕终于还是起床了,
  弟弟则躺在床上蒙头睡觉,弟弟知道愚耕今天就要去海南岛了,肯定很难睡着,
  睡在里间的妹妹丝毫没有起床的动静,存心要睡懒觉,这也算是妹妹在过年当中的一种必不可缺的享受,
  妹妹在里间睡觉,当然也听到了弟弟赌牌竟输了四百多元钱,不知妹妹有何感想,
  好像这都丝毫不会干扰她存心睡懒觉,竟还一点动静也没有。
  愚耕上过厕所洗漱完毕,就开始不慌不忙地着手收拾东西,准备动身去海南岛,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愚耕只要拿到盘费钱,随时就动身,希望越快越好,讨厌在这种兴头上会出现什么啰嗦。
  父母亲大人一开始就密切注意到了,愚耕的一举一动,
  情知愚耕这是准备要出门去,激动以人捺,
  并时不时象尾巴一样跟在愚耕身后,依依呀呀嗯嗯啊啊地不知该要对愚耕如何说起,
  愚耕好像因为就要出门去啦,相应在父母亲大人面前的架子也就大了起来,
  比起愚耕就要出门去啦,弟弟赌牌输了四百多元钱就显得不怎么突出了,
  父母亲大人说都没有说起,弟弟赌牌竟输了四百多元钱,
  等愚耕这次出门后,父母亲大人肯定又会回过头来重新找弟弟算账。
  愚耕却我行我素,对父母亲大人不理不睬,
  被父母亲大人问到的时候,也只哼唧一下,懒得废话,更不会把海南岛三个字说出口来,态度坚决而傲慢,势在必行,不可阻挡,
  也情知父母亲大人不可能阻拦,
  肯定父母亲大人正巴不得呢,顶多只是觉得愚耕这次出门去太突然太早,太悬乎了,还神神秘秘,难免让父母亲大人有些忧虑,心事重重,疑神疑鬼,忐忑不安,
  再加上弟弟赌牌竟输了四百多元钱,父母亲大人心里确实相当难过,
  愚耕心里又何尝不是相当难过,
  愚耕为了掩饰心里的难过,偏偏更加要表现得蛮横无理,更加要让父母亲大人不得不把他当包袱一样送出去,
  愚耕狠心把父母亲大人的这一系列表现看成是一种习惯,无关紧要,平平常常,
  甚至会让愚耕感到厌恶,反正每次出门,都不会是什么愉快的事。
  后来,愚耕揪准某个有利的时机,冷不防吆喝着正式开口向父亲大人要盘费钱,
  而且故意装出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反倒理直气壮,不由分说,始终懒得对父母亲大人正眼相看,
  真是个谁出门就轮到谁威风,比起出门后能带来的希望,出门的盘费钱又算得了什么,甚至盘费钱带得越多,希望就越大,
  紧接着,睡在里间的妹妹,竟也边睡懒觉,边懒洋洋地传出话来,要求父亲大人起码让愚耕多带一些盘费钱,
  妹妹情知,愚耕去海南岛的盘费钱不能太少,却又不便把海南岛三个字泄露出来,
  妹妹的话一惯对父亲大人很有作用,这次当然会更加起重要作用。
  结果父亲大人很快,就郑重其事地给了愚耕六百元钱,
  在父亲大人看来,给愚耕六百元钱,已经够多得啦,几乎让他大出血,
  很可能父亲大人知道愚耕是要去海南岛,才会给愚耕这么多钱,连愚耕也有些感到意外,
  父亲大人给了愚耕六百元钱后,立即就重振威严,狂轰烂炸盘地对愚耕进行一场猛烈地说教,套话连篇,
  这种机会等于是父亲大人用六百元钱换来的,能不好好发挥发挥,
  愚耕也必须硬顶着,不容回避,
  父亲大人竟始终没有公开反对愚耕去海南岛,只是心事重重地问了问愚耕又要去哪里,
  见愚耕不肯作答,也就抛开了这一重大问题,
  父亲大人的这种心态,真是被愚耕估计准了。
  愚耕对父亲大人的说教,早有心理准备,假装洗耳恭听,唯唯喏喏,始终保持低调,蒙混过去,
  心里却很不服气,真是啰哩啰嗦,烦人得很。
  后来,母亲大人也忍无可忍,就歇斯底里般地发作起来,
  以为父亲大人给愚耕六百元钱,,实在给的太多了,愚耕带这么多钱出去,哪还象是去打工挣钱,
  好像愚耕出门,钱带得越多,失败得也就越惨重,这成了愚耕摆脱不掉的命运。
  愚耕也忍不住跟母亲大人抬杠,甚至互相叫骂起来,算是在进行一场另开生面的告别仪式,
  反正愚耕每次出门去,都不是什么愉快的事,也有些习惯了,不吵吵闹闹,反而可能还不习惯呢。
  就在愚耕跟母亲大人明火执伏地争吵到不可开交的时候,原本蒙头大睡,还明显没有睡觉的弟弟,竟也不耐烦起来,
  并忍不住打抱不平似地嚷嚷着搅和进来,为愚耕助阵,
  结果惹得母亲大人雌性大发,转而跟弟弟急吵起来,弄得愚耕啼笑皆非,
  很快母亲大人也就平息下来了,多亏有弟弟从搅和,不然母亲大人不知会跟愚耕闹到什么时候去。
  风波平息后,愚耕跟弟弟互相感到难舍难分,尽在不言中,
  要不是因为愚耕这就要去海南岛,弟弟肯定早就睡着了,
  当愚耕无意间再次靠近弟弟睡觉的床前的时候,弟弟竟突然机灵地挺起身来,迅速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大把大约只有几十块钱的零钱,并冷不防伸手示意要把这些零钱递给愚耕,嘴里一边还嘟哝着说是愚耕多带这几十块钱去,总会有好处。
  愚耕见状,真是羞愧得无地自容,无言以对,觉得弟弟这种道别的方式,实在太意外,太感人了,让他承受不起,无以为报,
  愚耕当然会坚决拒收这几十块钱,愚耕心里一急,竟还装模作样地责怪起弟弟来,
  真是太为难愚耕,太为难弟弟了,真情无限,感天动地。
  睡在里间的妹妹,仍旧还没有丝毫起床的动静,只懒洋洋地传出话来,与愚耕道别,
  好像越对愚耕这次去海南岛看得平平淡淡,就越是在支持愚耕要完完全全走自己的路,就越不计较愚耕这次去海南岛的成败得失,
  愚耕完全能猜出妹妹这时的心情,心有灵犀,无须拖泥带水,缠缠绵绵,
  愚耕不想让这次出门,显得与以前出门,有什么特别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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