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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一名公安员; 第四章:飞行教官

作品名称:消失的飞行员      作者:龙泉剑客      发布时间:2021-08-17 08:49:01      字数:4724

  第三章:一名公安员
  
  战线推进异常艰难。
  后来,邱林生和班长阿帽一道随大部队继续向越南境内推进。部队和沙巴地区的越军经过生死决战,夺城的主角不是人,乃是如冰雹般落下的炮弹。虽然在猛烈的炮火支援下解放军最后消灭了沙巴的越军,但是解放军也是损失惨重。最后,邱林生所在的解放军部队攻占了越南境内的军事要塞谅山市。
  战线继续推进。
  在较短的时间内,中国人民解放军占领了越南北部20余个重要城市和县镇。越南还兴奋异常地在国土的另一端挥大军攻入柬埔寨,自以为自己是一头雄狮般轻而易举地吞掉一个弹丸小国,却没有想到自己的后院不仅仅在起火而是基墙正在崩塌。
  就在全世界的目光聚焦在这片荒凉的山区,各种流言蜚语漫天飞舞时,就在高傲而幼稚的黎笋不得不接受苏联顾问的建议下,最终不得不将在柬埔寨的主力军紧急调往北方欲和中国鱼死网破时,中国却一个月之内宣布撤出越南。
  中国解放军部队撤出越南之后,中越两国双方都宣布战争的胜利。
  当然,中越两国的军事对抗并没有戛然而止,而是一直在继续,直到多年之后。
  1981年冬,侥幸在中越战争中存活下来的邱林生背着行囊,步履稳重地回家了。退伍的邱林生,成为小镇老百姓心目中的越战英雄。
  一个小毛孩迅速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机缘巧合的是,回乡不久的邱林生被作为湖水乡的英雄,光荣地被政府推荐去了建校不久的滴水岩市的土门警校培训。后来,不足20岁的邱林生以优异的成绩分配至滴水岩市公安局龙门区分局,成为了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常年驻守在湖水公社工作,成为了一名光荣的住乡民警。
  邱林生身穿白色调的有着红色领章的公安服,头戴铝质圆形国徽的白色大檐帽到湖水乡报到时,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热烈欢迎,那是真正的英雄式待遇。
  邱林生踌躇满志,欲干一番大事业。
  公安工作便这样开展起来。
  “同志,我来报警,我家的三只鸭子昨晚走掉了。警官同志一定要帮我家找回来!”
  “邱警官,我那调皮捣蛋的东东娃上学不听讲,要不您把那兔崽子弄进黑屋子吓唬吓唬?”
  “邱同志啊,您要给我做主了,我给我家老鬼打了,那个挨千刀的,一天到晚只知道喝酒、赌博,无所事事啊!”
  起先,邱林生总是饱含热情,带领村上的治保主任和报案的叔叔阿姨阿公阿婆们一道寻鸭逮懒汉,倒也其乐融融,成就感颇高。
  这天清晨,天高云淡。
  乡政府楼下的花台里,嫩绿的小草上滚动的露珠晶莹剔透,微风吹拂,绿树的枝条随风摇曳。早起的鸟儿们绕树三匝,像碎碎念的小女生一般叽叽喳喳地飞走了。
  这是一个不错的开端,邱林生想道,一天之计在于晨。
  “警官,我来报案,羊被盗走了30多只。”一位穿着邋里邋遢的男子直接找到治安室报警,男子蓬头垢面,凌乱的头发比鸡窝还乱。
  “30多只?什么时间的事情?”邱林生一听来了兴趣,双眼放光,这可是干警察以来接到的第一件像模像样的案子。
  “今天早上起床发现不见的。”报案人开始讲述案件经过。邱林生抓起一支钢笔开始做起询问笔录,脑海中想象着案件的各种可能。
  羊群是在湖水公社的七里埂村的一个羊圈里被盗走的,报案人阿狗只是羊主人请来伺候羊群的看羊人。邱林生注意到,羊群被盗走的事情阿狗并没有给羊主人报告。
  迎着燃烧晨雾的朝阳洒下的金色光芒,邱林生带领治保主任、联防队员与阿狗一道进山踏勘羊群被盗现场。一条羊肠小道通向大山深处的林丛,一路是沉默的松柏以及低矮的灌木丛,途径一块栽满苹果树的农地,绿色树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层层叠叠,数目繁多的苹果仿佛一颗颗翡翠镶嵌在绿叶下。石榴树上挂着的红彤彤的石榴仿佛乡下姑娘健康的红脸蛋。
  约莫步行了两小时左右,邱林生看到山腰的一大片空地。空地上有一排简易的茅草屋以及圈养羊群的羊圈。羊圈附近的地面没有羊蹄印的痕迹。羊圈里的黑色小颗粒也是干干的,那是羊拉的屎。现场附近转了几圈后,邱林生一语未发,带领大家往回路走。当到达大路时,仿佛回到了现代的人类世界,时间已是下午三点,阳光正是灼灼逼人的时候。
  一行人回到乡治安室。邱林生顿时一张清秀的脸黑下来,仿佛头顶乌云堆积,惊堂木一拍,守羊人阿猪浑身哆嗦,全招了。30多只羊其实就是监守自盗,趁主人不在的时候,于一个月前陆陆续续将羊出手,听闻主人很快回来,无法交待,于是来了个自导自演的喜剧。后来,羊被陆陆续续追回。当羊主人一脸虔诚地将一面“现代包青天”的锦旗递到邱林生手中时,那种成就感不亚于侦破世界不解之谜。
  我生来便是做刑警的,邱林生的内心这样呼唤道。
  不久后,龙门区公安分局刑警大队发出英雄帖,倡议有志青年踊跃报名,投身刑警事业。邱林生立即响应,递交了申请报告。随后,政治处的主要负责人专门找邱林生谈话。在之后,邱林生接到了到刑警大队报道的调令,那年广发的英雄帖,接招的只有邱林生一人。
  1983年,邱林生成了滴水岩市龙门区公安分局一名堂堂正正的刑警。自此,一双火眼金睛,看穿世间百态。
  时间仿佛手中的流沙,不知不觉中便悄然而逝。
  1988年冬,麻粟坡烈士陵园建成的消息在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的退伍老兵里传开。
  怀念战友的情绪让邱林生坐卧不安,自卫反击战的场景无数次地在梦境中袭来,一个个炮弹在身旁落下,战友一个接一个地倒下。邱林生时常在尖叫声中从噩梦中醒来。
  后来,得到单位领导批准后,邱林生一人驾驶一辆北京212汽车驱车前往云南麻粟坡。汽车行驶在山间道路时,路旁的山野里飘来一阵熟悉、沁人心脾的花香。花香钻入心房仿佛一颗石头落入心海荡起涟漪。脑海思绪万千,邱林生急忙踩下刹车。山间一位老农夫正在弯腰耕作,地里的庄家庄家长势喜人。邱林生向老农打听花香的出处。老农笑答说是云南和越南交界的一种柑橘花的花香。邱林生的脑海中浮现出浓雾中的小村口几具越军的尸体发出的恶臭混合的花香就是老农口中的柑橘花的香味。
  两种天差地远的味道让邱林生挥之不去,对于邱林生来说,战争的噩梦一直在吞噬着他,那是深入骨髓的味道,直到今天方才有了答案。
  一路颠簸。数日后,终于抵达麻粟坡烈士陵园。始建于1979年,竣工于1988年,耗时9年的时间建成的烈士陵园长眠着900多名自卫反击战中牺牲的官兵。
  微雨中的清晨,陵园显得庄严而肃杀。900多个兄弟在此安息,邱林生在一座座坟前洒酒致敬。苍松翠柏间的近千余座墓碑静静矗立,上面的一个红星闪闪发光,仿佛1979年新入伍的新兵蛋子头顶军帽在操场上静立,等待祖国对他们的检阅。
  邱林生仿佛又回到1979年的对越自卫反击战,头顶是飞来的“嗖嗖”子弹,枪林弹雨中一个接一个的新兵蛋子倒下,没有来得及说一句豪言壮语。
  解放军用生命筑起的和平长城,让国人远离战乱,过着幸福平和的日子,但是,狼子野心的越南会甘心失败,坐等超级大国的崛起么?
  
  第四章:飞行教官
  
  “哒-哒-滴哒-滴-嗒……”起床号仿佛天籁之音刺穿宁静的黎明,在空中回荡,这是一天中职业军人收到的第一个号令。
  2002年春的一天清晨六时,当东方吐白时,山西某空军部队训练场。
  “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
  “报告首长,飞行大队一大队应道二十人,实到十九人。报告完毕,请首长指示!”
  “稍息。大家辛苦了,按计划进行训练!”
  飞行支队政委左方皱皱眉头,发出简短的指令。旋即,不经意间,轻轻地叹了口气。
  整齐划一的队伍喊着“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健步如飞,在飞行大队副大队长林剑的带领下渐行渐远。
  林剑似乎充分领会到了领导的意图。
  领导有要事商议。
  “张少峰还没有归队吗?”左方见队伍去得远了,瞅瞅飞行大队一大队的大队长巫龙,若有所思地问道。
  “报告政委,一直杳无音信,现在下落不明!”巫龙因为紧张,额头上正渗出毛毛细汗,一张沮丧着的脸,迎着左方责怪的眼神。巫龙顿时脸上火辣辣的,七尺男儿在危急时刻不曾皱眉,此时却仿佛做错事情的小学生第一次面对老师似的,心里犹如打鼓般七上八下。
  天空升起一轮朝阳,与此同时,天空又飘来一朵厚厚的乌云,恰恰遮蔽了喷薄欲出的火球,天空暗淡下来。
  “失踪多久了?”
  “马上就三个月了。”巫龙第一次从政委口中听到“失踪”,感觉耳膜传来痛感,好似一只大黄蜂正用它的毒刺刺穿薄薄如纸的耳膜,“手机关机,该找地方都找遍了,不知道他在搞什么。”
  “给他家人联系过吗?”
  “按照你的命令,我们已经联系了滴水岩市龙门区的张少峰父母。”
  “家属那边怎么说?”
  “张少峰的父母说他没有回家,已经几个月没有联系了。对于我们打去的电话表示惊讶,还追问我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没有正面回答,含含糊糊的搪塞过去了。”
  “这事不能再藏着掖着了,立即安排人去趟张少峰的父母那里,要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他可是带着国家的最高机密,不能有一丁点马虎,我们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是。政委放心,坚决完成任务!”巫龙“唰”的一个立正,向政委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回答很坚决,必须完成政委下达的命令。
  旋即,左方便离开了操场。
  巫龙心情复杂地目送政委朝办公室走去,直到首长消失在操场的尽头。
  “齐步走……”
  “正步走……”
  “跑步走……”
  “整理着装!”
  训练场上回荡着铿锵有力的口令声以及坚定有力的步伐声。偌大的场地上扬起阵阵灰尘。
  时间正是清晨6:30多一点,训练场此刻正是热火朝天的景象。巫龙脑海浮现《孙子兵法•军争篇》的“故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霆”的描述。
  “军人就是一颗子弹!军人的归宿就是枪膛!时刻等着击发!”
  从春天到夏天,从秋天到冬天,从冷如冰霜的月亮升起到火辣辣的太阳落下,都有军人挺拔的身影,都有军人响亮的口号以及整齐划一的步伐。
  飞行员,是和平时期距离死亡最近的人。面对风险,飞行员们从容而淡定,一次次的越过了“死亡陷阱”。飞行员一次次的架机腾空飞起,代表的是中国人的脊梁越来越直,飞机从蓝天雷阵里横空出世,是最美的风景。
  厚厚的乌云飘走了。
  朝阳红彤彤的露出笑脸,俯视着大地。训练场四周的直挺挺的松树腰杆挺得笔直,树的末端仿佛长毛般直刺刺地往上生长,有一飞冲天的气派。清晨的云朵在阳光的映照下披上了彩带,异常地美丽。但是,巫龙却是一脸愁苦,似乎头顶上方正悬着厚厚的乌云,阴影笼罩着一身戎装的他。
  远处,一排排的“火鸟”静静地停放在停机坪上,美丽雄伟如古代的展翅欲飞的大鹏。巫龙感觉有晶莹的液体从眼角流下来,每次望见试飞的歼击机-10,巫龙的内心就澎湃不已。
  巫龙所在的飞行大队系位于山西某处的空军某部试飞团下设的大队之一。巫龙带领的飞行大队目前最为艰巨的任务就是测试歼10的性能,每一名飞行员在飞行过程里将不断的为设计师们提供飞行体验,让眉头紧锁的设计者豁然开朗,给科研装备提出更好更科学的改进意见。设计师们根据试飞的效果检测即将投入部队正式使用歼10性能,可以说目前的试飞成了歼10未来前途的关键时刻,飞行大队可谓任重道远。哎,关键时刻掉链子,承担主要试飞任务的飞行员张少峰却突然人间蒸发了。
  政委左方缓缓地推开虚掩的门,走进办公室。
  左侧沙发旁的一盆绿萝的藤蔓四散开来,已然匍匐在两端的黑色的沙发上,大有用绿意埋葬沙发的企图。绿萝旁的玻璃花瓶里数枝白色的洋桔梗含苞待放。办公桌上,一盆盛开的、有着黄色花瓣的报春花喜气洋洋宣布春天的美丽,窗前的紫色木桌上一盆山茶花正奋力的开着红色的花儿,鲜艳如美少女的脸。
  左方叹了口气,此时注意到办公桌上躺着一个牛皮纸的大信封,那是失联的张少峰的档案。应该是政治部的工作人员一早就送过来了。左方要得很急,昨晚深夜时给政治部的负责人打了电话。
  左方快速拿起档案,坐在门口的黑色沙发上翻看起来。档案记载,张少峰是该团的顶尖飞行员,也是中国为数不多的双学士飞行员之一。档案上的照片上的是一张刚毅的脸以及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是什么样的状况让一位如此优秀的飞行员消失得无影无踪,不顾军纪,不顾事业?浮在左方脑海里,挥之不去。
  窗外溜进来的朝阳的光辉让政委左方鬓角渐生的白发显得愈发的白了,特别的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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